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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洲的一群酒肉朋友也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苗頭,在段洲又一副憂郁王子的模樣在那借酒消愁時,終于有人湊過去問了:怎麽?和老婆吵架了?

段洲說:滾。

那人賤兮兮地說:所以說還是男人好啊,女人伺候起來就是麻煩,我就說你之前每天一下班就回家陪老婆的日子肯定過不久。

段洲說:閉嘴。

那人不閉嘴:喲,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了?形婚而已,誰讓你真的過起那種已婚男士的生活的了?你對女人越好,女人占有欲就越強,我猜起因是上個月你好幾天都不回家,所以她就問你去哪了然後你們就吵架了對吧?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段洲:……

沒意思,回去了。段洲扔下這麽一句話就走了。

回到家時間還早,才九點多。葉新還沒回來。

走進廚房打算倒點水,然後沒有意外地就看到了臺面上用餐桌罩罩住的飯菜。

段洲忍了又忍,最終還是走了過去,拿起了罩子。

果然是自己喜歡的菜色。

段洲嘆了口氣,蓋上了罩子,倒了杯水之後,最後還是認命般地去把飯菜加熱吃掉了——就當是夜宵吧。他找了個借口。

葉新回來的時候已經半夜了,段洲已經躺下睡了。

葉新走進廚房,習慣性地要去把餐桌罩下面大概又是一動未動的飯菜收到冰箱裏,卻發現基本都被吃完了——盤子飯碗就像幾個月之前的很多個夜晚一樣,安安靜靜地躺在水槽裏。

盯着那些餐具看了一會,他打開水龍頭,收拾了起來。

這麽早就回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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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第二天,葉新發現段洲回來得更早了——下了班就回家了。

葉新這天不用去酒吧演奏,所以一天都在家裏窩着。晚上的時候到了飯點開始做飯,然後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葉新端着一盤菜出去,就看到了在玄關正在換鞋的段洲。

葉新放下手裏的東西,踟蹰了一下,還是上前了一步,在段洲看向他的時候,用手語表示,晚飯還沒好,你等一下。

段洲點了下頭,沒說其他,就去沙發那坐着了。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只聽得見碗筷碰撞的聲音,兩個人都沒有交流說話,氣氛微妙詭異。段洲吃完放下碗筷,就回房間去了,一個眼神都沒有給葉新。

葉新在段洲進了房間之後,也放下了碗筷,微微嘆了一口氣。

之後的幾天,兩人就差不多一直是這種狀态——要麽葉新回家的時候發現自己準備好的飯菜已經被消滅幹淨了,要麽段洲很早就回來了和自己一起吃,只是沒有一句交流。

比之前夜不歸宿躲開不見面的時候還壓抑。

葉新在飯桌上走神了,想着自己該做些什麽緩和下這種氣氛,于是就沒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吃白飯沒有夾菜,然後也就沒有注意到段洲看着他撥了會白米飯,終于自己也忍受不住那淡味,夾了一筷子菜,放到了葉新的碗裏。

葉新這才回過神來。

而這,也是長久以來,段洲第一次給葉新夾菜。

不過兩人都沒覺得這是什麽歷史性的時刻有什麽好紀念的——葉新終于回過神來,疑惑地向段洲看去。

段洲:……

于是幹脆不說話繼續淡定吃飯。

但是葉新還是盯着他看,一定要盯出個答案來。

段洲沉默了會,最後說道:我們以後,還是朋友,之前的事,就過去了吧。

葉新捏緊了手中的筷子,咬了咬唇,然後垂首點了點頭。

這之後,氣氛好像就輕松了緩和了,段洲繼續吃着飯,然後突然發現一雙夾着菜的筷子伸到了自己的碗裏,把菜放下之後,退了出去。

段洲擡頭看了葉新一眼,發現葉新正在埋頭吃自己的。

段洲:……

然後,生活就好像回到了幾個月前,段洲還沒發現葉新是男人的時候的樣子。

但又有了些細微的變化。比如,葉新在家裏的時候,就再也沒有穿過胸罩了(……)。

葉新仍舊隔三差五地來次衛生清潔,于是段洲的周末,有時候又是在吸塵器的噪聲中開始的。

段洲沒有賴床,起床洗漱了下,就開門出來吃早飯了——葉新早就給他準備好了。

段洲一邊吃早餐一邊看着葉新拿着吸塵器進出各個房間,清掃地面。

看起來很辛苦。

飯後,段洲又拿了個蘋果在那裏啃,他靠着門邊,看着段洲用拖把拖地——彎着腰的時候,身上有些寬大的衣服因為重力原因下墜,于是露出了鎖骨之下的一片春光。

段洲咬下一口蘋果,順着葉新的領口一路看到底,想的是:這家夥沒有點自知之明麽?真的覺得兩個人還是朋友就可以男男無別了?

段洲嘆了口氣,看不下去,轉身去客廳坐着了——大早上的看那麽上火的東西可不好。

林飛知道他們算是和好之後,覺得稍微有點不可思議。

他說,我還以為你很快就會受不了那種氣氛然後搬出來了呢。

葉新聽了笑了一下。

林飛繼續說:我覺得你這樣很危險。

葉新看向林飛表示疑惑。

林飛說:我在想,你會不會日久生情然後喜歡上他了,然後又是單戀。

葉新:……

林飛說:說真的,他哪天要是找到了個喜歡的人,然後那個人知道了你是男的,不得吃醋要他讓你搬出去?

葉新:……

林飛:然後你又愛上他了,不得傷心死?

葉新拍了下林飛的腦袋,表示你真的是想太多了。

而段洲的狐朋狗友們在段洲又成了一下班就回家的“已婚男士”之後,紛紛表示擔憂——都說吵架能促進感情,段洲這樣下去,不會真的被掰直了吧?然後他們紛紛表示,如果真的這樣了,那一定是圈子裏最大的新聞——比那個誰和誰本來互相看不順眼但最後搞一塊去了還大。

段洲後來聽說了這樣的猜測,感想只有省略號六個點——被掰直的前提也得是他是個女人啊——自從被發現是男的之後,葉新在家裏的穿着是越來越随意了,T恤褲衩什麽的,想假裝他是女人都沒有硬件條件了。

段洲有次好奇問他,說:你是異裝癖吧,為什麽現在在家裏都不怎麽穿女裝了?

葉新回問:你比較喜歡我穿女裝?

這樣問完之後葉新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重新打字問道:不是,我是說你看我穿女裝會比較順眼?會覺得舒服點?

段洲本來還想着怎麽回答前一個問題——葉新穿女裝還是很好看的,但是知道他是男的之後看着就有點別扭了。而現在葉新換了一個問法,段洲就知道怎麽說了:都差不多吧,男裝可能順眼點。

葉新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段洲又說:你不用因為我刻意去改變自己的……愛好,你喜歡穿女裝就穿吧,不用特地換回男裝。

葉新在手機上打下一行字:我雖然喜歡在人前穿女裝,但也不是變态到喜歡什麽時候都穿着的。很多女孩子都是一回家就把衣服換了把胸罩脫了,跟何況我本來就是男的……每時每刻都穿着肯定不舒服的。我穿女裝,只是覺得這樣在人前更有安全感。你懂我的意思吧?

段洲說:……你用不着說自己是變态。

葉新笑了一下。

然後他就聽到段洲自顧自總結出了一個結論:所以你是說你覺得在我面前很有安全感所以不用穿女裝?

葉新想我不是這個意思啊,但好像又有點這種感覺?可是段洲的話怪怪的,有點暧昧,但自己又想不出什麽話來糾正,一時有點尴尬。葉新沉默了一會,然後用“我去做飯了”逃避了這個問題。

其實後來想想也很好解釋:因為是朋友。

但是當時怎麽也沒想到這點上?

而段洲看着葉新走進廚房,看起來像不好意思了一樣,突然覺得,有點有趣。然後他就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為什麽他當初會穿女裝和自己形婚呢?——葉新當時給出的理由現在看來怎麽都覺得很假——所以不會其實是因為對我有想法所以才這樣做的吧?段洲突然有點自戀的想到。

——然後兩年來任勞任怨地給我做飯洗衣,每次我出去花天酒地的時候,他自己就一個人默默獨自在被窩裏吃醋傷心抹眼淚……

段洲腦補着腦補着,漸漸就狗血了——一個渣攻賤受的故事就這樣誕生了。

不過自戀歸自戀,段洲還是有智商有理智的——葉新看着自己的眼神哪裏像看着一個喜歡的人的眼神了?和看林飛的眼神有差別麽?

然後想到林飛,段洲又突然想到——他不會喜歡葉新吧?林飛苦苦暗戀葉新,而葉新卻毫不知情還和別的男人住在一起,十分虐心……然後最後終于忍受不住暗戀的痛苦告白了……

這麽一想突然感覺不好了,怎麽看怎麽覺得林飛很苦逼,而葉新又好像馬上就要被人搶走了。

于是,吃飯的時候,段洲有點不在狀态。他躊躇了一會,終于開口問道:林飛……是不是喜歡你啊?

然後,葉新就被嗆到了。咳了很久終于緩和了,他才有精力拿出手機打字:我們只是好朋友,你怎麽會這樣問?

段洲有點小尴尬,說:只是突然想到而已。

好朋友鬼才信。段洲心裏想。

不過既然葉新否認了而且看起來不知情的樣子……那也就不需要再繼續問下去讓他察覺然後多想然後成真了。

飯後,段洲進了廚房,說我幫你洗碗。

葉新拒絕了。但段洲堅持,說老讓你幫我做家務我過意不去,葉新有點無語:前兩年你怎麽過意得去了?

不過見他堅持,也就随他去了,直到對方打碎了兩個盤子。

葉新将段洲趕出了廚房——真是越幫越亂。

段洲也嘆氣,自己怎麽笨手笨腳連個盤子都洗不好?哦,都是因為它們是陶瓷質地的錯——有機會把餐具都換成不鏽鋼的好了。

段洲如此向葉新提議,得到的回複是:你果然錢多人閑。

不過此番下來,收獲也不是沒有——以前,兩人作為朋友,有種“相敬如賓”的感覺,愉快是愉快,默契也算默契,不過總感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看起來關系很好,但卻始終客客氣氣的;而現在,他們關系更進一步了,互相間有玩笑有嬉鬧,看你很閑過來給我奴役一下也不是沒有,好像少了什麽約束,變得更像好友死黨了。

林飛揶揄道,啧啧啧,變開朗了啊,到底還是戀愛了啊。

葉新送了他兩個字:呵呵。

說真的,你不會真的……?嗯?林飛嚴肅問道。

葉新搖頭。

那主唱呢?林飛繼續問。

葉新一愣,然後皺了下眉,然後舒展開來,又搖了下頭。

林飛:……這也好,不用那麽苦逼了。而且那個人也沒什麽好喜歡的。

葉新笑了笑,手語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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