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弄髒你了
孔俏是個內心饑渴的小gay。
自從發現自己的屬性後,他就一直渴望有個男人能用大寶貝疼他。
但沒有大寶貝,也沒有男人。
更慘的是,他還沒有時間,沒有精力,沒有錢。
是的,他只是個苦逼給資本家打工的社畜。
996,007,起得比狗早,睡得比貓晚,前腳拿工資,後腳ICU,連抑郁的機會都沒有,很多人就直接天臺上見了。
還好,孔俏有一顆積極的心。特別堅強。
他始終堅信,再拼幾年,自己就能升職加薪當主管,奔馳寶馬合夥人。
所以他每天早上起來,都先給自己打個氣。然後在衣櫃裏一陣亂翻,挑出最适合今天心情和天氣的打扮,精神滿滿地直奔公司。
孔俏心裏還有個隐秘的期望。
他總幻想着,自己這樣每天打扮得美美的,說不定哪天就在路上被什麽大猛攻慧眼識珠了,來一場美麗的邂逅,談一場天雷勾地火的戀愛!
小說裏不都這麽寫的麽!
一見鐘情,二見傾心,三上本壘,四肢大綁……
咳。
可惜這個期望從來就沒有實現過,只停留在他的幻想中。
也許是因為……他租的房子離公司太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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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俏不禁想。
畢竟直線距離五分鐘,只隔一條街的距離,還沒等他的西裝褲甩起花兒來呢,就到公司電梯口了。
孔俏嘆了口氣。
深深地對自己的空虛感到悲哀。
這天又是一大早起,他去M記買了個早餐,拎着紙袋往公司走。這時一輛轎車往他走的方向拐,孔俏忙躲開了,站在街邊一家店鋪旁躲讓。
那車正停在大廈入口的欄杆處取停車卡,孔俏便對着反光的玻璃窗顧影自憐地看了自己兩眼。
還重新理了理自己脖子上的小領結。
嗯,今天也美美的!
他長得清秀,動作大方,雖然舉止有些不像男人,但看上去卻不讓人覺得反感,倒有一股可愛的矯勁兒。
理完領結,孔俏便繼續往前走了。
絲毫沒注意他身後的店鋪裏,有個男人一直盯着他看,在朝陽下目送他遠去。
孔俏下班的時間不定。
項目忙起來,他可能加班到十一二點,偶爾不忙的時候,還是可以偷閑準時踩點走,回家做做飯。
在一線城市,孔俏的工資并不算低。但他一個人住,又講究生活品質,還喜歡捯饬自己,手裏的錢基本都是月光。
因此有時間他基本都自己做飯,能省點是點,省下來的錢又能多買幾雙好看的內衣外套了。
去年大環境不好,街邊的鋪子倒閉了好些個。但總有不信邪的願意接盤,所以今年過年後,那倒閉的幾家店又換了新東家。
孔俏記得有家賣水果的,他還辦了會員常買,如今換成了奶茶店。還有一家賣米粉的,叮叮當當裝修了好些時候,變成了便利店。
另外在街角,以前的搞美容的店,變成了一家社區小菜場,做起了生鮮檔口的生意。
“有排骨嗎?”
孔俏這天下班路過小菜場,打量了兩眼感覺挺幹淨衛生的,便拐腳走了進去,朝收銀員問了句。
“有嘞!您往裏走,還能給您切。”
那收銀員見生意來了,忙招攬起來,還沖裏邊的同事喊,“幫客人挑挑排骨!”
“嗳。”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擋風的透明門簾被一只粗大的手撥開,一個穿着皮圍裙的高大人影從切肉的隔間走了出來。
那是個肉販。
長得很是高壯,像個小山似的。
“買什麽?”
肉販盯着孔俏看了兩眼,才悶聲問。
孔俏是個精致的男孩子,吃的也少。
他翹着兩根手指頭,翻了翻幾塊排骨,最後選了個看上去最小的。
“……那個全是骨頭。”
那肉販沒接,寬大的手掌抓起另一塊遞到他面前,“這塊肉多。”
作為一個精致的男孩子,哪裏聞得了腥味兒?
孔俏悄悄往後挪了兩步,沖肉販搖頭,“謝謝,不用哦。”
“我就要剛才那個就可以啦。”
他輕言細語的,十分有禮貌,配上唇紅齒白的樣貌,看得肉販呼吸一重。
連帶着捏着排骨的手都用力了幾分,眼看着肉裏的血水都被他擠出來了,往下淌。
肉販注意到孔俏盯着他手的目光露出一點驚恐,連忙松了手,把排骨放回了貨架。
還特意把肉捋了捋,像是一個屠夫最後的仁慈。
孔俏看得嗓子咕咚一聲。
好、好猛。
“要切塊嗎?大點還是小點?”
肉販拿着孔俏指的那塊小排骨轉身走進宰肉間,隔了一扇透明的玻璃窗問客人。
“小點吧。”
孔俏目光忍不住掃視過肉販的身體,嘴裏随口道,“我拿來紅燒的。”
作為一個gay,還是個饑渴的小0,孔俏的目光總是會被男人的肉體吸引。
特別是又高又壯的,有肌肉的。
光看幾眼,他都能腦補出大猛攻抱着他幹的樣子。
肯定會有很多汗水從肌肉贲張的壯碩身體上滴落,劃過古銅色的胸膛,滴在他身上。
還會有粗重的喘息聲圍繞在他身邊,他的嘴會被吸腫,他的腿會被人整個掰開,然後有根大寶貝會狠狠貫穿他,讓他欲仙欲死。
光是想想,孔俏都感覺腿軟了。
“咚——”
“哐——”
忽地幾聲重響,把孔俏從遐想中驚了回來。
他視線落在肉販揮刀的動作上,有些驚嘆地看男人刷刷揮舞了幾下手臂,就把一段排骨給拆解成了許多小塊。
模樣很是輕松。
好粗的手臂……好鼓的肌肉。
孔俏的目光忍不住順着肉販的手往上看,心裏發出感嘆。
雖然時間上還是春天,但這裏的天氣已經快入夏。肉販穿着件短袖的T恤,雖然有圍裙擋着,但衣服邊緣還是沾了不少血和污漬,看上去有一種粗犷野蠻的市井氣。
他露在外面的兩條胳膊黝黑粗壯,像是常年在烈日下幹活,鼓囊囊的肌肉覆蓋在上面,一屈手,就是滿眼的腱子肉。
孔俏的目光有些發直。
直到那只手臂裝好了排骨,從小窗口遞到他面前,他才反應過來,伸手去接。
“謝謝。”
他動作有些慌張,想抓口袋,倒是把肉販的兩只手指一并攥住了。
好在那手指沾了豬油很滑,眨眼的功夫兩人的手就滑開了,孔俏忙勾住口袋拿好了自己的肉。
他暗自懊惱,覺得自己太饑渴了。
竟然看見個屠夫都能發騷。
孔俏低頭看了眼手上剛沾到的油膩血污,在口袋上蹭了蹭,準備去前臺結賬。
“等等。”
卻被那肉販叫住了。
“嗯?”
他扭頭,見肉販從屠宰間裏走了出來,向他遞了張紙。
“擦擦吧。”
孔俏還以為自己嫌棄的小動作被人發現了,有點不好意思。
“沒事的。”他擺擺手。
“擦擦吧。”
那肉販見他不接,主動把紙塞進他掌心,“剛弄髒你了,不好意思。”
弄髒……我了?
男人的嗓音很低,還帶着點啞,聽着像砂紙在耳朵上磨,麻癢麻癢的。
孔俏覺得自己已經沒救了,竟然聽到人家這麽正經的一句話,都能想歪到天邊。
他不敢再看肉販,只匆匆抓着紙巾,去結賬了。
而他身後,不再言語的肉販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幾根剛才兩人接觸過的手指攏在一塊兒,像捏住了看不見的寶貝。
然後仿佛回憶着剛才的滋味,那幾根手指慢悠又粘膩的,帶着隐晦的渴望,不斷摩挲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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