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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比賽就沒有這麽多意外了,一切都在驚無險中度過。但今年确實給貴族們帶來了很多驚喜, 特別是戰士學院的學生素質比以往亮眼許多。尤其在賽程經過一小半的時候, 所有觀衆都得出了規律, 戰士中組別為“灰焰”的,必然實力卓絕。
有一位法師和一位祭司血淋淋的例子在前, 後來遇到“灰焰”的對手都比較有禮貌, 最後結果反倒非常和平,甚至連重傷都沒出現一個。
在畢業考試進行完畢後, 由各大貴族成員組成的評議會開始選出今天表現良好的學生,這些今後前途無量的寵兒排列整齊,接受祭司授予的賜福。以往這個時候,基本沒有戰士學院什麽事了, 僅有的幾位戰士學生孤零零站在祭司和法師學生們中間, 顯得形單影只。
然而今年并不同,戰士學院的學生在最後竟然留下二十個左右, 而且都幾乎出自一個組別,完全可以開一場灰焰組的同學會了,這也讓看臺上的權貴們頻頻側目。
“這個灰焰組今年很顯眼啊, 難道是專門挑選的最優秀的學生嗎?什麽時候戰士學院開始整編精英小隊了?”
“不,聽說只是普通的小組,不久前也不是很強……”
“哪個家族的武技長負責教導他們?”
“聽說以前是裂念……啊, 抱歉, 不小心提起一個不該存在的名字, 但你們知道的, 這個職務後來屬于終結他們的暗刃。”
“準确的說是暗刃的三公主維蘭瑟殿下。”
“一位法師?!蛛後在上,這是這個月聽過最讓我驚訝的消息。”
貴族們低聲交談着,直到暗刃那位擁有六首蛇鞭的年輕祭司——伊莫瑞公主走到主席臺前,他們才安靜下來。
然而現在的伊莫瑞心中卻只有無盡的妒火,她現在前所未有地憎恨那個從默夜來的死剩種。
為什麽自己明明站在這裏,卻能聽到背後的貴族都在談論那個賤人?
為什麽自己明明站在這裏,下面表現優異的劣等男性戰士們卻頻頻對維蘭瑟擠眉弄眼,即使她無意間掃過的眼神,也能讓他們激動不已?
為什麽自己明明愛着那個男人,他卻從來不正眼看自己,剛剛還當衆和那個該死的賤人調情?!
無論怎樣也好,今天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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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怒火翻騰,伊莫瑞幾乎把主席臺上列滿蛛後教誨的演講稿捏成一團。作為蜘蛛教院歷來成績最優秀的祭司之一,這些東西每一個字她都記得很清楚,所以根本不用照着念,但她必須低下頭,否則她眼中刻骨的仇恨必将讓所有直面她的人都為之恐懼。
等到代表蛛後訓話的伊莫瑞結束演說,一位術士學院的導師拿着名單走上來,開始分配這些優秀的種子。
現在有資格站在整個安杜斯的貴族面前的學生,無一不是這屆的精英,他們将一個個站出來,被選中他們的權貴們認領。
這并不代表學生無法決定自己的去留,精英種子們也擁有一點點優待,在畢業考試前,他們會得到一張申請書,可以填寫希望效忠的家族,那樣被寫上的家族就有優先選擇權。
但通常平民學生都會寫“為偉大的蛛後而戰”、“将生命奉獻給安杜斯”之類,表示任何家族都可以挑走他們,避免當自己心儀的家族拒絕後,其他的貴族不願意收留被剩下的“殘次品”,只有某些在校外與家族權力者保持良好關系的聰明家夥會填上确切家族的信息。
今天的情況無疑又是常理之外,實力強勁得可怕的灰焰組戰士們目的十分明确,紛紛直奔暗刃家族而去。
“斯庫利,戰士學院灰焰組,慣用武器雙手大劍。”
一位高大健壯的男性精靈走上前臺,他之前剛猛勇毅的戰鬥風格給所有見證者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希望加入暗刃家族。”
碧绮絲冷漠地點點頭,應允了他的請求。
“雷納,戰士學院灰焰組,慣用武器精靈細劍。”
有的祭司學生們在他經過時甚至後退了一步,在畢業考試中斬殺了祭司的戰士,安杜斯建成以來都很少有。
“我願意為暗刃效忠。”他說話的時候,眼睛看着臺上的維蘭瑟。
雷納是今天表現最突出的戰士,碧绮絲沒有理由拒絕,同樣允許了。
“第一家族這次收獲不少啊……”
“她們要了這麽多戰士嗎?好歹也拒絕一兩個給我們也留點啊。”
“別開玩笑了,今年戰士的素質非同尋常,就算是我也不會放任他們外流、為競争者家族所用。”
……
“雖然我還不太成熟,但第一家族能仁慈地讓我加入嗎?”在第一場比賽中廢掉法師的歐塔爾有些吊兒郎當地問,但灰焰組的同學都知道,這家夥是緊張了,有的人就是這樣,神經繃得越緊,越是口不擇言。
這是機會,伊莫瑞陰暗地想。
在碧琪絲表達意見之前,伊莫瑞搶先發問了:“你選擇暗刃的原因是什麽?”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歐塔爾愣了愣,據他聽說的流程裏面沒有這個環節啊?但他還是認真回答了:“之前擔任我教官的是維蘭瑟公主殿下,正因為她我才會有現在的實力,所以想要加入暗刃是我的願望。”
“進了我的家族,你可能會被分到任何一位貴族麾下擔任直屬衛隊,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到我那裏服侍我?”伊莫瑞魅惑一笑,她用的是“服侍”一詞,讓聽者充滿聯想。這無疑是天上掉餡餅,有機會成為第一家族長公主的入幕之賓,任何男性都會欣然聰明。
但面對這絕好的機會,歐塔爾竟然一時語塞,支支吾吾回答:“嗯?……啊!這個……我是沒問題……只是我武技還未很完善……恐怕不适……”說到一半時,他才恍然大悟,連忙在最後補充說,“當然!這只是個人看法,我絕遵從同家族的安排!”
不好……他回答得太差了。
維蘭瑟閉上眼睛,沒想到伊莫瑞竟然在這個時候妨礙她,而且對方還是個一緊張就不知道說什麽的呆頭,輕易被她問出了關鍵性的東西。
誠然家族熱衷排遣成員擔任學院的導師,都是為了能最大程度吸引優秀的個體,如果沒有歐塔爾的答案,只能說明維蘭瑟的工作頗有建樹,沒有漏掉一個精英戰士,放任将來的強者去效忠競争者的家族,
可是暗刃不需要一名自我意識過強的士兵,歐塔爾可以為了權力和地位加入第一家族,但不能僅僅為了效忠暗刃某個貴族——除非那個得到他忠誠的個體是主母。
而歐塔爾剛才面臨一位長公主兼祭司帶着性暗示的勸誘,臉上露出的表情非但不是受寵若驚,反而看起來相當為難和困擾,他舍棄了更有權勢的一方,心心念念的竟是一位連暗刃血緣都不具備的法師。
沒有任何主母能夠容忍,自己家族的成員得到黑暗精靈中最稀有的忠誠。
維蘭瑟暗自苦笑,如果僅僅拒絕歐塔爾的請求,證明事情還沒有到最壞的地步,就怕……
“我同意你的加入。”碧绮絲說。
真是不走運,我愚蠢的姐姐,終于被你贏了一次。
主母若是拒絕,證明她判斷出了問題的只有歐塔爾一個,那麽作為一個家族掌權者最正常的舉動,當然是杜絕這種不受自己掌控的士兵進入;但她卻允許了,說明她已經聯想到了之前所有灰焰的學員,并且認為他們都需要“矯正”。
果然,等到一切學生都已經分配完畢,正要帶這群新成員去家族駐地時,碧绮絲突然開口了:“伊莫瑞,新士兵的禮儀需要教導,暫時由你負責。”
“遵從您的意見,母親。”伊莫瑞露出了陰謀得逞的滿意笑容,“我會好好‘教導’他們,應該怎麽在安杜斯生存,怎麽去服從女性。”
自始至終,維蘭瑟都不發一言。
或許為了親眼見她少有的失态,伊莫瑞在主母離去後還逗留了片刻,以勝利者的姿态走到維蘭瑟面前。
“不甘心嗎?你辛苦培養的忠誠學生落到了我手上,你覺得我應該怎麽去招待他們呢?”她帶着得意的眸子因為笑意微彎,紅唇吐出充滿揶揄的詢問。
想要看到維蘭瑟沮喪挫敗的她注定要失望了,一雙沒有任何情緒,仿佛九幽煉獄一樣的紅眼注視着她,那雙眼睛存在的本身就像一種詛咒。
她不由得後退了一步,手按在蛇鞭上,蛛後的榮寵帶給了她安全感。
而維蘭瑟心中,無數渾濁而惡毒的念頭旋渦一樣翻攪着,準備醞釀出最殘酷的反擊。
你這個傲慢無知的愚笨蠢貨!對着羅絲搖尾谄媚的神術乞丐!除了空空如也的大腦和神祗施舍的恩寵外一無所有的玩偶!
區區一個蛛後的奴隸,竟敢妨礙我即将成熟的小果實們?!你那不值一文的可悲生命連他們一根頭發的價值都比不上!
啊,是了,是我的錯,我早該殺了你,讓你早日去見你那瘋瘋癫癫的女神。不過好在現在也不算晚,我會用心地給你安排一個最諷刺、最戲劇性的死亡,作為你對羅絲忠誠最好的回報。
祭司是神的仆人,死于神的恩寵,我認為非常适合你。
不過在此之前……
“我那些不成熟的學生們就暫時托付給姐姐了,姐姐請千萬要照看好他們,如果您做了什麽多餘的事,妨礙了我的小果實們……您知道的,我是如此的情緒化,悲傷的我無法保證自己會出現什麽奇怪的行為。”
克制而謙和的舉動,莫名帶來一種粘膩的潮濕,讓伊莫瑞有些毛骨悚然,她不由得想起與裂念戰争的夜晚。那天的她也是這麽彬彬有禮,帶着某種冰冷的禮貌,一口一口吃下了奪心魔的腦子。
……
“哎……沒想到貴族竟然那麽多規矩,當初維蘭瑟公主做我們教官的時候可沒這麽嚴苛。女神在上,感謝您保佑我加入暗刃,但為何我的上司不是随和的維蘭瑟公主,而是那個……那個……有些兇惡的祭司大人。”一天的“禮儀”訓練後,歐塔爾哀叫着倒在通鋪上,他背上被抽了幾鞭,雖然皮糙肉厚傷害不大,但蛇首鞭注入的痛苦之水讓強健的男性也很難抵禦。
他們住的地方十分簡陋,看起來像是随便找了一處洞穴,地底盲鼠和昆蟲時長出沒,床鋪不過是石頭和泥土混合的一排略高于地面的通鋪,上面墊着一些廢舊的獸皮、風幹的菌草之類。
暗刃家族的掌權者都擁有鐘乳石開鑿的高塔作為住所,由于是整塊石頭打造兼之高懸于空中,塔內非常清潔、幹燥,适宜居住,直屬于她們的士兵也能夠享受到這一福利。但目前伊莫瑞雖然不敢太過分地虐待他們,卻也不打算給他們太好的居住條件。
“住口,吵死了。”斯庫利趴在他旁邊,雷納正在為他上藥。
雷納知道這一切都是歐塔爾禍從口出,但卻沒有說什麽,畢竟這群相對單純的戰士并不知道家族成員之間的勾心鬥角。
“公主讓我們暫時忍耐一下,有什麽不滿不要表現出來,很快她就會把我們收回去。”
“真的?!”
“如果這樣真的太好了,那個惡毒的女祭司我看到她就頭疼。”
“我們還是先把墊材集中一下,選出幹淨一點的,把傷勢重的人移到上面,不然傷口感染的話就麻煩了,我可不認為那個讨厭我們的長公主會慷慨施舍藥品。”
在雷納提議下,所有健康的精靈都在自己鋪位上翻找着,把沒被污染的柔軟纖維挑出來。
斯庫利看着自己好友,突然說:“我怎麽感覺你變得比以前可靠了?這些天,你……”
“你的傷也很不輕,我去找點水,這些以後再說。”雷納不想把太多的負擔給斯庫利,他這段時間的經歷确實一言難盡,連他本人也不知道自己選擇究竟是對是錯。
但公主在賽場上張開力場幫他擋下所有攻擊的背影太過震撼,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弱小。
說什麽為她而戰,實際上一次又一次地被她庇護,受她幫助。
就算她是魔鬼也好,如果她需要自己的靈魂,那就拿去吧。
現在她只是讓自己照料好整個灰焰組的同學,他拼盡全力也一定要做到。
……
這是希澤爾第一次看到公主殿下認真裝扮自己。
以往的維蘭瑟雖然也很美麗,但她通常罩着寬大的法師袍,夾着單片眼鏡,有着施法職業特有的知性和睿智。
今天,希澤爾目光剛接觸到銀鏡前的女性,就再也無法移開。
維蘭瑟身着淺色的露肩禮服,衣着上沒有精靈喜好的精致刺繡和繁複珠寶,僅以寬松的薄綢自然垂落,無數柔美的褶皺随性地勾勒出美妙軀體的朦胧輪廓,并在腰間收攏為一束,然後順着她修長苗條的雙腿拖曳下長長的魚尾裙擺,繁複的層疊讓人聯想起霧霭或者波浪,妩媚纖麗而又風情萬種。
她銀白的長發自然垂落,發間卷曲纏繞的珍珠流蘇随着她動作發出清脆的細微碰撞聲,細長柔美的手腕拾起一個貝殼小盒,另一手正沾上裏面的唇膏塗抹在她适合接吻的菱唇上。
希澤爾雖然沒有見過另一個位面希臘女神的裝扮,但眼前公主的裝束讓他第一次清晰認識到“美”的含義。
公主殿下的強大毋庸置疑,而現在的她卻如此纖柔绮麗,仿佛水晶雕琢的易碎物。
他就這麽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維蘭瑟飾以淡妝,帶上珍珠項鏈和手環,生怕錯過每一個瞬間,直到她完成一切,輕輕提着裙擺向他走來。
面對大腦徹底宕機的侍從,維蘭瑟莞爾一笑,“看來不必詢問你的意見了,這幅樣子……姑且将就吧。”
公主的背影讓希澤爾一個激靈反應過來。
“您您您要去哪、哪裏……我保護……”
“家族駐地裏不需要。”
“可、可是……公主殿下現、現在看起來很……好像一碰就要……就要碎掉……”
“脆弱?”幽暗的笑容在嘴角蕩漾,“希澤爾,你要知道,世界上一大半有毒的東西都看起來豔麗或是軟弱,因為只有這樣,才會讓人疏于防範。”
是時候去拜訪首席法師了,既然他屢屢示好,那麽稍微和他合作一下也無妨。
特別是當算計的對象是他最讨厭的祭司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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