39
“第二場,蜘蛛教院艾薩·碎岩, 對戰士學院迷霧組的納芬!”
即便是不看場上, 從裁判的話語也能推斷接下來這場雙方地位的懸殊, 蜘蛛教院采用精英教育,一位教長授課期間只帶3名左右學生, 學生可以自由安排課程, 最後以學分和考試決定成績,所以并沒有班級或者組別;而姓氏只有貴族才能擁有, 平民僅僅只有個名字。無論是蜘蛛教院對戰士學院,抑或是貴族對平民,都表示二者地位不會處于一個天平。
“你那是什麽眼神?”艾薩·碎岩手持連枷,不滿于對面的下劣男性看她的目光, 她從中沒有感受到應有的尊敬和畏懼, 反而有種隐約的仇恨。
“我在欣賞我的即将到來的勝利。”雷納說,“你的無知和傲慢是我通往它的捷徑。”
“有趣的男性, 做好準備怎麽死了嗎?!”艾薩因為憤怒反而笑出聲,當裁判一聲令下,她一道二環神術【定身術】瞬間把雷納定在原地。
“我和那些愚蠢的法師不同, 你可別錯誤的以為,我會給你任何機會。”
在雷納動彈不得的時間裏,她已經完成了數個神術。祭司不像法師那樣有着繁多的攻擊性法術, 但卻能給她帶來無數光環的增益。
【蠻力術】【神導術】【熊之堅韌】【神恩】……一層又一層的增益效果讓她身上帶上如同神侍的榮光, 力量、敏捷、防禦、抗性等都大幅增加。
蛛後的祭司絕不是站在軍團之後的輔助角色, 她們對于武技同樣擅長, 而神力賦予的奇異力量讓她們能在戰場最前線與戰士們正面抗衡,在神術加持下,箭矢刀刃偏轉、法術失效,而兇悍的祭司得以手持武器,展示她們古老的殘忍技藝,她們是蛛後的寵兒、世間的噩夢、殺戮的化身。
感受到了蛛後賜予的澎湃力量,艾薩狂笑着:“準備好了嗎?男孩,是時候教會你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課——如何尊重女神的仆人!”
在神力的光環照耀下,女祭司的雙目神光湛然,此時此刻,一切凡俗之物似乎都無法阻擋她的腳步。純粹的力量就是至大至強之物,剛才的法師學員即使對她使出他那花哨無力的魔法,當這些不入流的法術觸及她時,只會像跌入沙漠的肥皂泡那樣破碎,消散不知所蹤。
雷納面對這樣的強敵,只是抽出精靈細劍,這柄裝飾着羽毛和骸骨的美麗武器既是祝福,也是詛咒。煉獄的副君白銀王子在祈禱中給予他力量,以死後靈魂的歸宿為代價,他的劍刃閃耀着堕落的光芒,他将用其擊碎她的自信、斬斷她的希望!
戰鬥開始了,艾薩揮舞着連枷當頭砸下,堅固的玄武岩擂臺在可怕的響聲中崩裂。她看起來像是随手一揮,卻有着巨人般的力量,并在原地留下墓穴般的大坑,非常具有視覺沖擊力。
雷納的動作宛如鬼魅般,從旁邊閃過,飛濺的石片劃破了他的臉,受傷的臉頰浮現出諷刺的笑容。在爆裂炸開的煙塵之後,他從容站定身姿,對她勾勾手指,然後輕輕擦拭了劍尖的一滴鮮血。
“哼,老鼠。你不可能随時都有這樣的好運。”艾薩左手臂裂開一道淺淺的傷口,神術的光環讓現在的她非常難以被命中,而這樣微小的傷口,也馬上在她治愈術的光芒中迅速消失。
“不是好運,而是必然。”雷納在嗤笑中漸漸隐去身型。
Advertisement
艾薩來不及追究一位戰士如何會隐身,她幾乎下意識就使用三環神術【消除隐形】。
環顧四周,還是一片空曠。
那是當然的,雷納用靜步施施然走到她身後。
湮滅之刃沾染了她的血,奪取了一絲靈魂碎片,并扭曲了她的感知,将執劍主人的信息從她意識中屏蔽,這是來自煉獄魔鬼的嘲弄,也是白銀王子對他靈魂升華獎勵的新能力。
她的眼能夠正常工作,大腦卻拒絕接受由神經傳達的訊息。
這在全場觀衆看來是不可思議的景象,明明那位戰士近在咫尺,而祭司卻無動于衷,就像中了困惑術一樣四處張望,做出奇怪的舉動。
雷納的比試其實一點都不精彩,畢竟現在以他的實力,并不需要險象環生。
“永別了。”雷納站在艾薩身後,無聲做出這個口型。
“停止!”裁判大喊着,卻無法阻止長劍的落下。
加持的光環能夠偏轉一定程度的物理攻擊,但如此近的距離,雷納又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神術的增益不可能讓她獲得無敵。
于是艾薩就帶着錯愕的目光,她無法擡頭,視線越來越低,最終只能看到裁判飛奔過來的靴子。
公主殿下,我為您取得了勝利!
雷納站在仇敵滾落的首級旁,灼灼的目光看上貴賓席上的維蘭瑟。
場上的空氣凝滞了。
斬首的行刑式擊殺!死去的一方還是位祭司!
多少年沒有祭司學員輸給戰士了?更何況還是當場死亡?!
祭司可能造成的極限攻擊不如法師,但無疑是最為安全的職業,層出不窮的保護性神術和治愈能力能讓所有的攻擊都難以奏效,她們就算輸,也不會輕易失去生命。
“你!為什麽明明聽到了我的制止,卻還要執意攻擊?!”
裁判怒氣沖沖地快步走到“納芬”面前,觀衆席很多祭司都發出了不滿的噓聲,她們因為女神的仆人宛如牲畜般被低等的戰士處決而憤怒,這股壓力讓裁判都膽戰心驚。
“您沒有資格終止比賽,她當時并沒有受傷,也沒有失去戰鬥力。”雷納淡淡地說。
“你不是‘納芬’!”裁判盯着他看片刻,突然說。
一團黑色的怪異火焰從看臺上擊向雷納,他一劍破開了那邪火,卻被燃燒的火星落到臉上,為他改變五官的變色史萊姆因為痛苦蜷縮起來,露出隐藏其下的真容。
“僞裝者!”
“是刺客嗎?!”
“殺了他!”
首席法師索恩突然感覺到一陣強大的奧術波動,他不動聲色地注視其妙氣息傳來的方向,那裏只有暗刃三公主維蘭瑟。
雖然現在觀衆席中許多施法者都在使用術法,但唯有這個地方的能量最為強大。
就在這時,【音鳴爆】【暗黑之矢】【閃電束】……一道道魔法與神術的光焰劃破長空,目标都是臺上那名掩蓋真實身份混入賽場的男性,如果沒有人阻止,雷納斷然沒有存活的可能。
此時,看臺上的維蘭瑟向前走了一步,下一刻她卻瞬間現身于場上,地點就在雷納身前!
流星隕落般無數法術落到以她為圓心的三米範圍內,就像是雪花融入沸水一般消失無蹤。
“諸位,請不要妨礙考試正常進行。”她不大的音量以【幻音術】覆蓋了場上所有角落,就像普通近距離交談。
“那是【法術無效結界】?”
“她什麽時候突破到六環法師了?!”
被她這一手所震懾,觀衆們開始竊竊私語,最終,一位血魇的祭司起身,鄭重地質問她:“暗刃的公主殿下難道要包庇這位鬼鬼祟祟的刺客?”
“用‘包庇’形容還真是過分……也好,這就向你們介紹我在戰士學院的優秀學員。”維蘭瑟笑吟吟地拍了拍雷納的肩,“向觀禮臺的大人們打聲招呼,雷納。”
“殿下,我們不是來聽您說笑的,您所謂的‘學生’剛剛在這裏無視裁判的阻攔,殘忍地殺害了一名碎岩的貴族女性。”
“碎岩?”維蘭瑟拖着長長的語調反問,“請原諒我的孤陋寡聞,竟然不知道安杜斯有這麽一個貴族家庭?我還誤認為擁有祭司的家族才能算是貴族,什麽時候修改的律法,難道沒有人通知我嗎?”
碎岩唯一的祭司剛才已經被殺死了。
雖然黑暗精靈的傳統是很快忘記死者的存在,但如此赤果果表達這種“健忘”的,衆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大概這就是第一家族的霸權吧?
“另外,我學生的入學證明還在我手上,前些天曾經有自稱碎岩的人告訴我他現在被通緝在逃?不過我因為太忙還沒有去核實,既然這個碎岩被證明不存在于目前的貴族名單,那這張拘捕文書也就是廢紙吧?”維蘭瑟從魔法口袋中取出一卷紙,晃了晃,一瞬間它就被火焰所吞沒。
暗刃的三公主最近才開始頻繁出沒于社交圈,一直以來都有着圓滑的手段和無懈可擊的禮儀,沒有人見過她憤怒或是失态的模樣,但現在她強硬的态度無疑展示了鐵腕的一面,那種蔑視一切的威壓和強大的六環法術不禁讓人覺得,這才是第一家族的公主殿下,堂堂正正,傲氣凜然。
在吸引了全場目光後,維蘭瑟不疾不徐開始了她的演說。
“諸位,我想請你們思考一個問題,畢業對抗賽究竟是為了讓一些無法勝任神後仆人的劣等個體蒙混過關,輕輕松松進入神聖的祭司階層,還是為了在女神的注視下,公平決出最适合宣揚祂榮光的強者?不要忘記這個偉大的儀式初衷是什麽。”随即,她又用一種高高在上的态度對雷納做出嘉許,“剛才的比試貫徹了我族‘勝者為尊’的準則,我認為這是完全合乎蛛後教導的,并且十分認可你的表現,你證明了自己擁有加入第一家族的資格,暗刃的大門将為你敞開。”
原來如此,不少貴族們都暗自點頭。
死人根本沒有一提的價值,這次的重點是檢測各家族新一代精靈的實力,還有拉攏一些平民出身的好苗子。
至于碎岩那位殒命的祭司?開玩笑,那種弱者怎麽配當蛛後的仆人,死于光榮的戰鬥是女神對她的仁慈,沒有哪位權貴有興趣為弱者出頭。如果她的家族無理取鬧?呵呵,死了的刁民才是最好的刁民。
維蘭瑟優雅地欠身一禮,再度打開任意門回到了自己剛才的位置。
這時,她發現首席法師索恩不着痕跡地向她接近,感覺到身後希澤爾的呼吸為之一窒,她微微側身半步,插入二者中間,擋住了索恩的視線。
“什麽時候突破的六環?也沒有告訴我……女性天生就翻臉無情?還是僅僅對我這麽殘酷?”索恩薄唇帶着溫和但不容抗拒的微笑。
“什麽六環法術?不知道首席法師閣下在說什麽,我剛剛只是虛張聲勢罷了。”維蘭瑟從鬥篷的暗袋中拿出一張撕破的卷軸,裏面封印的法術能量看來已經消耗殆盡,變成了原本的淡黃皮紙,“我撕卷的動作很隐蔽,沒人發現我用卷軸釋放的【法術無效結界】,也算是成功震懾了其他家族的家夥。”
卷軸是一次性的法術消耗品,能夠釋放出封印在其中的法術,用過後就會作廢,很多施法職業都會用卷軸彌補自己不會的法術,但是價格很高昂,一般只有緊急關頭才會使用。
但這次,維蘭瑟說謊了。
她本就不缺法術知識的積累,差的只是身體的熟練度。也許正好到達了某個臨界點,就在前幾天,她确實發現自己這具身體能夠使用六環法術了,而且剛才的【法術無效結界】也的确是她通過自身施展。
拙劣的謊言顯然無法讓索恩滿意,他點了點頭:“雖然謹慎是好的,也許是我的私心嗎?這樣拒之千裏的态度讓我有些悲傷呢……”
黑暗精靈生性放(和諧)蕩,而首席法師更是擅長挑(和諧)逗女性的高手,這樣一位英俊如半神的高貴男性若即若離的暧昧試探,幾乎沒有女性能夠拒絕。
維蘭瑟眉毛揚起完美的弧度,回之以多愁善感而充滿許諾的眼神:“請不要再用這種話戲弄我,我不想成為下一個被您無情傷害的女性。”
如果有誰在這個時候觀察他們,就會看到深情俊美的首席法師與憂郁遲疑的暗刃公主目光糾纏,從而推論出某種帶着桃色且有悖倫常的禁忌猜測。
什麽時候她變得這麽難纏了……索恩在心中暗想,但承不承認無所謂,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剛出那麽強烈的奧法氣息,只有可能是六環以上的法術。
“這麽說來是我冒昧了,祝願公主殿下能早日在探索以太奧秘的道路上更進一步,以公主的聰慧,我想那應該很快。”他結束了話題,在距離維蘭瑟很近的前方緩步走過。
“我都等不及你什麽時候厭倦那個代替品了,真希望公主對我的思念有我對你的百分之一……”在擦身而過時,他湊近低低地說,并故意嗅了一口她的氣息,微眯起眼睛,色氣而滿足的眼神一閃而過。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希澤爾的眼白剎那間充血泛紅,在他按住刀柄時,維蘭瑟的手透過鬥篷悄悄覆蓋了上去,觸碰着他僵硬的手指,暴起的血管,還有顫抖着的肌肉……
“以後會給你報仇的機會,但現在不行,不要破壞我的計劃。”
公主的撫摸像是一桶冰水讓他渾身一震。
報仇?那個概念他從未想過。
母親被殺的時候,希澤爾還是一只沒有形成領地意識的幼獸,能夠被輕易撫摸逗弄,那時他雖然傷心欲絕,但是從未有過仇恨這種情緒。
然而剛才索恩對公主暧(和諧)昧的舉動,徹底點燃了他本能的怒火,随着獠牙和利爪慢慢長成,他逐漸會明白自己有能力傷害敵人,也将學會如何帶給踏入他領地的入侵者絕望。
希澤爾身上的變化,維蘭瑟自然有所察覺,她有時候也會略微心悸,但她相信自己有能力,能夠控制他心中的野獸。
在主位面世界長年累月的游歷,讓她能夠輕松應對各式各樣的生物,在如何運用謊言和欺騙這兩種武器上,很少有人能比她更擅長。
幾分鐘前,她也同樣騙過了睿智博學的首席法師。
【任意門】是一個短距離傳送的四環法術,而【法術無效結界】則是在自己身邊制造力場,排斥四環以下的魔法,是個六環的上級法術。
這兩個法術同時使用,才造成了剛才的震撼效果,如果先【法術無效結界】再開啓【任意門】,那斥魔力場只會籠罩在觀衆席,維蘭瑟接下來将只身出現在場上;但要是先【任意門】上場再使用【法術無效結界】,那全場目光擊中在她身上,肯定會有人發現她在準備上級法術,并且出手幹擾。
所以她是在走進【任意門】之後,才念完【法術無效結界】的最後一段音節,讓力場瞬間在她落點開啓。
她自稱自己使用了【法術無效結界】卷軸,本就沒打算讓索恩相信,因為她根本撕的是一張沒有價值的無效空白卷軸,而【任意門】和【法術無效結界】都是她在同時親自完成的!
對絕大多數施法者來說,就算告訴他們這個事實,他們也不會相信,只會認為這是荒誕無稽的天方夜譚。
同時釋放不同的咒法,某些變異的種族,比如雙頭食人魔巫師可以做到,但僅有一張嘴的精靈,怎麽可能同時念兩個咒文呢?
然而維蘭瑟會一種古老而隐秘的施法技巧——奧法編織。就像錦緞中的經緯一樣,将法術的咒文詞句以獨特的語法和發音縱橫交叉,達到同時釋放兩個法術的效果。
想讓一個謊言變得不起眼,就在它表面再制造另一個謊言。維蘭瑟讓索恩誤認為她想隐瞞自己學會六環法術的秘密,故意用含有漏洞的話告訴他自己使用了【法術無效結界】的卷軸,至此索恩的思維就被限定在卷軸上,他會認為維蘭瑟在騙他,然後“敏銳”地發現她真正用的是【任意門】卷軸。
實際上,維蘭瑟只是撕了個空白卷軸,如果索恩較真去檢查,那一定會發現這個異常,進而察覺這個他一直都認為容易掌控的愚蠢前床伴其實深藏不露,但先入為主的概念誘導了他的思想,讓維蘭瑟得以輕松蒙混過去。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
大陸傳奇,一戰成名;鳳凰聖女,風火流星神界刀法;雙升融合,金陽藍月,雷霆之怒,這裏沒有魔法,沒有鬥氣,沒有武術,卻有武魂。唐門創立萬年之後的鬥羅大陸上,唐門式微。一代天驕橫空出世,新一代史萊克七怪能否重振唐門,譜寫一曲絕世唐門之歌?
百萬年魂獸,手握日月摘星辰的死靈聖法神,導致唐門衰落的全新魂導器體系。一切的神奇都将一一展現。
唐門暗器能否重振雄風,唐門能否重現輝煌,一切盡在《鬥羅大陸》第二部——《絕世唐門》!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無彈窗,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鬥羅大陸II絕世唐門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