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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騎士的沖鋒甚至引發了近似巨龍的風壓, 地上的鐵蒺藜被掀起的風暴吹飛,用麻繩捆好的拒馬則被無形的鐵拳擊碎。
耀目的銀甲騎士們像是彗星沖入結盾的人群, 手中的長(和諧)槍憑着巨大的沖擊力擊碎敢于阻擋它的一切目标, 铠甲和裏面的肉體在神聖的武器面前就像包裹雞蛋的蛋殼一樣脆弱。即使身處騎士旁邊, 他們沖鋒的強大力量也會使任何與他們擦到的人被撞飛,這些被彈開的塞萊涅人跌入人群引起連鎖反應, 在自己友軍的陣列上打出巨大的缺口。
即便是貴族們世代豢養的職業士兵,也無法對抗這樣野蠻而狂暴的純粹力量, 大地在震動、破碎的肢體和铠甲碎片在飛舞的血霧中被抛得老高, 無論怎樣的部隊, 聖騎士都會像是燒紅的刀切開黃油一樣輕松在敵陣來回收割,吓破膽子的敵軍丢掉自己手上的一切武器, 競相四處奔逃,随後被身後的鐵蹄和一擁而上的步兵們碾得粉碎。
他們暴烈的沖擊就像是洶湧的海嘯, 摧毀過無數自不量力的軍隊,但在塞萊涅, 聖騎士們屢試不爽的沖擊力卻并沒有那麽好用。面對滔天巨浪,塞萊涅以前從未參加過任何戰争的市民就像釘在海洋中的礁石。別的軍隊面對騎兵沖擊, 人群都是往外分散逃跑, 而這群人卻完全相反,只會舉着簡易盾牌不怕死地湊上來, “塞萊涅萬歲!”“為了安缇諾雅女王”的口號在人群中不斷響起, 那并不是空泛的狂言, 他們早已下定決心戰鬥到流進最後一滴血。
德斯蒙德和他的部下像是落進瀝青罐子的老鼠, 他們引以為傲的速度被無窮無盡的人群拖慢以致停滞,失去了來去如風帶來的迅捷、踐踏和沖擊力等優勢,騎士也不過是馬上的步兵!深陷于悍不畏死的塞萊涅人,他們只能棄了長(和諧)槍,抽出腰上的劍揮砍着,幾乎沒有任何喘息之機。
而塞萊涅人就像被惹惱的蜂群,一人倒下了,又有更多的人填滿他留下的空隙,每當犧牲一位戰友,剩下的人們都會竭盡所能,繼續前仆後繼沖過來,為犧牲的烈士複仇。
所有騎士們都對這從未見過的焦灼戰鬥感到無所适從,德斯蒙德聽到自己愛馬一聲悲鳴,然後無力地倒下。
德斯蒙德馬腹下有一名重傷未死的塞萊涅人,披挂的馬铠無法保護正下方的位置,那人趁此機會用力切開馬肚子,溫熱的內髒兜頭澆了他一臉。但他或許沒有多少高興的時間,随着戰馬接近兩噸的重量倒下,他不可能活下來。
“卑鄙!”德斯蒙德憤恨地吼着,在任何“有廉恥”的戰争中,不傷害戰馬都是約定俗成的禮儀,而這群野蠻人竟然完全不講規矩。
他卻忘了自己是以侵略者的身份踐踏別國的領土,摧毀人們的家園,就像是明火執仗入室的強盜,嘴裏卻還振振有詞指責自衛反擊的主人動作不夠規範。
而這一切僅僅發生在十幾秒的時間,維蘭瑟看了看不遠處,對方的步兵還在路上,聖騎士們為了提高沖擊力,很遠的地方就開始加速跑,步兵追不上他們,二者現在是略微脫節的狀态。
但步兵們再慢也會趕上來,如果現在能消滅聖騎士,那就能極大打擊對方的士氣,反之,如果在步兵趕上來之前他們都活着,那麽有了步兵的接應,要殺他們就難了。
維蘭瑟拿起弓箭,吩咐自己的黑暗精靈士兵們:“該你們上了,無論如何也要在步兵趕到前殺死一個,就算代價是你們的生命。”
“是!”
精靈們現在的身體正面對抗全副武裝的騎士還是吃虧的,她必須也加入進去,正好剿滅亂兵時繳獲過弓箭,其他人都不會使用,連黑暗精靈也同樣,他們在洞穴生活了幾萬年,早把這門祖傳技藝忘得一幹二淨了。
但她不同,換過無數身體的她也使用過精靈的身體,雖然比不上阿爾菲·白風那種精靈中最頂級的神射手,不過現在的騎士被人群圍住,活動範圍很小,難度并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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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麻煩的是這些家夥穿的都跟鐵皮罐頭一樣,除了面罩上方眼鼻部位的半張臉,其他都被厚厚的金屬防護着。
維蘭瑟提着弓箭,登上旁邊的塔樓,觀察手看到維蘭瑟進來吃了一驚。
“您怎麽……”
“沒時間說什麽了,離窗口遠一點,我要使用那裏。”
維蘭瑟站在窗前,下方不遠處就是被人群圍着的騎士們。她閉上眼,努力平複自己因為跑步上樓劇烈跳動的心髒,讓它不至于影響手臂的穩定性。
随着一種緩慢有節奏的呼吸,她整個人的身體器官的運作都漸漸緩慢下來,就像是冬眠的動物,心髒跳動的頻率也降到了3秒左右。
這是精靈射手古老的箭術技巧,通過奇妙的呼吸法降低新陳代謝,達到讓心髒和緩的目的,因為在最精準的射擊藝術裏,連微不可聞的心跳脈搏都會給執弓的手臂增加不穩定性,需要排除。
維蘭瑟屏息靜氣,拈弓搭箭,慢慢拉開了長弓。
由于心髒供血的不足,這具營養算不上好的人類身體腦部會缺氧,會産生暈眩,所以她無法堅持很長時間。
要中,一定要中!
德斯蒙德突然感覺到危機的降臨,但眼前密密麻麻的人給他的判斷增加了麻煩,他無法确定自己直覺發現的危險究竟來自哪裏。而就在他猶豫的一瞬間,一支惡毒的羽箭沒入了他的右眼。
“啊!!!!”
聖騎士副團長慘叫着,劇痛引發的狂暴讓他像是發怒的魔獸,一瞬間就砍翻了5個人。
但這在精靈眼中是不足為慮的,雖然氣勢兇狠,但失去一只眼睛的劇痛讓他喪失了戰士重要的技巧,那樣毫無章法的攻擊無法殺死任何一個精靈。而且僅有一只眼睛的情況無法準确判斷距離,他們就可以卡着德斯蒙德劍刃的長度從容進退攻擊。
“副團長!”
其他的聖騎士都憤怒地咆哮。
一名騎士用他燃燒着熊熊火焰的雙目鎖定了塔樓的射手。
是那個邪惡的魔女!
對太陽之主的忠誠和對異端的痛恨讓他不顧周圍的黑暗精靈,把自己的長劍當做标槍,用盡全身力氣一擲。
維蘭瑟現在仍處于頭腦眩暈的狀态,她躲過了這致命一擊,劍尖偏離她心髒幾寸的位置,然後劍鋒擦過左脅,在兩根肋骨中間的位置留下了深深的傷痕。
她搖晃了一下,扶着窗臺站定,舉起左手在胸前揮了揮,巧妙擋住傷口,向下方示意自己沒事,但站在她身後的觀察手卻看到她背後的衣服一大團血跡在擴散。
“您受傷了?!不要站在那麽危險的地方,快過來!”
“或許是那樣沒錯。”維蘭瑟淡淡地說。
下方,那個沖動投擲武器的聖騎士已經像是拔了牙的老虎,幾名像是屠夫或者搬運工似的壯碩男人一擁而上抱住了他,
他試圖刺殺女王的行為點燃了所有塞萊涅心中的怒火。就算平時再與人為善的老實人,內心也被某種狂暴的思維填滿。
至少5把刀劍刺向了被糾纏住的騎士,全部都向着铠甲關節處的縫隙,黑暗精靈們刁鑽的角度讓堅固的甲胄形同虛設。
随着飽含惡意的劍刃攪動着,那聖騎士踉跄了步伐,巨大的疼痛傳遍了全身,而又抽離了他所有力量。他跪在地上,看着血量的刀刃從自己喉嚨刺出。
這是第一個陣亡的聖騎士,但絕不是最後一個。
維蘭瑟感覺到傷口崩裂,濕熱的血液讓衣服不舒服地緊貼着身體,但她仍然磐石一般站在窗前,一根一根射出箭矢。粗糙的弓弦鳴響着,雖然不如第一箭精準有力,但每一次都逼聖騎士們左支右绌,漸漸她的手指被弓箭摩擦流血,甚至刮下一層皮肉,讓中央的一段血跡斑斑,她也沒有停下。
在塞萊涅人前赴後繼的圍攻下,科奧蘭引以為傲的光輝騎士一個個倒下,等到貴族、強盜、農夫組成的雜牌步兵慢吞吞地趕到時,最後一位聖騎士也被淹沒在人群中,緊接着一個帶着華麗天使羽翼頭盔的腦袋被擲到他們面前。
“德斯蒙德大人?!死了?不可能……”一名貴族領主搖着頭喃喃自語。
光輝騎士之名在科奧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如果在今天前有人說一隊光輝騎士會在一群從未當學習武技的暴民手中,撐不到幾分鐘就會全軍覆沒,那他最好的結果也是被人當成傻子,更多的情況會被一群憤怒的聽衆撕成碎片。
但現在,這個匪夷所思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在橋的盡頭,一群服裝各異的普通百姓被鮮血染成紅色。就在幾天前,連王宮都被攻破,女王被俘虜的消息粉碎了他們的信念,而現在,他們徹底擊敗了這些侵略者!
“勝利屬于塞萊涅!”
“天佑女王!”
在這些充滿殺意與悍勇的呼喊中,面對對面帶着傷痕卻保持着最昂揚鬥志的人們,所有首領們都面面相窺,不知道誰先帶了頭,已經有人開始帶着部下悄悄退後,然後溜走了。
反應稍慢的則不約而同效仿了他們,然後不安的恐懼籠罩了整個部隊,變成可怕的大潰敗。塞萊涅一群受傷的市民追着幾千人跑了很遠,最終因為體力不支而停下來。
“我們勝利了?”
“沒錯!我們勝利了!”
維蘭瑟站在高塔上點點頭,那些潰敗的士兵會把這裏的消息和恐懼傳遞給自己的友軍,而現在聖騎士全滅,王都中再也沒有地位能夠整合所有亂軍的力量,也不會有全副武裝的重甲具裝騎士橫沖直撞。
還好這次戰鬥是發生在橋上,如果是平地,那群來去如風的騎士對着防禦弱的側翼碾了人就走,加速後換方向再次沖刺,那就沒完沒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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