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卿卿

雲卿愣了一下, 半晌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

只是看到陸先生有些落寞頹廢的表情，莫名的，心上染上幾分難受。

她搖了搖頭, 神情認真，“沒有，我和Yaniel只是好朋友。”

“他心思單純, 為人熱情……”

剛說到這, 她發現陸令則的表情越發不對勁了，立刻止住了話語, 有些惴惴不安, 小心翼翼地問:“陸令則，你怎麽了？”

或者——是生氣了嗎？

這句話她沒敢問出口。

陸令則一偏頭看到小姑娘眸子裏的好奇和擔憂, 幾乎是落荒而逃地別開了臉。

他只是氣自己而已。

或者說, 單純的覺得自己配不上她。

不想把她拉進他在的深淵。

只想讓她在陽光下快樂無憂。

他苦笑了一聲，嗓音依舊溫柔, “沒有。”

“我們……回家？”

話音剛落, 他就轉身往車的方向走去。

只是, 看背影怎麽也有些蒼茫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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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卿心髒驟然緊縮了一下，腦海裏隐隐約約有一個想法，幾乎快要破土而出, 卻又不敢确認。

他是……吃醋了嗎？

可很快，她就把想法抛之腦後, 快步跟上了陸令則的步伐, 他依舊體貼溫柔地給她打開了門，只不過這次她在副駕。

而他, 在駕駛位。

兩人一時間相顧無言, 雲卿下意識地要扯安全帶, 卻有些手忙腳亂地，怎麽也扯不出來，臉上都有幾分窘迫。

“我來吧。”

男人微微俯身，一陣冷香襲來，讓人貪戀地又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動作仿佛無限的慢。

瑩白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指慢騰騰地扯着安全帶，灼熱的呼吸不停噴灑而來。

從外面玻璃中看，就好似是她完全被籠罩在他的懷裏，甚至像是在親吻。

雲卿近距離地感受着他的體溫，竟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

慢慢地，車裏的溫度不斷上升，仿佛無聲無息間氤氲出點點旖旎的氛圍。

雲卿的臉也不自覺地泛着紅暈，眼神卻不敢看他。

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在最後扣上安全帶的那一刻，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在暗夜中充滿了蠱惑人心的意味。

“心跳怎麽這麽快。”

伴随着空氣的震動，傳入她的耳郭，雲卿身子猛得一顫，“有……有點熱。”

“謝謝陸先生！”

剛說完，她就立刻坐正了身子，擡頭看向前方，像是小學生在課堂上乖乖聽課似的。

可心底，卻已經翻湧起無數波浪。

愛意波濤洶湧而來。

他……他怎麽這麽撩。

讓她差一點把持不住。

原來真正喜歡的人一靠近，真的會有臉紅心跳的感覺。

有些羞澀卻又帶着難掩的歡喜。

念卿居離舒倫大學并不遠，附近也沒有很多車，除了兩三個路口，但陸令則開的很慢。

夜色襲人，皎潔的月光氤氲出銀光閃閃的浪漫。

透過車窗折射進來的時候，在他冷白色的臉上灑下了一層銀輝。

雲卿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臉上。

忽而耳邊傳來男人低沉喑啞的嗓音，“雲卿。”

她濕漉漉的眸子微動，看向他，似是在詢問。

可在下一瞬，陸令則硬生生把口中的話壓了回去，滿身狼狽道:“沒事。”

差一點就要忍不住，把喜歡說出口。

可又怕帶給她壓力，或者說——

小姑娘躲着他，連朋友都那麽做。

商場上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陸閻王，第一次，徹底意識到了，感覺到了，擔驚受怕又瑟縮不安是何滋味。

也第一次，退縮。

仿佛是一個死局。

無棋可破，無路可走。

兩人都不知道彼此心事，靜靜地感受着空氣的味道。

可卻緊張到極致。

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就要回去了。

可還是不敢，跟陸先生表白。

只有逃避，像蝸牛一樣縮起來，卻又控制不住的想要接近。

太過在乎，擔心後果出乎意料，悔恨一輩子。

雲卿小聲“嗯”了一句，不動聲色地斂了斂眉眼，可卻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陸令則，你——”

他停下了車。

不知何時車子已經到了別墅門口。

含情的桃花眼灼灼地看着她。

雲卿口中的話卻咽下去又想說出來，最後避開他的目光，擡頭看着窗外，似無意識地問:“你……有打算交女朋友嗎？”

她話音剛落，就緊張地只敢用眼角的餘光瞥見他的表情，依舊沉靜淡然，可琥珀色的眸子裏卻翻湧着無限情緒，隐藏在這黑夜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陸令則遲遲沒有回答，雲卿幾乎快要強撐不住，努力把酸澀憋回眼眶，笑得自然大方，“是小然好奇，讓我随便問一問。”

“如果太私人的話，是我冒犯了。”

說完，她就幾乎落荒而逃似的打開了車窗，飛快地跑回了別墅。

可一向妥帖溫柔的陸令則。

第一次，沒有追上去解釋。

而是——

一整夜都在車裏，沒有合眼。

情這一字，最是無解。

—

翌日清晨，太陽光線第一縷順着車窗灑落進來的時候，陸令則下了車，去廚房給她做好了飯，就倉皇而逃似的去了分公司。

沒想到，見到了沈随。

他依舊一副沒骨頭的樣子倚在辦公椅上，一身大紅風衣風騷至極，狐貍眼微微眯着，笑着道:“阿則，你來了啊。”

“精氣神這麽不好？被你家姑娘給榨幹了？”

他沒注意到陸令則的表情，反而自顧自地說，“這男人啊，身體不好可不行，會被嫌棄的。”

“你怎麽了？難不成真被我說中了？”

陸令則黑着臉，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似的，幽幽吐出兩個字，“沒、有。”

他轉身去看文件，沒理會沈随的話，可後者卻格外新奇，“你這是為情所困？”

“問我啊，小爺我常年混跡女人堆裏，情場浪子。”說完，沈随還撩了撩頭發，一副耍帥的模樣。

陸令則不知過了多久，才似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語氣有些喪和落魄，“沈随，我發現，自己真的離不開她了。”

見好友認真了起來，沈随也斂了斂漫不經心的神情，似是在思考什麽。

半晌才道:“喜歡不敢表白？”

“可你怎麽不知道，她現在對你沒有好感？”

“上次我見那小姑娘，挺護着你啊。”

陸令則琥珀色的眸子動了動，似是劃過一絲微弱的星輝亮光，可卻又轉瞬即逝。

這微弱的可能性，他——不敢賭。

做什麽都敢破釜沉舟，唯獨在她的事情上，小心翼翼溫柔守護。

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怕後果太沉重。

沈随又拉着他分析了好一會兒女生的心理想法，以及各種“追人妙計”，不得不說，敞開心扉說了後，他心裏沒有早上那麽堵得慌了。

大不了，順其自然就好。

高樓大廈上，陸令則孤寂的身影站在那，看着窗外無盡的風景。

林瀚敲了敲門，走了進來，恭敬道:“先生，您讓定制的兩套禮服好了。”

他這才有一絲情感波動。

“先放這吧。”

“好的，先生。”

……

雲卿這邊，同樣一整夜都沒睡好，各種各樣的夢斷斷續續地做。

甚至還夢到陸令則跟別人在一起了，牽着另一個女生的手，看不清她的臉龐，可男人眼底的溫柔和寵溺卻是騙不了人。

她心底的恐慌變得無限大，猛然間被驚醒了。

伸出手一抹眼角，不知何時已經濕了眼眶，幾滴淚水慢慢地無聲滑落。

她死死地抓着被子，深呼吸了好幾下，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陸……陸令則。”雲卿喃喃地喊了一聲他的名字，看到床頭的紅太狼後，把她抱在懷裏，像是只有這樣，才能證明自己的夢是假的。

只是，這種失去的恐慌感卻一直萦繞在她的心上。

雲卿看了眼手機的時間，九點多了，陸令則應該早就走了吧。

她穿着拖鞋從床上下來，看到保溫鍋裏的粥和雞蛋時，心上劃過一絲暖流。

旁邊還有一張紙條:〔記得吃早飯。〕

字體帶着幾分潦草，像是顯示着寫字的人內心的不平靜和慌亂無措。

可雲卿卻展露出笑顏來，抱着紙條笑得甜蜜。

陸先生……還是記着她的是嗎？

這一頓早飯，她吃得無比認真。

而昨晚的夢，也讓她本來猶猶豫豫害怕不已的心徹底堅定了下來。

比起他會躲避自己，拒絕自己的心意。

她更害怕——

他會喜歡上別人。

不試一試怎麽知道不可能呢？

鐘叔也說，她是唯一可以靠近他的女生。

小然也不止一次說，近水樓臺先得月。

好似突然想通了之後，腦海中的迷霧一下子消散了，一片豁然開朗。

他若喜歡就大大方方在一起，不喜歡——她就努力再提升自己。

人生又不是只有愛情。

況且，還有半年的時間，可以和陸先生相處呢。

雲卿決定，等明晚舞會過去後，就旁敲側擊主動出擊。

她從不避諱自己的內心，就像當初全心全意地對戚寒好。

不該因為，被傷透了心，就變得畏畏縮縮。

那不是她。

—

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陸令則迎着星空月光的身影踏入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就是坐在沙發上吃零食追劇的小姑娘，心上突然一軟。

雲卿聽到門開的聲音後，小鹿眼裏泛着滿天星輝，直接從沙發上跑了下來，笑靥如花地看着他，仿佛昨晚的那些尴尬和難受渾然消失了。

“陸令則，你回來啦。”

陸令則愣了下，随即彎了彎唇角，“嗯，看看禮服合不合适。”

雲卿滿臉欣喜地接了過來，袋子裏有兩套，一款男士一款女士。

她的那條裙子，是水晶藍色。

腰肢那裏有朵薔薇花，無端增添了幾分妖嬈美好。

下擺略微蓬松，像是城堡裏的公主一般。

雲卿一眼就喜歡上了。

“去試一試吧。”

陸令則看到她眼底的躍躍欲試，低笑了聲。

雲卿頓了一下，随即把他的那身深藍色西裝拿了出來，動作格外小心翼翼，“陸先生，您也去試一下吧？”

兩人分別回了各自的房間。

雲卿換上之後，發現後背那裏有拉鏈夠不着，她咬了咬下唇，悄悄地推開了門。

此時，陸令則已經完全換好衣服了。

很少見他穿黑色以外的西裝，上次那套紅色已經夠魅惑人心了，沒想到，這一身穿上絲毫不弱。

男人寬肩窄腰，身形颀長，一雙長腿被包裹在西裝褲裏。

深藍色的西裝外套讓他整個人本就溫柔沉穩的性格，顯得更加成熟有魅力。

白襯衫和殷紅的薄唇，微凸的喉結格外相配。

讓人欲罷不能。

微微彎起的唇瓣和揚起的眉梢，無不顯示出他的好心情。

雲卿一下子就看呆了。

無論多少次，還是會被陸令則驚為天人的顏值暴擊。

她已經預想到，明晚陸先生出場的時候，會引起怎樣的轟動了。

“好看嗎？”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雲卿不帶思考地點點頭。

仿若被蠱惑了一般。

盯着他的臉和唇看個不停。

陸令則低笑出了聲，“不給我們卿卿丢臉就好。”

這次，雲卿聽清楚了。

他稱呼的是——卿卿。

耳根子開始慢慢泛着紅暈。

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仿佛失去了思考，也忘記了自己出來是要幹什麽。

直到陸令則慢慢走近，一步一步，像是輕輕踩在她的心上，撩動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她中蠱了。

從來沒有這麽如此确定過。

“後面拉鏈怎麽不拉上？”他極為自然地走過來，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她後背穿梭而過，激起一陣陣酥酥麻麻的感覺。

讓人整個身子一顫，仿若電流劃過全身。

莫名其妙的，整個身體有些發軟。

“陸……陸先生。”

她不自覺地低語出聲。

而此時，陸令則已經給她拉好了拉鏈，極為紳士地後退了一步，一雙桃花眼微勾，笑得溫雅，“剛才冒犯了，拉好了。”

雲卿的目光卻停留在了他的指尖上，指甲修的幹幹淨淨，像他這個人。

她視線上移，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步遠。

室內白熾燈光灑落在他如玉的臉上，不知是唇有些幹還是如何，他略微舔了一下，本就殷紅的唇更加飽滿濕潤，像果凍一般。

她差一點就要克制不住了。

第一次，認識到美色上頭是這種感覺。

莫名其妙的，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堅定的想法，努力賺錢，包……養陸令則。

她倉惶而逃地移開目光，盯着地板，讷讷道了聲，“謝謝。”

後者不知是發現了什麽，低低的笑聲從胸腔中溢出，帶着些撩人心弦的意味。

桃花眼天生含情，帶着鈎子蠱惑般地看向她，“卿卿怎麽不看我？”

卿卿兩個字咬得極為低，卻格外清晰，仿佛敲擊在了她的心上。

雲卿感覺，今晚的陸令則格外不對勁，就好像——之前一直表現得完美無缺，溫柔體貼。

可突然，變得攻勢強了起來。

讓人臉紅心跳，小鹿亂撞卻又抵擋不住。

她擡起了頭，跟他四目對視，眼睫輕輕顫了顫，小聲道:“看……看了。”

她不知道的是，這一刻對她來說難捱，對陸令則而言，更是極大地克制住內心洶湧澎湃的情感，才能讓自己平淡如常。

溫水煮青蛙，讓他有些害怕了。

怕她随時可能喜歡上別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度過，每一刻都仿佛格外漫長，兩人之間的距離格外地近，可心裏卻七上八下的，但卻沒人打破這寧靜美好的氛圍。

一直到，雲卿困得打了個哈欠，眨了眨眼睛，濕漉漉的水滴在睫毛上輕顫，一副無辜又水盈盈茫然的樣子，

讓陸令則回了過神來。

他眼底氤氲着幾分笑，嗓音依舊溫柔，神情認真地看着她，“昨晚的問題，抱歉沒來得及回答你。”

雲卿心髒猛的一跳，昨晚……他交女朋友的問題。

她一刻也不敢眨眼地看着他，生怕錯過什麽。

半晌，陸令則才壓抑又克制地低聲說了句，“沒有打算。”

他除了雲卿，誰也不要。

哪怕孤身一人，一輩子。

雲卿心裏不知是慶幸輕松了一下，還是失落了一瞬。

但沒有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

她故作輕松地展顏一笑，裝作不在意的樣子，“這樣啊。”

“我困了，那先去休息啦。”

“陸先生，明晚七點，別忘了嗷。”

她語氣中格外歡快，仿佛看不出心底在想什麽。

只是，在轉身的時候，仿佛格外急切，腳猛得一歪，整個人差點倒在地上。

雲卿格外平靜地閉上了眼，果不其然。

下一瞬，她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在陸令則的懷裏了。

她貪戀地不想出來。

可還是睜開了眼睛，彎着眉眼，露出小酒窩來，“謝謝你啊，陸先生。”

離開他的懷抱時，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唇不經意間擦過他的喉結，轉瞬即逝。

可炙熱的觸感卻騙不了人。

雲卿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神情，眼尾泛着紅，被她碰到的喉結處也微微開始變紅。

而他并沒有任何厭惡和不适的樣子。

網上說，如果對一個人有好感，不會讨厭她的靠近。

她無意中“冒犯”了陸先生這麽多次，他依舊對她很好。

是不是說明……陸先生也是有一點點喜歡她的呀。

想到這，她笑容更加真誠燦爛了，無辜的小鹿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想撲倒他。

想咬他的喉結。

想摟着他的脖子親。

第一次，這麽明目張膽又炙熱的眼神。

讓陸令則節節敗退。

他努力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底湧上來的一團炙熱火氣，唇角勾起一個弧度，盡力讓自己平靜淡然些，可仔細聽的話，聲音還是有些輕顫。

“那雲卿，晚安。”

男人落荒而逃又狼狽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她的眼前。

可雲卿卻心底都泛着糖一樣的甜。

好像——網上說的有點效果。

想要試探一個人對你是不是有感覺。

靠近他，無意間用眼神灼灼盯着他，偶爾不小心親密接觸時，他會不會反感。

一整夜，雲卿睡得格外安穩，不似昨日的噩夢不斷。

可卻苦了陸令則。

不知去了多少次浴室，洗了冷水澡，才把心頭的燥熱壓下去。

情感真的快要壓抑不住了。

小姑娘越發大膽了，盯着他看一眼，他就快要潰不成軍。

陸令則苦笑一聲。

輸得一敗塗地。

卻甘之如饴。

—

舞會正式開始是在晚上七點。

雲卿早早地就提前到了學校，跟陸令則說七點到就可以。

剛到學校，就看到了Yaniel，他穿了一件複古棕色西裝，和棕色自然卷的頭發倒是格外相配。

一見到她就像大狗狗一樣熱情地跑了過來。

“卿！這是我的女伴。”

說着就把旁邊一個娃娃臉的金發小姑娘介紹給她。

“Angel，這是我的朋友，卿。”

兩人正式打了個招呼，Angel也格外面善熱情，跟她聊了好幾句，幾人才分開。

雲卿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等待着陸令則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眼看已經快要六點半了，她猶豫了一下，才打開微信給他發消息。

〔陸先生，你來了嗎？〕

幾分鐘都沒有回複，雲卿心底的不安越發重了。

陸先生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她臉上滿是焦急，直接撥打了他的電話。

足足過了大概半分鐘，才被接通。

“喂，雲卿，我馬上到。”

語氣格外匆忙，并且很快挂斷了電話。

不是他以往的風格。

雲卿臉上越來越焦急，他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有氣無力的，像是——格外虛弱。

她不敢再往深處想。

大堂裏鐘表的指針跳動的聲音，擾亂着她的內心。

可除了等，她別無他法。

她從小到大第六感格外地強，此時竟格外希望，感知是錯的。

他……只是有事耽擱了，一定——會沒事的吧？

“卿，舞會快開始了，你還不進去嗎？”Yaniel和他的女伴經過門口的時候，看到她的身影，好奇地問了句。

雲卿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來，只是仔細聽的話，聲音都在顫抖，“我……的男伴有點事，馬上就來。”

“那我們先進去啦。”

她看着兩人的身影逐漸消失，大堂裏的鐘表，指針已經到了6:50。

而陸令則，卻還沒有出現。

後面打的幾個電話，都沒有被接通。

最後一縷夕陽都已經徹底消散在天際，黑夜席卷了整個天空，暗沉沉的，仿佛加劇了人內心的彷徨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