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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答。他摘下鬥篷,拂去身上的落雪。“聽說你一直在找莫清歡,我特地過來看看。”

“找人不是你擅長的。你還是回王府吧。”

“難道你以為我是來幫你找人的?”弱柳扶風慢條斯理的說着最打擊人的話。

禦北冥的臉色已經差到極點,可是弱柳扶風卻懶得管他,繼續道:“北冥,我來看看,一直停留在這個驿站的北冥王爺,究竟是不是你。”

“現在你已經看到了。”禦北冥的表情持續陰沉着。

弱柳扶風上前一步,逼近禦北冥:“北冥,你是不是愛上了莫清歡?”

“笑話!孤王怎麽會愛上她。”禦北冥忙不轶的辯解,“孤王甚至沒有喜歡過她!”

“那你為什麽為她掘地三尺?”弱柳扶風針鋒相對,絲毫不給禦北冥辯白的空隙,“北冥,你已經把心迷失在她身上了。”

“心?”禦北冥突然裂開唇冷冷的笑道,“孤王早就沒有了心,又怎麽能說迷失。”

“你确信嗎?”弱柳扶風平靜無波的眼眸中,倒影着禦北冥的影子,“北冥,你還記不記得,也是這樣一個大雪封天的傍晚,我們從月離國逃往多羅國,卻在中途遭到敵人劫殺……”

驿館外,雪花翻飛。

禦北冥憶起當年的景象,他的聲音變得低沉:“我沒有忘。我從來沒有忘記。”

沉痛浮上禦北冥的俊酷的臉。

“如果你沒有忘記。那你為什麽要堅持去找這個女人?”

禦北冥的變化,弱柳扶風看在眼裏。在戰場上無往不勝果斷狠辣的禦北冥,卻對王府內的莫清歡溫言軟語。

他甚至讨好的為她專門修建了閣樓。就在他昭陽殿的旁邊。

曾經的禦北冥,吝于向人施舍自己的一個表情。而現在的禦北冥,仿佛已經完全變了一個人!

他不再是弱柳扶風印象中的那個嗜血首領,他的心中,被柔情所束縛。

“我找回她,不過是因為她對我們還有用!”禦北冥無情的一面再次凸顯。

聽到禦北冥的回答,弱柳扶風心裏微微一嘆。

許久,他問禦北冥:“北冥,你相信因果報應嗎?”

“報應?”母後被人陷害,他與諸位皇兄流亡國外,宮門政|變中大哥三哥們的慘死……

如果真有因果報應,那報應為什麽還不來!

殘酷的笑容爬上禦北冥的臉頰,過往的一幕幕再次浮現在眼前。

自從他從鬼門關回來,就再也沒有放棄信念——

弱柳扶風伸出手,在禦北冥的肩膀上拍了拍:“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這麽多年了,他的确這麽做了,一直與禦北冥同進退,努力到今天。

使臣佘的運氣不足以支撐他離開東陵國。他才逃到一個小鎮上,就被東陵的士軍抓住了。

☆、基情還是三角戀(2)

使臣佘的運氣不足以支撐他離開東陵國。他才逃到一個小鎮上,就被東陵的士軍抓住了。

禦北冥看着腳下跪着的,瑟瑟發抖的使臣佘,極力忍住火氣:“你可知道孤王王妃的下落。”

“淩王……”使臣佘望着頭頂如索命閻羅一般的禦北冥,吓得結結巴巴的:“淩王,淩王饒命……微臣不知道啊……”

禦北冥的臉色更加陰沉,緊咬着牙關,忍住沒有一手将使臣佘劈死。

身後的燕離會意,馬上向一旁的侍衛使個顏色:“拖出去剁了。”

侍衛立馬夾住地上的使臣佘就往外走。

使臣佘一聽要剁掉他,膽都快吓破了:“啊,不要啊淩王。微臣知道,微臣知道的都告訴你!”

莫曉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茅草屋裏。

身上傷口傳來的疼痛讓她明白,她還沒死。

至少,還沒有離開這個時空。

小桃就平躺在她的身側,呼吸均勻。

茅草屋子裏再沒有其他人,屋外依然是風雪呼號。遠遠的,似乎還能聽到幾聲狼嚎。

好在這茅草屋夠結實,看上去像是獵戶居住的,野獸應該不會靠近。

莫曉歡嗓子裏火燒火燎的難受,眼看茅草屋上挂着一個水壺,她艱難的撐起身體。

沒想到輕微的響動吵醒了身旁的小桃。

小桃睜開眼:“小姐你醒啦。”說着她坐起身。

“嗯。”莫曉歡看着旁邊的小桃。“小桃你快躺下,小心身上的傷。”

還好小桃氣色不錯。

“小姐你放心,我沒受什麽傷。”小桃起身幫莫曉歡拿下水壺來。

莫曉歡咕嚕喝了一口水,冰涼的水灌入肺腑,嗆得她差點咳嗽。

“我們怎麽在這裏,真是獵戶的房子吧。”

“小姐你真聰明,一下子就猜到了。”小桃高興的說。

原來,莫曉歡昏死過去後,正好有一個打獵的人,從附近經過。

獵人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于是趕過去。見一個重傷的丫鬟,和一個半死的小姐。

獵戶就将兩人帶了回這茅草屋。小桃的傷沒有莫曉歡重,喝過獵戶自己配置的湯藥,身體好了很多。

而莫曉歡……

“那獵人呢。”被人救過,總是要感謝的。

“這裏并不是獵人的居所,只是他上山打獵臨時會用到的小屋。他見我身體好轉,說你也快醒了,就下山去了。”

莫曉歡點了點頭,可惜不能當面感謝了。

小桃見到莫曉歡臉上遺憾的神情,以為她是在惋惜肚子裏的孩子,連忙勸到:“小姐你不要難過了,雖然小世子沒有了,但是你的身體還是好好的呀。小姐以後小桃會更用心的服侍你……”

小桃的話猶在耳邊,可是莫曉歡的思緒卻越飄越遠。

已經沒有了嗎……

手不自覺的撫上腹部。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的失落就像遭遇了千年的寒冰……

深吸一口氣,莫曉歡振作了思緒:“小桃,這裏恐怕還是在東陵國的境內。我們不能久留。”

況且,這麽惡劣的天氣,大雪還不知道要下到幾時。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1)

況且,這麽惡劣的天氣,大雪還不知道要下到幾時。

莫曉歡在現代是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天氣的。

她一直生活在內陸城市。即便是去冰雪覆蓋的城市旅游,也會有方便的交通。

而這個時空裏,如果是遭遇了大雪封山,那麽山上的人生還的幾縷就會很小。

更不要說她這個身負重傷的人。

獵戶留在茅草屋內的食物是有限的。莫曉歡讓小桃打包了一部分幹肉,又稍作休息,乘風雪稍微小一點的時候,果斷的走出茅草屋。

兩人艱難的走到半山腰,看似要好轉的天氣卻又變了臉。

陰沉沉的天空落下無窮無盡的雪花。

莫曉歡的鞋子裏,早已落進雪花。雪花融化成水,又凍成冰,冰裹住了她的雙腳。

小桃的情況似乎也好不到哪裏去。

莫曉歡将獵戶留在茅草屋的一雙護膝給了小桃,而她自己則艱難的邁開腿,在深雪裏前行。

下山的道路越來越陡峭。

莫曉歡拉着小桃,越走越快,到最後,幾乎是向前奔着。

如果一個不穩,兩個人倒有可能像滾雪球一樣滾下山坳去。

雙腳雙腿已經凍得麻木了,身上的傷口也似乎迸裂開了,支撐着莫曉歡前進的,是她堅強的意志。

身後的小桃似乎發現什麽不對勁,連忙拽緊了莫曉歡:“小姐,你又流血了,快歇一歇吧。”

“小桃我們不能歇。”莫曉歡臉色蒼白,臉上也凍得僵掉了。

她呼出的氣息很快就被冷空氣凝結成小冰珠。呼出的熱氣在睫毛上和頭發上,凝結成一片白霜。

莫曉歡不過是在用意志力支撐着自己。她知道,她們不能停下來,更不能歇。

一旦兩個人停下來,嚴寒就會成為最大的敵人來襲擊她們。

而一旦她們有歇息的想法,她們很快就會被疲倦壓倒,被大雪淹沒。

莫曉歡拉着小桃往前走。在她身後的雪地上,落下一滴滴刺目的鮮紅。

“小姐停下吧。”小桃心疼得快要哭出來,她扶住莫曉歡搖搖欲墜的身體。

如果莫曉歡有什麽事情,小桃将會後悔一輩子呀。

“小姐,小桃寧願被王爺抓住,也不想看見你這樣受苦。”小桃哭着說。

莫曉歡無奈的牽起一抹苦笑:“小桃,我們現在,只是身體上遭受一些痛苦。如果是繼續留在王府,等待我們的,就不僅僅是身體的痛苦,更是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

禦北冥早已說清楚了他的目的,他對自己,不過是當成一個玩物。

而他曾經想要的孩子,更是加重她苦難的道具。

要是真的将孩子生下,那她只能成為讓他随意奴役的玩偶,永遠不可能再有機會翻身。

“那我扶着你。”小桃抹幹眼淚,将莫曉歡的手臂拉過自己的肩膀,攙扶着莫曉歡一步一步往前走。

莫曉歡心裏一時酸澀難忍。她整個人輕飄飄的虛脫無力,卻只能靠着小桃的幫助,才能穩住身體,繼續往前走下去。

不行,倘若能活下去,她一定要鍛煉好身體。

☆、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折磨(2)

不行,倘若能活下去,她一定要鍛煉好身體。

突然,遠處出現一隊打着火把的人。

莫曉歡視力好,一眼認出領頭的是林慕霄身邊的将軍褚文天。

遠遠的,褚文天也看見了這邊風雪裏的莫曉歡和小桃,連忙帶了人過來。

“王妃,我們終于找到您了!”褚文天臉上是欣喜,“您走了之後,北冥王爺就派人清查了林王爺的隊伍。林王爺不放心王妃,所以特別又派我們出來找找您,擔心您有什麽安危。

可巧的是,我們在山下碰到一個獵人,告訴我們山上的情況。

我一聽,大約猜到是您,馬上就上山來了。”

林慕霄!莫曉歡難得扯出一抹微笑。

原來他早已派人來幫助自己。

果真是睿智,又沉穩的大良國王爺。

想起臨別時林慕霄的關切眼神,莫曉歡的心中,不是沒有感動。只是怕給他帶去更多的麻煩。

在林慕霄的悉心照料下,莫曉歡的身體逐漸的恢複。

莫曉歡一身簡單的衣着,站在窗邊。林慕宵見她的眼神只是靜靜的望着遠方。

冷風越過扶欄,将莫曉歡烏黑靓麗的發絲揚起,輕柔的發絲滑過她削瘦的肩頭。

林慕宵上前幾步,降下帷簾,擋住了憑欄外的冷風。

“王妃,你今天的感覺怎麽樣?”

“王爺?”莫曉歡這時菜回過神來,淩唇邊綻開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來了。”

林慕霄點點頭,輕柔的說道:“外面風大。”

他拿了一件披肩給莫曉歡披上。

看着莫曉歡的臉色一天天的紅潤起來,林慕霄的心才放下。

莫曉歡整理好披肩,輕嘆一聲:“是啊,天氣的确有點冷。謝謝王爺關心。”

自從覺得孩子沒了以後,莫曉歡沒有一次的哭鬧,只是按時的喝下補藥。

這些天她的身體雖然一天一天的好轉,可是一想到那個失去的孩子,心裏總是像空了一片。

林慕宵想了想,勸道:“王妃,如果不嫌棄,你和我回大良國吧?”

這句話,他說的直接。他不能再放心她孤身在外。

莫曉歡聽了只是笑一笑。

嫩筍般的的指尖下意識的在掌心劃過。

孩子沒有了,她和禦北冥之間也不會再有特別的維系。

她不會再讓他找到。他對她的折磨和囚禁,也該到了盡頭。而她,也不會反過來去找他算帳。

更何況,她原本就是異世一縷孤魂,不過是只是占用莫清歡的身體。和禦北冥沒有根本的聯系。

“謝謝王爺的擔心。你這樣為我着想。”莫曉歡淺淺的一笑,給林慕宵倒了杯茶。

“但是,我想帶着小桃,遠遠的離開,過些随意的日子。”

莫曉歡知道,林慕宵貴為大良國的王爺,未來皇位有力的繼承人,必然會有其他集團事務的牽扯。

而莫曉歡,最讨厭那些争鬥糾葛。

林慕霄似乎料到莫曉歡會這麽回答。

原本,她就是一個不一般的女子。

但是心裏,他總是對她放不下。

“清歡,也許你到大良走一走,會被大良的環境所感染。會喜歡上那裏。”

☆、南疆神醫(1)

“清歡,也許你到大良走一走,會被大良的環境所感染。會喜歡上那裏。”

林慕宵特意改了稱謂,他溫暖的笑意映入莫曉歡的眼中。

一時之間,莫清歡難以找到合适的理由來拒絕林慕宵。

不是她不懂林慕宵的意思,只是,她不能接受。

哪怕林慕宵願意用自己的權勢來為她開辟出一方天地,莫曉歡也不想違背自己的意願。

于是她提出委婉的建議:“反正我是随意之人,也可以跟着王爺往大良的方向走一走。到了大良,再做決定也不遲。”

到了大良國與東陵國的邊界。景色漸漸旖旎。

遠山上,不再是千年的積雪。

山坡上,都是碧綠的青草。河流沿岸,層峰籠翠。

莫曉歡的心情,也漸漸的好轉起來。

然而晚上,她突然昏厥不醒。林慕宵找了最好的大夫來查看,也不知道是個什麽情況。

有大夫推測說,淩王王妃可能是中了毒。至于是什麽毒,他們一時也難以查清楚。

莫曉歡迷迷糊糊的高燒了一夜,到天快亮的時候,高熱又自動的退去了。

睜開眼,看到小桃的兩只熊貓眼,莫曉歡知道,小桃定是守了自己一夜。

莫曉歡趕到很內疚,每次出事,總是小桃不離不棄的陪伴在身邊。

“小姐,你終于醒了,林王爺擔心了你一整個晚上。他剛出去了,說是要去拜訪神醫來替你解毒。”

解毒?

莫曉歡想了又想,這才憶起曾經在王府裏,好像曾經有一次昏倒後,在迷迷蒙蒙中聽見禦北冥和弱柳扶風說自己中了奇毒。

不過自那次暈倒後,她在淩王王府,毒從來沒有發作過。

她幾乎都把這件事給忘了。

沒想到今天,毒性又發作了。

難道說,曾經在王府的時候,禦北冥已經悄悄的把解藥攙進了自己的食物中,所以一直沒有發作?

莫曉歡正想着,林慕宵已經帶了一個面紗遮面的女子來到內室。

“清歡,這座城裏恰好有一位神醫,我請她來給你診治。”林慕宵身上仿佛帶着和煦的春風,給人帶來一種希望。

“多謝王爺。”莫曉歡笑道。

可是,當莫曉歡轉眼看到林慕宵旁邊的女子時,微微有些訝異。

雖然這位“神醫”被淡紫色的面紗遮住了臉,但是莫曉歡還是能認出她。

不錯,眼前的“神醫”,正是被弱柳扶風貶谪到南疆去了的環佩夫人。

環佩夫人身上的香味,也是獨一無二的。

在北冥王府,莫曉歡不止一次聞到過這種香味。

環佩似乎并沒有刻意的對莫曉歡隐瞞自己的身份。否則,她今天也不會特地用這種香味來提醒莫曉歡。

但是環佩用面紗遮面,顯然,她不想讓林慕宵的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

環佩夫人對床榻上的莫曉歡行了個禮,畢恭畢敬的說道:“聽說夫人身上帶了奇毒,林王爺特意讓我來為夫人診治。”

“那就有勞神醫了。”莫曉歡淺淺一笑,讓侍女給環佩挪了軟凳過來。

☆、南疆神醫(2)

“那就有勞神醫了。”莫曉歡淺淺一笑,讓侍女給環佩挪了軟凳過來。

環佩坐下後,緩緩說道:“看夫人的面色不錯。林王爺說夫人中了奇毒。我從南疆來,正好擅長解奇毒。”

環佩從離開王府到現在,已經有兩個多月了。

她能安然的從南疆回來,莫曉歡有些欣慰。

當着林慕宵的面,莫曉歡笑道:“嗯,林王爺不會看錯人的。”

環佩屏退了所有人,降下了四周的帷帳,這才對莫曉歡說:“王妃,我也不欺瞞你,你的解藥,在門主那裏。”

莫曉歡有些疑惑:“什麽門主。”

“你可聽過弱柳門。”

弱柳門,在這個大陸上,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門派。

據說弱柳門的人來無影去無蹤。無人知曉這個神秘組織的所在。

江湖傳言:弱柳門要你三更死,你絕對活不到五更天。

暗殺和信息收集等,是弱柳門最常接的單子。

曾經有多國侯爵和皇帝被弱柳門滅門,到現在,依舊是無法破解的懸案。

于是江湖和市井的傳言,弱柳門俨然已經成了一個殺手門派。

莫曉歡點了點頭:“聽過。”

一個念頭在腦海裏閃過,莫曉歡馬上追問到:“門主就是……”

“噓。”環佩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以莫曉歡才能聽到的聲音說,“王妃,你得跟我走。門主讓我來帶你走。”

莫曉歡最讨厭被人威脅脅迫。但環佩畢竟也是受弱柳門的門主脅迫。

她面無表情的問:“如果不走會怎麽樣?”

“如果我在太陽落山之前,沒有将你帶走。門主會下格殺令,林王爺隊伍裏的人,一個都別想看到明天的朝陽。”

莫曉歡以為逃離了東陵國,便可以自由了,沒想到,禦北冥的勢力是無處不在的。

她仍舊是牽扯着其他的人。

林慕宵隊伍中還有許多仆從,那些人都是無辜的。

低下頭,莫曉歡淡淡的說:“你想要我怎麽做?”

林慕宵此行離開大良國有一段時日了,必須盡早趕回去。

莫曉歡則以解毒為名,留了下來。

臨行,林慕宵難以割舍,看着消瘦的莫曉歡說道:“清歡。我先回去答複了君主,再來接你。”

“好。”莫曉歡回答着,卻不知道自己的命運究竟會發生什麽樣的變化。

莫曉歡萬萬沒有想到,和扶風見面的地方,竟然是青樓。

難得,樓的橫楣上挂着的牌子是:清樓。

莫曉歡覺得那個“清”字,到好像是專門為莫清歡刻上去的。

暖香四溢的閣樓中,弱柳門門主弱柳扶風憑欄而立。

窗臺下,是一片寧靜的水泊。水泊遠處是小橋,橋兩端是繁華的街道。

遠遠的,在暖閣裏還能聽到街道上小販們的吆喝聲

背對着莫曉歡,扶風眺望着遠處,說道:“這就是,你喜歡的,南國的景致?”

“門主讓我來青樓,就是為了談景致?”

在古代,尋常女子是絕不會踏入青樓。因為長久的觀念裏,青樓被看作很不光彩的地方。

☆、誰會來救她(1)

“門主讓我來青樓,就是為了談景致?”

在古代,尋常女子是絕不會踏入青樓。因為長久的觀念裏,青樓被看作很不光彩的地方。

偏偏這樣的男權社會裏,男人們一邊在青樓酩酊大醉,一邊又看不起青樓女子。

而扶風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

卻偏偏挑了青樓。

既然這樣,莫曉歡只好開門見山的說話。

“王妃果然聰慧過人。”弱柳扶風轉過身來,“我想王妃已經被帶來這裏的原因了。”

弱柳扶風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讓清俊的外表上增添了一絲冷酷。

莫曉歡卻絲毫沒有感覺到害怕。

莫清歡最出衆的,便是姿色。

而禦北冥一直想要折磨她,想讓她懷上子嗣,卻都沒有獲得什麽成效。

現在,孩子沒有了,将她丢進清樓,那真是再有趣不過了。

玩物。

這就是禦北冥對她的定義。

而現在,她的确像個木偶一樣被這個男人随意的拿捏。

“你們想讓我接客?”莫清歡唇角漾起一絲冷笑。

“不是你們。”

弱柳扶風示意旁邊的環佩端上一個小瓷瓶,然後說道:“瓶子裏有一顆藥。可以保你一個月內毒性不發作。”

莫曉歡嘴角的笑容擴大。

弱柳扶風仿佛已經看穿她在想什麽。他踏出門的身形頓住:“要研制一顆藥丸并不是很容易,如果你扔掉了,那神仙也救不了你了。你的小丫頭,也會跟着去陪葬吧。”

禦北冥并不在乎莫清歡有什麽才藝,他将莫清歡丢進清樓的最終目的——接客。

到今天,她終于明白,為什麽環佩夫人總是散發着一種女人的魅力。

因為環佩夫人在弱柳門,就是掌管媚宮的。

而這棟清樓,也不過是環佩夫人所管理的門店之一。

饒是莫曉歡再聰明,想出的理由再多,也無法說服環佩,讓她賣藝不賣身。

因為真正要折磨她的人,是禦北冥。而禦北冥,莫曉歡已經有很久沒有見到了。

“既然一定是要接客的,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有選擇性的接?”

莫曉歡搖着香扇,擺腰而行。天生的媚态是後天的人無法模拟的。

“可以。”環佩還算好說話。

莫曉歡也不想再為難她:“那我登臺第一天,歌舞要由我自己來定。我會讓你金銀滿缽的。”

“可以。”環佩同意了。

如果莫曉歡不提出特別的要求,她也不會刻意為難。

坐在鋪滿花瓣的浴桶裏,氤氲的水汽彌漫起來。

莫曉歡微微的閉起眼,有時候,她很難猜透環佩是怎麽想的。

當初通過環佩弄斷子湯的共贏,很好理解。

環佩是禦北冥的女人,有阻斷另外一個女人懷孕的動機。

那麽現在呢,她依舊客客氣氣的。

固然環佩已經成為禦北冥的幫兇,莫曉歡卻對這個女人沒有恨意。

愁緒在腦海中牽扯,莫曉歡想,環佩之所以願意這樣供禦北冥差遣,終究還是一個情字。而不僅僅是因為她是弱柳門門人的原因。

傻。

莫曉歡在心裏定義。愛上了禦北冥這樣男人的女人,一定是個傻子。

☆、誰會來救她(2)

莫曉歡在心裏定義。愛上了禦北冥這樣男人的女人,一定是個傻子。

明知道他是惡魔,偏偏還對他執迷不悟。

環佩就是最好的例子。

她并不如林慕心那樣喜歡用心計。這說明她本性是值得相交的。

整理完思緒,莫曉歡換了個姿勢,安穩的靠在桶壁上。

莫清歡這副身體真是得天獨厚。

細|膩的肌理。皮膚如新鮮的花瓣般嫩滑,身體帶着天然的馨香。

雙腿修長筆直,媲美泳裝超模。

而她妖嬈的身段,則呈現出一種天然的誘人風韻。

莫曉歡淺淺的舒了一口氣。反正現在也落到禦北冥手裏,再沒什麽好擔心的。

身體漸漸的放松下來,任香氛環繞在周身……

黑暗中,莫曉歡隐約感覺到有一雙眼睛盯着她!

那是一雙森寒又幽深的雙眼,帶着複雜的恨意和難舍的殘情。

四周忽然就變得冰冷刺骨,頭頂仿佛有一張大網頃刻籠罩下來。

莫曉歡猛然睜開眼睛,不遠處帷簾飄動,卻什麽人也沒有!

晚上,小桃被送了過來。

莫曉歡看小桃身上并沒有什麽異樣,便知道他們并沒有為難小桃。

“小姐。你知道這是哪裏嗎?”小桃臉上帶着羞澀的紅。

莫曉歡覺得小桃這模樣十分可愛,故意問:“這是哪裏?”

小桃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說:“這裏是青樓啊。”

貼着耳根說話,小桃的呼氣弄得莫曉歡挺癢的。她卻假裝驚訝:“啊呀,小桃,我們這是被人賣了啊。”

小桃這會兒害怕起來,臉上的紅暈也消失了:“是啊小姐,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她低着頭,焦急的似乎要跺腳,突然又擡起頭,望着莫曉歡:“小姐,要不我們從窗口逃走吧。我剛才進來的時候,看見門口守着兩個壯實的鬼奴。我們從前門是逃不掉了的啊。”

小桃說着,瞪大了麋鹿般的眼睛。她的眼睛裏,倒影着莫曉歡略顯憔悴的影子。

莫曉歡忍不住輕輕的捏一捏小桃的臉頰:“小傻瓜,他們不會拿你怎麽樣的。我們就在這裏安心的修養吧。”

“可是小姐。他們會逼你……會逼着你……”

“接客?”莫曉歡放開小桃的臉,手指輕輕的在小桃的鼻尖上點一點,“小姐會處理好麻煩的。你要相信小姐。安心吧。”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與其在外面躲躲藏藏,還不如在這裏調養好身體,來個最後對決。

“那我去定個黃道吉日,你……”

“我沒奢望開張大吉。黃道吉日就不用了吧。七日。七日之後,我會登臺。”

莫曉歡眺望着遠方,平靜的說到。

從皇城到這座小城,大約是五日的路程。

七日,夠了。

一連七八天,莫曉歡都在修養。

白天裏,她也未走出閣樓。

環佩調配了幾個樂師過來與莫曉歡溝通曲子。

那幾個樂師倒是頂級的,因為清樓為莫曉歡打出了傾國美人的旗號。

然而莫清歡的起拍價是:白銀一百兩。

晚間裏,莫曉歡悄悄的默念內功心法,确保體質優良。

☆、傾國妖姬(1)

不過有一點很奇怪,她好像越來越能吃了。

臨到登臺那一天,小桃好像還是不相信:“小姐,你是真的要去……小姐你逃走吧,小桃來替你。”

“都說了不用擔心啦。”莫曉歡心裏已經有了準備。

環佩差人送了若幹套衣服過來。

莫曉歡看其中一套:紗衣薄如蟬翼,質地輕柔。而這所謂的紗衣也不過是件小摸胸,下面配套的沙質褲子也是十分的撩人,褲腰上懸挂着兩顆小鈴铛。

“這套留下。其他的全拿走。”莫曉歡就選了這套,又拿了幾副銀鈴做配飾。

古樸的梳妝臺上擺着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

小桃幫莫曉歡梳了個流雲一般的發式,莫曉歡握着炭筆,将已經畫好的眉葉往上勾勒幾分。

橢圓的銅鏡中,一個清麗又攝人的女子頓時變得更加妖冶惑人。

濃密細長的睫毛宛如碟翼輕顫,一雙流光攜彩的眉眸仿佛能奪人心魄。

“王妃果然不負東陵第一美人的名號。”

環佩站在後面,由衷的說道。

“可是空有美貌又如何。還不是別人的掌中玩物。”

莫曉歡伸出纖纖玉手,在盒子裏沾了些金粉,勻勻的塗在額角,繪畫出一朵耀目的祥雲。

遠遠看去,這祥雲仿佛又似鳳凰的金光閃閃的羽翼。

彩粉盒裏,都是上等的化妝材料。

莫曉歡提筆沾了些彩粉,在腰際描繪出一副絢麗的彩繪。

環佩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沒想到莫清歡還有這樣的絕技。

天井下的看臺中,歡呼聲不斷。

看客們的鼓掌聲和鼓點交織在一起。

越是喧嚣的場面,莫曉歡越是冷靜。

她對另一側的環佩點點頭,環佩便讓人降下帷簾。

一時間,舞臺四周的燈光都暗了下去。

“咚!”

一聲震撼的鼓響。

一條紅色的錦绫從上空垂下,準确的落在舞臺的中央。

“咚!”

錦绫散開。四周再度回複沉寂,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忽然,一陣細密的鼓點響起。

半空中突然出現一個緋紅色的妖嬈身影。

在衆人還沒有來得及看清她的面容的時候,那柔軟的身子突然懸在了紅绫上!

半空中,只見一個輕盈的女子翩然旋動。

而纏繞在她腰間的紅绫,看起來更像是張開的紅色翅膀!仿佛她随時都有可能飛離天井。

舞臺下的人,都呆呆的望着高空中起舞的的身影,一時間都忘了呼吸。

“咚!”

鼓聲再起敲響,夜空中纖柔的身影也随聲飄飄然踩着風一樣的滑落。

“咚!”

鼓聲又響,那身影再次下墜。這次仿佛似降落未落。

一群看客們,都為那空中的女子捏了一把汗,擔心她會突然從半空中掉下摔個粉碎。

有些陪酒的女子,則吓得癱軟在客人懷裏。

而恰是此時,才有人發覺,這女子是輕紗遮面,看不見容顏。

“咚咚咚……”

快節奏的鼓聲越來越高|昂,輕紗遮面的女子下墜的越來越快!

“咚!”

她終于落在了地面上,一束耀目的燈光亮起,透射在她身上,将她籠罩在其中。

☆、傾國妖姬(2)

“咚!”

她終于落在了地面上,一束耀目的燈光亮起,透射在她身上,将她籠罩在其中。

衆人這才發現,這是一位身段絕好的妙齡女郎。

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頓時如潮水般湧開。

同時,樂曲聲一齊響起。

舞臺上的女郎從腰後扯出一面紗麗,紗麗如旗幟般張開。女郎玉臂再展,紗麗又轉了個方向飛舞。

一時間,曲樂不斷,鼓聲節奏歡快。

看客們都情不自禁的跟着打起拍子,妙齡女郎猶如靈蛇般在紗麗中游走。

透過薄薄的紗麗,仿佛能看見她精致的面容。她淡薄的長褲下兩條瑩白細長的大腿更是引人遐想。

一時間,女郎靈活的腰身扭擺,她腰上,腳踝上的銀鈴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她整個人仿佛化身為帶着魔力的妖姬。

樂曲逐漸奔向高|潮,而女郎則盡數展現自己纖細的腰肢。

衆人看到她腰身上的彩繪,忍不住交口稱贊。

忽然,鼓點嘎然停止,燈光也再次暗下,女郎已經不知去蹤。

衆人已未盡,許久,有人帶頭,再次鼓起掌。

很快,舞臺下,再次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當燈光再次亮起是,環佩走上了舞臺:“各位老爺,今天我們清姑娘表演的如何呀?”

“清媽媽!讓清姑娘來陪爺喝酒!”舞臺下,一個絡腮胡子的彪形大漢迫不及待的吼到。

“憑什麽陪你呀。”旁邊桌子上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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