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冷酷偏執攝政王七

自從那天賀恒回來發現溫良瑜生病了之後,他每天晚上都要抓着小皇帝一起睡覺,幫對方調整作息。

雖然政權現在已經交還給溫良瑜了,但是掌管虎贲軍的兵權還在他手上,所以皇宮內外根本沒人敢違抗他的旨意。

再加上,那天在後院裏說了要把兔子吃掉的言論之後,小皇帝并沒有露出賀恒想象中高興雀躍的笑容,而是差點抱着兔子撒腿就跑,

賀恒這才明白了,原來小皇帝那天表現的這麽喜歡,并不是想吃它,只是想和它玩。

既然如此,那他當然

要好好利用這只兔子來威脅一下對方了。

賀恒當即就笑着對小皇帝說道:

要是被他抓到對方哪天沒有按時吃飯,但凡少一頓,他就在下一頓的餐桌上再多加一道菜。

而那道菜要從他特制的菜單上選:

“麻辣兔頭,”

“椒鹽兔腿,”

“涼拌兔丁,”

“冷吃兔,”

“鹵兔肉,”

“醬兔肉,”

以及賀恒瞎編的十幾個菜名,加在一塊俗稱“滿兔全席”。

只是,雖然他嘴上是這麽威脅對方的,最後還是把那只小兔子連帶着兔籠和兔飼料一塊派人給送到了溫良瑜的寝宮去。

不知不覺中,京城迎來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第一片雪花消融在朱紅磚瓦上的瞬間昭示着大魏迎來了新帝登基的四個冬天。

養心殿的後院,

這個原本擺放着許多盆栽、綠植和木雕的四方庭院內,如今多了一個巨型的兔籠。

兔籠外圍有個人工搭建的廊棚,可以替籠子裏的兔子擋掉外面飄來的厚重積雪。

這是前幾天賀恒特意叫人幫溫良瑜做的。

一開始劉福源看皇帝抱了只兔子回來,人是有點懵逼的,但當他看到站在皇帝身旁和他一起回來的賀恒時,

那沒事了。

畢竟賀恒現在做些什麽都不奇怪。

皇帝要在寝宮的後院養兔子,還是當今權勢滔天的攝政王送的兔子,誰敢阻攔呢?

只是宮裏的人都沒什麽經驗,這樣一來,為了避免自己把兔子餓死或撐死,溫良瑜只好求助于賀恒。

自從上次意識到現在的賀恒和原主或許不是一個人後,他發現自己曾經對男人的抗拒正在逐漸消減,與之而增的卻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今日,京城下起了小雪。

溫良瑜穿着一件厚厚的夾襖蹲在院子後面拿菜葉子喂兔子,而劉福源則在一旁替他撐着一柄紙傘。

而就在這時,院子外圍的宮牆上突然撺下一道黑影,那影子悄無聲息的,連個足印都沒有留下。

眼前驀地多出來了一個身穿束身黑衣長衫的男人,溫良瑜卻是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

黑衫男人腰間系了塊金色的令牌,上面刻着一個“七”字。

這是溫良瑜手下的暗衛,羅七。

他原本手底下有十名暗衛,各個皆訓練有素、能力出衆,但那日宮廷兵變之後被“賀恒”抓了九個,也就只剩下了如今的一人。

“陛下,”

羅七走到溫良瑜面前,雙手作揖,向他禀報道:

“屬下這幾日日夜堅守在信鴿可能會前往的落腳點,幾乎搜遍了皇城的每一個角落,但卻并未截獲任何任何信件,按照道理來說,李副将應該已經率領禁衛軍抵達了京城郊外才對。”

聞言,溫良瑜眉峰微蹙,心中隐約産生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羅七的辦事能力他再清楚不過,在這種重要的事上他從來不會出差錯,所以這就使得整件事情變得更為棘手,

要麽是李副将那裏出了問題導致信件沒能按時送出,要麽就是……

“陛下,您說這些信件會不會被人截獲了?”

羅七直接說出了溫良瑜的心中所想。

若是信件被人截獲,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尤其是萬一落入了賀恒之手,那他們的計劃将會全盤暴露。

“靖親王府那邊怎麽樣?你有發現什麽異動嗎?”說着,溫良瑜又抓起一根兔籠草遞到兔子籠邊。

雖然現在的這個賀恒讓他有一種飄然世外、與世無争的感覺,但他并不能排除信件被靖親王府截獲的可能性。

想到這,溫良瑜眸中又燃起一抹複雜的神色。

如果是原來的那個“賀恒”的話,他不會有一絲一毫的猶豫,但凡有一成的機會,他都會不費餘力地除掉對方。

可是現在……

溫良瑜一想起對方溫柔的眉眼,抱着自己時那種溫暖的觸覺,心髒某一處就開始不對勁起來,

就好像得病了一樣,

像是心悸,

又像是某個微末的地方被人紮了一下,開始隐隐作疼,

最後不管怎麽樣,他都能聽到自己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陛下,那方面的異常倒是沒有。”羅七的聲音将他的思緒拉了回來。

“但我看這段時間……”

說到這,他顯露出些許困惑之色,“賀恒那裏的護衛幾乎都減了大半,他平時出門在外的時候身邊都沒人跟着了。”

“并且現在靖親王府外的守衛也簡直形同虛設……”

“所以你的意思是?”溫良瑜驀地打斷了他的話,卻沒有停下手上喂兔子的動作。

“陛下,屬下現在有七分把握,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靖親王府把他給……”

下一秒,羅七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幾乎是在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溫良瑜眸色一沉,唇角繃得很緊,連兔子也忘了喂。

一沒留神,指尖突然傳來一陣刺痛,他低頭看去,只見指尖被兔子咬了一口,咬得挺深,都破了皮,鮮血正順着指縫不斷向下滴落。

見血是不詳之兆,而溫良瑜又是九五至尊,這個時候見血更是讓一旁的下人都驚慌失措起來。

“陛下!老奴趕緊去叫太醫來看看。”劉福源見狀趕忙遞給他一根随身攜帶的帕子,面色顯得惴惴不安。

“不用。”溫良瑜從地上起身,接過劉福源地帕子用力地摁在傷口上,臉色變得更加陰郁,

他走到羅七面前,一字一句地說道:

“朕讓你動他了嗎?”

語氣裏帶着顯而易見的怒氣。

“陛下恕罪,是屬下考慮不周了!”

羅七暗道不好,趕緊跪倒在他面前請罪。

也不知道自己剛才那句話哪裏觸到了溫良瑜的逆鱗了。

溫良瑜不知為何,在聽到對方要對賀恒動手時,明明是寒冬臘月的季節,他的心底卻燃起一股強烈的怒氣,

就好像是有一團火在燒一樣。

随即他又看着跪在地上的暗衛道:“你聽好了,沒有朕的指令,你們誰也不許碰他。”

“屬下遵命。”羅七嘴上連連稱是,可是心裏卻是非常郁悶,明明幾個月前皇帝還與攝政王勢同水火,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怎麽他就一段時間不與溫良瑜聯絡,對方的态度就變化得這麽突然?

莫非……

是因為小皇帝被對方折磨了一段時間,如今對他更加恨之入骨,恨到心裏扭曲,恨到必須要親手除掉對方。

所以這才讓他們不要動手的?

嗯……

想到這,羅七感覺自己終于找到了合理的解釋。

靖親王府的後院內,彌漫着一股燒烤的香氣,

是烤肉的油脂與孜然結合在一塊兒産生的奇妙反應。

這氣味實在過于誘人,以至于一路飄進府邸之中,讓原本已經躺在卧榻上準備睡個午覺的賀恒根本無法入睡。

在第10086次咽了口口水之後,他暴躁地從床上起身,直接把田良翰給叫了進來,

“這外面怎麽回事?什麽味道這麽沖?別告訴我是着火了。”

想到這裏,賀恒心裏忽然“咯噔”一下,心想可別真是後院着火了然後把他在那裏養的那些小動物都給烤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

想到這,賀恒垂下頭,顯得有些暗自神傷,

怎麽能缺了那只兔子呢?

他可一直都想嘗嘗烤兔肉的味道。

“大人,奴才這就去查看一下。”

田良翰全然不知賀恒豐富的心理活動,倒有些怕院子裏真出了事,趕忙叫上幾個下人一路小跑地趕到了後院。

然後他們便看見,

園圃角落處,抓了一把枯幹稻草,正在蹲在地上鑽木取火烤乳鴿的謝崇。

謝崇此時正沉浸在燒烤的快樂中,完全沒有察覺到牆角處探出的那幾個腦袋。

地上的那攤枯草如今已經被他成功地點燃了,而上面正擺着兩只開膛破肚的鴿子。

謝崇正在專心地給它們涮油撒孜然。

另一旁洗幹淨的竹板上還整整齊齊地擺放着一、二、三、四、五只鴿子。

見正在烤的那兩只已經步入了正軌,謝崇又抓起竹板上的一只,準備給它處理一下,然而就在這時他注意到了鴿子腳上綁的一個小竹筒。

害,是現在生态污染太厲害了嗎?

怎麽這些鴿子一個兩個腳上都纏了些垃圾啊?

想到這,謝崇嘆了口氣,利索地将鴿子腳上的竹筒取下,想也沒想就扔到了一邊的草叢裏。

前些時日,他無意經過宮牆南邊長亭處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分外肥碩的鴿子撲棱着翅膀往柱角上撞,

于是謝崇把它烤了,但是第二天那裏又飛來了一只鴿子,

第三、第四、第五天也是……

所以他現在每天午時未到都會去那裏守株待兔地候着,一逮到飛來的鴿子就用彈弓将它們射落,

這才有了他今日燒烤乳鴿的這幅場景。

“滋!滋!滋!”

枯草堆裏傳來刺鼻的香味,只見兩只乳鴿的表皮變成了焦褐色。

謝崇用筷子挑開鴿子的皮肉,而裏面那層嫩肉已呈微粉色,這象征着這只鴿子正烤得恰當好處。

多一分則肉質變老,少一分則沒有熟透,而這樣外焦裏嫩的倒正正好好。

謝崇舉起鴿子正準備大快朵頤時,

“啪!”的一下,

手背突然被人給結結實實的打了一下,驚得他連手中的鴿子也扔掉了。

見狀,謝崇有些愣怔擡起頭,便對上了田良翰陰沉的臉色,

“這……這……”田良翰被他氣得有些更咽了,

“這是信鴿!不是讓你烤來吃的。”

“快,快,竹筒裏的東西呢?”

說到這,他趕緊讓那幾個人下人去把扒那幾只還沒被烤的鴿子腿上的竹筒。

只有非常急迫的訊息,并且在人無法傳達的情況下,他們才會動用飛鴿傳書。

所以即使不知道這些信件的具體內容,田良翰也大概可以猜到這些信件的重要性。

“公公,在這。”其中一人說着恭敬地将那一小卷宣紙取出,遞給田良翰。

在看到宣紙上寫的字之後,田良翰眉頭一皺,神色變得愈發嚴肅起來,

他低頭撇了一眼仍舊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的謝崇,

“咱家這回不知道該說你些什麽,你個傻子也算是立功了,真讓你給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說罷,拿着宣紙便匆匆地走回了府邸內。

靖親王府內,

賀恒坐在書桌前,看着桌案上擺的數張紙條,眉頭緊皺。

這些信件要傳達的消息大概就是,

原本駐守在邊境的禁衛軍如今已經神不知鬼不覺地抵達了京城北郊的驿站,并且在等待着溫良瑜的進一步指示,打算和宮裏的人來個裏應外合,打自己個措手不及。

本來這确實對賀恒威脅不小,強就強在“出其不意”這個點,如果他們真的按照計劃中的裏應外合打閃電突襲戰,那麽饒使是勇猛如虎贲軍也不一定能立即反應過來,抵擋住他們的攻勢。

但如今卻因為謝崇這個二愣子誤把信鴿當乳鴿,歪打正着之下反而讓他們占得了先機。

這些信件的內容之所以讓賀恒煩惱,倒不是因為他忌憚禁衛軍的勢力,這個計劃在暴露之後京郊的那些禁衛軍對他們來說根本構不成什麽威脅,

真正能牽動他的從來都不是什麽名利權勢

而是……

溫良瑜。

“我知道了。”良久,賀恒擡起頭看向田良翰道,“用過晚膳後讓謝崇和聞紹一起來這見我。”

他所說的聞紹就是如今虎贲軍的統領。

田良翰點點頭,恭敬地道了聲“是”正準備退下之際,

“等等。”

賀恒忽然又把他叫住,

田良翰趕緊回過身,以為對方是有什麽要緊事要吩咐之際,便聽賀恒這麽說道:

“诶,那個,他烤的鴿子呢?”

田良翰:“還在後院裏晾着呢,奴才這就叫人把那些鴿子給收拾了。”

“不,等一下。”賀恒伸手止住他,

“拿進來,讓我嘗嘗……”

屋子裏,

賀恒一邊扒拉着烤乳鴿,一邊問系統:

“你說他的黑化值降到多少了?”

996:【65】

畢竟是經歷過一個世界的人了,賀恒對于如何降低主角黑化值的機制還是十分清楚的。

通常來說只有彌補了原主對他造成的那些創傷,他的黑化值才有可能一點一點降下來。

而這個世界中,在撤掉了對溫良瑜人身自由的限制,以及歸還了政權之後,他的黑化值大概就降了二十多。

那麽下一步,就是減除自己對于京城的挾制,将兵權乃至于整個大魏的江山都慢慢歸還給他。

對于賀恒來說,如果歸還兵權能降低對方的黑化值的話,那還就是了。

但他還不确定小皇帝現在對自己的态度,所以若是要歸還兵符的話只能是他主動歸還,而不是落入之前那樣被動的境地。

下一瞬,機械電子音響起:

996:【所以你打算怎麽辦?】

見狀,賀恒伸出食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我心裏已經想到了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

說到這裏,他勾起嘴角,頗為胸有成竹道:

“只要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将兵符還給他,他的黑化值必然瘋狂下降。”

當天夜裏,賀恒換上了一身黑色束身長衫,就像是那些武打片中經常在晚上潛入別人住宅的小飛賊常穿的衣服。

他換上衣服後,懷裏揣着虎贲令牌,“嗖”地一下就從牆角翻了下去,随後在深夜漆黑幽靜的宮中宛如神秘的蝙蝠一般悄悄潛行。

996:【這就是你說的天衣無縫的計劃?裝成小偷,然後強行把兵符塞人家房間裏?】

賀恒又翻過了一道宮牆,終于進入了小皇帝的寝宮附近,他不屑道:“你懂什麽?”

“最強的高手往往以最樸素的姿态出現,你想想那些拯救城市的超級英雄,蝙蝠俠、蜘蛛俠

超人,哪些個不是穿着緊身衣在黑夜中潛行的?”

996:【】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賀恒什麽好。

末了,它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又補充道:

【那你怎麽不戴個面罩呢?人家穿這種潛行衣的目的都是因為不想被人認出來,你不蒙面這又什麽用呢?】

“我原來想戴的,”言語間,賀恒“嗖”地一下翻上了養心殿的屋檐,動作利索地敲暈了門口的兩個小侍衛,随即順着紙窗敏捷地爬了進去,

“但是”

【但是?】

賀恒:“但是戴上面罩之後太悶了,有點喘不過氣。”

【】

溫良瑜的寝宮內一片漆黑,

賀恒進去的瞬間,可以聽到躺在床上的人翻了個聲,嘴裏還不斷地發出嘟嘟囔囔的聲音,似乎是在說夢話。

正當他蹑手蹑腳地拿着兵符準備往小皇帝枕頭低下塞地時候,小皇帝突然發出一聲呓語,

“唔~不能”

溫良瑜說夢話的時候,他長長的頭發披散在身下,整個人微微側着身子,這個角度下露出了纖細而柔軟的脖頸,而他懷裏還抱着一個大大的軟枕。

難得碰見小皇帝這麽溫順的模樣,賀恒不禁放慢了自己的動作,在原地駐足了片刻。

下一秒,他見小皇帝在夢中嘟了嘟嘴,突然用腳踢了一下枕頭,道:

“不能吃我的兔子!”

聽到這,賀恒一下子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可惡!

等他意識到自己弄出了動靜之後,趕忙伸手将嘴給捂住,但卻為時已晚。

淺眠的小皇帝在聽到了這聲動靜之後,一下子就被驚醒了,

“是誰?!”

溫良瑜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四處張望起來。

下一秒,賀恒見對方伸手就要向床邊的油燈探去。

如果被溫良瑜發現了,那他潛行的計劃就功虧一篑了,并且還會引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他絕對不能讓溫良瑜發現此次偷偷潛入他寝宮的人是自己。

想到這,賀恒迅速地搜尋起卧房內能用來掩蔽他身份的物體。

而就在這時,伴随着“啪!”的一聲,漆黑的房間內驀地亮起刺眼的燈光,溫良瑜在他身後點亮了油燈。

就在這“性命攸關”的時刻,賀恒忽然注意到了書桌上擺着一束水仙花的淺藍色花瓶,那花瓶看起來瓶口很大的樣子。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把扔掉裏面的花,往自己腦袋上一套,正正好好蓋住了自己的整張臉以及後腦勺,

就是花瓶裏殘留的水也灑了他一身。

而溫良瑜剛一點燃油燈,看到的便是這麽一幕,

書桌旁,穿着黑色長衫的高個子男人腦袋上長了藍色的花瓶。

如果不是這背影讓他一眼就認出來了眼前的人就是賀恒,他怕是要懷疑那是從話本小說裏面跑出來的妖怪。

雖然大半夜的寝宮裏突然跑進來了個人挺吓人,但是在看到了男人不停伸手攙扶那搖搖晃晃的花瓶,試圖讓它不要掉下來的滑稽模樣後,

溫良瑜先是愣了一下,随後他拼命控制着自己不要笑出聲,壓低聲音故作玄虛地問道:“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麽?”

賀恒本來是想跑的,但是他發現腦袋上套了個花瓶之後你真的很難跑起來,因為你根本看不清眼前的路而且很有可能會撞上什麽東西。

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關在銀角大王葫蘆裏的妖怪一樣,四處碰壁。

而當溫良瑜問出那個問題後,四周的空氣便立即沉默了下來。

見對方不回答自己,他決定親自過去探個究竟。

聽着對方朝自己步步逼近的腳步聲,賀恒有些慌了。

這一瞬,他的大腦瘋狂運轉了起來。

什麽都行,

總之不能讓對方認出自己來。

“你是誰?”

身後的質問聲離他越來越近。

就在這時,賀恒的目光掃到了被自己扔的那一束水仙花。

情急之下,他掐着自己的嗓子,說了一句,

“我是采花大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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