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崩潰

花顏沉默地看着秦遠。

“先回家吧。”揉了揉花顏的腦袋，秦遠目前也想不出別的辦法，畢竟這件事兒不是一廂情願就能辦好的。

花顏擡頭不甘心地看了一眼樓上，這才跟着秦遠離去。

與此同時，青城縣一家私塾。

李雨面色陰沉地聽着手下的禀告。

“确定他們是進了青樓嗎？”

小厮點點頭：“老爺，千真萬确。”

李雨的手一下一下地敲着桌子，眼睛眯起：“我知道了，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你去叫管家來。”

“是。”小厮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管家來的很快：“老爺，您叫我？”

“去辦件事兒。”李雨低聲吩咐了兩句。

管家得了吩咐，小心翼翼地出去了。

等到管家離開後，李雨才重重呼出一口氣，徐兄，你就放心吧，我一定給你報仇。

想到在大牢裏的徐阿三，李雨無奈嘆氣，這位新來的縣令軟硬不吃，他也沒辦法把人給撈出來，只能把徐文武家的那個閨女接到自己家中來代為照看。

後院裏，徐四娘也沒穿鞋，就那樣瘋瘋癫癫地趴在池塘邊抓魚。

幾個婆子在後面看着她，不至于讓她落水溺死，她們站在樹蔭底下，肆無忌憚地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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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家老爺真是越來越過分了，傻子都不放過。”

“這件事兒咱們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別出去亂說，我可不想丢了這差事。”

“放心，不會亂說的，你過來，我告訴你，聽說當初咱們老爺可是看上了他師兄的女人，也就是這位的母親，不過他師兄沒讓他得逞就了。”

“啧啧啧，真是衣冠禽獸。”

……

因為花容不同意贖身這事兒，回去的路上，花顏的表情可以說的上是沉重。

“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就再去一趟。”

秦遠摸了摸花顏的腦袋。

見到花顏姐姐的一瞬間，他心裏其實有點意外，那個女人除了那張臉和花顏有幾分相似外，其他身上找不到半點相似的地方，而且能成為滿春樓的頭牌想必在青樓已經待了很長一段時間……

他感覺花顏渾身都是迷，讓人看不透，但他願意等，等花顏願意告訴自己那天。

花顏悶悶地嗯了一聲，心亂的很。

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第二日再去的時候，老鸨告訴花顏，如果想要給花容贖身，已經不是昨天那個價了，因為縣城的豪紳已經看上了花容，想要給花容贖身，出的價格是一百五十兩，花顏想要給花容贖身，就只能出更高的價格。

花顏聽完後眉頭就皺了起來，倒不是因為有價錢，而是因為，她昨天剛來，昨天晚上就有提出用高價給花容贖身，怎麽看都是來者不善。

老鸨以為她是在為價錢發愁，畢竟這一百五十兩可不是個小數目：“你也別覺得我們市儈，我們呢，就是開門做生意，你們都是我的客人，我尊重你們的選擇。”

她态度很明顯，價高者得。

她也不管他們有什麽沖突或者是其他的，她就是個庸俗的商人，花容在她的眼裏就是一件商品，既然留不住了，肯定要用最高的價格賣出去。

笑着給花顏推開門：“小姑娘，正常要見我們姑娘一面的人收費可不低，你可不能耽誤我們姑娘太長時間。”

花顏道了一聲謝，一進門，她就看到花容哭的通紅的眼睛。

見到花顏，她急忙擦幹自己臉上的眼淚：“不是都跟你說了讓你別來了嗎？”

她聲音裏微微帶着一點埋怨，更多的是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欣喜和期盼。

花顏注意到她脖子還有手腕上那不正常的痕跡，微微嘆息一聲，上前輕輕抱住她：“我來晚了。”

她這句話瞬間讓花容的情緒決堤了，眼淚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花顏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她這麽說，花容哭的更放肆了，眼淚鼻涕摸了她一身，潔癖很嚴重的花顏這一刻卻沒有嫌棄，她的眼眶也有點酸澀。

擡起頭，花顏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她真的該早點來的，等到花容終于不哭的時候，她才啞着嗓子道：“姐，咱們回家好不好？”

比起昨天，她今天做足了準備。

感覺到懷裏的人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花顏更心疼了。

花容感覺自己今天真的是太不争氣了，她平時不管被怎麽折磨都不會哭的，但今天她真的哭了太多次了，尤其是聽到回家這兩個字，她等這兩個字太久了……

可想到昨晚那人的威脅，她身體又僵住，不，她不能回去，一狠心她推開了這個溫暖的懷抱：“不用，已經有人要給我贖身了，姐姐以後有去處，你別瞎操心。”

嘴上這樣說着，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掉。

花顏看着她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明白：“他威脅你了是不是？”

她不認識那個豪紳，但從花容的表情上她卻能看出她不是自願的。

“沒。”花容眼神閃躲。

“你想的太多了，有人給我贖身，願意和我過日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再說……再說人家為什麽要威脅我……”

她磕磕巴巴的解釋。

“你要是真想着跟他一起過日子，我不會攔着你，但是姐姐……”說話間，她把花容的袖子撸了上去。

花容想阻擋她，到底卻還是晚了……

手臂露出來，花顏看着那條原本潔白的手臂此時一片青紫，掐痕、擰痕更是不勝其數。

一瞬間，花顏感覺有什麽東西沖上腦袋，手更是氣得忍不住發抖。

“畜生！我昨天來看你的時候，還是好好的，才只過了一個晚上，他就把你折磨的這麽慘，你讓我怎麽放心讓你跟他？”

花容苦笑着搖頭，把手臂上的衣袖放下：“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你走吧，算姐姐求你了好不好。”

傷疤被這樣毫無征兆的揭開，花容整個人都羞愧難當，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比起妹妹的冰清玉潔，她就像是落在泥污裏的一朵花，被人反複踐踏。

若是換做別人，她早就習慣了，可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親妹妹，她真的沒有臉面對花顏。

“你走吧，你走吧，姐姐給你跪下了，花顏，你不要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