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我需要狡辯什麽, 你自己幹的好事你不記得了？”時堰對溫苡然這種翻臉不認人的态度很是苦惱。

若是平時，時堰肯定不會給溫苡然什麽好臉色，甚至可能會怼上幾句就轉身走人。

但是眼下的處境實在有點尴尬, 昨晚才和人睡了, 要是現在就不清不白地離開, 這種缺德事時堰也幹不出來。

溫苡然一聽這話, 更加來氣了。

“什麽叫我幹的好事？時堰，我一直覺得你只是嘴欠，沒想到你耍賴也挺厲害的是吧。”

時堰覺得頭疼, 但還是耐着性子解釋：“昨晚你喝多了, 非說我長得帥, 拉着我說要跟我約會，還說會好好對我的，後來又把我拉進一個沒人的包廂親我，再後來兩個人就回酒店了。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不存在耍不耍賴。”

時堰說完, 溫苡然發出不相信的笑聲來。

“時堰，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溫苡然指了指自己, “我溫苡然會說出跟你約會這種話, 除非我被人魂穿了，否則絕不可能。”

“魂不魂穿我不知道, 但事情就是這樣, 你要是不相信的話, 可以打電話問你的朋友，他們都可以作證。”

昨晚是幾個玩的還不錯的朋友弄的私人聚會, 時堰不知道溫苡然怎麽也會在現場, 兩個人剛開始看見的時候都是誰也不理誰, 但是礙于朋友情面，還是友好地打了一個招呼。

溫苡然還是不信。

“你等一下，我打個電話問問。”

溫苡然去拿床上的手機，時堰提醒：“那是我的。”吓得溫苡然又趕緊丢了出去，剛剛就接錯電話了。

她從在床邊的櫃子上拿到自己的手機。

溫苡然打了一個電話，身邊的朋友說道——

“昨晚呀，昨晚你的膽子可太大了，喝多了之後你一直說時總長得好看，然後跑去要人家時總的聯系方式，以前都沒發現你怎麽還是個顏控，差點把我們都給吓壞了。”

“……”

溫苡然整個就是一大無語。

雖然時堰這張臉的的确确是長在她的審美上的，可是時堰性格這麽爛，嘴又毒，她從來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在時堰面前這麽丢臉。

朋友還在說，溫苡然已經那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到後面，朋友問道：“對了苡然，你後面是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回去了，我們都還擔心你呢。”

聊着聊着，溫苡然慢慢有了印象。

她和時堰偷偷離開後，朋友給她打電話，好像還撒了一個謊，說是助理來接她了。

通話結束，溫苡然羞恥地用被子埋住了臉。

時堰很直接地問道：“現在都想起來了？”

溫苡然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這是什麽史詩級災難場面，要是能穿回到昨天一切都沒發生過就好了。

溫苡然冷靜過後，擡起頭來看着時堰，問道：“剛剛是時穗打來的電話嗎？”

時堰點頭。

溫苡然慫慫的問道：“那她認出我來了嗎？”她剛剛被電話鈴聲吵醒，根本沒心思去注意是誰的手機，也沒注意是誰打來的電話。

“你說呢？”時堰故意吓她。

果不其然，溫苡然被吓了一大跳，眸光更加絕望了。

時堰良心發現，解釋道：“你嗓子啞了，和平時聽起來不太一樣，她沒認出來。”

溫苡然白了時堰一眼，這都什麽時候了，竟然還敢騙她，時堰果然不是人，是真的狗。

溫苡然又想到剛剛時堰還說她是掃地阿姨，又質問道：“你幹嘛說我是掃地阿姨？”

“不然呢，難道你想被我妹發現？”時堰用看笨蛋的眼神看她。

溫苡然哼哼兩聲，她當然不希望時穗知道，又不知道怎麽反駁時堰，默默又悶了一口惡氣，心裏還想着以後找一天再報複回來。

時堰看了眼時間，又看向溫苡然，認真說道：“這件事情我可以負責，如果你願意的話……”

時堰後面的承諾還沒說完，溫苡然就打斷道：“不用不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至于玩不起。不就是睡了一覺嗎，只要你不說我不說，就不會有人知道，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

溫苡然幾乎是一口氣全部說完的，說完後她自己都忍不住長長地吸了一口氣。

時堰見她這麽篤定，平靜地應道：“行，就按你說的來，如果還有什麽需要的話，再跟我說。”

“我沒什麽需要的，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酒醒後的溫苡然又恢複了之前的模樣，和昨晚判若兩人。

時堰臉上閃過一抹失落，但還是故作随意地應道：“房間我已經續了，早餐和衣服待會都會有人送來，導演那邊給你請了半天假，有事再跟我說，我先走了。”

“啊啊好。”

溫苡然這會恨不得時堰離開得越快越好，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

但是等時堰真的離開後，溫苡然又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時堰什麽時候起來的，怎麽早餐和衣服都安排好了，甚至還貼心地給她輕了假。

這根本就不是她認識的那個讨厭鬼時堰，一定是什麽環節出了問題。

溫苡然吓得趕緊晃了晃腦袋。

時堰是下午五點回到時家的。

一回到家裏，時父就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這次出差不太順利嗎？”時父問道。

時堰不解：“沒有，怎麽突然這麽問。”

時父說：“你以往每次回來都高高興興的，今天看上去有種心事重重的樣子。”

時堰露出一個不羁的笑：“沒有的事，全都很順利。”

時父面露心疼：“你呀，要是有什麽事就說，別自己一個人扛着。”

“爸，你說什麽呢，你兒子我這麽優秀，有什麽可以難倒我。”時堰趁機轉移話題：“對了，穗穗呢？她不是說今晚要給我做飯嗎？”

時父往廚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指着說道：“在廚房做飯呢。”

時堰正準備過去看，時父提醒了一句：“小霍也在。”

時堰歡快的腳步突然停住，有些不滿地問道：“他來幹什麽？”

“和穗穗一樣，來給你慶祝生日的。”

時堰特別不稀罕，“他有什麽可慶祝的，确定不是來給我添堵的。”

時父還是提醒了兩句：“他們倆現在關系好像挺好的，這些話你自己說說就好，別當着你妹說，給人小霍留點面子。”

“知道了，放心吧爸，我有分寸的。”

時堰再怎麽不喜歡霍澤衍，也不會再時穗面前表現得太過分，要是因為霍澤衍影響兄妹情就不值當了。

時堰去了廚房，直接略過了霍澤衍，霍澤衍早就已經習慣，也不在意。

不過時穗一看到時堰回來，立馬高興地招呼：“哥，生日快樂。”

時堰臉上露出欣喜的笑，還不忘嘚瑟地看了霍澤衍一眼，臉上的表情仿佛在說：“看吧，我有妹妹，你沒有。”

時穗突然想到什麽，好奇問道：“對了哥，你今天的電話怎麽是個女生接的。”

時堰沒想到時穗又問起這事，心虛地晃了一下，支吾道：“不是解釋過了嗎，是個打掃衛生的阿姨。”

時穗也沒懷疑，只是覺得疑惑：“那這個阿姨的聲音還挺年輕的，有點耳熟。”

時堰心虛得差點把時穗剛洗好的菜丢進垃圾桶裏，還好動作撤回得及時，他解釋道：“長得像的人都那麽多，聲音像也是正常的。”

時穗覺得也有道理，沒打算再繼續追問這個問題。

時堰送了一口氣，但是一回頭，他就看見了霍澤衍那略顯睿智的眼神。時穗這丫頭相信他，自然好騙。

但是霍澤衍和他是正鋒相對很多年的死對頭了，有時候稍稍一個動作就能看穿對方在想什麽。

盡管霍澤衍什麽都沒說，但時堰還是一看到他就煩。

“你這麽一個大忙人，怎麽有時間過來的？”時堰像是終于看到了霍澤衍，毫不走心地問了一句。

霍澤衍淡定地回：“最近不是很忙，而且你生日，肯定是要陪穗穗一起過來的。”

時堰打量着霍澤衍，也露出了和時父一樣的驚訝目光。

“你跟我過來，我有點事要跟你說一下。”

霍澤衍看了時穗一眼，“你先忙，我等下再過來幫忙。”

“嗯嗯。”

時堰看着這異常和諧的一幕覺得很是異常，就感覺霍澤衍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到了後院後，時堰開門見山地問道：“霍澤衍，你現在這是怎麽回事，在我跟爸面前演戲呢？”

以前霍澤衍對時穗是什麽樣的态度時堰都看在眼裏，現在突然這麽反常，時堰第一直覺就是這家夥有什麽陰謀。

霍澤衍平靜地回：“沒有演戲，以前是我做得不好，但是現在我是真的喜歡穗穗，以後也會盡全力對她好。”

時堰愈發覺得不可思議，明明別人說出來很普通的話，可是從霍澤衍這裏說出喜歡兩個字，時堰就是覺得奇怪。

好像霍澤衍跟這兩個字根本不沾勾一樣。

“霍澤衍，我不管你今天說這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我現在警告你，你要是再敢傷害穗穗一次的話，我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時堰的語氣很兇，像是要把霍澤衍吃了一樣。

霍澤衍的态度不似以前那樣，即便是對待時堰，也溫和了許多，認真應道：“放心，我一定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在時堰的印象裏，霍澤衍雖然讨厭，但好歹一直也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既然他都這麽承諾了，時堰也不好再繼續磨磨唧唧的。

回到廚房，時堰跟時穗說道：“穗穗，我先回房洗個澡，你要是忙不過來的話就使喚他，不用對他客氣。”

“知道了哥，你去吧。”

折騰了一天，時堰洗完澡後就躺在了床上，腦海裏冒出溫苡然說的那些話——

“都是成年人，不至于玩不起。”

“不就是睡一覺嗎。”

“放心，我不用你負責，還是跟以前一樣。”

“……”

時堰覺得一陣頭疼。

這個女人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明明是第一次，明明那麽生澀那麽緊張，偏偏還要裝作毫不在意，把自己弄得像一個老手一樣。

難道在他面前稍稍示軟一樣會要了她的命嗎？

時堰想不明白，但腦子裏這會全是溫苡然那張臉，他深深地嘆息了一口，然後給溫苡然的導演打了一個電話。

時堰問：“溫苡然呢？”

導演回：“剛剛拍完戲，這會應該去吃飯了。”

時堰：“她什麽時候去的劇組？”

導演：“你打完電話後，過了兩三個小時她就來了。”

時堰沒了聲，雖然他一直都知道溫苡然其實是個敬業的演員，但是也不至于這麽拼命吧。

時堰又拐彎抹角地問道：“她今天表現沒什麽問題吧，有沒有不舒服之類的。”

導演：“沒有啊，我看苡然她狀态還挺好的，下午還請了劇組的人喝了下午茶，和大家一起玩玩鬧鬧的，不像是不舒服的樣子。”

時堰再次沒了聲音。

溫苡然可真行，還能沒心沒肺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時堰醒來的時候，腦子裏都已經想到後續結婚的事情了，結果……

見時堰突然不說話了，導演問道：“時總，你還在聽嗎？”

“沒事了，溫苡然這邊如果有什麽情況的話，随時跟我說。”

“知道時總。”

挂斷電話後，時堰越想越來氣，雖然不管怎麽看，他好像都是得便宜的那個，可是一想到溫苡然的态度，他就氣得呼吸都不順了。

這麽多年了，溫苡然在氣他這件事上，真是做到了爐火重青。

晚上，時穗做好了一大桌子飯菜。

時堰一下來就感嘆道：“果然妹妹都是貼心小棉襖。”至于霍澤衍這個妹夫，最好不要。

“快來嘗嘗味道。”其實以前時穗也會給他們做飯，但是那時候的味道沒這麽好，畢竟為了霍澤衍，時穗也特意報了培訓班學過。

時堰過來嘗了一口，心滿意足道：“好吃。”

時速也笑得開心。

吃着吃着，時堰擡頭就和霍澤衍的目光對了個正着，時堰忍不住問道：“今天穗穗和爸都準備了禮物，霍總來都來了，不會是空手來的吧？”

說完，時父看了時堰一眼，示意他收斂一點，別在時穗面前表現得太過分。

時穗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替霍澤衍擔心了一下。

誰知道霍澤衍淡定地掏出一個禮物盒子，當場就給了時堰：“禮物。”

時堰時父還有時穗都驚住了，時堰接過禮物，還不忘多審視了霍澤衍兩眼，心裏暗想：準備的還挺齊全。

拆開禮物一看，裏面是一枚胸針，很符合霍澤衍的審美，低調奢華，時堰其實還挺喜歡。

不過看着霍澤衍這麽老實的樣子，時堰突然又計上心頭。

他假咳兩聲，然後看向霍澤衍：“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跟霍總說一說，不知道霍總會不會答應。”

時堰難得跟霍澤衍客客氣氣說話一回。

“你說。”霍澤衍不逃不躲，坦然面對。

“都是一家人，那我就不說客氣話了，城北的那個項目，長安肯定是要拿下的，霍總能不能成人之美。”

時堰雖然嘴角帶着笑，但是字裏行間透露出來的氣質，既有狐貍的狡猾，又有狼的兇殘。

時父覺得這好歹也是家宴，在時穗面前談這些不太合适，出來打圓場道：“在吃飯呢，工作的事情回頭再聊。”

時穗沒有做聲，她太清楚時堰的性子，可能并不是真的想要，就是想這麽試探霍澤衍。

她心裏暗暗替霍澤衍覺得為難，卻又不好替他說話。

霍澤衍直視時堰的目光，淡定應道：“可以。”

按理說應該高興的時堰這會錯愕地望着霍澤衍，霍澤衍又補了一句：“我不會插手這個項目。”

這個項目本來就只有霍澤衍可以跟時堰競争競争，眼下如果霍澤衍放棄的話，那最後肯定就是時堰的。

時堰雖然想要這個項目，但是他也不害怕和霍澤衍競争，就是嘴欠來了這麽一句。

現在反倒把他弄得不會了。

“吃飯吃飯，工作的事情回頭再說。”時堰覺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管怎麽針對霍澤衍，霍澤衍總要辦法化解，最後還顯得他很不講道理一樣。

吃過飯後，霍澤衍又去廚房幫時穗弄蛋糕。

時堰和時父坐在客廳裏，時堰問道：“爸，你有沒有覺得，現在這個霍澤衍和以前的霍澤衍，不是同一個人。”

“有點。”時父分析道：“他以前對咱們家穗穗都是表面功夫，但是現在可以看出來，的确上心了，兩個人之間應該發生了點什麽，小霍應該是被咱們穗穗拿下了吧。”

時堰也覺得應該就只有這麽一種可能了。

但是他又傲嬌地說：“我覺得他還是配不上穗穗，之前冷落穗穗這麽久，現在知道後悔了，咱們還是得讓他吃一點苦頭，你說是不是爸。”時堰企圖在時父這裏找到一點認同感。

時父認真道：“你說的也對，不過你剛剛也試了，本來想讓人家吃一點苦頭，最後還不是自己吃了虧。”

時堰：“……”哪知道這個霍澤衍突然這麽大方，以前都是和他争得魚死網破的。

時父勸道：“你呀，還是老實一點，別老想着折騰人，回頭把自己折騰得不輕。”

時堰不解：“爸，你怎麽這麽快就被攻略了？”

“咳咳。”

時父不好意思說昨天他也是和時堰一的，但是對霍澤衍現在的态度，實在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今天早上他還看到霍澤衍給時穗泡紅糖水來着。

雖然之前是過分了一點，但是現在嘛，時父看着看着還覺得霍澤衍挺順眼的。

……

霍澤衍陪時穗在時家待了兩天。

回去那天，霍澤衍也是先送時穗回了別墅，然後才去了公司。

一到公司，霍澤衍就把張勤叫了過來。

“通知策劃部，城北那個項目取消，所有人都去支援A組。”霍澤衍吩咐道。

張勤不解：“總裁，你不是說城北這個項目很重要嗎，怎麽突然又不要了？”

雖然這個項目還沒正式開始啓動，但是前期的準備工作已經做了不少了，也花不少心思。

“A組項目人手不夠，那邊的項目更重要一些，如果繼續為了這個項目耽誤A組進度的話，會得不償失。”最重要是他既然答應了時堰，那他就要說到做到，這個項目不會再碰。

張勤聽霍澤衍這麽一說，頓時也覺得有些道理，說道：“總裁，那我去通知他們。”

“嗯，去吧。”

霍澤衍晚上加班，開會就開到了十一點，到家時已經快十二點了。

宋媽還沒有休息，看到霍澤衍回來，關心問道：“先生吃東西了嗎？要不要去給您做點宵夜。”

霍澤衍應道：“沒事，不用了，早點休息。”

“好，先生那您有事再叫我。”

霍澤衍走路的動作都放得很輕，他回自己房間洗漱了一下，原本打算休息的，可是想到時穗，猶豫過後還是走了出去。

霍澤衍輕手輕腳地打開了時穗的門，房間裏的燈沒有關，還沒完全走進去，只見時穗翻了一個身，然後揉了揉眼睛。

“吵到你了？”霍澤衍問。

時穗輕聲應道：“沒有，只是感覺你要回來了，就想看看，沒想到真的回來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有了心靈感應一樣。

“怎麽加班這麽晚，吃東西了嗎？”時穗喃喃道。

霍澤衍摸了摸她的臉頰，笑着應道：“吃了。”

“那睡覺吧。”

時穗掀開被子的一角，霍澤衍順勢躺了下來，時穗已經會很熟練地縮進他的懷裏。

“累不累？”時穗在他的懷裏蹭了蹭。

“不累。”

這麽多年都是這麽過來的，霍澤衍早都已經習慣了，以前加班晚的時候偶會還會留在公司。

不過現在有了牽挂，不管多晚，總想着要回來。

睡之前，霍澤衍問了句：“過兩天我把我房間的東西搬過來好不好？”

時穗睡的迷迷糊糊，随口應道：“好。”

第二天早上，時穗醒來，看見旁邊的霍澤衍，她害羞地躲了一下，霍澤衍直接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口。

“還記得昨晚答應我的事情嗎？”霍澤衍又問了一遍，總感覺小姑娘昨晚太困了，應該是不記得。

果然，時穗問道：“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