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梁九功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完了，皇上這是真正的生氣了。

衛氏那人他是知道的，靠着娘娘的善心留在了坤寧宮, 每次都會有意無意地出現在皇上眼前。

這種手段他梁九功跟在皇上身邊見的可不少了，也就是皇上心裏只放着娘娘，才沒察覺到這個衛氏的心思。

但是主子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和皇後娘娘左着來, 他一個奴才也只有老老實實辦事兒的份兒。

不過他可沒臉往皇後娘娘面前湊, 這話他不願意開口，索性挑了一個乾清宮最愛偷懶的小太監：“你過來, 爺爺我有多少次見你上值發懶了, 給你安排一個活，趕緊去動動你的懶骨頭！”

***

那邊東珠回到坤寧宮, 站在正殿前抱胸擡頭, “暗風，下來！”

暗一疑惑, 娘娘怎麽知道他藏在屋頂上, 他本來還打算借着娘娘不了解他的機會, 也許不知道自己會在回宮後他也得一直守在坤寧宮，正打算偷會懶呢，卻這是被皇後娘娘發現了, 只能灰溜溜地從房頂上跳下來。

暗一尴尬地摸着鼻子，躲避着東珠的視線：“娘娘您串門回來了……”

“呵呵, 本宮還以為你被皇上賜死了呢, 和皇上傳完信了就不能給我說一聲？”東珠皮笑肉不笑地諷刺暗一。

“啊？這……”暗一這才察覺出皇後娘娘的情緒不太對，也不敢再吊兒郎當的, 低頭承認自己的失職。

“這次就算了, 我這裏的确沒什麽規矩, 但是正經事兒以後別再掉了鏈子。”東珠揮了揮手示意暗一可以消失了。

東珠剛坐下板凳還沒有捂熱，梁九功派來傳皇上口的小太監到了。

“皇後娘娘，皇上今天晚上傳喚您宮裏的衛氏去承乾宮，還請您通知衛姑娘準備一下。”

小太監話說得很隐晦，但是任誰也聽得出這話是什麽意思。

不就是要寵幸衛氏嗎？這小太監都叫衛姑娘了。

Advertisement

“知道了，你回去複命吧，本宮一定會把衛姑娘收拾的幹幹淨淨的，一定會讓皇上滿意的。”東珠對小太監露出了一個友善的表情。

小太監恭敬應着，他怎麽而感覺皇後娘娘的笑容有些瘆人呢？也對，這事兒是他們皇上做的不地道，剛和娘娘鬧了不快，張口就要睡人家宮裏的人，換了哪個娘娘都不會高興。

交代完梁公公安排的事兒，小太監夾着尾巴離開了。

小太監再不走，清園就要一口唾沫噴他臉上了，“呸！娘娘，皇上這是什麽意思，還是真被那個衛清兒給勾住了！”

東珠冷笑一聲：“哼，反正一個想上位，一個想睡，你管他們心裏是怎麽想的，宿雨你去和衛清兒說一聲，等會負責侍寝的婆子會過來接人，也用不到咱們操心。”

“是。”

宿雨倒是覺得衛清兒扒上皇上也好，不然每天看着一個和坤寧宮衆人不是一條心的人在眼前晃悠，也挺煩的。

清園也要跟過去，被東珠勸下了：“你過去添什麽亂，以前你怎麽對衛清兒本宮不管，但是今天晚上過後，人家就是主子娘娘了，你可不準再對人家不敬了，生的別人說咱們宮裏的人沒規矩。”

清園雖然脾氣暴，但也是聽勸的，朝着門外撇了撇嘴，算是不再咋呼了。

此時衛清兒接到這個消息卻有些措不及防，皇上怎麽突然要寵幸她？

皇上來坤寧宮的次數其實不多，除了第一次見到她和她說了幾句話，其餘時候根本沒有多看過自己一眼。

衛清兒心中情緒紛雜，意外的是并沒有多少高興的情緒。

雖然好奇皇上此舉是什麽原因，但是衛清兒知道坤寧宮的宮人們都不是很喜歡她，只乖順的點了點頭，沒有多問。

很快侍寝的婆子就到了，上下掃視了衛清兒一眼，看上去是滿意的。

“衛姑娘，老奴就先恭喜您的福氣了，現下時間已經不早了，您跟着老奴去準備準備吧，這第一次侍寝，規矩大着呢！”

衛清兒仍然記着本分，面上沒有露出得意的神色，這讓伺候嫔妃侍寝的婆子更高看了衛清兒兩分。

這宮裏翻身的宮女也不是沒有，其實也不少，不過大部分都在第一次是親之後銷聲匿跡，連一個庶妃都很難混上。

這個衛姑娘不論是相貌還還是性子看着倒是個有前途的，二人的态度也隐約有了變化。

當兩個婆子給衛清兒檢查身上是否有疤時，察覺到衛清兒的顫抖，二人對視一眼，是個尤物。

其中一個婆子安撫衛清兒：“姑娘您之前雖然是伺候人的，但這身皮子倒是細膩，也夠敏感，不過到了皇上那裏還是要收斂一些的，太過敏感會讓男人失了興趣的。”

衛清兒羞澀地點了點頭，實則是在強忍着兩個嬷嬷手放在她身上時的惡心，這會讓她想起李全那個閹貨帶給她的屈辱。

自己一定要忍住，接下來還有更嚴峻的考驗，如果在皇上面前失了态，她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的。

等侍寝的規矩走完，外面天色已經有些暗了，衛清兒按照要求外頭只披了件略顯單薄的紗衣，然後被宮人被子裹好擡去了乾清宮。

這是衛清兒第一次來乾清宮，這一趟她的命運就會發生改變，希望以後想起來這一晚上，她不會後悔。

衛清兒在床上等了好久，才聽到有人的腳步聲靠近，卻又在半路停下了，衛清兒心裏打鼓，皇上這是後悔寵幸自己這個辛者庫出身的宮女了嗎？

已經走到這裏了，再沒有退路了，衛清兒鼓起勇氣從被子裏探出頭，看向床邊。

看到皇上的表情時，衛清兒面上強撐出來的笑意僵住了。

皇上看向她的表情不像是一個即将為他獻身的女人，倒像是一個讓他厭惡的東西，深深皺起的眉頭，抿緊的薄唇，皇上甚至是抗拒的。

康熙想起梁九功轉述的皇後知道他要寵幸衛氏時的反應，心裏的火又燒了起來，眼裏翻湧出暴虐的情緒來，擡腿走到床前，一眼也沒有看床上人的臉，直接刷的一下拉上了床帳。

***

沒有皇上的允許，嫔妃侍寝結束之後是要回到自己宮裏去的，衛清兒還只是一個宮女，她只能回到坤寧宮去。

身上的不适感提醒着她，她衛清兒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再也不是那個任人欺辱的辛者庫賤籍宮女了。

被皇上粗暴對待她并不感覺委屈，她本也沒期待能得到皇上更多的寵愛，皇上的女人這個身份已經夠了。

床邊準備着一身衣服，衛清兒拿起來穿上。

衛清兒發現這依舊是宮女的衣服，不過做工上卻精致了很多。

也對，皇上還沒有給她位份，即使是庶妃也是要得到皇上親口承認的，不過別人喊她得叫衛姑娘了。

身份如此，就更別奢望身邊有個搭把手的人了。

衛清兒忍着渾身的酸痛打開殿門，守着殿門的宮人此時都規矩地低着頭，似乎對于這種事情見怪不怪了，甚至都沒有人擡一下眼。

梁九功伺候康熙收拾完，追上了衛清兒，“衛姑娘，您等等，雜家叫個人送你回去。”

衛清兒回身給梁九功行了個禮，宮女的禮，拒絕了梁九功的好意：“梁公公，多謝您了，不過不用再勞煩其他姐姐了，奴婢自己一個人可以的。”

梁九功不再強求，“那衛姑娘回去的路上注意着點路，雖說乾清宮離坤寧宮不遠，但也是要走上一刻鐘的，您且回去等着好消息吧！”

“那就承公公吉言了！”

衛清兒回道坤寧宮的時候，發現有人在宮門處等着她，走進了才發現是皇後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宿雨，衛清兒心裏忽然就暖了。

這麽晚了娘娘讓人等着自己……

“宿雨姐姐……”雖然早就和娘娘說過了自己的打算，但是如今真的如了願，心裏卻又覺得很對不起娘娘。

“衛姑娘，您回來了，娘娘讓我在這裏等着您，因為坤寧宮只住了娘娘一個主子，這次事情突然，娘娘就命我先給您收拾出來了一間屋子，地方不大，您先湊合着住，等皇上正是定了您的名分後再搬走就是。”宿雨還是像往常一樣笑着和別人說話，只聲音裏的疏離感卻很明顯。

衛清兒點了點頭，“多謝娘娘了，勞宿雨姐姐費心。”

“走吧，我帶衛姑娘過去。”

屋子的确不大，但收拾的很幹淨，衛清兒看向屋裏的一個有些眼熟的宮女。

宿雨解釋：“這是秀兒，雖說皇上還沒将您的名分定下來，但終究和我們這些奴才們不一樣了，娘娘就給您備了一個使喚的宮女，當然，只是伺候姑娘一段時間，等之後定好了姑娘住哪個宮裏之後，您就可以在內務府準備的人裏頭再挑您喜歡的。”

衛清兒哪裏有不喜歡，這已經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了，她本來就做好了從乾清宮回來之後繼續和其他宮女們一起擠着睡的糟糕情況了。

“現在這麽晚了娘娘應該睡下了，等明天了奴婢一定找娘娘好好謝恩，宿雨姐姐，您安排的已經夠細致了，不用再管我了，您也早點去休息吧。”

宿雨笑了笑沒有推辭，點頭示意後轉身走了。

衛清兒也對秀兒道：“秀兒，你也不必照顧我的，早點下去休息吧。”

秀兒臉圓圓的，笑起還有兩個酒窩，“姑娘，宿雨姐姐讓我來伺候您，我可不敢偷懶的，別看宿雨姐姐平日裏最是和善，發起火來才是吓人呢，您要是心疼我，就讓秀兒好好伺候您，姑娘要不要先洗個澡？”

秀兒态度自然，說話也風趣，衛清兒一直緊繃着的身子這才一松，輕輕舒了口氣，“那就到勞煩秀兒妹妹了。”

***

第二天恰好是嫔妃來坤寧宮請安的日子，東珠照常早睡晚起，當初她提議成立的晨跑隊伍現在已經由僖嫔全權管理了，她自己也是有事沒事才去跑一會，因為吃得多又不鍛煉，小肚子上已經有軟軟一層肉了。

東珠捏了捏自己的肉肉，內心在指責自己的不自律，嘴上卻誠實地報了一溜今天要吃的菜名。

宿雨看着自家娘娘癱在床上自怨自艾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娘娘，改起了，今天是各宮來給您請安的日子。”

“知道了，給我找一件寬松的衣服來，把肚子上的肉遮一遮，對了，皇上今早有把衛清兒的名分定下來嗎？”東珠擔心佟妃那個家夥會笑話自己的肚子，決定把自己的肉肉藏起來，又順口問了衛清兒的事。

宿雨搖了搖頭：“還沒有。”

東珠還等着康熙提早把衛清兒的名分定下來，然後趁着今天嫔妃都來請安的日子，給衛清兒住哪裏的是給解決了，沒想到康熙還沒給人家名分。

衛清兒名分定不下來，就會一直住在坤寧宮，但她又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人又長得好看，這就意味着康熙上坤寧宮的次數會越來越多。

但是東珠不想見到那個狗揍的，只想離康熙越遠越好，所以希望衛清兒的名分能盡快定下來。

既然連庶妃都還不是，那這場請安衛清兒是不用參加的，所以當各宮嫔妃們懷着好奇心與看熱鬧的心思來了坤寧宮，卻沒能見上新人時，失望的人有，當然高興的也有。

畢竟這說明皇上也沒多待見這個衛清兒，不然早給名分定下來了，就像人家現在享嫔位份例的德貴人一樣，侍完寝第二天就被封了貴人呢！

吃瓜的地方哪能沒有宜嫔，雖說生完孩子性子看着沉澱了些，但人還是那個人，“皇後娘娘，沒想到宮女爬床的事兒有一天也能發生在您的身上，臣妾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這一句話直接牽扯出了四個人，當事人姓衛的宮女、佟妃、德貴人，還有東珠。

在得罪人這件事上，佟妃認第一，第二非宜嫔莫屬。

瞧瞧着說話的藝術，生怕這場戲不精彩了。

佟妃先是看了德貴人一眼，最後視線定在宜嫔身上，扯着嘴角不屑地一笑：“宜嫔你是看本宮如今失了勢，連本宮也敢拉踩了不成？本宮就算佟家哎不在了，得罪了人也有皇上兜着，宜嫔靠誰呢，太後嗎？”

宜嫔聽出來了，佟妃是在諷刺她拿五阿哥換自己前程的那事兒呢，臉上一下子難看了，她做可以，但被人說出來好像她賣子求榮似的，但佟妃對她的血脈壓制仍在，宜嫔只敢擺個臉子卻沒有反駁。

德貴人本不是與人事實針鋒相對的人，宜嫔的話她不愛聽，不放在心上就是，倒是別讓她和佟妃又生了嫌隙就好，因為二人都常來坤寧宮的原因，如今關系雖算不上多好，但也是能說上兩句話的人的。

如今正是關鍵的時候，她不想因此多生事端，影響了自己快到手的嫔位。

佟妃現在連皇上都不在意了，又怎麽會在意烏雅氏當初的事兒，她開口只是感覺宜嫔剛才的話讓她感到被冒犯了。

宜嫔這張嘴，東珠早就知道不是個什麽能說出好聽話的，都被佟妃怼了，東珠也沒再雪上加霜，只是就爬床這件事兒說了兩句。

“宮裏的女人說到底都是皇上的，爬床談不上，衛氏沒有做對不起本宮的事情，這次被寵幸也是皇上開的口，皇上硬要睡，這和本宮有什麽關系。”

意思就是，本宮不在意宮女爬床，你們不用拿這個來攻擊本宮；如果實在因為宮裏又添了新人不舒服的話，要怪就怪皇上花心吧。

衆人默。

是呀，皇上要睡女人，她們有什麽辦法。

甚至有的人心裏竟然埋怨起皇上來，宮裏已經有她們了，皇上還不知足，她們争過來争過去，人皇上早迷上了新顏色，那她們還争個什麽！

【和睦值+2】

【和睦值+1】

東珠聽到系統的播報搖了搖頭，真不知道是那句話戳中了這夥女人們的心思，竟然還有和睦值賺。

女人，你們的心思可真難猜。

接下來又是後宮之中各種事兒的扯皮，說實話，除了每個月考核那天，平時這種請安東珠都是聽閑話來的。

不是我喜歡的料子被你挑了去，就是你耍心機将皇上從我這裏騙走了的事，這種事兒其實沒有誰對誰錯，東珠都是直接和稀泥混過去的。

【所以當初系統就說，這任務和宿主你的專業很對口嘛。】

“呵呵。”

東珠正打算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請安，乾清宮又小太監過來宣旨。

衛清兒位份定下來了，是個庶妃。

衆人松了口氣，這樣才正常，要是是個新人都想烏雅氏那樣噌噌噌地往上升，她們這些有的都做了将近十年的庶妃面子往哪裏擱。

“既然這位分定下來了，本宮就讓衛庶妃來和大家見個面吧，宿雨，去請衛庶妃過來和各位姐姐們請個安。”

“是。”

衛清兒也松了一口氣，終于塵埃落定了，她扶了扶自己的鬓發，又整理了好幾次衣服，快到了請安的大殿，衛清兒忐忑地問秀兒：“秀兒，你看我的裝扮沒問題吧？”

秀兒給了衛清兒一個大大的笑容，“姑娘，沒問題的，這都是娘娘今天早上讓內務府提前送過來的，都很合規矩，您就放心吧！”

衛清兒攥着秀兒的雙手，緊張道：“如果我在裏頭有不合規矩的地方，秀兒你一定要記得提醒我。”

衛清兒低頭進了請安的大殿。

衆人也算是滿足了自己的好奇心，紛紛扭頭打量這個從辛者庫宮女一路逆襲成宮裏主子的女子，長得的确讓人賞心悅目，顏色在宮裏能穩穩排在前頭。

不過這只是現在，這衛庶妃年紀看着還不大，等張開了顏色估計會更好。

“庶妃衛氏給皇後娘娘請安。”

清園端着請安茶上前，衛清兒按着嬷嬷臨時教的規矩接過給皇後娘娘敬茶。

東珠意思地喝了一口：“以後咱們就是一家子姐妹了，去見過其他人吧。”

衛清兒根據清園的提醒一一給其他娘娘見了禮，算是真正成為了皇上後宮的一份子，那接下來要決定的就是衛清兒分到哪個宮裏去了。

給新人分宮室向來都是皇後自己決定都好，但是現在大家都在，與其她不了解大家意願的直接分配，不如問問大家的意見。

“如今宮裏的姐妹不多，很多宮裏都有空着的地方，有誰願意主動邀請衛庶妃過去住的，不然本宮就直接分配了。”

衛清兒那張臉是大家猶豫的原因，如果衛庶妃住到她們宮裏，憑着衛庶妃的好顏色，可以預見到以後皇上會常去她們宮裏，這是一個機會；但是這也會讓她們黯然無光。

佟妃就更不會了，這個衛氏可是見證過她愚蠢的樣子，看到她佟妃都想挖個坑把自己埋進去，當初坑大阿哥小太子那麽傻的手段她到底是怎麽想出來的，哦，對了，當時好像是簾風那個叛徒在旁邊出的損招！

德貴人倒想開口，她和衛庶妃都是宮女出身，應該有聊得來的地方，不過她只是享嫔位待遇，住在永和宮主殿也是因為考核頭名的原因，她沒有開口的資格。

看沒有人主動開口，東珠打算直接分配，結果惠嫔張口了。

“娘娘，不如就讓衛妹妹住臣妾的延禧宮吧，臣妾看着衛妹妹倒是很合眼緣。”

惠嫔做出這個決定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在，其中不乏又當初衛清兒還是宮女時，曾經告密幫助過大阿哥的原因，但最主要的是她因為生大阿哥的時候補的太過，肚子上留了疤，皇上已經很久沒有去過她那裏了，但為了大阿哥，肯定是要多見到皇上的，所以衛庶妃住延禧宮對她來說只有益處。

衛清兒向惠嫔頭投去感激的視線，宮裏都知道惠嫔娘娘性子溫和，她能住進延禧宮已經是很好的安排了。

東珠直接拍板：“那行，以後衛庶妃就勞惠嫔你多上心了。”畢竟是自己宮裏出去的人，東珠還是客氣了幾句。

德貴人烏雅氏也替衛庶妃松了口氣，惠嫔娘娘很好相處，這是個好去處……

呼吸落下的同時，烏雅氏感覺自己下面好像有東西流了出來。

布貴人正低頭欣賞着自己今天換的新鞋子，越看越好看，突然看到有水漬滴到了她的新鞋子上，擡起視線看向旁邊。

“我滴娘哎！德貴人你怎麽尿……不是！德貴人你羊水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