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顧盼是被吵醒的。
巡房醫生跟護士們同時進來,幫陸隽母子二人換點滴、量血壓,以及查看問陸母的恢複狀況,動靜有點大。
“醒了?”
男人微啞的嗓音從頭頂滾落下來。
一擡眸,就對上陸隽眼鏡後的那雙深邃眼眸。
陸隽摸摸她的頭,說:“在醫院太累了,你今天還是回家吧。”
住院本來就不容易放松,身體容易疲累,但是陪護的人更累,陸隽受傷之後都是顧盼在照顧,也難怪兩人坐着坐着就睡着。
陸隽大概也是剛醒不久,嗓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慵懶的倦啞。
特別勾人。
顧盼看着他那張清隽的臉龐,眨了兩下眼睛,腦袋慢慢清醒過來,也看到了站在兩人身旁,正在幫陸隽調整輸液速度的護士。
她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們還在陸母的病房裏。
護士見顧盼醒來,朝她笑了一下,說:“陸太太跟陸先生感情真好。”
之前顧盼都沒有否認,護士們也就以為她跟陸隽結婚了,不過現在是在陸母的病房裏,顧盼不想陸母誤會,淡淡解釋:“我不是陸太太。”
護士順輸液管的動作一頓。
“我正在追求她。”陸隽認真的解釋着,語氣裏透着一絲緊張。
護士一臉了然的點點頭,暧昧地看了兩人一眼,什麽也沒說,含笑離開病房。
陸母那邊的醫生還在詢問,因為稍早前她又哭又叫的關系,醫生一再叮咛她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醫生跟護士都離開之後,顧盼也起身來到陸母面前。
陸母看着陸隽推着醫療杆子跟在她身後,兩人同時站在病床前時,心中頓時百感交集。
“盼盼……”陸母伸手去牽顧盼的手。
顧盼俯身,握住她的手:“媽,醫生說了,您情緒不能激動。”
她說起話來,夾雜着些許吳侬軟語,糯糯的,很好聽。
跟顧母很像。
不止聲音像,容貌也像。
陸母恍神一瞬。
突然就想起了已故多時的好友。
其實她一直都知道,顧盼跟陸隽一樣,都是孝順的好孩子,小時候她如何寵顧盼,顧盼長大之後就如何對她好。
陸母含淚看着顧盼片刻,終于開口:“是我害了你跟阿隽,要不是我放不下當年那件事,要不是我錯把沈煙當救命恩人,認她當幹女兒,你跟阿隽也不會離婚。”
顧盼抿唇,沒說話。
當年那件事,她還沒弄清楚。
就在她還在思考要如何解釋,右肩猝不及防被人攬住。
顧盼怔了下,偏頭看向陸隽。
陸母看着陸隽明顯緊張的模樣,沉痛地閉上雙眼。
“當年我在M國街頭昏倒時,醒來之後沈煙就在我身邊,醫藥費她也幫我付清了,我就一直以為是她救了我,沒想到根本不是這麽一回事。”
陸母嘆了口氣:“那時,陸隽他爸剛走沒多久,阿隽為了龐大的醫藥費,忙着四處籌錢,就算想照顧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出院之後,一直都是沈煙陪着我的……”
陸母雖然沒有明說,不過從小被她帶着長大的顧盼,依舊聽出了她的未盡之語。
想來陸母當初是希望陸隽能跟沈煙在一起的,只是陸隽對她太執着,一回國就急着與她訂婚,而後沒多久就跟她領證。
顧盼微微垂下眼眸,輕聲道:“當時我也有想過要去找您跟陸隽,可是我的身份證跟護照都被爺爺扣住了,所以當初知道那些年都是沈煙陪着您時,我一直都很感激她。”
陸母點頭:“那些年要不是沈……”
陸隽倏地打斷陸母的話:“媽,沈煙冒領恩情這麽多年,換來了你對沈家的照撫,最後卻恩将仇報,差點害死你跟盼盼,以後沒事別再提她。”
他看向陸母,下颚線條緊繃:“而且當年我們離開江城之前,盼盼的手機早就被顧老爺子沒收了,那些話跟那些短信,都是顧老爺子為了讓我死心故意傳的,盼盼一直被蒙在鼓裏,她根本不知道。”
陸母愣住。
她怔怔地看着顧盼,眼睛酸澀脹痛,喉嚨發緊,好半天都沒能找回自己的聲音。
沒一會兒便淚流滿面。
“是真的嗎?”她問顧盼。
顧盼抿唇,不滿地瞪了陸隽一眼:“你非得要在這時候提這件事嗎?”
陸隽低垂着頭,碎發遮擋住他漂亮的眼眸,薄唇緊抿,叫人看不清臉上的情緒。
陸母一聽到她這麽說,就知道陸隽沒說謊,瞬間泣不成聲。
“顧老爺子怎麽能那麽做?”陸母掙紮着要離開病床,“我要去顧家,我要去問他,問他當年憑什麽那樣對阿隽,我要去問他……”
陸母情緒不宜激動,顧盼緊張地彎下腰,安撫她:“媽,您冷靜點,深呼吸,您心髒剛動完手術,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說完,顧盼伸手去按呼叫鈴。
醫生很快又帶着護士過來給陸母打鎮定劑。
病房一片混亂。
最後,醫生用非常嚴厲的語氣,再三交待家屬不能再刺激病人。
待陸母情緒平複下來,醫護人員再次離開病房,陸隽才重新将顧盼摟回懷中,慢條斯理地說:“我不想媽再誤會你。”
顧盼擰眉,還來不及說什麽,就又聽到他說:“媽是個很容易心軟的人,我要是不趁現在告訴她這些事,等過幾天,她知道沈煙跟她一起摔下樓時,為了保護她摔成了殘廢,還得坐牢,到時她又會心軟。”
既然已經确定綁架顧盼的人就是沈明徹,陸隽就沒打算放過他們兄妹二人。
沈煙就算只是從犯,現在只是被羁押,陸隽也會竭盡所能,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果不其然,陸母醒來之後,整個人平靜許多,得知沈煙摔斷了脊椎,臉上也沒什麽表情。
只是當陸母看到顧盼時,臉上卻浮現痛苦懊悔的神色。
顧盼以為她心髒開刀的地方又疼了,緊張地要叫護士,陸母實時阻止她。
“盼盼,你帶阿隽回病房。”
陸母微微偏過頭去,她沒看顧盼,而是看着窗外的夜景。
初秋微涼,夜幕被繁華城市的燈光渲染得五顏六色,看不到幾顆星星。
跟十幾年前,顧盼剛來陸家那會兒差很多。
陸母還記得顧盼來陸家的那天,月色如水,夜幕綴滿碎鑽般的繁星。
顧盼站在原地沒動。
她看着陸母,安靜地發呆。
其實她從來沒有怪過陸母,這件事就算有錯,那最大的錯也在爺爺身上,其次則是陸隽,再來則是蓄意欺騙陸母的沈煙。
她在陸家住了十幾年,對陸家有極深厚的感情,就算當初她決定跟陸隽離婚,也從來沒忘過陸母對她的這份恩情。
“盼盼乖,沒事的。”陸隽突然俯身,從後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
他手術之後的情況恢複得很好,臉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是身體已經沒有任何不适,醫生說再觀察兩天就可以出院。
久久不聞開門聲,陸母又把頭轉過來,重新看向顧盼。
“盼盼,媽現在覺得自己特對不起你,也沒臉見你,你讓我靜一靜。”
顧盼看着陸母那雙跟陸隽相似的桃花眼,無奈地嘆了口氣,終是轉身離開病房。
陸隽推着輸液架子跟在她後頭。
顧盼素顏也很漂亮,陸隽雖然穿着病服,身上卻依舊自帶一股清冷禁欲的氣息,絲毫無損他的俊美,不少人都回頭看他們。
拉開病房門,顧盼徑自朝對面窗戶的方向走去,她走得有點急,陸隽不過停下來,把門拉上,她已經在窗前站定。
窗外夜幕低垂,窗戶倒映出她抿緊嘴唇的漂亮臉蛋。
他上前,把人抱懷裏哄:“別難過,媽只是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顧盼擡手掙開他的懷抱,看着窗戶上的陸隽:“當初你要跟我結婚時,媽是不是根本不同意?”
“沒有。”陸隽實話實說,“她從小看着你長大,怎麽可能不同意,只是還沒回國時,她的确希望我能娶沈煙。”
“那你幹嘛不娶沈煙?”顧盼轉身瞅他,“你不是最聽媽的話了?”
說完,顧盼推開他,走到沙發上坐下。
陸隽突然覺得自己手上紮的這個吊瓶很礙事,還想把身邊的輸液架子給扔了。
但是把針拔掉顧盼會生氣。
他抿了下唇,推着架子來到沙發前。
“你說呢?”
顧盼沒說話,低垂着眉眼滑起手機。
她給顧沉發消息,讓他下班過來接她。
她要回顧家一趟。
陸隽眯眼,單膝蓋上沙發,微微俯身,右手撐在她身後的椅背上,男人清冽的氣息瞬間籠罩顧盼。
他彎下腰,俊美的臉龐湊近她,輕輕吻在她眼尾。
“因為我想娶的人只有你。”
顧盼敲字的手一頓。
他這樣,根本就是在誘惑人,誘惑着她看他。
他的薄唇落在她的頸側,帶着一點焦慮與急躁,纏綿又霸道,齧咬吮吸,不一會兒,便落下點點靡麗印記。
她呼吸不穩,臉頰微紅,咬着唇,推他一下:“幹嘛呢?”
陸隽沒說話,只是安靜地輕啄她的耳根,一下又一下。
顧盼原本握在手裏的手機掉到沙發上。
她有些艱難地側眸睨他。
男人眼尾泛着一抹紅,神情看不清楚,她卻莫名地感覺到他的焦躁,像是怕失去什麽。
顧盼被他啃得手腳發軟,剛想推他,陸隽就毫無征兆地抱住她。
“你不能後悔。”
他将她抱得很緊,低沉的嗓音帶着蠱惑與微不可察的哀求。
顧盼怔了下:“什麽?”
“以後……”陸隽緩慢地輕啄她耳根處最脆弱的肌膚。
她眼睫不受控地顫了下。
“你可以像以前一樣,住在銀河小區,到時我搬去跟你一起住就好,不想回本家就不要回。”
他突然松開掐在她腰上的手,撐住椅背,傾身吻在她唇角。
他細語呢喃:“你不想回去,沒人可以勉強你,我也不行。”
顧盼沉默兩秒,突然就聽懂了。
也終于知道,為什麽當初兩人領證之後,陸隽不住本家,非要搬到雲山院的婚房。
看來陸隽一直都知道,媽偏愛沈煙,他不想讓她跟她們有過多接觸,所以只在她拍完戲或工作告一段落時,帶她回去住幾天,其餘時間他們不是在婚房,就是在她的小區。
這男人以前怎麽就那麽悶騷呢?
嘴巴到底是長來幹嘛用的?
顧盼突然被他氣笑。
她擡手,捏住他的耳朵,迫使他看向自己。
“陸先生,你會不會想得太美了?我們還沒在一塊呢,你就想到複婚之後的事了?”
顧盼捏他耳朵的力道有點大,但是陸隽臉上沒有任何不悅,眼眸偏過來時甚至帶着笑意,只是當他聽到顧盼說兩人還沒在一塊時,清隽的眉眼明顯流露出錯愕與幾分委屈。
“我們……”他略微停頓,似乎在斟酌用詞,“你都讓我親了,還幫我……我們這樣還不算在一塊?”
狗男人,還特別強調親那個字。
顧盼耳根微紅,眼眸彎彎的看他:“當然不算啊。”
陸隽的臉一下就黑了。
他挺直腰,捏住她的下巴,眯眼看她:“那我們現在是什麽關系?”
顧盼擡手抱住他的脖頸,傾身上前,輕輕咬了一下他的下巴:“哥哥沒聽過飲食男女嗎?我們現在就是……”
她還沒說完,陸隽就捏着她的下巴,低頭吻了下來。
聲音被悶進了吻裏,顧盼被按在沙發上。
他含着她的唇,似親似咬。
鏡片後那雙漂亮的眼睛,比雪還要寒冽。
而後,他眸色轉暗,懲罰似的撬開她的唇齒,勾着她的舌糾纏。
帶着不容拒絕的意味。
強勢,熱烈,蠻橫。
顧盼就這麽被他按在沙發上,狠狠吻了許久。
她沒有拒絕。
察覺到她的放任,男人的吻裏的那股憤怒與焦躁稍緩,一下子變得無比溫柔。
她明亮的眼眸猶如清澈溫暖的湖水,令人心旌迷醉。
陸隽忽然間就有種溺水般的窒息。
想就這麽一直沉溺在她難得放縱的溫柔之中。
待松開這個吻,顧盼已是雙眼迷蒙,雙頰緋緋。
陸隽摘下眼鏡,放到一旁桌上,在她身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伸手将她按入懷中,緊緊抱住。
胸膛起伏。
狹長的眼眸裏,依舊帶着一股狠戾。
兩人誰也沒說話。
直到陸隽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才微微擰眉,松開顧盼。
顧盼就坐在一旁,看到他手機屏幕上的“二爺”兩個字,眉梢微微一挑。
她一直都知道,陸隽跟時晚的老公傅二爺交情匪淺,當初陸隽能那麽快東山再起,傅二爺也算功不可沒。
陸隽接起電話之後,淡淡的喊了一聲二爺,接下來就如他在人前一貫的沉默寡言,時不時才應上一兩句。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陸隽眸色驟然陰沉下去。
通話的時間并不長,陸隽很快就收起手機。
“什麽事?”顧盼說完,擰眉,擡手摸了下嘴唇。
陸隽親太久,舌頭好麻,舌根也還是酸的。
始作俑者卻像個沒事的人一樣,眼眸清冷禁欲,聲音低沉微啞:“抓到沈明徹了。”
“這麽快?”顧盼眼睛微微睜大。
她還以為沈明徹落網,最少也得好幾個月。
畢竟她被綁架那天,沈明徹沒有出現,他有足夠的時間逃亡。
顧盼嘴唇紅潤微腫,脖頸細肩紅痕點點,陸隽望着她猶帶溫柔的眼眸,低笑一聲:“不止我拜托二爺出手,時晚知道你出事,也叫二爺一定得盡快逮到沈明徹。”
陸隽說:“二爺很快就會将他交給警方。”
顧盼點頭:“那我得找個時間去請晚晚吃頓飯才行。”
剛說完,被她扔在一旁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顧沉已經到醫院了,打電話問,要不要上樓接她,顧盼說不用。
她掐斷電話,剛起身,手指就被陸隽勾住。
陸隽仰頭看她,突然說:“等等見了顧沉哥,記得讓他幫你安排全身檢查跟心理治療。”
“什麽?”顧盼一臉不解,“我好好的幹嘛做這些?”
“你不是說你一點也不記得當年的事?”陸隽聲音沉穩,“做個檢查吧,要不然我不放不心。”
顧盼擰眉,表情有些抗拒。
但她很快想到,陸隽這幾年也都一直在做心理治療。
她垂眸看着陸隽,陸隽眼睛很好看,清隽的眉目也像畫出來一樣,誰也想不到他這樣優秀的一個人,會做心理治療。
陸隽耐心解釋:“不是因為你哪裏有毛病才幫你安排心理治療,而是因為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所以只能從全方面幫你找原因,找到原因才能想辦法解決。”
說完,他執起她的手,湊到唇邊,輕輕落下一吻。
顧盼眼睫微顫,嘟囔了一句:“知道了。”
就轉身收拾東西,背起小包下樓。
顧沉今天搭的是邁巴赫。
司機站在車外等着,一看到她下來,立刻彎腰喊了聲大小姐,跟着拉開後座車門。
顧盼彎腰坐進車裏,瞥了眼顧沉。
顧沉西裝筆挺,儒雅禁欲,手上還拿着PAD在寫什麽。
車子駛離醫院,顧沉頭也不擡地說:“陸隽知道你要回家,壓着你親了多久?嘴都腫了。”
顧盼沒照鏡子就下樓,也不知道自己嘴巴有多腫,聽到顧沉的話,手指心虛地撫過唇瓣。
顧沉這時才擡頭,要笑不笑地看她:“還真的。”
顧盼耳根一下就熱了:“……哥,你訛我!”
顧沉不置可否地笑了下,淡淡道:“說吧,怎麽突然要回家?”
顧盼無語:“說得好像我都不回家一樣。”
顧沉擡眸看她。
面容威嚴冷酸,不過幾秒,顧盼就被他看得頭皮發麻,老老實實交待當年的事。
顧沉眸色一沉:“你說你完全不記得當年的事?”
顧盼說:“還是有一些模糊記憶,但是只要我仔細回想,我的頭就會開始疼。”
顧沉表情嚴肅:“這麽重要的事為什麽現在才告訴我?馬上把你的行程表發給我,我幫你安排詳細檢查。”
顧盼把行程發到他微信,語氣無辜:“不是我不想說,是我知道之後,發生了太多事,根本來不及告訴你。”
她頓了下,慢吞吞地說:“還有,陸隽說,除了全身檢查之外,還要你幫我安排心理治療。”
顧沉原本正低着頭,一邊看她的行程表,一邊給助理發消息,聽到她的話,動作一頓,意味不明地低笑了聲。
“陸隽倒是思慮周全,跟我想到一樣的地方去了。”
顧沉剛說完,手機就震了一下,一條微信彈了出來。
陸隽:顧沉哥,相信盼盼已經跟你提起當年的事,我剛好有認識一位專業的心理治療師,心理咨商與心理治療的過程絕對是保密的,他名字以及的聯絡方式如下……
顧沉:好,謝謝你
陸隽:顧沉哥不客氣,我也很想知道當年盼盼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很擔心她
醫院。
陸隽跟顧沉聊天,低垂的目光中隐隐透着陰鸷。
他起身走到簡行幫他準備的行李前,剛打開包包,準備摸出煙盒跟打火機,就看到一張紙條躺在裏頭。
【醫生說不能抽煙,以免影響骨折的愈合,所以煙我帶走了,哥哥不準抽煙。】
陸隽驟然一愣。
是顧盼的字。
字跡飄逸秀麗,細看之下跟他的字跡,有不少相似之處。
陸隽定定看了許久,而後扶額低笑。
這丫頭,連她走了之後,他就會忍不住想抽煙,也知道得一清二楚。
陸隽回到病床上躺下。
正準備給顧盼發微信,手機就噔噔噔的響了起來。
蕭起:你為了救顧盼那丫頭,手都斷了,總該抱得美人歸了吧?
陸隽舌頭有些不爽地抵了抵後牙槽,沉默幾秒之後,拿起手機編輯。
陸隽:沒有
蕭起:???
陸隽:她說我還有得追
蕭起:艹!果然我們五個裏最狠就是她!
蕭起:我真搞不懂你,怎麽就對她這麽死心眼
陸隽:等你遇到了就知道
蕭起:老子随手一招,多的是美人投懷送抱,哪像你一樣,一輩子吊死在一顆樹上
陸隽:哦
陸隽懶得理蕭起。
他就等着,要是哪天蕭起遇到了能讓他神魂颠倒的女人,到時他絕對會狠狠嘲笑回來。
陸隽離開聊天界面,點進置頂頭像。
“想你。”
陸隽打完這兩個字,準備按發送,盯着看了半天之後,又删掉。
“到家了嗎?”
好像太無聊。
删掉。
“看到你的字條了,不抽煙。”
太啰嗦。
删掉。
“後天你會來接我出院嗎?”
太黏人了。
删掉。
另一頭,顧盼正好停在陸隽的微信聊天界面。
她看着聊天界面裏,一直顯示陸隽正在輸入,默默地挑了下眉。
顧盼耐心地等着,沒想到十幾分鐘過去,車子都抵達顧家了,仍不見陸隽彈消息過來,依舊顯示正在輸入。
顧盼不禁困惑。
陸隽在幹嘛?
對着聊天界面練習打字嗎?
作者有話說:
哈哈哈哈哈陸總就是悶騷
一樣下章更新前都有小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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