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舊事
“打游戲嗎?”巫雲深問。
祈玉:“吃飯了。”
“哦。”巫雲深轉頭對着麥說, “下播了下播了……對,去陪室友吃飯飯,然後睡覺覺,否則他一個人會很傷心的。”
祈玉無聲地後退幾步:“疊詞詞, 惡心心, 滾蛋蛋。”
“哎呀玉玉你罵我,人家家要波動……”
溫思良探出個腦袋:“蛋蛋?什麽蛋, 有荷包蛋麽?”
“……”
荷包蛋沒有, 只有倆傻蛋,祈玉對這兩個活寶無話可說,三個人坐下來吃飯。
下午大家都有課, 吃完争分奪秒地收拾東西,趁着溫思良出去上廁所的時候,巫雲深湊過來問:“我青呢?”
“在外頭。”
“你還拖家帶口地跟你對象同居?過得挺滋……”
“诶, 問你個問題, ”祈玉勾住巫雲深脖子,打斷了他,“你那富婆,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是‘你’的富婆, ”巫雲深回憶了一下, “有半年了。”
祈玉點頭:“是麽。”
這個時間非常微妙, 他與阿圭重逢滿打滿算也才三個月左右,如果那個[玉圭海砂]确實是對方的話,那……簡直不能細想。
見祈玉出神, 巫雲深戳戳他:“醒醒, 好哥哥, 能久違地載我去教學樓一次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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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玉拎起書包:“走。”
兵來将擋, 走一步看一步吧。
同一時間。
非人委員會下某特案調查處辦公室。
臨近中午,穿着皺巴銀藍制服的調查組成員們歪七豎八趴在桌上。他們忙了整整三天,累得各自化出了自己的一部分種族特征,有屁股後垂尾巴的,有手上長羽毛的,邊上還有個腦門上頂着兩只角,在白燈下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喂,咩咩,你的角要戳到我了。”旁邊有前輩說。
“哦……對不起哦。”羊炀轉了個方向,正正趴在電腦前。
門就在這時被推開,寒風貫穿而來。
“吃飯了朋友們都醒醒吃飯了!”他們的隊長大步走入,兩手各自提着加了疊放起來的盒飯,“吃飽了再幹活!”
兩大摞盒飯彭彭上桌,同時,兩股蘊含着生機般的金光從盒飯與桌子的接觸面成圓環狀擴散,頃刻間掃過全屋子,帶走衆妖的疲憊和倦意。
盒飯瞬間被一搶而空,蓋子被翻開的此起彼伏聲中,隊員們紛紛彩虹屁起來:
“奶媽來啦——”
“隊長——你就是我們的天使,隊長——”
樓煥溫和地笑着,繼續分發酸奶,渾身都散發出了神愛世人普度衆生的光輝:“不要急,慢點吃,吃飽後繼續好好幹活,我永遠是你們堅實的後盾。”
“好哦!”“愛您!”
“……”
一片歌頌聲中,羊炀默默用筷子戳了戳大雞腿,扒拉到一邊,繼續低頭吃飯。
這幾天裏,這個房間裏的人過的幾乎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倦來還有聖光的生活,真正達到了百分百不眠不休發揮主觀能動性的高質量工作狀态,更恐怖的是所有人都不覺得有哪裏不對,反而感恩戴德。
……是惡魔啊。
“哦,差點忘了這裏還有個草食的新人小朋友,不好意思啊,”惡魔挂着溫暖的笑容走到身後,拍拍他的肩膀,不知從哪裏又掏出了一份盒飯,換走了他面前那份,“幸好我有随身準備一份草食動物盒飯替換裝的習慣,給你微波爐加熱一下,稍等哦。”
說着,樓煥輕輕抽出張紙巾抱在雞腿骨頭上,邊啃這只雞腿,邊拿着第二份盒飯旋身向着微波爐方向去了。
整個過程流暢,優雅,動作間有種說不出的韻律感,讓人如沐春風。
羊炀:“……”
“你臉有點紅,沒事吧?”拿回草食盒飯後,樓煥俯身問。
“沒、沒事,”羊炀雙手接過,稍微退開半步,小聲嗫喏,“謝謝您!您真好!”
樓煥搖頭:“都是我應該做的,你們已經很辛苦了。”
羊炀臉更紅了,感覺天使也不過如此。
“對了隊長,”一道嚴肅聲音的傳來打斷了某些新人入隊的洗腦儀式,“研究所裏被損毀的資料到今天早上我已經恢複了大半,裏面有些東西需要你看一下。”
樓煥馬上轉身:“來。”
說話的人是副隊長兼技術方面的人員,當然,他用來恢複損壞設備的方式自然也不會全靠“科學”。
這種方法當然也比較耗時間就是了。
電腦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黑白雪花屏,過了會兒才是當年的部分錄像。
投屏裏出現了一個約莫五六歲的小男孩,棕紅色短發看起來很是柔軟,濕漉漉貼在臉頰邊。他坐在一個高腳椅子上,脖子上帶着一只金屬項圈,很久都沒有動作。這個年紀的孩子本該是可愛的,可當他一擡頭,面無表情的模樣卻看得人不寒而栗。
宛如一個精致的玩偶、造物,唯獨不像人類。
那雙碧綠的眼瞳琉璃剔透,完整映出了攝像頭的輪廓,和旁邊一席白大褂的研究人員,卻唯獨沒有一個活物該有有的情緒。
“這是繼人魚以來,研究所裏最成功的發現。我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甚至不知他是否是人類,為了方便稱呼,我們暫時為他編號為,heter-12。”電腦裏傳出聲音,夾雜着一句調侃,“我們在樹林裏抓到他,當時他正在捕獵一只鷹或是隼。天吶,那可是國家保護動物,就算我們不帶回來,他也會被警察叔叔制裁。”
電腦自動播放下一個視頻:
“今天是帶回來的第五天,我們的十二依然是那個樣子,不會說話也無法溝通,無視一切外界的刺激,像個被設定好的機器人。然而他确實是有血有肉的生物,從身體數據來看,他甚至非常的健康,與正常人類無異。”
“今天是第十天,我們發現十二有驚人的自愈能力,輕微的傷口如破皮等,幾秒就能愈合,而涉及筋骨的傷如骨折等,則需要兩個小時左右。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沒有痛覺,對麻藥也幾乎免疫,不論是藥劑還是電擊似乎都對他無用……”
砰!
樓煥手裏的保暖杯不堪重負,終于發出了一聲巨響,炸裂開來。
全場寂靜,沒人敢發出一點聲音。
因為那個被編作12的小男孩,他們都認得是誰。
——隊長的親弟弟。
許久後,副隊長嘆氣:“還要繼續看麽?”
樓煥說:“秦昭的部分整理好一起給我,先跳過。”
副隊長:“好。”他關閉了這個文件夾,腦袋湊在電腦前看了會兒,大海撈針一般滑到後面某個上面。從時間來看,這個視頻錄制的時間比先前那個早了三四年。
“這個。”
播放器再次亮起,這次的畫面卻不是以白色為主的研究所內。
而是一個尋常的二居室。
只是相比起人住的“家”,這個二居室更似樣板房,所有家具都是幹淨而冰冷的,不染塵埃,空空曠曠。
這似乎是放在走廊內的某個監控的錄像。
不一會兒,畫面裏也出現了一個小男孩,看起來同樣是十歲左右,穿着大了一圈的拖鞋,踩着小凳子,從冰箱上的微波爐裏抱出加熱好的米飯。
玄關處傳來瑣碎的聲音。
他匆匆忙忙将米飯放到桌上,擦了擦手,走向門口,烏黑的眼中有明顯的期待和緊張。
畫面閃了閃,似乎是切換了一個監控視角。
進門的是兩個成年男人,從監控的角度可以明顯看出兩人的神色,一個滿臉不耐和敷衍,而另一個則是某種奇特的糾結。
然而見到男孩的一剎那,前者變成了為人父母的威嚴,後者則挂起了和煦的笑容。
“這是……”樓煥深深皺起眉。
副隊長說出了那個名字:“祈總,祈文光,大名鼎鼎的慈善家,四十未婚的鑽石王老五。”
樓煥坐在桌上,抽出根煙點了,目光掃過男人溫潤的眉眼,道了聲“難怪”。
副隊長:“難怪?你知道他有個私生子?”
樓煥:“不知道,先繼續吧。”
屏幕裏,兩人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男孩怯怯地問:“吃飯麽?”
祈文光指指身前:“吃過了,直接說事吧。”
男孩于是走到父親指的地方,深吸一口氣,擡起頭,看着眉眼仿佛是自己放大版的男人,下定決心說道:“我……我可以回去麽?回福利院。”
祈文光淡淡道:“理由。”
“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裏,太孤獨了,我……”他像是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我”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說,“我想回去。”
他忽然有些難過。想象裏的外面的生活不應該是這樣子的,那個書本裏、老師描繪的話語裏的“父親”,也不是這個樣子。他曾無數次幻想過如果自己找到親身父母,會是怎麽樣的情況,被領養的話又是什麽樣子——可那與現在,都完全不一樣。
這樣的話,還不如在原來的地方。
于是男孩努力站直,認真道:“祈叔叔,我……”
祈文光打斷道:“你叫我什麽?”
“祈叔……”
不等他說完,祈文光已經一個耳光扇了過去。
不留餘力的成年人的巴掌,足夠将十歲的孩子打飛,踉跄幾步摔在地上。
“哎你怎麽能打孩子呢。”旁邊的男人連忙将怔怔的男孩扶起來,“別說胡話,好不容易出來了,這樣衣來張口飯來伸手的生活,很多人想要都沒有呢。”
男孩捂着一側臉頰,呆呆地,像是還沒反應過來,連嘴角流着血都不知道。
“接到你的第一天我就說過,”祈文光說,“你該叫我什麽?”
“這是你的爸爸呀,怎麽能叫叔叔?”稍矮的男人提醒。
男孩抿着唇,眼中翻滾着水光,但是一滴也沒有落下來。
祈文光站起身,居高臨下看着兩人。
須臾,他伸出手,掐着男孩纖細的脖子拎起來:“你的一切都是我給的,包括你的命,在你身上我确實投入許多,但……你真當我稀罕你麽?”
“快叫啊。”男人急了,轉而對祈文光說,“祈總,別跟孩子計較。”
窒息的痛苦中,被抓至半空的男孩終于掙紮着吐出了兩個字:“爸……爸。”
鐵箍般的手這才一松,那孩子應聲而落,倒在地上不住喘息。
祈文光皺眉,再不掩飾眼中的不耐:“給他抽血,周尋。”
那個被叫做周尋的男人有些為難:“可是祈先生,小玉還沒吃過飯,這都六點半了……”
祈文光說:“你也知道已經六點半了?”
“……”雇主的話就是聖旨,周尋只能照做。
剛熱好的米飯騰騰的熱氣逐漸消失,從視頻看,一粒粒的米也變得冷硬,光澤不再。
一切結束後,祈文光把這個僅到自己大腿高的孩子放到沙發上,親自喂了一口熱水,緩緩笑道:“小玉,要懂得知足,做個乖孩子。”
視頻外,所有人的目光一致看向那套抽血的器具——與研究所裏一模一樣。
視頻裏,兩個大人離開後,兩居室內陷入了許久的寂靜。
不知是失血或是饑餓,亦或是別的什麽原因,男孩抱着那只盛着熱水的一次性紙杯坐了許久,起身,将滿滿一杯熱水舉過頭頂,傾斜杯口。
清水瞬間淋下,從烏黑的發尖到破損的唇角,再到已經泛出青紫指痕的脖頸,消失在衣領間。
“乖孩子……”他喃喃,聲音低不可聞。
辦公室裏,調查處的隊員們都有些不忍卒看,紛紛蹙着眉。
監控放得較高,此刻視頻裏的孩子又是低着頭,只能看到個濕漉漉的發頂,看不到表情,但想必也是失落,難過,自疑。
不斷有水滴落在瓷磚上,大概在哭吧。
十歲左右的孩子,剛開始有自己對世界的認知、又不完全知世事,太容易被影響了。
尤其是這種被關着不見外人、還有當父親的刻意引導、灌輸的。
衆人嘆氣。
樓煥忽然開口:“這孩子我認識,或許可以從他身上切——”
一個“入”字還沒說出來,男孩忽然動了。
他仰起頭,漆黑的眸子移了移,目光直直射向辦公室衆人!
新人羊炀倒退半步:“他……他在看我們?”
副隊長說:“不,他看的是監控攝像頭,他竟然知道自己在被監視。”
将空紙杯随手扔進垃圾桶,從額發上滑落的水珠淌了一地,冰冷難聽的唾罵傳出播放器:
“我知道你在看,爸爸,你這狗娘養的傻逼。”
“還有姓周的,一路貨色。”
“……”
辦公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們毫不懷疑如果給那孩子一把刀,他當場就能弑父,不帶一絲猶豫地。
副隊長嘴角微抽:“這是在試探祈文光會不會真的弄死他麽。”
想起當時在轎車裏這個小孩的長大版本對秦昭睡夢中的謾罵,樓煥低低笑了起來:“倆問題小孩。”
感嘆完,他又道:“對了,這裏的東西全部加密,誰要都不給,尤其是我那總想着開後門的弟弟。”
就在這時,樓下的保安處忽然來了個電話。副隊長接起,聽清對方說了什麽後,第一時間看向樓煥。
不用傳達,樓煥皺着眉,一揮手,投影上頓時變成了空白。
然而下一秒,一道不屬于這裏任何一個人的聲音從角落裏傳來:“我已經看到了。”
窒息般的安靜裏,樓煥問:“來了多久?”
秦昭從陰影裏走出,頂着隊員們一片見了鬼的眼神,悠然坐下:“從頭看到尾。順便一提,走的是前門。”
樓煥問:“你把保安怎麽了?”
秦昭:“讓他睡了會兒。”
樓煥深深嘆氣,讓手下人倒了杯水。
雖然不贊成這種行為,但來都來了,總不能把人趕走。
“這……”副隊長有些傻眼,一時竟不知該不該繼續。
秦昭說:“作為當事人,我想我有資格知道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障眼法消失,屏幕恢複了之前的樣子。
樓煥看着他:“那麽現在,你對當年的事有點印象了麽?”
秦昭搖頭:“沒有,但我好像想起了一件事。”
樓煥聽到“沒有”就離開了視線,邊示意副隊長繼續,邊随口問:“什麽?”
秦昭也随口道:“我好像在一個小池子裏,見過一條金色的魚。”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轉了過來。
樓煥直接奪過紙筆,畫了條簡筆人魚:“你說的‘金色的魚’,長這樣?”
秦昭:“大概吧。”
副隊長有些激動:“大概?你看到他的臉了麽?我們目前只能确定那條實驗室出生的土著人魚也擁有人形拟态的能力,并且很有可能已經在人類社會游蕩,卻不知道他到底是誰。”
秦昭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大屏幕。
副隊長跟着看向屏幕,那上面還維持着先前的最後一個“鏡頭”,小孩清淩淩的目光看着自己。
他不解:“怎麽了嗎?”
衆目睽睽下,樓煥點點頭,說:“知道了,不會瞞你的。”
秦昭:“我是來加入你們的。”
樓煥糾結了半秒:“可以。”
衆人:“……”
可以什麽了可以,這是用什麽語言在交流啊,他們怎麽一點都聽不懂。
兩人達成共識後,樓煥說:“現在可以說說你記起來多少了嗎?”
“只有一個模糊的印象。”秦昭思考了一下,說,“應該是某個晚上,我聞到了一股很好聞的味道,就把手上的鏈子掰斷了,順着香味一路走到走廊的另一頭。那裏是個挂着鐵鎖的大房間,裏面有四五根柱子,中間圍出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圓形池子,池子裏閃着金光,像是魚類的鱗片。”
說到這裏沒了下文,樓煥等了會兒,問:“然後呢?”
秦昭說:“然後就觸發警報,來了一堆人,把我弄回去了。”
“……”副隊長說,“所以你根本沒看到那條人魚的臉?”
秦昭:“是的,但是我認得他的尾巴。”
副隊長一時間竟無話可說。
所以這家夥根本也不知道,在空手套白狼套他們的信息?
樓煥卻注意到了別的事:“很好聞的味道是什麽味道?”
這個問題讓秦昭皺了皺眉:“想不太起來了,可能是魚腥味?”
樓煥眯眼看着秦昭,試圖從中分辨出是否在撒謊。
他的弟弟真正能與人溝通的時間點正是十年前,在此之前,一直活得像個真正的野獸,只憑借本能行事。但那并不是某些妖物靈智未開的表現,而是更接近于人類世界的精神病——他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憑借自己世界的認知行事,無法與外界溝通。
為此家裏花費了十二分的氣力看顧,誰知一個沒看好,幾番波折下,竟然因禍得福,反而讓這孩子逐漸變得正常。
他需要知道在那個研究所裏到底發生了什麽,是什麽讓秦昭改變了,變得更像一個“人”。
樓煥又問:“那你是怎麽觸發了警報的?”
秦昭這次回答得很快:“因為我試圖把它撈起來……當時有點餓。”
樓煥:“……”倒是很符合秦昭的作風。
随着時針準了半圈,午餐時間差不多結束,該幹活的繼續幹活。
秦昭也繼續留了下來。
“不要去找祈文光的麻煩。”又看了幾個回放後,樓煥想起什麽,不放心地叮囑,“人類世界有人類世界的規則。”
秦昭不解:“我為什麽要找這個人的麻煩?”
“因為……”樓煥沒想到會被這麽反問,思索着形容詞,“他欺負他兒子?”
秦昭的表情更不解了:“我小時候被爸打的比祈玉還慘。”
樓煥扶額:“還是有點不一樣的……”算了,算了。
當天下午,海城某私人療養院。
“祈先生,您和令弟的檢查報告。”
小護士匆匆走來,雙手遞上,目光偷偷打量坐在病床前的男人。
男人并沒有如同電視上那樣西裝革履,而是一身常服,黑色棉質風衣被脫下放在一旁,棕色的毛衣襯得皮膚很白,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幹淨,然後是種頗為成熟的俊秀。他屬于保養得很好的那一類人,從外表根本看不出已經步入中年,只有眼角的細紋能看出歲月的痕跡。
即便如此,那幾道細紋也只是更添了幾分風韻。
這樣優秀的男人,卻到現在都沒有結婚,小護士內心忍不住猜測起來。
是因為床上躺着的那個嗎?
“謝謝。”
連聲音都好好聽。
小護士臉頰微微發紅,思維更發散了。
“還有什麽事嗎?”祈文光偏過頭,淡聲問。
“沒、沒有。”小護士火速撤離。
祈文光收回眼,目光幾乎是一瞬間變得溫柔。
“哥哥。”病床上靠着枕頭坐起的人低低笑了起來,“魅力不減當年呀,快趁着沒徹底變成一個老頭子前,找個人一起過日子吧。”
“別胡說。”
祈文光快速翻看手裏的報告,眉頭越蹙越深:“小影……”
祈文影一手壓住了那些紙張:“反正也就那樣,醫生翻來覆去地講,都聽膩了。反正哥哥能救自己,總也能找到辦法救我的,其他的就跟醫生去講吧。難得來一次,我們聊點別的吧。”
“好吧,聊什麽?”對這個弟弟祈文光總是十分縱容。
病已經這樣了,說再多也無用,他自然會想辦法救小影,十年前可以,現在也可以,這就夠了。
“聊……”祈文影眸光一轉,狡黠笑道,“哥,你是不是瞞着我有一個私生子?”
雖然年歲也已經快三十,但常年的卧床和不見光讓他看起來更似一個天真的少年人,平日裏只要擺出這幅模樣,哥哥總會百依百順、無所不從,但這次卻失效了。
祈文光聞言,竟然在一瞬間變了臉,厲聲呵問:“誰說的?!”
祈文影愣在了那裏,似是沒明白一句玩笑會讓對方的反應這麽大。
“……對不起,小影。”祈文光重新坐回去,雙手撐住額頭,“哥哥只是……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祈文影小心翼翼道:“前幾天刷到了幾個熱搜,是南邊某個大學的學生,唱歌真好聽啊,我都忍不住被帶得入了……不是,重點是他跟你年輕時長得很像,姓氏也一樣……所以是真的了?”
“假的。”
“……啊?”
祈文光摸摸弟弟蒼白而無血色的臉,溫柔笑道:“沒事不要亂想,哥哥不會要孩子的,這種病态基因沒必要禍害下一代。”
“不一定會發病嘛。”祈文影癟癟嘴,“那如果哥哥真的有了孩子,一定要帶給我看看,縮小版的哥哥想想都覺得可愛。”
祈文光笑了笑,不知想起了什麽,目光有些複雜:“好。”
作者有話要說:
香味其實是銀魚魚的香,但是金魚魚的尾巴太過誘人,把沒吃飽飯的棗貓貓吊走了
——
過年快樂!!!2分評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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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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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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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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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