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再次回到宴會廳的時候, 鐘毓整個人臉色煞白。
肖雲畫一眼就看出來了,問她怎麽了她恍惚半天卻又說沒事,肖雲畫嘟囔了幾句, 也沒放在心上。
正說着, 宴會廳的門被推開,謝少彬跟秦放一道進來。
她們所處的位置跟門口斜對着, 肖雲畫随便一個擡眼, 就看見了兩人。準确的說,她直接掠過謝少彬,定格在秦放身上。
肖雲畫頓時就激動了, 湊到鐘毓跟前,語氣裏是按捺不住的興奮:“快看快看, 門口有個大帥比!就在謝少邊上!”
鐘毓聞言, 臉色又是一白。
口腔裏滿是血腥氣, 她吞咽了下, 沒回頭:“我們開始吧。”
小提琴聲再度響起。
一首聯系過無數遍的經典小提琴曲目Canon in D, 鐘毓竟然錯了三次音, 肖雲畫詫異的看她,她卻好像沒察覺到似的, 仍然在那裏拉奏着。
好在這是宴會現場,本身就沒幾個人熟悉譜子, 也幾乎沒人在意這背景聲,這才蒙混過關。如果是在樂團演出現,妥妥的演出事故。
一曲畢,肖雲畫擔憂的問:“怎麽回事?”
鐘毓像是才回過神:“怎麽了?”
她竟然半點都沒察覺。
肖雲畫皺眉:“你剛錯了三個音!”
鐘毓有些茫然的眨了下眼睛。
見狀, 肖雲畫嘆了口氣:“是不是累了啊?提起精神, 就快要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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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毓點點頭, 表示自己知道了。
後半程,她注意力集中了些,沒再犯什麽低級錯誤。
大約半個多小時後以後,一批接一批的客人陸續離去,晚宴也随之進入尾聲。酒店的工作人員過來告知她們今晚的演奏到此結束,可以去休息了,房間會為她們保留到第二天中午。
兩人道了謝,收拾好東西回房間。
她們都沒有在外頭住宿的習慣,均決定今晚就回家去。肖雲畫給方卓然打了電話,那端穿來一陣聒噪的音樂聲,方卓然說他可能還得一小會才能來找她們。
放才晚宴還沒結束,謝少彬就呼朋引伴帶着一堆人走了,估計是去某間房裏K歌去了。
肖雲畫挂了電話,跟鐘毓簡單解釋了下:“卓然他們局還沒散,得等會兒才能過來接咱倆,要不,咱在這兒休息會?”
鐘毓好說話的應了。
她停了片刻,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自然些:“他們那些個人是一起去玩了嗎?”
“是,我聽那邊吵吵的,估計是唱歌去了,十樓一層好像都是包廂。”
“這樣啊。”鐘毓沒再說什麽。
肖雲畫努努嘴:“我看你今晚狀态不好,你先休息會兒,我去裏頭正好洗個澡,出來換你。”
“好。”
得到肯定的答複,肖雲畫拿着換洗衣服進了浴室。
鐘毓獨自坐在沙發上,神思不屬。她心裏有事,整個人狀态都很差。
方才見到秦放的場景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裏回放着,她懊悔于自己為什麽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他來,明明他們還說了兩句話。
她還難過,難過他輕描淡寫的說着“能有什麽淵源”,明明是有的……
鐘毓深吸一口氣,垂下眼,兩手死死揪着裙邊。
半晌,她驟然擡頭站起身,直奔門外。
電梯一路向上,在十樓停下。
鐘毓直到站在走廊裏,才突然發覺,自己壓根不知道秦放到底有沒有和方卓然他們在一起。就算在一起,她也不清楚,他們到底在哪一個包廂。
這間酒店鐘毓是第一次來,對格局一概不知。昏暗的走廊裏,兩邊房門都緊緊閉着,饒是如此,嘈雜的音樂聲還是從縫隙裏鑽了出來。
鐘毓往前走了兩步,又定在原地。
她在想,自己如果一間一間敲門去找人,可行性到底有多少。
認真思索了好幾分鐘,最後還是放棄了這個有幾分瘋狂的舉動。
鐘毓遲疑着走到電梯口,按亮下行鍵。
說來也巧,正等電梯的時候,走廊靠裏的一扇門突然被推開。鐘毓聞聲下意識的扭頭去看,然後,在看見來人時,愣在原地。
男人嘴裏銜着一根香煙,猩紅的火光在昏暗的走廊裏異常顯眼。
他看起來有些煩躁,眉間擰出了一道川字紋,眉眼向下塌着,臉色也不怎麽好看。他擰過身随手拉上門,鎖扣發出啪嗒一聲響,隔絕住了裏頭絕大部分的噪音。
鐘毓怔怔的站着。
直到電梯門開,叮咚一聲響。
男人被吸引來了目光,擡眼随性的往這邊瞧了眼。
毫無意外的,四目相對。
男人冷厲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錯愕,緊接着又恢複沉寂。
他沒開口,也沒有要過來的意思,只是立在那,平靜的看過來。
兩人中間只不過隔着一段短短的走廊,卻也隔着七年漫長的時光。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銷聲匿跡,就連空氣都變得黏稠。
鐘毓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住,修剪整齊的指甲抵在手心裏,刺的生疼。
良久,她終于找回了身體的反應能力。
喉嚨澀的發疼,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終于從唇齒間擠出幾個字來。
“秦放。”
“是你嗎?”
秦放沒說話。
他匿在昏暗的燈光下,表情晦暗不明。
電梯門開了又關,裏邊好像有乘客抱怨了聲“不坐按什麽電梯”。
鐘毓充耳不聞,她滿心滿眼只有不遠處的那個人。她呆立着,甚至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唯恐驚碎眼前這一切。
香煙燃到盡頭,煙霧熏到了眼。秦放眸子閃了下,他擡手掐住煙嘴,往前走上了幾步,将煙頭狠狠的撚滅在一旁的垃圾桶上。
昨晚這一切,他擡起眼皮,又往前邁了幾步。
最終,停在了距離鐘毓兩米開外的地方。
“好久不見。”秦放聲音很淡。
這句話無疑變相承認了鐘毓方才的問句。
按理說,她惦記了那麽多年的人就在眼前,年少的遺憾分別終于迎來重逢,理應是興奮的,可她心下只有茫然。
尤其是,秦放淡漠到幾乎稱得上冰冷的态度。
他甚至連走近一些都不願意,兩人之間始終隔着一段距離。
鐘毓心裏空茫茫的。
她挪開視線,看向旁邊空無一物的牆面,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剛才,在宴會廳門口的,露臺上,我沒想到是你。”
“嗯。”
“還是,聽見別人叫你名字,我才追了過去……我不是故意聽你們講話的。”
“嗯,我知道。”
“我……”
鐘毓還想說,卻發現自己好像已經沒什麽話可以說了。她動了動唇,又茫然的抿起。
她出來的太急,身上還穿着表演時候那套衣服,黑色的無袖上衣讓她兩條胳膊露在外頭。已至秋季,氣溫有些冷,雖然酒店裏有走廊,卻還是冷的,鐘毓下意識擡手撫了下胳膊。
秦放短暫的蹙了下眉,稍縱即逝。
他別開臉沒再看她,拽住兩側衣襟向後一掀,将外套直接脫了下來。下一秒,黑色的皮質夾克衫遞到了鐘毓眼前。
秦放薄唇掀開: “穿上。”
鐘毓沒反應過來:“什麽?”
秦放好像有些不耐煩:“不是冷?冷就穿上。”
她手指關節處都被凍得泛着紅。
鐘毓這下聽明白了。
她沒拒絕,擡手接過披在自己身上。
衣服內裏還殘留着一些溫度,鐘毓感覺自己整個人瞬間回暖了。
“謝謝。”
“找我有什麽事嗎?”
“沒事。”
簡短的對話之後,兩個人又都沉默下來。
不過這回沒尴尬太久就被打斷了。
包廂門被從裏頭推開,方才宴會廳裏打賭要鐘毓聯系方式的小年輕從裏頭走出來。原本正在接電話,随意擡了個眼,就看見電梯口站着的兩個人。
謝少邊上那個總是不說話但看起來就不是很好惹的男人。
還有他撩了半晌卻沒撩到手的女人。
這倆整個宴會過程毫無交集,這會兒竟然站在一塊了!
而且,美女身上還他媽披着那哥們的外套!
這場面,這情境,是個人都得腦補出一番暧、昧缱绻的戲碼出來。
小年輕頓時就不淡定了。電話都顧不上說,一手指着秦放和鐘毓,另一手推開房門朝着裏頭喊:“卧槽,謝少,你哥們把人撩到手了!”
不多時,走廊裏湧出來了好幾個看戲的,以謝少彬為首,一堆人就跟撞見了什麽石破天驚的名場面似的,各個頂着一張看好戲的臉。
謝少彬更是吹了個口哨:“放哥,你這進展也太快了些了吧?不介紹介紹?”
秦放沒搭理。
鐘毓局促的站在那兒,向來風淡雲輕的模樣也沒了,尴尬的半低着頭。
秦放留意到了,他不動聲色的往過挪半步,将她擋在身後頭。
“你們怎麽都出來了?”
“出來看戲,天仙配。”
秦放眉毛壓低:“滾蛋,別胡說八道。”
一堆人沒有要散去的意思,不知道哪個率先提議,叫秦放把人叫着,一道去裏頭唱歌玩玩。
秦放沒理會,他轉過身,聲音沉沉:“你先走吧。”
竟然是明晃晃的叫她離開。
鐘毓擡頭怔怔的看他。
半晌,後知後覺的應了聲。
“哦,好。”
她情緒有點低落,顧不上禮貌不禮貌的,垂下頭,誰也沒理會就擡步離開。
電梯顯示在一樓停着,她沒等,從樓梯間走了下去。
直到鐘毓的背影消失,秦放才收回視線。
作者有話說:
又忙又卡文,最近更新時間很沒有規律,對不起追文的大家!不過無論成績好壞我都不會棄文的!謝謝大家的支持,我會盡量多碼一些,等不及的小天使們養肥也沒關系!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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