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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放着他不管沒事嗎?”阿莎爾眺望着城堡某個房間, 盡管在外面看不到, 但她清楚裏面有一個悲傷無助的靈魂。
“不要做多餘的事,如果他沒法辦自己走出來,也說明他不過如此。”奧弗尼爾冷淡地說。
“真是殘酷啊~龍王大人, 你還能這樣保持鎮定還不是因為撒旦陛下保證會庇佑她的安全,如果換你處在那個位置,我看也和他差不多。”攝魔啧啧咂舌。
“在這點上,你沒有資格諷刺我……至少我可沒有記憶碎片落在某個地方,沒人操縱仍維持了一萬多年的詛咒。”
阿莎爾被這辛辣的反擊噎住了, 半晌才哼了一聲,“說的好像你制作那個‘痛苦天使’的玩具很光彩似的……”不過她最終還是停止了互相傷害,決定轉移話題:“現在領民的狀态怎麽樣?還是所有人都在消沉?作為修複她的交換, 撒旦陛下可是要求我們必須維持好秩序。”
“怎麽維持?”翡翠領主不耐地眯起眼睛,“有一半的人嚷嚷着複仇, 另一半則比那家夥好不了多少, 整個城市一切生産活動和經營都停擺了,再這樣下去很快就會造成物資短缺。”
他煩躁地踱步, 體內的奧法溪流因為焦躁的情緒變得紊亂,腳下的小石子因而漂浮起來, 漫無目的地随處亂砸。
幾顆石子砸向蹲坐在地上的痛苦魔,現在智力基本等同于野獸的庫祖盯着高速飛來的物體,背後的倒鈎尾巴野貓般靈巧地一甩, 把這些石子又盡數抽了回去。
石頭擦着奧弗尼爾的後腦飛過, 龍以不善的險惡目光看向它, 總算奧弗尼爾沒有失去理智到和一個白癡鬥氣,于是也懶得管它。
“難道沒有別的辦法嗎?你在這裏的時間比我更長,加上還有管理過圖斯米特的經歷,趕緊把這恢複走上正軌,我們也好盡快去找她。”
“……”
奧弗尼爾倒是想,但之前他一直試圖勸說維蘭瑟放棄斯特裏克,他本人也沒有過多插手這裏的事務。如果現在突然去鼓舞人心,要求別人振作起來,別人唯一的反應大概是“這自我感覺良好的家夥究竟是誰啊”。
“奧弗尼爾大人,您的無用真是讓我驚訝。”攝魔恨恨地說,“那這裏究竟誰能代替她,我們可以去嘗試說服。”
……
斯特裏克堡設計之初的作用是作為軍事堡壘,為了防禦投石機和弓箭,這裏的窗戶都設計的很窄小,陽光無法透入,連白天都要點蠟燭。
在維蘭瑟一直處理公文的書房內,以往蠟燭往往晝夜不熄,但現在這裏卻一片死寂,桌上的書本和文件維持在幾天前的狀态,沒有新增的送來,也沒有處理好的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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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間的角落,銀發的月精靈蜷縮着,長長的頭發和衣物滿是塵土,呆滞的目光無神地發散。
直到現在,他也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他變得畏懼日光,因為那讓他想起公主殿下消失的那一刻。
那一天,未來的時間流剛剛恢複,他再次從廣場上顯露身影,就看到所有人都在仰望空中,然後和所有人一同目睹了女神的離去。
螢火蟲般的微光逐漸消散,恐懼與悲傷吞沒了他的心,絢麗的夕陽仿佛變成了陰沉沉的鉛灰色,他無意識地對着它說出一連串的渎神之語,但卻已經無法改變任何。
混亂的思維和難以抑制的負面情緒擾亂了他控制術法的能力,他成為了一個徹底的敗犬,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母親被殺的那一刻,但這比那更加令他無助和絕望。
是噩夢嗎?一定是的!
而這次卻再也沒有人能把他從夢境中拉出來。
時間變成了一種刑罰,它無窮無盡,把痛苦的每一秒都化為了永恒。他沒有進食和飲水,但感覺不到饑渴,身體仿佛成為了別人的東西。
黑暗中,他看到了公主的臉,她專心致志審閱文件的臉龐,還有微笑時淺淺彎起的雙眸,還有消失之前的那段唇語。
那是他的光,他為之活下去的理由,在他幾乎要放棄一切的時候,是她拯救了他。
最終他還是慢慢恢複了意識,如果她最後說的話是她的要求,那麽他無論如何也要去做。
他勉力使自己爬起來,慢慢的,他以前也曾經像這樣數日不食,知道一旦動作太過劇烈反而會昏過去。
但或許這是他多慮了,與虛弱的身體相反,他的精神卻宛如焚燒的烈火,那是憤怒在心中膨脹。
是他太弱了!
如果現在得到力量,能夠改變這一切嗎?
他不确定。
這個時候,那個隐藏在水晶空間中的陰影終于察覺到了機會。它貪婪地蠶食着他的內心,加速了他的腐化。
只有心中藏有黑暗,才會呼喚黑暗,他那空無一物宛如深淵的心靈是陰影渴望的樂土。一直以來,他的光讓他抑制了心中的猛獸,而現在鎖鏈斷開了。
于是,他沒有任何猶豫,完完全全接納了陰影,并驚訝地發現它與自己是如此契合。
陰影所有的龐大信息量讓無數想駕馭它的法師頭腦爆裂而死,但對于一個如此純粹的個體,卻能把它完全收為己用,來自宇宙外域深淵的智慧被加載到他的靈魂。
他感到自己一眼就能看清事物的本質,世間的一切在自己面前都纖毫畢現,凡俗個體過去經歷悉數知曉,而他的未來的道路也能模糊探尋。
如果這叫做思考,那他不知道自己頭腦中以前的部分叫做什麽。
他瘋狂地在意識中祈求着有關于她的一切,透過時空的薄紗,穿越無數奇妙的位面,這令他意識有一些暈眩,然後他在一片朦胧的霧氣中看到了。
那有一位沉睡的黑發人類女性,他知道那就是他的公主。
而她身邊,一雙紅色的魔瞳仿佛燃燒着寧靜的火焰。
祂在等待她醒來。
突然,人類女性的手指動了一下。
這時,紅色的魔瞳似乎感覺到了窺視,那自亘古就注視着世間萬物、引誘它們堕落的雙目憎惡地給予他無情的凝視。
“哈……哈……”
他喘息着驚醒,雖然無法再深入探尋,但他已經知道他應該做什麽。
……
在會議廳內,黑暗精靈、森林精靈、矮人、人類……在斯特裏克說得上話的管理者們都聚集在這裏,已經連續幾天了,但仍然沒能拿出一個辦法。
整個群體被分成了好幾種派系,一部分人徹底陷入沮喪,沉默地呆在一旁,似乎對一切都不關心;也有人大聲争吵着,從馬上捉住活聖人吊死在斯特裏克,到屠滅科奧蘭所有人,各種複仇意見層出不窮,而且進攻的方案也有無數種,每種都有人一邊拍着桌子加大音量,強調自己的意見。
他們以往只會負責自己的領域,所以一旦沒有具體分配任務的領袖,就會陷入僵局,就像一個完好的身體失去了大腦,即便四肢健全,內髒健康,也無法讓這具身體動起來。左腳動的時候右腳要怎麽配合?光憑他們自己可無法做出決定,一切都要靠大腦統籌規劃。
“你們究竟在做什麽?”
會議室門被大力打開,面容蒼白憔悴的希澤爾出現在衆人面前,他嘴唇幹裂了幾道血痕,深深的黑眼圈讓他的雙眸仿佛深淵般暗沉,整個人籠罩着一種銳利而陰郁的氣場。
他左右環視一圈,冰冷的聲音響徹在石制會議廳內:“吵完了就保持安靜,閉嘴都聽我說。
公主殿下會回來的,你們也都看到了,她并非凡俗生物,最後不費吹灰之力就讓那個半吊子天使化為灰燼,如果認為她最後的消失是死去那就大錯特錯了。但在此之前,我們自己要先保持內部的穩定。至于複仇與否,我相信大家心中早有定論,唯一的問題是,我們要讓敵人的血沒過我們的腳踝還是膝蓋?如果我是你們,早就沒有時間浪費在争吵上,我的劍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碾過他們的尊嚴和生命!”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充滿了魔性的殘酷和血腥,但在這個時候卻充分勾起了所有人的決心。
“公主殿下在黑暗中幫助我們找到未來的路,但我們不能事事依賴于她,她教給我們智慧和勇氣,并不是讓我們在關鍵時候猶豫和懦弱的。
作為她的副官,我将代替她執政,成為攝政王,國名采用古稱‘塞萊涅’,領土初步預定為斯特裏克與科奧蘭全境!她走時留下一座城市,等她歸來,我們将獻予她一個國家!公主這個稱呼已經用了太久了,她應該成為我們的女王!
至于進攻的路線和調度計劃,我這幾天就會拿出來,如果有誰想到什麽建設性的意見,到書房來找我,我們可以一起探讨。時間我認為秋收完全結束後更好,我們準備半個月時間,然後開始我們的複仇!只要地圖上仍然存在一個叫做科奧蘭的版塊,哪怕只有一丁點,我們的尊嚴就不存在,必須用那群暴徒的血才能洗清我們的恥辱和仇恨!”
他充滿煽動性的話語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戰争中在己方沒有陣亡多少人的情況下,最高統帥竟然疑似陣亡了,雖然大家相信公主殿下終究會回來,但這是籠罩所有人頭上的恥辱。
當攝魔和龍王找到他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所有人都憋足了幹勁,仿佛馬上就要準備大幹一場。
“究竟是怎麽回事?”等到會散後,攝魔驚訝地問。
“你們快走!沒時間了……撒旦的目的是埃德加,祂想讓她進入埃德加的夢境!”希澤爾痛苦地倚着牆壁,剛剛最大限度使用時間與空間之眼探測消息,讓他頭腦像是要炸裂似的。
一切都在失控,他現在的預知能力已經随時随地都在開啓,直接結果是腦海中無數個攝魔的影子做出了成千上萬種細微處不同的反應,龐大的信息量徹底擠占了他的思維和意志,讓他靈魂像是分裂一般。
“這是違反契約的,不可能!”奧弗尼爾脫口而出。
塞萊涅所有死去的人最後都為煉獄效忠,協議的條件之一就是女王的平安自由,所以撒旦無法命令她。
“你知道這是可能的!”攝魔一字一頓說,“祂可以暗示她,只要不是他要求和命令,就不算違約,就像誘導她離開你身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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