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隆科多無論怎麽使勁, 身子也起不來,看着小赫舍裏氏接過皇後遞過去的桌子腿,惡狠狠地瞪着她:
“你敢!你個賤人, 你敢動爺一下,回去看老子玩不玩死你!”
小赫舍裏氏想到自己在佟府暗無天日的日子,想起李四兒放進自己房間裏的一個個肮髒的男人們, 想起那些抖落在床下的蛆蟲和自己絕望的呼喊, 握緊了手裏的桌子腿,朝着地上的惡魔狠狠地揮去。
“唔!”隆科多被一棍子打在臉上, 發出了一聲悶哼。
小赫舍裏氏一棒接着一棒地朝着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隆科多揮了下去, 身上被打擊的悶響一聲接着一聲地響起,小赫舍裏氏卻越來越痛快。
不久男人的咒罵聲轉變成了慘叫。
李四兒掙不過壓制自己的人, 反而平靜了下來, 哈哈大笑一聲,對着小赫舍裏氏喊道:
“赫舍裏氏你盡情的打, 就算将隆科多打死了你經歷過的事情也會永遠黏在你的身上, 一群男人在你身上發洩的感覺你忘不掉的, 和狗茍且的味道已經鑽進了你的身體裏,舔過本姑娘鞋底的嘴也像你這個人一樣,賤進了骨子裏!哈哈哈!”
李四兒的話讓小赫舍裏氏的動作越來越兇狠, 該死……該死……隆科多該死!
“啊!!!!”
有溫熱濺到了東珠臉上,東珠擡手摸了一把, 垂眼一看, 是血,隆科多的血。
東珠不在意的彎腰随手一撚。
小赫舍裏氏絕望的吶喊讓東珠良久才注意到隆科多的慘叫聲已經越來越小了, 隆科多身上的骨頭可能斷了, 手腳沒再像之前那樣激烈的反抗。
剛才的一聲凄厲的哭喊可能已經耗盡了小赫舍裏氏的力氣, 落在隆科多身上的力氣越來越輕,在确定隆科多沒有力氣再站起來後,東珠将腳從隆科多胸前拿了下來。
“娘娘,他死了嗎?”小赫舍裏氏喃喃道。
“暫時還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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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赫舍裏氏用盡最後的力氣将棍子甩在隆科多身上,面無表情地笑了一聲:“沒死好,沒死好,你不配死!你就應該想我一樣生不如死的活着!”
東珠讓宮人過來扶着小赫舍裏氏,一頓宣洩之後小赫舍裏氏已經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搖搖晃晃的随時會倒。
小赫舍裏氏避開了要攙扶她的宮人,說了一句:“你們別碰我,我太髒了。”
又仰頭将淚水憋了回去,“你們放心,我還沒有親自送這兩個人渣下地獄,我是不會倒下的。”
她搖搖晃晃走到李四兒跟前,雙手抓住李四兒的衣領,刺啦一聲将李四兒寬松的祺裝撕開。
李四兒緊張地盯着小赫舍裏氏的動作,道:“賤婦,你做什麽!”
“做什麽?當然是撕破你的僞裝,別想借着肚子裏的孩子脫身!”
小赫舍裏氏從李四兒肚子的地方拽出一個軟包,諷刺道:“這就是那個快要生産的胎兒?那個孩子早讓你們這對沒有羞恥的狗男女在房裏搞沒了吧?”
說完看向站在人群最外頭的佟國維,嫌惡地将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提醒道:“看到了嗎阿瑪?你可千萬不要被這對狗男女騙了,什麽佟家的希望,不過是保護李四兒脫身的工具罷了。”
佟國維并沒有将小赫舍裏氏放在眼裏,而是皺着眉看向躺在地上只能喘氣的隆科多。
隆科多避開了自己阿瑪的眼神,兇狠地瞪着小赫舍裏氏,恨不得生啖其肉。
得知宮裏的佟夢蘭還活着之後,隆科多就察覺了不妙,四兒說到底不是佟家的人,沒有佟家的血脈,如果事發皇上可能會顧及佟家的血脈留佟家人一命,但是四兒身份最低,最容易保不住命的就是四兒了。
于是隆科多告訴阿瑪四兒和吳家的關系,他最了解那個男人了,眼裏只有家族,知道一切之後只能幫他們了,而四兒肚裏的孩子也是佟家的血脈,也和那邊有了關系,為了家族未來的榮光,阿瑪必定會求皇上留下孩子,這樣四兒也能脫身了……
但是一切都被小赫舍裏氏這個賤人毀了!
康熙坐在高處,視線穿過人群看向自己敬愛的舅舅,沉聲道:“所以說隆科多和李四兒做的事情,舅舅也是知情的?還是舅舅本來就是其中的參與者!”
佟國維閉上了眼,從胸腔中舒出一口氣,身子驟然像老了十歲般,走到臺階下跪下。
“老臣教子不嚴,犯下滔天大罪,老臣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娘娘……”
“你是對不起朕的額娘,她死之前還讓朕以後多照顧她的哥哥,沒想到朕多年以來的優待竟然将佟家養出了天大的胃口來,謀逆?舅舅你也敢!”康熙心寒極了,他想這事只是隆科多和李四兒二人籌謀的,沒想到舅舅也是知情的,一起來算計他這個侄子。
“老臣一直不知道他們二人私底下的動作,若是臣知道的話一定會阻止,只是等老臣知道時木已成舟,舅舅也沒有辦法啊……”
佟國維知道佟家的氣數盡了,盛極必衰,佟家不過是走了其他人的老路,他們在追求權力時也成了權力的囚徒。
康熙冷冷的看着跪在臺下面色坦然的男人,看着他的眼睛道:“舅舅不是沒有辦法,只是朕給你的權力不夠大,所以轉頭投靠了其他人才是。”
似乎想起了什麽笑話,康熙嘴角勾了一下,話裏卻全是嘲諷:“朕記得舅舅小時候教過朕一個道理,叫做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現在看來也不盡對,一旦雞蛋裝的太滿了,再結實的籃子也經不住。”
佟國維垂下眼睛不再為自己辯解。他是從什麽時候和皇上離心的呢?
是知道皇上給鈕祜祿家的閨女下絕嗣藥開始?
是在皇上将他為隆科多求的一等侍衛的位置給了納蘭家的小子開始?
還是在知道蕊兒在生下三胞胎後身體不能再受孕,他察覺到皇上無意讓下一個皇帝和佟家有關系開始……
“其他人是學學朕的舅舅老實交代還是等着進了牢裏受不住了再說?”
知道除了認罪再沒有其他辦法的其他臣子也一一将自己做過的事交待了個幹幹淨淨。
康熙聽後詫異道:“哦?你們的意思是李四兒威脅你們,你們才答應和逆賊傳遞消息的?”
一個須發皆白的年長老臣聲淚俱下地控訴:“皇上求您明鑒呀,老臣為大清鞠躬盡瘁了一輩子,現在半只腳都快邁進棺材了,若不是因為李四兒拿着老臣外室生的幺子威脅,怎會犯糊塗做下這等錯事!”
另一位年輕官員也為自己争取活命的機會:“微臣也是被李四兒威脅的!微臣現在的官職是通過花錢買來的,但微臣在任也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可是李四兒找上微臣,說要是微臣不按照她的想法做的話,就讓隆科多一份折子将微臣買官的事情告訴皇上!”
“老臣也是被……”
有三分之二的人都是被李四兒拿着把柄威脅就範的,都以為自己不過是向外頭遞一兩條消息,做幾件微不足道的小動作,對朝廷沒有什麽危害,殊不知當身處在朝堂各個位置的他們的動作彙在了一起,就是将朝廷的一舉一動送到了叛軍的手上。
誰能想到一個女人竟然有這麽大的本事呢!
剩下的官員受制于另一個叫紅川的女人,但是都沒見過紅川的面貌,背景來歷更是不知道了。
東珠聽了全場後對李四兒這個女人真的是刮目相看,又狠又毒,還有心機謀算,隆科多被這樣一個女人拿捏的死死的很正常。
至于隆科多明明作為皇上的親表弟,宮裏又有一個受寵的姐姐,卻投靠叛軍的動機卻是想不明白。
李四兒為她解了惑。
萬夫所指對李四兒來說毫無影響,甚至像看笑話一樣笑嘻嘻的,“啧啧,皇上您這個皇帝當得可不夠格,看看到底養了多少蛀蟲,還有您也別一臉佟家對不住您的樣子,你不是也沒把佟家當自己人麽?”
“隆科多的一等侍衛給了納蘭容若,皇後不給自己親表妹做,給了鈕祜祿家。”李四兒順便給了圍觀的東珠一個眼神。
不就是鬥米恩生米仇嗎?
東珠知道了隆科多投靠叛軍的動機了。
察覺到有人看自己,東珠擡頭對上李四兒毒蛇似的眼神,突然有了不祥的預感,這李四兒就是一條瘋狗,逮誰咬誰。
果不其然,“不過做您的皇後也不容易,皇上您給咱們皇後娘娘下絕嗣藥的時候是什麽想法呀?”
康熙面色驟變,看向東珠的反應。
不過東珠的反應康熙和李四兒都沒有料到,臉上只有無故被不喜歡的人提到的煩躁,就像是早知道這件事一樣。
李四兒咯咯咯地嬌笑起來:“原來如此,兩個人都在演戲,咯咯咯!”
東珠沒有回避康熙的目光,她沒有做對不起康熙的事情,有錯的是康熙,要心虛也是康熙心虛。
康熙神色莫名地避開了東珠的回視,看李四兒的目光帶上了殺意。
“李四兒,到了地府有你說的時候,朕勸你趁早将你主子的計劃告訴朕,也能少受點苦楚!”
“哎呀,奴家這腦子嗡嗡的,聽不明白皇上您的意思呢?”李四兒對康熙抛了個媚眼,嬌滴滴地回道。
“朱複明和你是什麽關系?”康熙不為所動,只是李四兒的雙眼。
李四兒瞳孔一縮,表情有瞬間的卡頓,片刻後笑容依舊:“奴……奴家還是聽不明白您的意思。”
康熙讓人把隆科多架了起來,梁九功手裏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刀在隆科多身上比劃了幾下,在康熙的示意下猛地紮上了隆科多的手臂。
一刀下去換來了隆科多的一聲慘叫,卻沒有一點鮮血流出。
梁九功拿着一張白帕子仔細地擦拭着刀鋒,對李四兒和善地笑道:“四兒姑娘,聽聞您和隆科多少爺感情甚篤,是一個人也容不下的,雜家一直好奇這感情到底有多深,不如今天就讓雜家開開眼?”
梁九功笑意一轉,眼睛一眯,宦官的陰狠就顯了出來又是一刀紮上了隆科多手臂上,“皇上問什麽,四兒姑娘就說什麽,要不雜家這刀子可是要落在你這情郎身上的!”
隆科多疼得渾身都在哆嗦,還在維護李四兒:“你這閹貨!四兒她什麽都不知道,她都是聽的我的吩咐做事,有什麽都沖我來!”
佟國維坦然的表情維持不住了,睜開眼看着自己曾經寄予厚望的兒子,皺眉道:“隆科多,這個女人已經将我們佟家連累到這種境地了,你還要維護他嗎?”
大赫舍裏氏也有些祈求的對自己兒子道:“隆科多,不要再犯錯了,回頭是岸。”
隆科多聽不進去爹娘的話,嘴裏反複叫嚣着:“四兒她什麽都不知道,都是聽我的吩咐辦事的!”
“好呀,那奴才就問問隆科多少爺,你又是替誰辦事兒的呢?”梁九功徐徐問道,手中的刀子卻沒有猶豫。
“呃!吳家!我們将消息都遞到了雲南……”
“是嗎,四兒姑娘,你的情郎說的可是真的?”
李四兒只是看着隆科多的痛苦皺了皺眉頭,嘴角依舊是勾着的,“是呀,隆科多說的都對,我都是聽他的意思辦事的,他說是吳家那就肯定是了~”
見李四兒不吃這一招,梁九功将視線投向康熙。
康熙知道李四兒的身份不一般,她為吳家做事,但是出身和前朝也有點關系,在問清楚所有事情之前,她不能死。
“去将佟夢蘭來帶。”
李四兒面上是吃驚的樣子:“呀!那小賤人還真活着呢?簾風那丫頭辦事兒就是不靠譜。”
東珠簡直想不到,世界上怎麽會有李四兒這種女人,同理心在她身上是看不到的,殘忍無情就是她的本質,然後披上了人類的皮囊,游走在世間,尋找到和自己同頻的獵物就拉下水。
隆科多可能也不是唯一的一個獵物。
李四兒的話裏的信息量很大,首先佟夢蘭被做成人彘她是知道的,甚至就是她授意的簾風……
但是在她的預料下,佟夢蘭應該是死了的,那佟夢蘭又是怎麽在簾風的眼皮子底下活下來的呢?
佟夢蘭是被一個壯實的婆子背着來的,婆子剛邁進殿門,背上的佟夢蘭就激烈的地起來,嘴裏發出“啊啊”的叫聲。
殿內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見到人彘,紛紛給她們讓出一條通道來,跟着家人一起被留下的小孩聽不懂殿裏的博弈沒有哭鬧,但是人彘帶來的沖擊感将好幾個孩子吓的哇哇大哭起來,只是沒嚎幾聲就被家人捂住了嘴巴。
“咯咯咯,簾風手藝不好,這人彘做的不夠完美呀……”李四兒興奮地打量着被放下來的佟夢蘭,認真地點評。
“啊啊啊!”佟夢蘭聽到自己恨到骨子裏的女人的聲音,反應更激烈了,因為眼不能視物,只能朝着聲音發出的地方蠕去。
“啧啧啧……比赫舍裏氏更像個蛆蟲~”
小赫舍裏氏已經恢複了一些力氣,擡手給了李四兒一巴掌。
李四兒伸出小巧的舌頭舔了舔嘴角,眼神變得陰沉,“赫舍裏氏,你會死得很慘……”
小赫舍裏氏反手又是一巴掌,“我還不夠慘嗎?”
佟夢蘭也聞聲爬到了李四兒腳下,揚起身子朝着李四兒腿上咬去。
“啊!”李四兒沒注意到佟夢蘭,腿上猝不及防傳來一陣劇痛,擡腿想将佟夢蘭甩開,“滾開!”
佟夢蘭恨不得生吃了李四兒,哪裏會松口,知道生生從李四兒腿上咬下一塊肉。
佟夢蘭嚼也不嚼,直接仰頭将李四兒的小腿肉硬吞了下去,然後張着嘴無聲的笑了起來,是快意的笑。
康熙沒有阻止,或者說這正是他想看到的,佟夢蘭必定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但是無法表達,只會用嘴咬着筆寫幾個人的名字,其他的問什麽也寫不出來,現在将二人聚到一起,可以通過觀察兩人的表情來确定一些事情。
拿着隆科多威脅李四兒不好使,但是拿着李四兒威脅隆科多卻是好使的。
梁九功止住了佟夢蘭,問隆科多:“隆科多少爺,您也看到了,奴才手下這位對四兒姑娘可是恨得不行,若是奴才松開了手,保不成會生吃了四兒姑娘,所以勞煩您說說是誰将佟夢蘭害成的這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隆科多卻因為李四兒受傷留下了心痛的淚水,“我說!”
“隆科多少爺最好不要有所隐瞞,若有說的不對的地方可是有人不同意的。”梁九功指的是佟夢蘭。
“佟夢蘭在四兒出現之前曾經和我有過一段,是她勾引的我!”
佟夢蘭“啊啊”叫了起來,隆科多話音一轉:“是……是我先找的她,我知道她是阿瑪為阿姐準備的,以後也是要獻給皇上的,所以我想讨好她,想把她培養成我的耳目,但是後來我在外頭遇到了四兒,佟夢蘭也進了宮,我就告訴四兒我對她都是假的,但是不知道怎麽佟夢蘭知道了我騙她,就向宮外遞信想見我,四兒見到了信,不喜歡佟夢蘭,我就威脅簾風殺了她!”
東珠聽的嘆為觀止,隆科多說的話肯定有真有假,但總的來說,佟夢蘭下場是真的慘。
康熙道:“李四兒不喜歡佟夢蘭是真,就因為不喜歡就要對方的命是假,是佟夢蘭發現了你和李四兒的陰謀,你們才要想要滅口的吧,至于為什麽還要将人折磨成人彘,應該是李四兒你出的主意吧?”
佟夢蘭不斷點頭肯定康熙的話。
确定了佟夢蘭了解李四兒和隆科多的事,接下來康熙就開始盤問了。
“李四兒聽命于誰?是雲南王吳家嗎?”
佟夢蘭先是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
“李四兒和前朝朱家有關系嗎?”
點頭。
“李四兒身上有前朝的血脈,但是和吳家也有聯系?”
點頭。
康熙基本上将李四兒和自己腦海裏的人物的關系捋清楚了。
“紅川是誰?”
搖頭。
康熙最後問:“和吳家聯系的人是隆科多還是李四兒?”
佟夢蘭頭轉向李四兒的方向。
李四兒終于不再一派雲淡風輕,臉上的笑意早已在佟夢蘭的不斷點頭之下陰沉了下來,和剛才仿佛判若兩人。
事情已成定局,在場的一個也逃不掉,康熙心裏下了決定。
“佟家勾結叛軍,意圖謀逆,今被查實,賜其連坐。佟國維革除職位,奪其一等公爵位,關押大牢,等候處置;隆科多,罪孽沉重,秋後問斬,三族之內充軍,九族之內流放邊疆,永不起用!”
“李四兒,前朝餘孽,且與雲南王吳家舊部狼狽為奸,竊取大清江山,事情查清之後,同隆科多一同處置。”
“其餘官員,雖不是自願,但受逆賊蠱惑,通風叛國,與事者罪不容誅,秋後問斬,三族連坐,賜流放之行。”
“另,小赫舍裏氏揭發有功,允與隆科多和離,不受其牽連。”
東珠松了一口氣,小赫舍裏氏能和佟家人劃清關系就好,這個苦命的女人應該有開啓新生活的機會。
罪名定下來之後,殿內的人就被一批一批的帶走了,佟家人被留在了最後,突然一個小孩叫出了聲。
“額娘……”
岳興阿知道自己阿瑪和瑪法被罰了,小娘也再也欺負不了自己了,可是自己為什麽也要被帶走呢?
看到額娘與那位高貴的娘娘站在一起,岳興阿意識到自己額娘那裏是安全的。
小赫舍裏氏聽到這聲久違的“額娘”,落下了淚來,轉頭求助東珠。
東珠搖了搖頭,皇上旨意已下,已經沒有了改變的可能。
小赫舍裏氏對兒子搖了搖頭,岳興阿慌張了起來,大聲的叫喊:“額娘救我!額娘救我!”
李四兒冷笑道:“喊你額娘沒用,是你額娘害的咱們,你阿瑪也是被你額娘親手打的個半死。”
岳興阿不再哭鬧,只是看向小赫舍裏氏的目光帶上了恨意。
東珠皺眉,這個李四兒真是缺德到家了,三言兩語就将一對母子推向了對立面。
而小赫舍裏氏對上兒子的目光吓的往後退了一步,這個目光太熟悉了,他的阿瑪也曾這樣看過自己,不要了,都不要了,和佟家有關的事物她都不想再看到了!
兒子……姓佟!
大赫舍裏氏坐在位子上一直不肯起身,侍衛們想要将她架起來,被大赫舍裏氏擡起胳膊避開了。
大赫舍裏氏施了個佛禮,出口道:“皇上,臣婦請求和離,與佟家劃清關系。”
康熙皺眉,雖然佟家犯了大錯,但是看着有人,這人還是還是佟家一家主母急着與佟家劃清關系,康熙心底還是升起了淡淡的不悅。
東珠也是感到吃驚,她以為大赫舍裏氏人也像修佛一樣是佛性的,外界怎樣都不關心,畢竟自己的親侄女被夫家的人折磨也沒見她多管管,這時候怎麽又想要脫身了?
無數次的冷漠旁觀已經耗盡了小赫舍裏氏對姑母的信賴,此時聽到姑母的話她簡直想笑,菩薩哪裏是不理俗事,只是不理自己以外的事罷了……
“朕不能允你。”康熙拒絕了,也沒有多做解釋。
大赫舍裏氏顯然是不服的,“臣婦潛心修佛,已然不算世俗中人,所以臣婦認為,佟家罪孽不該累及修行中人。”
康熙對大赫舍裏氏的糾纏感到不耐:“帶下去!”
“臣婦想要個解釋。”
“你想要個解釋,本宮來給你,首先你說你是修行中人,那我問你,眼見自己親人被折磨冷眼旁待是修行中人幹出來的事?佛言慈悲待人,本宮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一點慈悲,只有冷漠自私!在本宮看來,你比李四兒更加可惡,你是小赫舍裏氏的親姑姑,還是她的婆母,你的不作為就是縱容!本宮不相信你不知道她在佟府的遭遇!”
“還有,本宮怎麽覺得你潛心修佛的時間有點巧啊?好像和李四兒進佟府的時間差不多呢,所有本宮有理由懷疑你是早早就知道了隆科多和李四兒做的事情,而禮佛就是你早早就為自己準備好的脫身理由!”
大赫舍裏氏臉上的慌亂遮不住流露了出來,被侍衛強硬的拖走了。
小赫舍裏氏更是心死,想到被大赫舍裏氏帶在身邊的兒子是不是也像姑母一樣漠視着自己被李四兒欺辱。
東珠注意到小赫舍裏氏臉上沒有了一絲活人氣息,想了想還是開口勸慰了一句:“哪個女人一輩子不遇上幾個人渣,女人嗎,想要活的漂亮,還是要靠自己,你越過得不如意,就越遂了那些不想讓你好過的人的心。”
小赫舍裏氏茫然的雙眼逐漸聚焦,情不自禁地看向說話的皇後,她看到皇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對她說:“你已經經歷了低谷,未來的每一天都會是坦途。”
是這樣嗎?
東珠示意了一眼康熙,然後對小赫舍裏氏眨了眨眼。
小赫舍裏氏突然理解到了皇後的意思,皇後娘娘被皇上下了絕嗣藥,依舊溫暖樂觀,是在告訴她:女人要有一顆強大的心!
東珠是想告訴小赫舍裏氏:遠離男人,快樂加身!
李四兒看着曾今被自己踩到泥坑的小赫舍裏氏被皇後三言兩語燃起了希望,甚至臉上露出擺脫了陰霾後的明媚舒展,胸腔裏的惡意幾乎要忍不住。
憑什麽在她腳下趴過下的人還可以挺起脊梁重新生活,憑什麽她李四兒被人打落塵埃成為階下囚,憑什麽也有人可以活成皇後那樣幹淨清澈!
沒有滿族的入侵,她們明朝 還會是這片上的霸主,而她李四兒會是大明朝高高在上的公主!
真正的公主!
她恨這批蠻子,讓她出生就要學着獻媚男人!
她恨吳世璠那個男人在玩弄了她之後背叛盟約,致她們反清複明的力量分崩離析!
她也恨隆科多無能廢物,沒能讓她把計劃實施完畢!
但是她現在最恨的就是眼前這個明眸善睐将她襯托得像是臭老鼠一樣的皇後,都是她!
自己今天所有的難堪都是皇後造成的!
她活不成了,吳世璠過不了多久也會被清軍征讨,只要再拉着不喜的皇後一起下地獄,她李四兒死的夠壯烈!
李四兒拔下頭上被遮掩成簪子的利器,趁着衆人放松時撲向沒有防備的皇後。
佟妃因為早對家人失望了,對殿內發生的事情漠然以對,平靜地等待着皇上對自己的處置。
被帶走的人快輪到佟家了,想到這可能是今生最後的一面了,她還是擡眼看向佟家的位置。
這一眼正好看到李四兒暴起傷人,她坐的位置離東珠站立的地方很近,想到還住在坤寧宮的女兒,佟佳氏來不及開口提醒,飛撲過去擋在了東珠身後。
“保護皇上!”梁九功最先注意到變故,急忙護駕。
而一舉刺殺失敗的李四兒立馬就被侍衛抓了起來。
“娘娘!”小赫舍裏氏朝着的方向正對着小赫舍裏氏,上前推開癫狂的李四兒,之間李四兒手中的武器已經插在了佟妃的胸口之上。
小赫舍裏氏看到受傷的不是皇後松了口氣,轉念一想受傷的是以前對自己還不錯的表妹,心又提了起來。
康熙快步走了過來,也因為皇後無礙放下了心,轉眼看到倒在皇後懷裏佟佳氏,急忙傳喚太醫。
“佟妃!佟妃!千萬別閉上眼!”東珠捂着佟佳氏傷口的手在發抖,高聲呼喊着佟佳氏不要睡着。
腦海裏瘋狂的呼叫系統:“系統!系統!商城裏有沒有可以救治佟佳氏的藥?”
【宿主,病人傷及到心脈,已經回天無力了,起死求生的藥都是天價,宿主負擔不起。】
“我要兌換你欠我的兩樣東西!換救命藥!”
【對不起,系統也買不起。】
東珠受不了別人對她的好,總感覺虧欠別人一樣,更何況貴妃是替她擋命,她寧願自己來承擔,至少不會被愧疚折磨地心裏難受!
“東珠……我……我不行了……”
“小格格……替我照顧小格格……下……下輩子還你……”
感覺到貴妃呼吸要斷,東珠對着佟佳氏耳朵大喊:“你死吧!等你死了我就将你的女兒扔出坤寧宮,小時候不給奶喝,長大了統統嫁出去,嫁的越遠越好,最好一輩子都回不來大清的那種!”
“不……不行!”
最後散了的最後一口氣好像硬生生被佟妃咽了回去,擡起手拍在東珠臉上。
“你……你敢……”
東珠感受到臉上的力道,臉上的表情難以形容,最後惡狠狠道:“我就敢,你趕緊死!還敢打本宮巴掌!我回去将小格格們排成一條隊輪着扇她們巴掌!”
“來了來了!太醫來了!”簾雨拽着太醫飛速趕來。
東珠起身将位置讓給太醫。
之間太醫幾針下去将佟佳氏紮成了一個刺猬,“回皇上,佟妃娘娘傷及了心肺,微臣只能暫時封住氣血,讓娘娘堅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之後,即使是老天爺來了也于事無補……”
【宿主!你上次抽獎抽到的假死藥還沒有用!假死藥雖然會讓先進入假死狀态,但是病人再次醒來之後在嚴重的傷都可以痊愈!】
東珠眼神一亮,問太醫:“佟妃現在可以移動嗎?”
太醫奇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中間若是不小心将銀針觸掉了,佟妃娘娘就危險了。”
能移動就好,“皇上,佟妃剛才和臣妾說,臨死之前想再見三位小格格一面,這裏離臣妾坤寧宮也近,能否讓人佟妃送到臣妾的坤寧宮?”
康熙想到自己幼時和佟妃在額娘膝下一起長大的情分,眼中流露出悲傷,“既是佟妃最後的心願,就去吧。”
事态緊急,來不及給佟妃騰出新的屋子,只能先将她發在小格格的房間裏。
三個小胖妞可能母子連心,此時沒有奶嘴的安撫,也安安靜靜的守在母親身邊沒有哭鬧。
“宿雨,守好房間,沒有本宮的允許誰也不許進來,皇上來了也給本宮攔住!”
宿雨雖然不知道自己娘娘為何要這樣做,但她家娘娘奇怪的事情做多了,她也習慣了,并且将而頭上頂着紗布一臉擔心的簾雨也撤了出去。
“系統,給我吧。”
一顆渾圓的綠色藥丸憑空出現在東珠手心,雖然身體是強弩之末,但意識還是十分清晰的佟佳氏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
東珠暴力掰開佟佳氏緊閉的牙冠,強硬地将藥丸塞了進去。
六格格撲騰着雙腳想要踹對自己額娘施加“暴行”的東珠,被東珠借用了一下小腳丫。
佟佳氏就在自己女兒奶臭奶臭的小腳丫的攻擊下,将藥丸咽了下去,而後失去了意識。
東珠終于松了一口氣,此刻放松下來才發覺自己背上都是冷汗,歪頭看向一臉憤怒地瞪着自己的六格格,撓了撓她的腳心。
挑眉道:“瞪你皇額娘幹什麽?可是你的臭腳丫子将你額娘熏暈過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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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