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事實證明,林飛是個烏鴉嘴。

葉新其實是男的這件事,在他們結婚快要兩周年的時候,被段洲發現了。

很俗套的情節——

葉新在房間裏換衣服,段洲沒敲門就推門進來了,然後就……

平坦的胸部。

段洲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麽的,腦抽了上前就把葉新按到在了床上,然後摸了一下他的下身。

有二兩。

所以你其實是個男的?段洲問。

葉新在段洲開門進來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慌亂得不知所措,只能愣在原地任人宰割了,此時段洲這麽一問,稍微反應了一些過來,雖然心裏還是很慌,但至少已經冷靜到能理解對方說的話了。

所以還是被發現了啊。

葉新點了點頭。

段洲站了起來,走了出去。門被帶上了,關得很響。

然後,他好幾天沒回家。

葉新還是該工作的去工作,該在家做飯打掃的就在家做飯打掃,就仿佛段洲只是出去玩了,或者出差了。

但是果然還是不可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的吧。葉新想。

葉新心不在焉,自然工作起來也不怎麽在狀态。林飛問他怎麽了,他搖搖頭苦笑了下,做了下手語: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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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就打你了還是罵你了?林飛問。

葉新搖搖頭,然後告訴林飛,他走了。

林飛不是很明白什麽叫他走了,是一時離開還是永遠離開?一時離開的話是因為想靜一靜還是覺得十分生氣?還有什麽時候會回來……

葉新沒說。因為他也不知道。

葉新想,還是先收拾行李走人,然後再找個機會跟他道歉吧——他回來一定不願意看到我。

想了想,葉新決定先投奔林飛,等找到新的住處再搬。

林飛表示,好哥們嘛,完全沒問題。

葉新用唇語表示:謝謝。

下了決心的當天晚上,葉新就回去收拾東西了。

和搬過來的時候一樣,葉新的東西不多,不用收拾太久就收拾得差不多了。

至于一些比較瑣碎的物件,段洲愛扔就扔了吧。

葉新拉着提着第一袋行李走出房間門的時候,防盜門的鎖開了,段洲回來了。

段洲的狀态不是很好,頭發有點亂,下颚上冒着青色的胡渣,顯得有些頹廢。

葉新看見他,心裏還是不可避免地慌了一下。然後想,既然已經遇見了,那就一次性說清楚好了。

葉新掏出手機準備打字,然後手腕就被段洲抓住了。

段洲好像喝了酒,渾身的酒氣不是很好聞,他皺着眉看着葉新腳邊的行李袋,道:你要走?

葉新頓了一下,擡眼看向段洲,然後點了下頭。

他想掙脫開段洲的手,打字給他稍微解釋一下,不過段洲好像并不想聽他解釋。

他一把把葉新按在了葉新房間的門上,盯着葉新的眼睛,說,你騙了我,就打算這樣走了?

葉新又是一愣,然後用力搖頭。他努力想掙脫段洲的桎梏,想打字跟他解釋一下然後道歉,但是他越是掙紮,段洲就越是用力。

段洲突然笑了,他想起了之前在酒吧,他把這件事當做別人的故事改編了一下講給那群狐朋狗友聽,他們卻說,那多好,正好上了啊,就當精神損失費了啊。然後是一陣哄笑。

段洲說,你該怎麽補償我?

葉新還在掙紮。

段洲一下子将人扛了起來,扔到了床上,壓了上去。他扯掉了葉新身上的衣服,拿掉了那個欺騙了他近兩年的胸罩,下面果然是一馬平川。

葉新此時不敢動了,他不知道段洲要做什麽。又或許,他知道段洲大概要做什麽,但是不敢去想。

段洲說:這樣看,順眼多了,比酒吧裏很多小0都要好看,還幹淨。

說着,就對着葉新的脖子咬了下去。

大概是真的恨他騙了自己,這一下咬得特別狠,血都出來了。

等咬夠了,就開始真的大餐了。

葉新一開始還是掙紮的,直到段洲說:騙了我那麽久,就不允許我索取點精神損失?

然後葉新就不動了,任君食用,一個晚上被翻來覆去操弄了好幾回,自己最後都不知道是怎麽睡着的,大概,是暈過去了吧。

那是葉新的第一次。一般做下面的第一次感覺都不會太好,何況段洲本來就沒溫柔對待,何況還做了很多次,所以後面沒有受傷就算不錯的了。不過到底還是很疼,沒有出血,但也腫了吧。

葉新醒來的時候,段洲已經不在了。

葉新忍着疼把自己弄到了浴室,洗澡,還有清理後面——段洲沒有帶套,也沒有給他清理。

很難受,很難堪,但無論多難受多難堪,都得洗幹淨。

葉新努力不去回想昨晚發生的一切,但越是不讓自己去想,就越是控制不住思維。

……就當是精神賠償了吧,如果他能感覺好受點的話——終歸是自己自作自受。

最後,葉新這麽想。

回到房間的時候,葉新還想着是不是現在就離開,然後就發現,自己全身無力的,好像是發燒了。

葉新在房間門口找到昨晚被丢在那的手機,然後給林飛發了條短信,說自己這邊出了點問題,希望他能過來接一下。然後再順路買點退燒藥。

至于抹在後面的藥膏,他打了字之後,還是删掉了。說不出口,等人來了再說吧。

發完短信就躺在床上昏睡着了,床單什麽的都沒換,整個床都是昨晚留下的氣味。葉新咬了咬牙,最後化為了一聲輕嘆。

林飛很快就來了。

葉新去開門,然後就發生了狗血的一幕——在門口撞見了不知道從哪回來的段洲。

場面在外人看來實在有些尴尬,盡管三人暫時都沒什麽暧昧的關系,但仍舊有種捉奸在場的既視感。

段洲面色陰沉,林飛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裏去,而葉新,因為各種原因,現在面色蒼白。

林飛見葉新一副居家随意的打扮——主要是沒戴胸罩胸前平平的——再聯系葉新要他買的藥以及他的臉色,已經腦補了整個起因經過結果。

頓時臉色就更難看了。

他一把扯住段洲的衣領,把他按在了牆上,質問道:你把他,你把他強|暴了?!

段洲頓了一下,然後一把将人推開了,道:那又怎樣?他欠我的。

說着就進屋了。

林飛提拳要追上去打,但被葉新拉着了。葉新拿過他手上的藥,示意他先走,然後就自己進屋把他關門外了。

林飛氣不打一處來,用力地捶了一下門,狠狠地罵了一句操。

葉新拿着從林飛那拿來的藥,走進客廳,正看到段洲靠坐在沙發上,一臉出神。

葉新緩步走上前,忐忑地拍了拍段洲的肩,在段洲将注意力轉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用手語問道:餓不餓,我給你去做早飯?

段洲順着他的臉一路看下去,最後視線停留在葉新手上拿着的那袋子藥上。

……

段洲問道:你發燒了?

葉新猶豫地點了點頭。

段洲說:……你去吃藥躺着吧。

然後就不再看他了。

葉新站了一會,大概是真的有點撐不住了,緩步走回了房間,看見淩亂的床又是一愣,最後認命地扯掉了床單,在櫃子裏找了一床出來随便鋪上了,然後躺下休息了。

這才想起,好像忘了倒水了。

實在不想在折騰了,他幹脆就直接吞了,還好林飛買的藥是膠囊型的。不過咽下去的時候,還是在喉嚨裏卡得厲害。

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有人進來了,然後叫醒了他——是段洲。

語氣很生硬:起來,吃點東西。

葉新昏昏沉沉地醒了,也不知道段洲哪裏弄來的粥,葉新也沒心去管,雖然沒什麽胃口,但還是在段洲的注視之下把喝完了。

段洲端起托盤要出去,卻被葉新拉住了衣角,葉新表示自己有話要對段洲說。段洲轉過身來,看着他在手機上打字。

葉新說:我會搬出去,等我病好了之後,我就搬出去。如果你想我馬上搬出去也行。對不起。

段洲說:不用了,你繼續住這吧。

葉新疑惑地看着段洲。

段洲說:昨晚……就當抵消了吧。你繼續住這,繼續假裝我們是夫妻。反正我們也只是形婚,結婚證都是假的。

說着自嘲地笑了下,道,反正是形婚,你真的是男是女又有什麽關系呢,別人以為你是女的就夠了。你也不用解釋了,我暫時不想聽。

葉新低下頭,手緊緊地捏着被子。

你好好休息吧。段洲說。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在出門的時候,他停了下來,轉身問道:後面……沒有受傷吧,要不要我去買藥?

葉新搖了搖頭,但始終沒有擡頭。

兩天後,葉新算是恢複了健康。這期間,都是段洲在照顧他。

但說是照顧,其實也就是給他送了幾次飯,然後拿了管藥膏給他,讓他自己塗。其他時間,就一直沒進過葉新房間了。

就像是,在打冷戰。

也是自己活該,他肯送飯,還讓自己住這,已經很好了。葉新想。

葉新能感覺到段洲還沒有完全原諒自己。也是啊,騙了那麽久,能就那樣原諒了就奇怪了。大概态度上的緩和,也只是出于對那天晚上的愧疚吧。

想起那天晚上的事,葉新就覺得心裏很亂,最後幹脆不想了,就當是懲罰吧。

也許段洲讓自己再給他做幾次當做是精神損失當做是補償,自己說不定還會答應。

自作孽不可活。

葉新想過等病好了就搬走,不過想想還是算了——如果他更生氣了怎麽辦?所以就假裝什麽都沒發生,自己和他還是形婚的關系吧。

只是再怎麽假裝,也回不到從前了。

家裏冷得厲害,明明還只是初秋。

期間林飛又來找過葉新一次,但是被段洲關在門外了。

段洲之前因為葉新的關系,跟林飛也算是點頭之交了,只不過現在一句話都不和他說,直接把人鎖門外,大概也是因為生氣對方和葉新一起合夥騙自己的原因吧。

林飛氣急,但砸了會門段洲還是不開門,沒辦法只能找葉新。但是葉新的手機卻關機了。

兩天後葉新終于發現自己手機沒電,充上電開機之後,他發現自己被林飛的短信轟炸了。

葉新嘆了口氣——他發現自己竟然把林飛給忘了。

于是便編輯起短信來,跟林飛道歉,說樂隊那邊麻煩他了,然後解釋起這幾天的事情來,最後告訴他,自己大概還是要住這。

林飛看完短信後跳腳,說他憑什麽讓你繼續跟他扮演假夫妻?!

葉新回:憑我騙了他。

林飛說:他要是又強|暴了你怎麽辦?

葉新手指停在手機屏幕上許久,最後打下一句話:再說吧,也算是我咎由自取。

林飛很想把他腦袋打開看看,裏面腦漿是不是因為發燒燒糊了。

就這樣,葉新和段洲繼續住在一起。只是兩人的關系,冷到了極點。

段洲似乎又恢複了以前那種聲色犬馬的生活,幾乎每天晚上都出去玩,有時候很晚回來,有時候徹夜不歸。

或者說,比以前過得更加糜爛了。

葉新心裏有愧,什麽都沒表示,也沒什麽好表示的,只是每天默默地幫他做了晚飯,然後早上默默地當做早餐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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