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為什麽烏鴉像寫……

肖嶼崇勃然大怒, 窘得整張臉都紅了:“‘感謝’!是‘感謝’!”

“哦哦,‘這個戒指代表了我對你的感謝’,你這字寫得真讓人不敢恭維啊……”王良戊笑着讀下去, “‘水上樂園的時候, 我有點恐高, 都是你坐前面。之前在滑冰場外面, 我們聊了很久的天。你說我的戒指好看,我就想着送你一個。新年快樂……鄧諄。’”

鄧諄起立, 在大家的注目禮中懶洋洋地發笑,索性像表演完社交舞後的運動員般鞠躬致謝。

“謝了,我可以現在就戴嗎?”鄧諄問。

肖嶼崇點點頭, 伸出手, 拍了一下他手臂:“客氣。”

“喔!”另外三個人在起哄。胡姍和王良戊跟親姐弟似的,兩個人齊刷刷拿出手機拍攝。鄧諄簡直是教科書式的營業員, 本來就是正常戴戒指, 看到他倆在拍, 故意先像美妝博主一樣展示了一下戒指,然後才戴到手上, 浮誇地顯擺一圈。

那并不是他們一開始誤會的那種情侶對戒, 而是更男性化、有點重金屬風格的雕刻戒指。

王良戊繼續翻賀卡和禮物:“哦!這個是我寫的。”

他笑着端詳那張信紙,像是兩眼帶着笑意把自己寫的話先讀了一遍, 然後才念起來:“‘廖茗覺,自從上了大學, 我們就很少像以前一樣兩個人私底下聊天了。不過我沒有什麽意見, 多了很多朋友,每天都很開心。

“‘跟你認識以後,我的生活改變了很多。以前聊天你說過, 大城市就像魔法仙境,你從兔子洞滑進來,什麽都不懂。但是,我一直覺得你像我的救星。’”

嘴巴旁邊還粘着食物殘渣的廖茗覺驚呼一聲:“怎麽會!”

“‘我知道你肯定會說怎麽會’,”王良戊笑着擡頭看她一眼,接着念道,“我看起來教了你很多,但其實都是些沒用的,比如怎麽買飛機票,比如怎麽百度搜圖,又比如忘記電腦登陸密碼的時候怎麽辦。不過,我也一直在問你‘為什麽烏鴉像寫字臺’一樣沒有答案的問題。

“‘要上學還要打工,兩者兼顧肯定很累。我買了這個安睡枕給你。’”

他抽出禮盒。

胡姍捂住臉在狐疑:“你這是想哭嗎?”

“肯定啊!”倒是沒有哭,廖茗覺接過禮物和賀卡,“超級感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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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諄來回打量他們,看着王良戊若無其事的樣子以及專心致志抱着枕頭的廖茗覺,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聽到的話。

不過馬上,流程就往後推。胡姍收到了鄧諄送的發繩,本來沒當回事,上網搜了一下價位後鐵青着臉問“之後我回什麽禮給你才好”,鄧諄風輕雲淡地回答“請我吃頓麻辣燙吧”。而另一邊,收到秋褲的肖嶼崇用臉罵人,被王良戊和鄧諄兩個人架起來,由胡姍拍了張照。

肖嶼崇的媽媽剛好過來送水果,大概也想趁機探聽一下兒子和兒子的同學們在幹嘛,結果就看到兒子被強迫拎着玫紅色秋褲拍照的一幕。

大家都說“謝謝阿姨”,然後麻煩阿姨給他們拍了張合照。之後的議程,就是一起用電視看跨年晚會一邊玩大富翁。

光憑投骰子就能上大學、開公司、賺幾百萬,實在太輕松了。不過,投個骰子也就能锒铛入獄。

看到偶像表演的節目時,廖茗覺偷偷去看鄧諄的側臉。他笑着,照常抽着大富翁的卡牌。胡姍擡眼,趁着換暫停一回合的空檔伸出手,壓低聲音,用只有她們兩個人聽得到的分貝問:“你為什麽這麽關心鄧諄?”

廖茗覺眨了眨眼,回答說:“什麽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嗎?”胡姍眯起眼睛。

廖茗覺根本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還一臉笑嘻嘻的:“沒有啊。”

胡姍打量她一會兒,末了氣定神閑地笑了一聲,随口道:“那好吧。等你知道為什麽,就笑不出來了。”

她們并沒有注意到,肖嶼崇坐在另一端,正若有若無地看向這邊。

玩着游戲,看着電視,室內溫暖,又吃得飽飽的,不知不覺也犯困。胡姍和王良戊聯合偷偷算計從肖嶼崇那敲詐了高額租金(棋盤上),兩個人興高采烈地擊掌歡呼,鄧諄突然笑着去按他們肩膀,示意旁邊的廖茗覺。

她已經躺在地板上睡着了,身上蓋着鄧諄的外套,整個人睡得正香。

“期末了又要複習,還要打工,很累吧。”胡姍也躺下,伸手替她把紮着眼睛的劉海掀開。

鄧諄本來就躺在廖茗覺另一側,原本在玩手機,這時候也閉目養神。

王良戊打了個呵欠,被胡姍拽着手臂過去,墊在腦袋底下。他說:“別睡久了,等會兒過零點要起來發祝福短信。”她回答:“當然。我寫了模版,等下發給你。”

肖嶼崇起床去沖澡,回來時看到他們已經完全違背剛才的約定,呼呼大睡成一排,打扮風格不盡相同,看起來就像五顏六色的兒童八音琴。他切換電視頻道,調成網絡電視,随便從熱門裏選了一部電影來打發時間。

黃色的花海中,男主人公出現在窗戶底下。電視熒幕的光打在臉上,肖嶼崇聽到身後傳來窸窣聲,他回過頭,看到不知什麽時候,廖茗覺已經醒了。她站起來,越過睡着的朋友,踩着大家身體中間的空隙出去。

她坐到他旁邊,邊拿桌上的零食吃:“這是什麽片啊?”

“《大魚》,”她坐下時,他心跳漏了一拍,但之後依舊穩定,“聽說過嗎?”肖嶼崇看着廖茗覺的面龐。她今天沒化妝,透露着未加修飾、生機勃勃的野生感。出乎意料,與她在一起時,他并不會有那麽多亂陣腳的悸動,更多的還是安心感。

廖茗覺笑着說:“沒有!但看起來很浪漫!”

她又看着屏幕裏說:“要是有人這樣來告白,誰會不答應啊!”

肖嶼崇問:“你喜歡這樣的?”

“女孩子都喜歡吧?”廖茗覺不負責任地代表全體女生發表觀點。

他回過頭,有過片刻的靜默,但也僅僅只是醞釀。“假如是我呢?”他問。

“哈哈哈,你肯定也算在人的範疇裏啊。”

看着她對自己心情一無所知傻笑的樣子,肖嶼崇突如其來有種找不到源頭的怒氣。他說:“你是假裝不懂還是真的不懂?我喜歡你。”

廖茗覺頭也不回,繼續盯着電視說:“嗯嗯,我知道啊。我也喜歡你。”

一年結束的尾聲,朋友們安睡的夢境以外,溫暖的房間裏,他抓住她手腕,強迫她看向自己這邊。廖茗覺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滿臉都是錯愕與茫然。

“我再說一遍,我喜歡你,在跟你告白。我在問你要不要跟我談戀愛。”肖嶼崇堅定地開口,仿佛被怒氣與不甘心驅使着說下去,“廖茗覺,你現在聽懂了嗎?”

她愣住了。

這是肖嶼崇認識廖茗覺以來頭一次看到她這種表情。毫不誇張,就像燒開了的水壺一樣,廖茗覺整張臉都在一瞬間變紅,她張開了嘴,但除了表達詫異的單音節“呃”以外什麽都沒說,然後眨眼,錯開視線,接下來發出的聲音是“欸”。

害羞這才後知後覺湧上來,肖嶼崇拼盡全力按捺,卻還是擋不住沮喪。什麽啊,這都是什麽啊。錯了,全錯了,真是亂套了。他應該模仿電影裏那樣在黃水仙的花園裏向她告白的。但或許這就是青春,他們尚且不成熟,因此總是犯錯,永遠有缺憾。

“我……”廖茗覺終于要做像樣的答複。

“你?”肖嶼崇無意中透露自己的急切。

“我不知道……”說不清為什麽,廖茗覺突然回想起旁觀過無數次的情形——鄧諄拒絕別人的時候,總是會說一句這樣的話——“我沒往那方面想過。”

不過,肖嶼崇自然不會覺察到她的引用。他說:“那你再想想吧。”

廖茗覺戰戰兢兢地看向他。

肖嶼崇怎麽會喜歡上她呢?廖茗覺百思不得其解。他到底喜歡她哪裏?圖她皮膚黑?圖她不洗澡(她有洗)?他明明很少拿正眼瞧他們,平時團建,也不是每次都參加。除了他們,肖嶼崇在大學還有很多別的好朋友,而且,假如說火箭隊兩人一喵和小智算怪人,那肖嶼崇的那些朋友就是常規意義上的“正常人”。

他對所有人都兇巴巴的,不茍言笑,還喜歡跟她吵架,竟然會喜歡她?

肖嶼崇說:“你要認真地考慮,然後給我回複。知道嗎?”

廖茗覺木讷地點頭,呆呆地說:“哦……知道了。”

再回頭,電影裏的任何信息都進入不了大腦,坐如針氈,廖茗覺猛地起身,說要去外面涼快一下。

門關上,肖嶼崇松了一口氣。

突然間,仿佛電閃雷鳴,他猛地感覺到了什麽。

肖嶼崇轉動脖子。

王良戊、胡姍正探出頭來,都在用震驚到無語的表情看着他。鄧諄則平躺着拽他們倆,別盯着人家看啊!多尴尬!

王良戊坐起身,一把握住胡姍的手腕,把她拉過來,模仿《惡作劇之吻》裏的江直樹,很酷很深情地說:“‘你要認真考慮,知道嗎?’”

胡姍也瞬間變臉,假裝《惡作劇之吻》裏的袁湘琴,兩眼放空顫抖着嘴唇回答:“‘哦!知道了!’”

“你覺得尴尬嗎?”小劇場結束,王良戊笑着問。

肖嶼崇言簡意赅:“嗯。”

“那我們睡了,沒起來。”胡姍翻了個白眼,立即倒下假裝屍體。

“晚了好嗎?!現在搞什麽亡羊補牢啊!一開始就躺着會死嗎?”肖嶼崇怒罵。

“你這太強人所難了。我們旁邊都睡着,你在這搞什麽飛機啊?”胡姍真的很無語,回頭又遷怒鄧諄,“你別抖腿了,我們蓋的同一條毯子,晃什麽晃啊!尿急就快去!”

鄧諄被趕出去,困得不行,路上遇到肖叔叔,還問了下洗手間的位置。上完出來,他看到晾衣間亮着燈。隔着玻璃門,他看到廖茗覺在和媽媽打視頻電話。

他也給爸爸媽媽發了條“新年快樂”。

等了幾分鐘,鄧諄才敲了敲門。廖茗覺看過來,又興沖沖地把手機遞到他跟前:“來!鄧諄!跟我媽媽打招呼!”

鄧諄立刻切換狀态,笑着揮手:“阿姨好,我叫鄧諄。”

“哇!好帥的小夥子喔!你好呀。”廖茗覺的媽媽看起來格外年輕,笑着應答。

“早點回去吧。”鄧諄小聲提醒廖茗覺,“他們在等你。”萬一她在外面待得太久,指不定那幾個自封的廖茗覺家屬會不會直接打起來。

她也會意,和媽媽簡單地道了個別。正要走,肖娅卿突然出現,好像還是想跟鄧諄拍個短視頻。廖茗覺提前回去,剛要開門,卻頓住了。

她聽到了他們正在說的話。

鄧諄追上來時,只看到廖茗覺停在門口。他問:“怎麽了?”她立刻笑起來,開門進去。

熬過零點,慶祝了跨年,大家各自回房間睡覺。看到他們出來,肖叔叔和肖阿姨還感慨了一下:“以前我們年輕的時候也這樣啊。仗着年輕,一群人就分下男女,擠一塊兒睡。”“那時候爸媽都不擔心的,如今時代不一樣了——”

就要分開,胡姍突然叫住他們。

“我帶了盒面膜來,剛剛給忘了。來,今晚都敷一下,做個精致的大學生OK?”她像個微商,不容分說分發mediheal的黑色面膜。

三個男生敷着面膜回房間。

鄧諄還好,一看到王良戊那總是笑眯眯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樣子,肖嶼崇就感到迷之不安。他強行拉住鄧諄,要求他睡中間。鄧諄報怨“熱死了我不要”,卻還是被強行按到了中間。三個人并排躺着,雖然敷着臉,但還是有人管不住嘴要說話。

肖嶼崇含糊地說:“其實感覺你們倆有些地方挺像的。”

“長得帥嗎?”王良戊說。

“把臉收好,別再随地亂丢。”肖嶼崇說,“你倆都挺習慣維護形象的。”

王良戊樂呵呵地回答:“大家多少都會吧?你難道會直接在大家面前摳鼻子嗎?”

“這……”肖嶼崇激動得支起身,沖着他怒目而視,“有什麽關系嗎?”

“我們都希望別人覺得我們帥、漂亮、酷,”王良戊說,“很正常啦。你也要面子。”

肖嶼崇深吸一口氣,轉移話題:“賴子,怎麽一直不說話?”

鄧諄仍然一聲不吭。

他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才撕掉面膜。作為曾做過需要護膚的工作的當代男性,鄧諄說:“敷面膜的時候少說話。我打算不營業了。”

“你終于要做壞男人了嗎?”王良戊也撕掉面膜。

“對。”鄧諄說。

肖嶼崇不屑,轉身就要睡:“神經病。”

鄧諄抓住他的後衣領:“去把面膜液洗了。”

另一邊的房間,兩個女生同樣貼着面膜,胡姍在瘋狂做着空中踩單車,廖茗覺在背考試提綱。

廖茗覺突然問:“胡姍,你會跟鄧諄談戀愛嗎?”

胡姍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狐疑地反問:“我幹嘛要跟鄧諄談戀愛?”

“那王良戊呢?肖嶼崇呢?我們不是每天一起玩,你不喜歡他們嗎?”

“那不一樣。”胡姍說,“雖然現在誕生了很多新的生活方式,比如跟朋友搭夥過一輩子。但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愛人。”

“那是什麽意思?”

胡姍想了想,掀開面膜說:“就是說,朋友是會散的。我們不可能永遠像現在這樣每天在一起。”

“不可能嗎?”廖茗覺好像從未想過這件事,一下子喊出了聲,但等她仔細想了想,好像的确有道理。

“到時候我們都會有各自的生活,假如建立家庭,下班回家,一起生活的也是配偶和孩子。”

“那我們不能住在一起嗎?”廖茗覺坐起身,提議剛脫口而出,又自己否定自己,“不行,收入水平肯定不一樣。”

胡姍安慰她:“但我是不婚主義,應該會更自由點。你可以來找我玩。”

廖茗覺聚精會神地看過來:“你不是說朋友是會散的嗎?”

“散是會散的,可我們還是可以聯系的啊。”胡姍解釋道,“不過,要談戀愛的話,就要單獨在一起,就不能三四個人,不能叫上我,只有你們倆。懂了嗎?”

期末考試周開始,廖茗覺的狀态卻很不對勁。

隔壁專業的同學正在食堂挨個盤問誰偷吃了他們專業有放射性标記元素農作物,胡姍和鄧諄聊交蟲期的事,廖茗覺卻連筷子都拿不穩了,整個人神志恍惚,困得把菜送到自己耳朵裏。“你怎麽回事啊?平時都不這樣,”胡姍皺着眉問,“是缺少微量元素嗎?”

王良戊打工結束才趕到,鄧諄才打了聲招呼,廖茗覺就猛地醒來,一躍而起,朝王良戊沖過去。

“老爹!”她浮誇地大叫。

他也浮誇地回應:“女鵝!”

有同學路過,湊近來問鄧諄“下午要不要一起去看電影”,鄧諄笑着側過頭,看着對方回答:“你們又要拿我照片發到其他院,騙別人說我在找對象吧?”

“啊哈哈,別這麽小氣嘛。”男同學倒是皮糙肉厚,直接打起了哈哈。

萬幸鄧諄也笑了,笑得令人松一口氣,誤以為能夠蒙混過關。他平易近人地招手,示意靠近,然後面無表情貼在對方耳邊說:“不行。”

男同學一臉難堪地起身,鄧諄已經恢複往常那副善良的樣子,再次煞有其事地微笑,越是波瀾不驚,警告效果越好。

等到對方離開,胡姍和王良戊齊齊鼓掌:“壞男人,壞男人!”

鄧諄用手機打開二維碼,請他們掃他:“要删的人太多了,我索性換了個號。”

三個人像領救濟糧似的伸出手來掃碼。

胡姍說:“你要痛改前非啊?”

鄧諄看着手機冷笑:“我現在覺得活出自我的精髓就是把無所謂的人得罪光。”

王良戊也發笑:“哈哈哈,還是不要這麽放飛啦。”

“你們看這個。”鄧諄把手機遞給他們看,只見微信界面不斷刷新,新的朋友那一欄紅色的數字持續增加中。他似笑非笑,淡淡地說着,“我才注冊不到一天,也就加了你們和老師,關注了學校的公衆號,但是就是一直有新的人在加我——”

王良戊苦笑:“不愧是吃個飯都會被偷拍上抖音熱門的人,心理素質就是不一般。”

胡姍“啧”了一聲,嫌棄地控訴:“你不要用這麽平靜的态度說這麽恐怖的事啊!”

鄧諄的新賬號頭像是自己的照片。廖茗覺點開大圖,發現那張照片是她拍的,他舉着老師的竹節蟲标本,沖鏡頭露出标準的笑容。

“我去複習了。”廖茗覺起身說。

她才走到外面,鄧諄就追了過來:“我們一起。”

等到下學期的暑假就要去實習,申請到了獎學金,所以條件好了很多。廖茗覺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鄧諄說:“感覺你最近有點奇怪。”

廖茗覺藏不住秘密,被戳穿後立刻兩眼放光:“嗚嗚嗚你發現了嗎?”

應該是因為肖嶼崇的表白吧。鄧諄合情合理地想。廖茗覺對男女交往一竅不通,卻突然被認定是朋友的人提出戀愛邀約。一下子亂了套也情有可原。不過,這種事還是自己抉擇比較好。他盡可能有分寸地問:“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嗯!”廖茗覺急切地望着他,“你說我要怎麽辦啊?”

要怎麽辦呢?鄧諄想。

她喜歡肖嶼崇嗎?

廖茗覺說:“王良戊要轉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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