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1)
陰雨綿綿的天氣, 色彩瑰麗的酒坊,充斥着酒色迷離。
酒廊外,沈姝的手半搭在女人肩上, 她緩緩靠近那人耳畔, 說了句什麽。
‘卡——’
“沈姝, 你情緒不對。”
沈姝快速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不好意思導演。”
這是第五次NG。
“怎麽回事啊沈姝,第一場戲你拍的很好嘛, 你別緊張啊, 就把夏純當普通演員, 休息五分鐘,加油啊。”導演雖在安慰, 表情卻沒有剛才好。
沈姝點點頭,對身邊人說了句抱歉, 沒等回應, 背過身體走到被人工雨洇開的木質走廊。
準備再次開拍時, 因為道具出了問題,前後戲接不上, 只能将這場戲往後挪。
沈姝到休息區, 雖然多了幾場戲, 但也只是個女N,大部分時間都需要在片場等候。她手裏拿着劇本,垂着頭, 外人看起來有些低落。
“姝姐, 沒事的。”同樣身穿旗袍的女人走過來:“你都27了, 這個年紀再出來演戲, 有這個水平已經很好了。聽說你之前在公司做行政方面啊, 要我說行政挺好的,何必來折騰?”
沈姝擡起頭,任小琪算是童星,但一直不溫不火。出道早,現在也不過21歲。
反觀她,27,奔三的年紀。
另外兩個看熱鬧的人也開始說道。
“诶,聽說你當時試戲把幾個成熟演員都擠走了?難怪導演今天不滿意。”
“我真勸你,最近這熱搜千萬別再買了,到時候這些人聯合起來把你黑料爆出來,你想解釋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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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姝始終沒有接話,怼回去都嫌浪費力氣。
“27啊,原來跟我一樣的年紀?”
女人溫和的嗓音在棚邊傳來。
夏純一出現,原本看熱鬧的幾個人忽然住了嘴。
同樣穿着旗袍,偏偏人家一出場便是風華絕代,不愧是影後,尤其她身上屬于alpha的氣場。
Omega們的心髒砰砰直跳。
夏純走上前,看了眼沉默的沈姝,對幾人笑道:
“我讓人買了一些飲料和水果,大家去吃點吧?”
沈姝站起身,夏純喊住她,語氣溫和:“我們聊聊?或許能幫助你更快進入情景。”
沈姝看着她:“我先自己想一下,謝謝。”
身後幾個迷妹立時替夏純打抱不平。
“太不識擡舉了吧。”
“就是,把夏老師好心當什麽了。”
沒人注意到,夏純凝着沈姝離去的曼妙身影,那雙眸子裏複雜的情緒。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天哪夏老師,您也太破費了吧。”
夏純和其他人的目光都被拉去,只見兩輛應援車停在攝影地外圍,很快各種高檔點心、冰淇淋、水果、冰飲,一一擺出來。
無不精致。
“謝謝夏老師!!”
這種酷暑天,下了雨整個氣候沉悶潮濕,大家的心情瞬間高漲了些,連導演都笑了笑。“夏老師,辛苦了。”
夏純:“……”
就在這時,大家發現有點不對勁,因為夏純的兩個助理和場務,正把一地水果外賣的袋子,擺到桌上。
“你們是夏老師的應援車麽?”有人問應援車上忙活的工作人員。
“我們也不知道是誰的。”
“是不是送錯了?”
“沒有,寫着你們劇組名字呢。”
沈姝目光停住,應援車旁的周沛朝她禮貌點點頭。
誰送的東西便是一目了然。
她走出去朝邊上看,周沛低聲說:“小姐沒來,讓我過來安排,這是她吩咐的。”
周沛把剛榨好的葡萄汁,遞過去。
沈姝默了默,接了。
童嘉在現場有一會兒。
助理看着周圍人臉上的笑,吃了一口榴蓮餅,笑道:“第一次看到沒有橫幅,不知名字的應援車。我不理解。”
那個人看着散漫,心卻細。
沈姝一個配角,主角和影後都沒做什麽,她打着名號把應援車開來,不是打人家臉麽?
“沒名頭,怎麽是誰送的啊?送這東西還有什麽意義。”
沈姝知道啊。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東西是徐瑾曼安排的,唯獨沈姝知道。
兩輛車奢侈水果什麽樣都有,卻沒有一顆葡萄,唯獨沈姝有葡萄汁。
她記得有那麽一次,在吃蛋撻,徐瑾曼還特意打包了一份葡萄蛋撻,給沈姝帶過去。
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特殊待遇呢?
童嘉舔了口冰淇淋。
還有一點,沒名頭送來現在看來毫無意義,可劇組這麽多人,保不住就有人那好奇心重的非要扒馬。
那時候就不會有人覺得沈姝是搶風頭了。
反而是隐藏的人緣。
不過重點不是這個。
重點是,徐瑾曼成功的在沈姝面前刷了個存在感。
簡直就是見縫插針的刷。
尤其她沒出現,這是最高明的。
童嘉設想了一下,如果她和女朋友吵架,女朋友給她個驚喜,但人沒出現,怎麽也得心癢一下。
這麽想,童嘉都忽然有點羨慕沈姝。可惜她的那位就從來不懂。
…
然而徐瑾曼不出現,和童嘉最後認為的高明,完全無關,單單只是因為,她覺得沈姝不想看見她。
她不是個臉皮厚的人。
徐瑾曼吃完飯在公司沙發眯了會兒,手機在桌上發震。
看到‘王正’的名字,她清醒多了。
自從王正告訴她,在渠城查消息之後,就再也沒有聯系過,現在過了快兩個月。她險些把人忘了。
王正:【六點,城陽咖啡廳】
六點不到,劇組準備收工。
“第一次看應援車不挂名頭的,能是誰呀?”
“我覺得是夏老師,的追求者。我聽到她打電話,說什麽費心了。”
“羨慕夏老師,漂亮又有演技,我也羨慕沈姝……能和夏老師一起演戲。”
“你看她剛才演的什麽啊,我看她更适合演清純大學生!”
任小琪說着笑出聲。
沈姝從導演處回到候場室,就聽到刺耳的議論。
她沒出聲,只去拿自己的包。
沈姝出門後有人追上來,是屋裏其中一個演員。
“沈姝,剛才的事你別介意,她們就是嫉妒你。”她想伸手挽沈姝的手臂,被沈姝躲開,随即堪堪道:“你這是要走嗎?今晚夏老師要請客吃飯,一起去啊。”
沈姝:“不好意思,我還有事。”
簡單的拒絕,語氣的距離感讓人很難再開二次口。
沈姝是開車來的,周沛在她車旁等候。
“小姐讓我送您回去。”
聞言,沈姝腦中莫名出現徐瑾曼昨晚離開那句話。
‘你早點休息,這兩天我就不來打擾了’
沈姝心裏也有點不是滋味。
她再冷血無情,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感覺的到,徐瑾曼對她的善意。甚至有時候她能在徐瑾曼身上感知到溫暖。
她不是故意針對徐瑾曼。
只是一想到徐瑾曼有可能是alpha,她就覺得不舒服。
周沛要給沈姝開後座的門,沈姝說:“我自己來。”
拿出手機,徐瑾曼的消息還停在昨天。
她想了想,又把屏幕關掉,重新放回皮包裏。
這頭。
出租車正往城陽咖啡廳去,影視基地在北城最南邊上,而城陽咖啡廳則在東邊。
開出去幾公裏,後排的徐瑾曼忽然接到王正的電話。
“有人再攔我,今天見不了了。”
那是一個沙啞的男人聲音。
“誰?”徐瑾曼問。
“別來了,等我下次電話吧。”
她還要問什麽,電話便被挂斷斷。
徐瑾曼靠邊停下,白皙的眉心微蹙,渠城到底有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攔他的人會是徐韬麽?
徐瑾曼回到酒店已經是7點多,叫了個簡餐随便吃了點,套房空空蕩蕩,嵌入式大屏上播放着沐浴露的廣告。
她看着看着,拿出手機給周沛發了個消息。
周沛回複的很快:【剛想給您說,沈小姐被導演叫回劇組聚餐了。】
徐瑾曼問了童嘉,童嘉說她也會去,提到那位夏純,徐瑾曼就沒再多說什麽。
反正确認人安全就行。
別的……
徐瑾曼把電視關掉,就忽然覺得沒什麽好看的。
餐廳包廂外。
沈姝喝了兩杯出來透透氣,她沒想過會來,但導演親自打電話,第一次聚餐的面子不能不給。
她不是個初出茅廬的新人,這和商場上做事的道理是一樣的。
其實她能喝一點,只是單純的不喜歡酒精進入喉嚨的那種辣味。緩緩呼出一口氣,察覺有人走近,下意識看去。
夏純給她拿了瓶涼茶,遞給她:“還好麽?”
沈姝沒接,擡步越過她。
夏純伸手攔下她:“阿姝。”
沈姝步子一停,表情近乎于冷的淡漠:“夏老師,我們的關系還沒有這麽熟。”
夏純面露苦澀:“看來你還在怨我當初離開,我說過我是有苦衷的,當時我如果不走……”
“不好意思。”沈姝打斷:“我已經結婚了,你說的這些我沒有興趣聽。”
“結婚?”
夏純搖頭:“你不愛她,我比誰都清楚。”
沈姝聞言,終于朝她看去。
夏純道:“我知道徐瑾曼逼着你結婚時,已經來不及了。”
“阿姝,我對你的感情你應該明白,否則我現在的地位,何必接這種小角色?”
包廂裏有人走出來,看了她們一眼。
沈姝:“我再說一遍,我結婚了。徐瑾曼是什麽樣的人你清楚,如果她知道你今天對我說這話,你知道什麽後果。”
“我敢接這戲,我就不怕她。”夏純沒有半分動搖:“我既然選擇到你身邊,就會護着你,沈姝,我會幫你的。”
沈姝頗覺可笑:“幫我什麽?”
“幫你離開她。”
來來往往的人時不時把目光落在她們身上。
“适可而止吧,夏純。”沈姝冷道:“你不過想聽我說,離開你後活的有多艱難。可惜,我過的很好。”
徐韬難得給徐瑾曼打電話,讓她回去吃飯。
徐瑾曼這兩天有點忙,投資之後并不能保證一定有收益,需要承擔的風險和付出是正比。不過也有收獲,前陣子低價殺的一個樓盤,這兩天被城建一并歸過去。
差遣的款項大概能再買三棟樓。
不知道徐韬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徐瑾曼走進徐家別院,陸芸正在園裏澆水,精心修剪過的花圃中,有的花徐瑾曼都不認識。
“媽。”
原以為是陸芸專心所以沒聽到她喊,喊第二聲,從陸芸倏然揚起的臉上,徐瑾曼确認是走神。
陸芸甚至愣了一下:“你怎麽回來了?”
她居然不知道自己回來?
“我爸給我打電話了,你不知道嗎?”
陸芸笑了笑:“哦,沒跟我說,估計又想給我驚喜。早點跟我說,我好給你做點你喜歡吃的。”
徐瑾曼順着她往屋裏走。
大廳裏,徐韬和徐離正在沙發上說話。
徐離率先看到她:“陸姨不是說你最近忙麽?看來還是只有爸叫的動你。”
陸芸臉色一直不太好,看了眼徐離,那眼神有警告的含義,讓徐瑾曼先坐着,她則去廚房。
徐瑾曼把手裏買的幾樣東西遞給傭人,“這兩天底下人去渠城,給我帶了點特産,特意拿回來給你們。”
她說話時微不可見的掃了一眼徐韬。
徐韬:“唔,不錯啊你,現在會做事了啊。趕緊去廚房看看你要吃什麽,讓你媽做。中午你也跟我說說最近忙的那些事。”
很平常看不出問題,顯然王正在渠城查他的事他并不知情。
徐瑾曼點點頭,徐韬便和徐離繼續說話去了。
徐韬叮囑徐離:“這件事你親自盯着,這麽大個項目,必須嚴謹。”
聊的話題是關于最近徐瑾曼收購的那片地皮,用于建設□□的安排。
徐離應聲時有意無意擡眼,對視時,唇角彎了彎。
那是得逞的笑。
徐瑾曼不屑錯開目光,她又不吃這口糧。
傳言徐韬和陸芸夫婦對這個小女兒嬌寵萬千,可她看下來,陸芸溺愛嬌寵不假,徐韬卻不見的。
反是徐韬和徐離的相處,才像真正父女之間的模式,時有撒嬌埋怨叮囑,不像對她時……說不出什麽感覺。
徐瑾曼想到這兒,又出現了一絲怪異的情緒,還是那種負面,且不舒服的。
沒再多想,轉身到廚房和陸芸說了一聲,便上樓去了。
打開暗門,那個相框還在桌上。
玻璃固定的相框,加了螺絲,很是牢固。徐瑾曼還是找了把螺絲刀才把相框拆開。
上次她就覺得哪裏忽略了,這兩天終于想明白。一般人誰會将照片放的這麽嚴實?
木架拆開,照片反面落地。
白色背面的空白處還真寫了東西,但不是她以為的數字密碼——
‘總有一天,我會帶着你一起……’
‘我要帶你們。下,地獄!!!’
‘跟我一起玩嗎?’
原身的字不怎麽好看,有些圓,歪歪扭扭。
而看到最後一行,徐瑾曼腦中仿佛浮現出一張孩子般的臉……
很模糊。
她情緒混沌,把照片放到随身口袋,打開暗室。
腳邁出去的瞬間,碰到剛進門的陸芸。
下一秒,陸芸皺眉看着她:“你幹嘛呢?又進去你那破地方找那些亂七八糟的衣服?”
徐瑾曼身上的汗被頭頂中央空調吹着,一激靈。
“怎麽了這是?不舒服?”陸芸趕忙過去,抓她的手關切詢問。
徐瑾曼還想着三句話,随口敷衍道:“沒有,我就看有沒有什麽衣服能帶走的。”
陸芸:“哦,這些東西一會兒我給你收拾,讓周沛給你送去吧,走吧,我給你做了南瓜餅,趁熱嘗嘗,涼了就就不好吃了……”
不知是不是因為剛才的事,徐瑾曼還真不太舒服。
飯桌上徐韬詢問她最近的一些小型投資:“你做的很不錯,這些是誰給你出的主意?”
一桌子美食,徐瑾曼食之無味。
應付道:“自己想的。”
顯然徐韬不太相信,這麽多年除了胡鬧,她什麽時候正兒八經幹過事?倒是那個沈家的女人,很有商業頭腦。
“行了,你自己的主意還是那個沈家那個出的,我也不管你的,你只要記住你再怎麽寵你的妻子,也不能丢了分寸。”
徐韬道:“沈姝演戲的事就此打住,以後別再出去搞這些。”
“恐怕不行。”徐瑾曼沒有半分猶豫。
徐韬皺眉:“你說什麽?”
徐瑾曼:“沈姝演戲好像并沒有影響什麽。”
“不影響?”徐韬怒火蹭的上來,筷子一罷:“她在網上的照片都傳到我這裏來了!那是什麽形象?和J女有什麽區別!”
徐瑾曼也放下筷子,眼底似寒夜般冷沉:“你說話注意分寸。”
徐韬或許還是第一次被徐瑾曼當面怼,短暫停頓後,後知後覺的怒火變成劇烈的拍案聲。
“你真是翅膀硬了啊!敢這麽跟我說話!”
“你不該這麽說我妻子。”
“在家裏就別演什麽深情了吧?”徐離慢悠悠喝了一口牛奶:“爸說的沒錯,那種形象确實有傷徐家名聲。”
徐瑾曼冷道:“你在外面的名聲也沒好哪兒去吧?”
徐離:“比不上你。”
陸芸冷道:“夠了!”
“其實還有辦法……妹妹可以離婚啊。”徐離似笑非笑,說:“對她來說離婚應該更容易吧?”
徐離是在故意挑釁,她知道自己不會離婚,偏說出來讓她和徐韬對着幹。
徐瑾曼眯了下眼睛,這女人真是句句心機。
徐離似沒發覺,繼續火上澆油:“瞪着我做什麽?結了幾天婚,裝什麽深情種。”
“你給我閉嘴!”陸芸抓着徐瑾曼的手,生怕她做什麽似得,
在陸芸眼裏她的精神有問題,受不得刺激。
“徐韬!管好你女兒!”
“你先把她管好吧!為了一個女人,徐家的臉面都不要了!”
“臉面?你看看你自己,這種東西你有嗎?”
也是這一秒鐘,徐瑾曼往徐韬的臉上看去,暴怒之下的陰霾可怖依稀可見。
這個家徐瑾曼一秒鐘也待不下去,她冷淡的看了眼輕而易舉将‘戰局’擴大的徐離,二人視線相撞。
徐瑾曼轉身。
身後是徐韬和陸芸的争吵聲,到門口,陸芸小跑幾步竟然追上來,把她拉住哄道:“曼曼!”
“你讓我靜一靜吧。”
在徐瑾曼抽出手的一瞬間,陸芸道:“別再派人去渠城,別再查了。”
徐瑾曼倏然回頭。
“攔着他不讓他見我的人,是你?”
“是我,我給了他一筆錢,讓他離開北城了。”
“算媽媽求你,別再查下去。”
徐瑾曼心裏微微發冷。
如果不是頂着原身的身份,徐瑾曼根本不會去查,可原身的種種都在告訴她——危險。
相片上的話。
解不開的密碼盒。
陸芸不讓她查的渠城。
每每想到這些,她便從心底産生不安,好像底下藏着什麽兇獸。
不查清楚她無法安心。
徐瑾曼揉了揉眉心。
周沛:“小姐,昨天您就沒休息好,要不您去沈小姐那兒休息吧?”
徐瑾曼看了她一眼,她和沈姝分居周沛是知道的,世上沒有密不透風的牆,早晚其他人也會知道她和沈姝不過是形婚。
再聯想今天徐家事,徐家是個深淵。
背地裏興許比沈家污糟得多,她忽然開始思考,或許離婚對于沈姝未必是壞事呢?
“回酒店。”
徐瑾曼說。
徐瑾曼沒走專屬的私密電梯,而是在酒店大堂的沙發坐下,她把這種行為歸結于叛逆心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可能今天在徐家的事給她一些沖擊。徐瑾曼這麽想。
“小姐,行李給您送上去了。”
那是從陸芸從徐家給她收拾的東西。
徐瑾曼:“你下班吧。”
“您臉色不太好,要不要叫家庭醫生來?”
“沒事,有事我自己叫。”從徐家出來她其實就不太舒服,冷汗一陣陣的冒,像感冒,但秦教授也說過,應激症前期可能也有發冷的症狀。
徐瑾曼說:“我坐會兒就上去,你走吧。”
周沛離開後。
徐瑾曼在大堂坐了會兒,心不在焉刷着微博,沈姝的熱搜下去了,她發現上面自動推薦了微博關注,大大方方寫着新人沈姝。
點進去,頭像和微信一樣,也是個白底黑色X,沒有微博內容。
徐瑾曼點了個關注,自動分在娛樂列表。
微信綠色圖标跳出來。
徐瑾曼劃開手機,群裏的消息。
韓馥:【@徐瑾曼 來不來】
後面跟了一個定位,還有一張照片。
本來是要換號,但之後原身的爛事太多,換號的麻煩可能比删除還要多。她就是所有亂七八糟的人和群都删了。
這是剛又把她拉進來了。
徐瑾曼點開照片,十幾人的大圓桌,沈姝在畫面右下角,穿着低調的米色T恤,但徐瑾曼還是一眼看到。
坐她邊上的短發女人長着一張妩媚又溫柔的臉。
又是聚餐?
這劇組到底是拍戲的還是吃飯的?
徐瑾曼淡淡劃過屏幕,看了眼群內的聊天記錄。
韓馥:【陳博讓服務員偷拍的,你不來,他可就要上了】
韓馥:【你知道他這人色字開頭的,對沈姝這種頂級Omega沒有抵抗力】
陳博:【艹,老子沒有,你怎麽不說宋容慧去敬酒的事呢】
看到這裏,徐瑾曼皺起眉。
宋容慧:【@徐瑾曼 別多想,一杯酒而已,規規矩矩】
陳博:【我作證,曼姐別打人哦】
宋容慧:【@陳博我們還在包廂裏呢,你能不能收斂一點?你Omega的叫聲太大了】
陳博:【進來一起】
韓馥:【得,這比又嗨了】
…
下面更惡心的話,徐瑾曼沒看。
上次雖然是殷雪拿陳博手機發的消息,但這幾個人沒一個好東西,玩嗨了什麽底線都沒有。
宋容慧:【來坐坐?】
徐瑾曼已經站起身。
她不去,陳博他們會以為她對沈姝已經沒有興趣,恐怕做事更沒顧忌。
難保不會再打沈姝主意。
到餐廳就看到門口的一張熟悉的臉。
宋容慧。
那天在咖啡廳之後,為了辨認她特意去翻看了宋容慧的朋友圈。她表面看起來是這幾個人裏最正常的,朋友圈的照片算是清流。
不像陳博和韓馥,朋友圈裏不堪入目。
Y亂尺度在她從前的世界,是能坐牢的程度。
“我就猜猜你會不會來,沒想到你還真來了。”
徐瑾曼看了眼四周:“其他人呢?”
宋容慧給她遞了根煙,徐瑾曼沒接,她放到自己口中:“還在搞呢,301,你現在加入還來得及。”
徐瑾曼:“……”
徐瑾曼一陣惡心,尤其還在餐廳。
“也不怕得病。”
“怕什麽?”宋容慧吐出一口煙,看着徐瑾曼說:“你不是說,得了病大家就一起死,沒得病大家就一起玩。”
“……”
都有大病。
徐瑾曼沒再跟她磨叽,或許看出什麽,宋容慧貼心道:“你的小妻子,在309,不謝。”
徐瑾曼越過她。
“曼曼,你真的不想殷雪了啊?”
這問題很随意,像突然想起來問的。
徐瑾曼看着從前面走廊的二人,根本沒關注這問題。她只看到,沈姝被地毯輕輕絆了一下,身後緊跟的女人立馬攬住她的肩。
徐瑾曼搓了搓手,一絲絲奇怪的情緒冒出來。
宋容慧走到她邊上,單手搭着她的肩:“要不你染個綠頭吧?”
“……”
宋容慧低低笑了幾聲。
沈姝反應很快,站穩的剎那便從夏純手裏脫開,起身時她看到對面的徐瑾曼,以及身邊笑的女人。
宋容慧,剛才來給她敬過酒,以前也在徐瑾曼身邊見過。
四目相對。
徐瑾曼率先走過去,自然笑道:“你也在,我剛好過來吃個飯。”
兩天沒聯系,徐瑾曼表現卻依舊自然,好像什麽也沒發生。
顯得她有點不厚道了,沈姝想。
沈姝還未開口。
309的門恰時打開,一個喝得微醺的人。
“夏老師,你們站這兒幹嘛?不帶這樣的啊,躲這兒也得喝。”
“馬上就來。”夏純問沈姝:“這是你朋友嗎?”
夏純知道她是誰——這是徐瑾曼的直覺。
她沒開口。
這裏都是劇組的人,她再等沈姝回答,她怎麽答,她就怎麽接下去。
總規不讓她難做。
短暫的兩秒鐘後。
夏純溫聲道:“既然是朋友,那就一起吧?”
沈姝說:“算了吧,她朋友還在等她。”
夏純看到幾米之外的漂亮女人,了然道:“啊,不方便就沒辦法,那我們先進……”
“方便。”
徐瑾曼舌尖挑了下牙齒,本來她也沒想打擾。
就是,有那麽一瞬間,她反悔了。
陳博摟住雙眼迷離,臉色緋紅的Omega出來,看到宋容慧抱胸站在走廊,一副深思的模樣。
“幹嘛呢?”陳博掐了把懷中人的腰。
宋容慧掐掉煙:“還有兩個呢?”
陳博說:“沒結束呢。媽的,韓馥這次找的這Alpha可太狠了,比老子還能幹。”
宋容慧:“剛才徐瑾曼讓我跟你們說,小心得病。”
“哈?”陳博:“搞笑嗎?她玩的不比我花?”
“玩的再花,不進去,光靠手,怎麽得病啊?哪像你……”宋容慧往下瞥了一眼,笑的意味深長。
“你再說什麽玩意兒?徐瑾曼?她不進去嗎?”陳博哈哈大笑:“你這是說她不行嗎?小心被她聽見。”
他沒放心上,畢竟被徐瑾曼搞過的人,都是三天下不來床。
宋容慧也笑笑:“沒啊,沒說她,我可是很怕她的。”
“诶,你剛說的是不是真的啊,你跟殷雪關系好,她跟你說的吧?”
宋容慧說開玩笑,她又沒試過怎麽知道。
陳博把人往餐廳椅子上一放,湊到宋容慧邊上:“還沒問你,殷雪最近怎麽樣啊?”
宋容慧笑意收了大半,凝着309的門:“生不如死。”
沈姝左邊的人給徐瑾曼讓了座。
夏純坐在沈姝右邊。
一個是朋友關系,一個是前後輩關系,按理說他們不該有別的想法。可這三個人坐在一起,就是很奇怪的,形成一種對峙感。
尤其三人顏值一個賽一個高。
所有人的視線幾乎都在他們身上。
“沈姝姐,坐下到現在你才喝一口呢。”任小琪說:“今天給張導送行你喝這麽點怎麽夠誠意。”
張導是劇組的選角導演,沈姝就是被他面試才有機會,因為個人原因張導即将離職,夏純聽說後,才有了今天的送行。
張導打圓場,說明天還有下午拍攝,工作要緊。
“放心吧張導,這才幾杯啊,一晚上就緩過來了。”任小琪端起酒杯,看向沈姝:“沈姝姐,我先敬你一杯吧。”
徐瑾曼聞到了沈姝身上的酒味,但她印象裏沈姝是不喝酒的,聽到喝了幾杯,略有些詫異。
難怪臉都是紅的。
“她哪能喝。”
徐瑾曼看向對面的女生,微微一笑:“我陪你喝點吧?”
任小琪征了征。
明眼人都看得出是為了替沈姝擋酒,任小琪卻生不出什麽怨言。
徐瑾曼那雙丹鳳眼笑起來,眉眼會往下垂一些,瞳孔是深邃的棕色,給人一種深情的錯覺。
任小琪臉色些許發熱:“好啊。”
徐瑾曼一口喝完。
沈姝看了眼徐瑾曼手裏的空杯,側頭低聲道:“不用幫我擋。”
一時間離得近,徐瑾曼目光墜到她粉紅的耳垂,慢悠悠道:“擋個酒都不行了?”
沈姝:“……?”
“徐小姐。”任小琪把徐瑾曼注意力拉過去:“你和沈姝姐關系很好诶。”
徐瑾曼側頭盯着沈姝:“有嗎?”
她覺得一般。
沈姝莫名對上徐瑾曼視線,這語氣,不像是和任小琪對話,倒像問她的意思。
“你是沈姝的朋友,那我也得敬你一杯。”
就被在桌上輕輕磕響,夏純端着酒,笑意吟吟的看向徐瑾曼。
徐瑾曼:“你哪位?”
夏純:“……”
這才有人想起來,上桌後也就是介紹了一個名字,但問題是別人就算了。
夏純可是影後,國民度也高,真的會有人不認識她麽?
任小琪替徐瑾曼‘解了惑’。
看着恍然的徐瑾曼,沈姝心道,她才應該去演戲。
“我一個新人,夏老師不用這麽客氣。”沈姝說。
“我和你合作很愉快,敬你朋友一杯也沒什麽,還是徐小姐酒量不太行?”
徐瑾曼似笑非笑,這人有點意思啊。按照她的分析,夏純和沈姝應該剛認識,可這人又好像清楚她是誰,才對她有的敵意。
徐瑾曼說:“不知道你白的行不行?”
夏純的酒量很好。
至于徐瑾曼,沈姝不擔心。
她見過徐瑾曼喝酒,那時候徐瑾曼拿沈家逼她,她在包廂找到徐瑾曼時,人正拿着一瓶人頭馬猛灌。
人格分裂,身體基因總不會改變。
這種場合也不會真的拼酒,白酒只喝了兩杯。
只是沈姝中途多看了眼徐瑾曼的臉色,總覺得她今天好像有點不舒服。
半小時後。
送行聚餐結束。
任小琪臨走還特意關心的問了一下:“徐小姐,你住哪兒啊?需要我送你一程嗎?”
徐瑾曼支着下巴,笑着擺了擺手。
很快,包廂裏只剩徐瑾曼和沈姝二人。
“你沒事吧?”
“嗯。”徐瑾曼擡頭‘砰’一下抵到桌臺上,嗡嗡回了一聲。
“……”沈姝:“行了,走吧。”
沈姝等了幾秒,不見反應,拍了拍徐瑾曼的肩頭,後者已是一副醉态,酒精上頭的模樣。
“你還能走嗎?”沈姝涼涼問。
徐瑾曼沒回她,嘟囔一句‘熱’。
沈姝看看時間,出門給徐瑾曼重新拿了塊幹淨的濕巾。
再開門,就迎面被徐瑾曼撞上,身體退到牆邊。
她喊了一聲徐瑾曼的名字,徐瑾曼扣住她的腰,迫使她側身,而後将頭挨在她脖子邊。
沈姝後背一沉,單薄的衣服下溫度與柔軟度,讓她愣了瞬間。
徐瑾曼呢喃着什麽,滾燙的呼吸似催動的蒸氣,噴在沈姝腺體上……
沈姝身體瞬間從脊背麻到頭頂。
“走不動。”
沈姝:“……”
這時,門忽然從外推開,夏純瞳孔微縮:“……你們”
沈姝面對這種情況多少不太自然,但她還是沒有把徐瑾曼丢下去,轉身扶着人的,道:“你老實點行嗎。”
若有所感,徐瑾曼還真老實下來。
被直接無視的夏純留在原地,臉色隐隐發白,指甲摳進肉裏,滿眼不解與震驚。
…
徐瑾曼比沈姝高一些,沈姝扶着她多少有些艱難,除此之外,徐瑾曼的狀态很不清醒。
沈姝一開始沒往喝醉上想,直到上了車,發現徐瑾曼連人都不認識了。
徐瑾曼趴在她腿上,水藍色的裙子直到腿彎上,此時随着她亂動的姿勢,往上扯了扯。
沈姝別開視線,說:“星城國際。”
徐瑾曼的手背突然拱了下她的腿:“我不去。”
沈姝:“……”那把你丢下去得了。
徐瑾曼的手是無意識的動。
但偏偏今天沈姝穿的是短裙,她抓着徐瑾曼的手,強行扯下去,徐瑾曼不滿又抓着她的手,這次倒是不動了。
好像只是為了尋個安全感。
沈姝垂眸,徐瑾曼安靜閉上眼的時候,少了那份的強勢。
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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