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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凡帶我去的員工宿舍雖說是宿舍,但豪華程度已經可以比得上外頭挂牌的四星級賓館了,空間不算太大,跟我們學校的宿舍差不多,但也有單獨的竈臺和衛生間,冷水熱水一應俱全。這地方離公司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腳程,我覺得這待遇已經快趕上國企的待遇了,要不怎麽總說醫藥行業暴利呢,我記得我念本科的時候班裏有個大學同學家裏是搞醫藥推銷的,結果就是因為家裏太有錢,後來專職去炒房了。
周逸凡把我送到以後,叮囑了幾句,我估摸着人家也需要時間消化一下今天的事情,所以也讓他離開了。後來臨近傍晚,我本來想煮碗面應付一下晚飯,但又想起來剛才下午的時候醫生說我營養不良的事,狠狠心就跑到樓下便利店買了一袋培根和一盒雞蛋,又買了兩包鮮牛奶來補充點蛋白質。
一直忙忙碌碌到十點左右,我累得倒在床上就起不來了,拿過手機想定個鬧鐘,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同一個號碼,那串數字我當然認得,雖然我腦袋不好,短期的記憶容易遺忘,但這串數字已經在我腦海中印刻過無數次,形成永久的回憶了。
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沒有回撥過去,而是把這三個記錄一一全部删除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都節奏太快,就像一個高速旋轉着的陀螺。我忽然想起了電影盜夢空間,電影裏說,若是被幻想迷惑,就會永遠迷失在夢境裏,若是想回到現實,就要在夢境中死去。如今的陳嘯應該算是我的一個夢了,但即便是這樣,我也不願這幻境那麽快地消失。我還沒想好要怎麽跟他解釋,所以我只能逃避。
兩天後周逸凡把我帶到一個高級的私家醫院,我判斷它是一家高級的醫院是從它們家的地理位置和病人構成來看的。這附近一片都是各國的大使館區,而除了我和周逸凡之外,這裏其他來看病的人也基本上都是身形魁梧金發碧眼的外國人。在我國目前崇洋媚外風氣還比較盛行的情況下,外國人的一輛破自行車都是要比我國人民的小轎車還重要的,所以外國人的命自然也是要比我們中國人的更珍貴的。
在等候區等待的時候我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周逸凡帶我來這家醫院其實很有考慮。像他這樣有社會聲望和地位的人肯定很在乎自己的公衆形象,如果在公立大醫院就醫的話,他跟一個陌生女人一夜情并且搞出一個私生子這種醜聞指不定第二天就會在網絡上大肆傳播。而他身為一個知名公司的高管,個人形象必然會影響公司形象。這樁醜聞可能會讓他個人形象蒙羞,讓他公司的股價一
落千丈,從而帶動了整個醫藥板塊股價的走低,繼而影響整個大盤的走勢,更有甚者可能引起一場未曾被金融分析師們預見到的金融風暴,這就是傳說中的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蝴蝶效應。所以為了全民的福祉,他要帶我來這種更保護個人隐私的私家醫院就醫。
我把這個深刻的想法跟周逸凡講了講,他看着我靜了一陣,說:“你想多了,我帶你來這純粹是因為我有個朋友在這裏工作,費用上可以打折。”
我頓住了一下,嘆了口氣感慨道:“個人利益果然永遠是大于公衆利益的。”
他又默不作聲地看着我,半晌,突然伸出手把我的一縷頭發夾到耳後,我愣了愣,回過神:“你幹什麽?”
周逸凡也愣了幾秒,忽然笑了笑,搖搖頭道:“沒什麽,只是剛才我覺得你真的很……”
我覺得他可能是要誇誇我,比如我覺得你真的很憂國憂民心系天下之類的,但還沒等他誇出我真的很什麽,有個小護士從裏面走出來叫我的名字,我就只好站起來跟着她進去了。
這個高級私家醫院産檢的項目都還算比較常規,但這裏的醫務人員素質水平都高得讓人不能直視,比如剛才那個接待我的小護士,不到一會的功夫我已經聽到她拿四種語言接待病人了,分別是中文,英文,日文和一種我聽不出來的大舌頭文。還有那個幫我抽血的大夫,笑容可掬地讓我抽完一大管之後還想把另一只胳膊的袖子也撸起來讓她再抽一管。遺憾的是最後聽胎心的時候,我的注意力全被按在我肚子上的那個讓人癢得受不了的機器吸引住了,不過看周逸凡那個安心的眼神,我想結果應該還是好的。
從醫院出來以後,周逸凡帶我找了個家餐館吃早飯,主要是我在吃,他只是一邊喝着咖啡一邊皺着眉頭在看醫生寫的注意事項。我瞄了一眼,結果發現竟然全是英文,醫生寫的中文我都看不懂,更別說英文了,于是就繼續專心地埋頭苦吃。
過了一會,周逸凡把本子放下,問我道:“你想好什麽時候告訴你父母了麽?”
我含着一口的包子擡起頭,周逸凡看着我:“遲早都是要說的,晚說不如早說。”
我努力把包子咽下去,點點頭道:“你說得對,早說晚說都是說,但說也分怎麽說,是這麽說還是那麽說,說的方式不一樣,結果也不一樣。”
“你的意思是……”
我喝了一口牛奶潤潤嗓子,而後為難地壓低聲音道:“你看……你能不能在我爸媽面前,說是你追的我,然後……主動那個的我?”
周逸凡的眉頭緊了一下,我連忙解釋道:“我在上大學之前連談戀愛都沒談過,要是讓我媽知道是我強^暴了你,而且你還是一個陌生男人,肯定會家法伺候我的。”
“什麽家法?”
“亂棍打死。”
周逸凡嘆了口氣,用手撐着太陽穴:“你家教這麽嚴?”
我說:“也不是,其實我平時都是放養的,但是只有這件事不行。”我媽從我念中學,也就是青春期的時候就開始教育我,說女孩子千萬不要主動地去追男人,更不要為了他們掏心掏肺的把自己整個人都賠上了。
我跟周逸凡讨價還價了一會,因為擔心我媽會轉而把他打死,所以他也沒有同意說是他強^暴的我。後來經過一番坦率深入的交談,最終我們選擇了一個折中的方案,達成雙方共識,統一外交辭令,就說我們是因為我在他公司實習而認識的,因為公司員工聚餐時多喝了兩杯,擦槍走火,所以造成了現在這樣的結果。由于這種女下屬與男上司酒後一夜^歡情的段子在知音、家庭醫生、婚姻愛情等女性雜志上十分常見,可信度也比較高,所以我想對我媽來說也會比較容易接受。
周逸凡又問我家在哪裏,遠不遠需不需要讓他的秘書去訂機票什麽的,我告訴他說我家就在附近的一個城市的一個縣的一個村裏,走高速正常來說兩個小時就到了,如果是開他那輛牛逼轟轟的跑車的話,估計一個多小時就到了。然後我掏出我的山寨手機上了一個叫黃歷查詢的應用程序,查了查得知這周末的運勢還算不錯,宜祭祀,動土和祈福,雖然這三個看起來跟我們好像都沒什麽關系,但金匮星當值,好歹是個黃道吉日。
周逸凡有點好奇地問我:“你們家也信這個?”
我說:“是啊,我們家大到修房子小到取名字,都信這個!”碰上日值歲破大事不宜的時候,我媽連麻将都不會去打,簡直就是她的人生信條,比毛主^席語錄還具有指導意義。
然後周逸凡就垂着眼簾坐在位置上不吭聲了,估計是正在思考着博大精深的中國傳統民俗文化,我就沒有再去打擾他。
當晚我給家裏打了個電話,我媽剛跳完廣場舞回來,一聽說我這周末要回去就吼了起來:“你要回來?好好的沒什麽事你要回來幹什麽,錢多得燒的?”
我心虛地說:“噢,也沒什麽,就是突然想回去看看你們。媽,你到現在不是還經常唱那首十年前老唱的那歌麽?”我清了清嗓子開始唱:“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給媽媽捶捶後背揉揉肩~~~”
我媽生氣地道:“我捶你個頭,你回來再回去的路費都夠我去村口那個河南瞎子按摩店按上一整天的了。再說了,那個舞跳了那麽多年,現在我們已經不跳了,我們現在都跳最炫農民風。哎,那首最炫農民風還挺好聽的,怎麽唱來着你等我想想。”說着就哼起那熟悉的旋律來。
我想,原來我媽和劉聞聞還是同好,哪天有機會要介紹她們認識認識。但我真的不知道我媽為什麽會把歌名記錯,還最炫農民風,她怎麽不最炫人來瘋呢。
我說:“媽,你不用擔心路費的事,我有一個……一個朋友,他也要去那邊,我坐他的車回去。”
“你的朋友?你的朋友為什麽要過來,噢,是不是他老家也是我們這的?是哪家的,叫什麽名字?”
“哎呀,人家才不是呢。”我胡亂扯道:“他是我上司,現在城市環境污染太嚴重了,人家就是想趁周末上山下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我媽自豪地道:“那是,入秋啦,家裏這邊樹葉都紅啦,秋高氣爽的,不知道多漂亮!”
于是,在那個秋高氣爽的周末,我坐在周逸凡的車上,憂心忡忡地看着車子飛速地往我家的方向駛去。我透過車窗往外看,郊野的天空被那層層紅黃漸變的樹葉壓得有些低,仿佛在前方,一場暴風雨馬上就要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周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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