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我還以為我要去領你的屍體
喬妹兒猛得從床上坐了起來,因着起身急,眼前又是一黑,且幹嘔了一聲,頭又開始暈了。
“娘子!”青團和阿月一起撲了上來。
“他……”喬妹兒開了個頭,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要說有多情濃,那不至于,只是前幾日才分手,且還是自己為了往後順心的日子主動提的,她也不是沒有感覺的。
深吸了口氣,終于還是問出了口:“他怎麽樣了,可有消息?”
阿月流着淚搖頭:“臘八去打聽過了,任何人都不得去那邊……也沒人敢去,如今且沒消息傳出來。”
“可是不是有種痘的法子嗎!”
跟後世小說上總是見到的清朝天花肆虐不一樣,其實宋朝的時候已經有種痘之術了,之所以到清朝那麽厲害,完全就是滿人皇帝不信這一套!他們寧願相信自己跳大神,也不願大面積推廣種痘!
不論前幾日心裏是怎麽想的,這時候他們都很擔憂那個人,至于陳氏——無人提起她,更是無人想提她。
臘八遞了杯水過來,“娘子,我明日再去打聽打聽。”
喬妹兒突然想到什麽似的:“你們不用去,我去!我種過痘!”突然,她抓住了阿月的袖子:“他家父子四處行醫,應當是種過痘的吧?”
身為大夫,不可能不知道痘症的兇險!
阿月連連點頭:“是是!定是種過痘的!”又道:“娘子,我也是種過痘的,今日也問了他們,他們都種過。”
種痘而已,成本并不大,她和青團種過痘純粹是因為長得好,買主怕她們臉上落了疤,而臘八則是給富戶家伺候過牛,種痘的機會更是好得,只是後來家中父親生病,這才把他賣了換銀。
喬妹兒松了一口氣,第二日便起床到城門口,卻沒想被攔了下來:“小娘子且回吧,城內也有不少人的親人在郊外,這兩日多得像是你這般,可官人有令,城中之人如無必要,不得再出城門。”
雖種痘之法已有,可世上并不缺那等愚昧或是抱有僥幸之人,總覺得災難落不到自己頭上,所以這回一爆發,尤其是鄉下農戶,牽連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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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妹兒心中焦急,她也不是那等不講理之人,便道:“兒有家人在城外,他是個大夫,也不知眼下是什麽情況,兒心中擔憂得厲害,若有失禮之處,還望官人海涵。”
那守城的不過一小兵,被稱為官人心中自是高興的,道:“不敢當,只小娘子莫要擔憂,這當大夫的,基本都種過痘,莫要太過憂心了。”
其實喬妹兒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可人在着急的時候,就是想多找一些認同感。見狀也松了一口氣:“打攪官人了。”
又向城門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不舍的帶着人回家。
這一等,便又是半月。
進了十月,天兒已經涼了下來,喬妹兒照舊每日往城門口去。卻不妨人還沒到,城門口便有不少人在哭嚎。
她心裏一突,直接跳下驢車跑了過去,連帕子飛了都沒管。
“別再往前擠了!官府稍候會通知人來領!”
喬妹兒有些不知所措,官府通知人來領?領什麽?
屍體嗎?
可是這種事情,一般為了安全,不都是——想到這裏,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她該不會連他最後一面都見不着了吧?
正哭着呢,不妨前面站了個人。
她下意識的擡頭,就發現對面的人又高又瘦,還盯她盯得特別兇。
“我還以為我要去領你的牌位!”只一眼便認出了是誰,喬妹兒當即哭了起來,還吹出了鼻涕泡。
這可一點都不尴尬,許秋石沉默的用袖子幫她擦幹淨臉,而後輕聲細語的哄她:“我沒事,真的沒事。”
喬妹兒卻不管,拉着他的手走到一邊,仔細的看他,“黑了,瘦了。”
也難看了。
眉梢至顴骨處有一道一指長的傷疤,她心疼的摸了上去:“怎麽回事?你是個大夫,為什麽還有人打你!”
都出痘了,不指望大夫救命嗎?對大夫動手算怎麽回事!
幾乎是在她手撫上臉的那一刻,許秋石再也忍不住,擁她入懷:“阿喬,我想你。”
短短五個字,喬妹兒覺得自己後脖頸的衣領濕潤了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她才掙紮開,輕聲道:“那你現在不是見到我了嗎?”
“可是你心中已經沒有我了。”許秋石沖動過後,站遠了些,可憐巴巴的看着她。
再有那看着便很空檔的衣衫,喬妹兒抿了抿嘴:“先回吧。”
“我不想回!”熬了一個月,好不容易見了她,他又怎能立刻回了?
想到家中的親娘,許秋石方才見到她時的激動心情又少了許多,苦澀道:“是,我連自家事都無法叫你開懷,又怎能……”
又怎能縱着自己的心意去靠近她,白白帶壞她的名聲?
喬妹兒:“……”
聽他說起這個,喬妹兒才終于想起來:哦,許大夫啊,他娘跑啦!
不僅跑啦,還把他的窩給賣啦!
思及此,再看向他時,便欲言又止的,不知從哪裏開始說。
沒想到許秋石見她這般,直接認為她是在無聲的拒絕,慘淡一笑:“對不住,方才是我孟浪了。”
而後甩了自己一巴掌,從她身側直接跑過。
喬妹兒:“……哎!”
她還沒來得及說呀!
見人跑了,臘八駕着驢車趕緊過來。喬妹兒道:“趕緊的,我還沒來得及說他家的事兒,追上去說清楚!”
可是今日傷心人極多,一百多的人,活着的不超過兩掌之數,路上人多得厲害。
等他倆緊趕慢趕的回去,恰好見到許秋石被隔壁的健仆架着出來,還道:“這位郎君莫要亂闖,這是我家主人的宅,你莫要走錯了。”
“可是——”因着大難不死,許秋石回來又是抱着心上人一通哭,這會子腦子有些混沌,“這是我……”
話沒說完,喬妹兒趕緊上前,“先去我家!”
“阿喬。”
拉着他的手進來,喬妹兒叫臘八去燒水,嘆口氣,将最近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我當時也沒注意,等緩過來了,就發現伯母已經将宅子賣了。”
許秋石聽完,沉默了許久,似乎是松了一口氣,“沒事,她生我一場,這些便算是我報答她的恩情了。”
他有手有腳,還有醫術在身,即便身無分文,也能掙紮着叫自己活下去。
“倒也沒那麽難。”喬妹兒說着,便叫青團去拿了盒子過來,“當時你将鋪子的契書拿過來叫我收着,我……忘了給你,現如今,你還是有個鋪子的。”
也虧得鋪子的契書沒在家,否則真就是一根毛也不剩。
“就當我死過一場。”許秋石面上表情雖不好,可心裏卻是雀躍起來。
他知道這樣不對,不孝,也對不起生他一場的親娘,可如今人走了,且帶着他所有的身家,若是能将這恩情還了,他……他是不是可以奢想阿喬的心意了?
喬妹兒被他看得心口發燙,低聲道:“我叫臘八進來陪你,可有什麽想吃的?我去做。”
一聽這話,許秋石哪裏還有被親娘抛棄的失落?
趕緊道:“甜的!你做的,我都愛吃!”
“你身子要養,但又不能吃的太油膩,便給你做道奶羹,如何?”
“好。”這世上誰都可以不要他,但只要阿喬沒有這般想,他便很知足。
他也不傻,入城一見到阿喬,他便明白她對自己還是有意的,只是礙于自己家中——想到這裏,他深深的吸了口氣。
沒關系,就算只有一個鋪子,他也能努力叫阿喬過上好日子!
臘八進來的時候,便見到他在握拳深呼吸,心中難免有些同情:“許大夫莫多想了,往後日子總能好的。”又想着今日娘子當街被抱,他斟酌了一番,才開口:“那日娘子知道你因天花被隔在外,當即便暈了過去,非是我們沒有注意伯母,只是娘子身子虛弱……”
話沒說完,許秋石便已明白,“我知道,沒關系。”
臘八放了心,又幫着打來熱水,放了幹淨的衣裳,扶他跨入浴桶中清洗。
再說另一邊,喬妹兒進了廚房。
因着家中做吃食的買賣,便常與那賣牲畜的定了牛奶或是羊奶,今日恰好送來的是牛奶,琢磨着自家這段日子忙得夠嗆,怕是都要進補,便打算做道溫和的滋補品——窩蛋奶。
窩蛋奶是廣府甜品,做法很是簡單,便是廚房殺手也能輕易操作。
為了防止不慎打到壞蛋,喬妹兒先是拿出幾個小碗,挨個兒的在其中各打入一只雞蛋,好在運氣不壞,都很新鮮。
接下來便将牛奶倒入鍋中加熱,待鍋中牛奶冒出小泡,便放入适量的糖入其中融化,很快,牛奶的香甜氣便會彌漫在竈間。
瞧着火候到了,便将打好的雞蛋挨個兒的放入鍋中,用筷子順着雞蛋的周圍開始攪拌,待感覺雞蛋底部凝固時,用小勺協助着将雞蛋翻面,雞蛋易熟,三四分鐘便可入口。
接下來重複操作,便能得到好些個完整的雞蛋。
做好後将蛋分碗裝了,她也不偏心,糖罐和蜜罐都放在桌上,誰若是覺得甜度不夠了,再加便是。
自己先是嘗了一個,待發現這道甜品依舊如以前那般入口嫩滑又香甜時,終時放了心,端着碗往屋裏去。
“好了,你先吃一些。”
“辛苦阿喬了。”許秋石雙眼亮晶晶的看着她,又見她要走,聲音小小的,“阿喬,我手疼。”
喬妹兒:“……我喂你。”
“好。”盡管臉上有些黑,可這一回來,許秋石的精氣神似乎也長了起來。
這會子他眉色溫柔,待勺子到嘴邊時,幸福的在心中直打滾。
喬妹兒見他吃得高興,心裏也很是歡喜,忙一勺一勺的喂了。
吃完後,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沙啞道:“我還想要。”
喬妹兒呼吸一滞,只覺周身氣息又暧昧了起來,仿佛他臉上的那道疤也都充滿了誘惑的氣息。
不由得挪了眼,音色好似帶了些嬌媚:“你還要什麽?”
“我……”許秋石喉間動了動,他本打算說還想吃一碗,最好是阿喬再來親自喂。
可眼下看她這般神色,不知怎的,心中多了一股莫名奇妙的燥意,忍不住握了她的手,俯視着她道:“我想要阿喬陪我。”
十月的晚上,喬妹兒只覺渾身燥熱。她努力的想要收回手,可那邊抓得緊,男孩子特有的氣息正是在她鼻尖萦繞,叫她不由軟了腿腳:“這……這不合适。”
剛剛從那等駭人的地方出來,又遇到家宅被賣的打擊,怎麽能有這壞心思呢!
此時的她,已全然忘了當初分手有多絕情了。
“我們……還什麽都不是呢,我不能晚上陪你的。”喬妹兒支支吾吾的。
十七歲,就算她想,擱上輩子也是犯法的,這個真的不可以。
許秋石一愣,他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見她那微紅的雙頰,眼中又星星點點的模樣,手心不由發熱,心口更是跳得厲害,仿佛呼吸間都帶了醉意:“我,我沒這般想,我只是想你再與我用一碗奶羹。”
喬妹兒:“……”
喬妹兒瞬間羞惱,甩了他的手站了起來,“我回去休息了!”
“等等!”許秋石怕她惱,趕忙起身追了過去,可是這些日子着實累着了,腿腳有些發軟。
電光火石間,倆人一個要走一個要拽,腳下自然不穩,便又抱到了一處,且滾到了地上。
許秋石即時伸手墊在了她的後腦勺,卻不想手墊高後,兩人瞬間雙唇相觸。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照常會有更新。
窩蛋奶做法——度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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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臉?”刁蠻将這句話發給自己的網戀對象後,便打開了家門,蹬掉了恨天高,點起了外賣。
只是不知道哪裏不對勁,門鈴一響,門一開,她——
穿越了!
穿越就罷了,可能不能讓她當個人啊!
瞧瞧這都是什麽身份——
①陪着牛郎偷織女衣服的老牛;
②跟着姐姐找男人的青蛇;
③天天為嫦娥搗藥的玉兔;
④七仙女的織布機;
……
當然,這些也不是不能忍,只是為什麽穿都穿了,網戀對象——的聊天界面也跟着穿了過來?
那貨還極其不要臉,給自己取了個二郎真君的名字!
呔!臭不要臉的,我二郎哥哥也是你能碰瓷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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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一閉,一睜——
就看見閨蜜嚎的像個尖叫雞,正和一個自稱為系統的家夥做交易。
系統讓她趕緊給自己找個寄體。
閨蜜一邊嚎着一邊指向範婉:“除了我飯碗爸爸,我誰都不要嗚嗚嗚嗚……”
屍·範婉·體就這麽被個系統砸中了腦袋。
剛能動彈就被閨蜜撲向了新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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