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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還真有東西?林曉慧蹲下身子看了一下,好家夥,還真有。

林曉慧拿來手電筒照了一下,因為裝在盒子裏,也不知道裏邊裝的什麽。

陳岩小心的将東西拿出來,打開盒子,手電筒的光往上面一照,兩人差點晃了眼睛。

一盒子各種顏色的寶石,林曉慧随便拿起一顆,得有鴿子蛋那麽大,血紅色,顏色非常漂亮,這放到以後怎麽都得幾千萬吧?

“下面還有東西。”陳岩除了一開始被晃了一下,後面沒林曉慧這麽激動,寶石這些東西,還真沒有黃金的沖擊力大。

撥開寶石,下面放着幾本書和幾張地契,這幾本書他們都沒聽說過,大概率是家傳的孤本,還有這些地契,現在都是催命符,得好好藏起來才行。

“葡萄長大了,根紮的很深,沒那麽好挖,就這麽放家裏不安全。”這些東西不比家具和瓶瓶罐罐,家具和瓷器可以說自用,寶石和孤本可就不一樣了,還有先前偷摸弄回來的字畫,“一兩本書或是一兩幅畫沒事,多了就有問題了。”

林曉慧聽完點頭,“那怎麽辦?”

“我記得你說陽子家裏有個地窖?”陳岩突然問道。

林曉慧眼睛一亮,石金陽和果子結婚後,在果子家隔壁建了三間房,也許是早年餓怕了,石金陽挖了一個很大的地下室,囤了不少吃的用的,去年中秋回去,林曉慧有去過他們家,還看過地下室,很大,放下他們這些東西綽綽有餘。

“正好過年要走親戚,來來去去的別人也不會懷疑。”陳岩讓林曉慧找林志勇,他自己去找周奇,小件的放石金陽那裏,一些大件的就放他師傅那兒。

周奇的師傅是一位國術大師,姓趙,早年娶過媳婦,還給他生了一兒一女,兵荒馬亂的年代,老婆孩子都沒了,一直沒有再娶,所以是一個人住,倒是收了好幾個徒弟,周奇就是他的大徒弟。

趙師傅的房子外邊瞧着破,裏邊看着也不大起眼,但是東西都很有講究,隔壁的房間是拿來放雜物,什麽石墩子,刀槍劍棍都有,再放點舊家具,不是行家根本看不出來。

陳岩和趙師傅很熟,聽到他的來意,直接把大門的鑰匙扔給他,“別大半夜折騰就行。”

他是練武之人,外邊稍微有點動靜都會驚醒,而且年紀也大了,醒了再想睡着就有些困難。

“成,謝謝師傅。”陳岩小時候找周奇玩的時候,跟着學了點皮毛,自那以後就跟着喊師傅了,趙師傅拒絕了幾次,見他一直不改口就算了。

陳岩回到家,正巧看到林志勇推着自行車出去,就知道是林曉慧找他說了。

“姐夫,我這就回鄉下一趟,還有今兒的東西也被我帶走了。”林志勇小聲的說了一句。

“小心點,遇上就扔了,你人要緊。”陳岩拍了下林志勇的肩膀。

林志勇是第二天回城,一起的還有石金陽,挑着兩只籮筐,一只裝着雞蛋和肉之類的,一只裝着各種腌菜,都是果子做的,果子腌的鹹菜特別好吃,今年是林曉慧張婉霞幾人自己買了材料送到石金陽家裏,請果子幫忙做的,本來林志勇不回去,石金陽差不多也要來拜年,順道将這些東西送給他們。

“趕緊喝點熱湯暖暖身子。”林曉慧給兩人舀了一碗肉湯,“累壞了吧,我去給你們下餃子。”

不等兩人回話,林曉慧直接去廚房煮餃子,這些都是陳媽在年前包好凍在外邊,想吃的時候随時煮。

“媽,我也要吃。”平安從外邊跑回來,嚷嚷道。

“行,看你這手凍的,趕緊去書房烤火,回頭生了凍瘡,又疼又癢。”林曉慧還沒念完,平安已經跑走了。

林志勇兩人确實餓了,兩大盆餃子,平安就吃了四五個的樣子,其餘全進了他們肚子,另外還喝了兩碗肉湯,才心滿意足的摸着肚子說飽了。

“陽子,我的事情志勇跟你說了沒?”林曉慧收了碗筷,又給他們倒了茶,這才問道。

“當然沒問題,二姐您是去過我那地窖的,分成了裏外兩間,外邊那個是找人挖的,但是裏邊那個是我和果子自己挖出來的,東西就放那兒,誰都找不到。”石金陽拍着胸脯說道。

正好外邊下雪,稽查隊的人都不怎麽出來了,先把那些惹眼的弄回鄉下。

把一些家具和字畫弄走後,儲藏室一下空了不少,其餘的再慢慢弄走,不過梳妝臺的主人得打聽一下。

“打聽這個做什麽?”周奇問道。

“沒什麽,就好奇問問。”再親近的關系也不能什麽話都說,比如從梳妝臺裏找到的東西。

要是打聽別的,周奇不一定知道,這批貨是經過他的手,所以他還真知道一點。

“這家祖上是官宦人家,老爺子老太太都是出國留學過的大學者,可惜被自個學生舉報,現在一家人全沒了。”周奇感慨的搖了搖頭。

林曉慧愣了好一會,問道:“全沒了?”

“嗯,全沒了。”周奇見林曉慧的模樣,淡淡的說道:“這樣的事發生的還少了?得了,有人來賣廢品了。”

林曉慧輕嘆一聲,然後開始認真工作。

大年初十,阿友結婚的日子,這小子娶了個超級漂亮的老婆,唯一的缺點就是有留學背景,沒錯,留過學在這年頭是缺點,家裏成分稍微差點都不敢娶,也就阿友這樣父母雙亡,自己是普普通通的工人才敢。

林曉慧看了新娘子兩眼,這要是在未來,妥妥的女神,是阿友追都不敢追的存在,現在反倒是她‘高攀’了。

吃完酒,已經晚上七點多,周奇家跟他們一個方向,所以三人一塊慢悠悠的走回去。

經過一個小林子,幾人聽到有女人喊救命,陳岩和周奇對視一眼,就朝那方向趕,林曉慧也想過去,被陳岩給攔住了。

“你別過去,前邊就是軋鋼廠,你去叫保衛科的人過來。”陳岩匆忙說道。

“好,你們可千萬別沖動,無論如何,先保護好自己的安全。”林曉慧趕緊說道。

“放心吧,你知道我不是那種容易沖動的人,再說有大頭在。”周奇可是練武之人,尋常人根本不能近身,而且陳岩的身手也不差。

林曉慧一想也是,趕緊騎車去叫保衛科的人,而陳岩和周奇已經找到喊救命的女人。

兩人看見有男的捂着女人的嘴,另一只手還扯着她的衣服欲行不軌,陳岩仔細看了一下,竟然是林秀芝,暗罵一聲,就跟周奇沖過去。

不是他們不等保衛科的人,是等不了,再不過去,林秀芝的衣服就要被脫掉了。

可能是因為處于激動狀态,男人并沒有發現陳岩和周奇的靠近,冷不丁的被踢了一腳,順勢滾了幾個圈,一個鯉魚打滾就站起來。

“陳岩,你特麽敢打老子。”今天有月亮,就着月光,男人一看就認出陳岩。

陳岩是被廠長推薦的大學生,會認識他很正常,而這個男人的身份,也沒讓陳岩驚訝。

王老二,軋鋼廠有名的潑皮,打架,占便宜都是基本操作,現在也是工委會的一員,算是張廠長的頭號打手,但是陳岩沒想到他敢強奸,這要是被抓到了,就算不吃花生米也得無期了。

如果只有陳岩,王老二早還手了,但是他身邊站着一個一米九的周奇,嘴上罵罵咧咧,腳上卻在一點點後退,現在就他一個人,趕明兒叫上兄弟,非把陳岩的手打斷不可。

“想跑?”周奇冷笑一聲,幾步上前就王老二的身前,一個掃堂腿就把王老二踢倒,“幹出這種事還想跑,老子最恨你這種欺男霸女的人渣。”

其實王老二的身手不錯,不然也不能成為頭號打手,誰叫他遇到了周奇,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陳岩瞥了眼林秀芝,忙脫下自己的衣服給她,上前也踹了幾腳,其中一腳還是沖着頭去的。

“別打了,別打了,我認栽。”王老二抱着頭喊道。

“就這兒。”林曉慧帶着保衛科的人過來,看到地上抱着身子哭的女人,頓時大驚失色,“秀芝?”

“曉慧。”林秀芝白着臉,嘴唇微微顫抖,連句整話都說不清。

保衛科的人看到被打的不輕的王老二,沒有幫他說情,反而跟着踢了一腳,“敢強奸婦女,帶走。”

“劉哥。”陳岩看到來人,點了下頭,把看到的經過仔細複述了一遍,“我知道的就這麽多,具體還得您來查。”

“我知道了,多虧了你們見義勇為,不然可出大事了。”軋鋼廠的女工人在附近被人強奸,他們這群人全得挨批評,最重要的是,保衛科和張廠長可不是一條心,他們早看王老二不順眼了。

林秀芝緩過勁,把陳岩的外套還給他,然後小聲說道:“報公安的話,這事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

林曉慧知道她顧忌什麽,“別怕,可以讓他們別把你的名字透露出來。”

林秀芝一把抓住林曉慧的手,“真的可以嗎?”

“可以,但是你要配合調查。”劉科長帶人過來,“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在這裏嗎?”

冬天的七點多已經算晚了,一般很少有人出去,何況林秀芝這麽漂亮的寡婦。

林秀芝看到王老二怨毒的眼神,抖了下身子,随即目光堅定的點頭。

王老二看到不是去軋鋼廠的路,瞬間明白他們的意思,驚恐的大喊道:“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的人嗎?張廠長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聽你的意思,你強奸是張廠長授意?”劉科長眼睛微微眯起,誘導王老二說話。

王老二不傻,尤其關乎自己的性命,這時候絕對不能把張廠長牽扯進來,不然他的保命符就沒了。

見他不吭聲,劉科長輕哼一聲,大手一揮,示意所有人加快腳步。

他們去的不是派出所,而是市局,這裏又高了一階,哪怕張廠長關系不錯,手也伸不進這裏,所以王老二發現自己被押到這裏的時候,臉上一片死灰,完了,這回是真的完了。

林曉慧扶着林秀芝跟在後面,剛剛的路上,林秀芝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跟她說了。

她進軋鋼廠之後,因為一大爺的照顧,開始過的還不錯,可是好景不長,她被王老二這個潑皮看上了,在廠裏一直纏着她,一大爺幫她解過幾次圍,林秀芝自己也是能不出去亂晃就不出去。

王老二見占不到便宜,竟然找人調查她,也不知道從哪打聽到的,李向東是因為喝酒才出意外,就用這個要挾她就範。

“我當然不願意,我……我去求葉姐了,葉姐說她也沒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張廠長。”林秀芝不傻,知道去找張廠長意味着什麽,不管是張廠長還是王老二,她的身子是保不住了,猶豫良久,她去醫院上了環。

“你……你上環了?”林曉慧沒想到林秀芝是因為這個去上環,是她小人之心了,“那你今晚?”

“我不甘心,真的,東子走了還沒有一年,我真沒有別的心思,但我需要這份工作,要是沒了工作,我的孩子們怎麽辦?”林秀芝眼淚連連,“曉慧,這家裏沒個男人,難,真難,這才多久,我就覺着要撐不下去了。”

每個人成長環境不同,也造就了不同的性格,例如林曉慧,她就像雜草,不管在什麽地方都能活,還有的就像林秀芝,她就是溫柔賢惠的小女人,現在讓她撐家,确實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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