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修羅場
柏靳來富陽原本就是趁談判空隙來看富陽碼頭的。
今日富陽碼頭柏靳已經看過,那柏靳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剩下在富陽的時間就是走馬觀花用了。
翌日,是許驕一行抵達富陽的第三日。
富陽知府俞哲青領着衆人一道去登天湖山。前日接風宴上,富陽知府俞哲青提起過天湖山,柏靳有興趣。
富陽有三樣東西在南順國中出名。
一是富陽碼頭,吞吐量僅次于慈州。
二是刺繡,慈州刺繡甲天下,富陽刺繡僅略遜慈州一籌。
第三就是天湖山,因為天湖山的湖泊在山上,要登山後才可以游船,慕名而來的文人雅士不計其數,根據天湖山創作出來的書畫佳作更不勝枚舉,所以天湖山在不少文人雅士心中都是向往的勝地。
甚至有人就為了書畫大家筆下的一句詩詞,一幅畫作,就蜂擁而至,要找出對應的景色出自何處。
柏靳應當在蒼月就聽過天湖山。
許驕早前也來過。
許久之前,還是她在東宮做太子伴讀的時候。
那時候宋卿源要爬天湖山,東宮伴讀都得跟着,許驕哪裏比得過魏帆,郭睿這些人,但是有宋卿源在,她就是咬緊牙關也不得不爬,她最後就差哭着爬完,累成了一條狗驕。但最後抵達到天湖的時候,景色還是直擊人心。
因為爬山累了,在天湖游船的時候,旁人都在宋卿源跟前拼命作詩表現,許驕竟然因為累了,直接睡着了。
那時許驕和宋卿源一條小舟。
她從上小舟就開始困,小舟搖搖晃晃的,她也跟着搖搖晃晃的,最後她靠在小舟裏睡着了,宋卿源取了他的外袍給她蓋上。
醒來的時候,宋卿源在安靜看書。
少時的宋卿源會兇她,但大多時候都陽光而溫和,她睜眼看他時,落霞在他身後輕舞,黃昏的光暈落在他肩頭,好似鍍上一層金晖。
她聽他口中悠悠道,“真出息了你,許驕,來天湖睡覺的總共也沒幾個。”
宋卿源放下書看她,他方才的話她其實已經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了,她見書冊放下處,露出一張五官精致又俊逸的臉。
少年時候的宋卿源,有世間最好的模樣。
少年時候的宋卿源也會拿書敲她的頭,“剛才就該扔你下去喂魚……”
刀子嘴,少年心。
……
許驕嘴角微微揚起,短暫失神。
宋昭叫她第三遍上,她才回神,見旁人都在看她。
許驕輕咳兩聲,掩飾了過去。
柏靳看了看她,沒說旁的。
俞哲青開始領着衆人登山。天湖山每一處都有奇石風景,也都有背後的故事,有講解才能看得更明白些。
許驕自從上次爬過靈山後,就不怎麽想爬山了。上次從靈山上下來,她膝蓋都彎不了,一連泡了好幾日溫泉,又自己敲打經絡按摩了好久才好。
天湖山,已經有她年少時和宋卿源的記憶。
那時的記憶就很好,她也不準備再趴一次。
沿路,許驕都偷懶走在最後,準備中途伺機開溜。
上山下山不是同一條路,她也不會在半山腰等他們,爬得越高,折回越多。于是許驕特意同他們甩開了一段距離,爬着爬着,許驕就要歇會兒。
“相爺,惠王問起您。“侍衛折返。
許驕嘆道,“你們先去,我有些累,慢慢來。“
侍衛沒辦法,只能原話返回。
宋昭一會兒又讓人去問一次,侍衛每次回來帶的話都差不多。
到第四次的時候,宋昭還在锲而不舍,想着這次等許驕來了再走吧,柏靳溫和笑道,走吧,她不會來了。
宋昭意外,“怎麽會?爬山這麽有趣的事!“
而後,稍後還有天湖泛舟呢!
宋昭腦袋一根筋,“來都來了,都不去天湖看看嗎?”
俞哲青拱手道,“殿下,相爺早前在東宮的時候,曾随陛下一道來過天湖山。”
宋昭聽俞哲青這麽一說,忽然明白了。
許驕就是懶!
柏靳眸間淡淡,溫聲道,“走吧。”
衆人遂才繼續。
從爬山到泛舟游湖,再到下山,差不多到山腳下已經是黃昏末,将近入夜了。
四月底,五月初,是整個南順最舒服的氣候,再過些時候就熱了。
許驕一直在山腳下的別苑看書,飲茶,難得惬意。
……
等宋昭等人下山至別苑,當着柏靳的面,宋昭沒好意思說她偷奸耍滑。宋昭不提,旁人更不會提。
“有你的,許驕!”宋昭偷偷瞪她。
許驕裝作沒聽到。
一側,俞哲青正問柏靳,殿下覺得這趟天湖山之游如何,柏靳應聲。
許驕沒怎麽聽。
明日便要離開富陽城,俞哲青今晚在別苑設宴踐行。
別苑中人不多,柏靳淡聲道,“天湖山下來,心曠神怡,不如今晚不飲酒了?”
柏靳開口,旁人都跟着紛紛附和。
确實,自天湖山下來,心中都是湖光山色,無需美酒做襯。
以茶代酒就好。
今晚的踐行宴最後改做了飲茶……
許驕微微頓住,擡眸看向斜對面的柏靳。宋昭的位置正對着柏靳,她坐在柏靳斜對面,剛好擡眸能看到他。
柏靳正同一側的俞哲青說着話,模樣如常。
不知為何,許驕莫名覺得,是不是她不飲酒的緣故……
一側,宋昭朝她舉茶杯,“許驕,以茶代酒敬你,一路多辛苦了。”
許驕仿佛見太陽從西邊出來……
但今晚的踐行宴都不飲酒,改飲茶了,也同太陽從西邊出來沒兩樣了。
踐行宴結束,驅車回了驿館。
轉眼五月,明日就要起程回京。
許驕想起驿館早前那兩只小貓,她喂了兩日,兩只小貓大都習慣那個時候出現在那裏。
許驕又帶了些小魚幹,算餞別。
兩只貓都在,其中一只的聲音有些不對,許驕上前,見它的後腿被什麽劃傷了。
“我看看。”許驕輕聲。
許驕剛想伸手,身後的聲音傳來,“別動,它會咬人的。”
許驕愣了愣,下意識收回了手,她能聽出是柏靳的聲音。許驕轉身,見柏靳手中拿着東西,應當先前就來過,方才折回去取東西了。
“後腿受傷了,包紮一下就好,但是上藥疼,會咬人,來幫忙。“柏靳聲音平和。
“哦。”許驕沒多問。
他手上裹了很厚的布條,碰到小貓腿的時候,果真咬他,但他會安撫。
“替我托着它,很快就好。”他溫聲提醒。
許驕照做,他果真很快包紮好。
小貓也不鬧了。
方才應當是剛上擦傷藥時,痛得想咬人,眼下就好了。
許驕放下它。
它‘喵喵’叫了兩聲,而後開始吃小魚幹。
許驕笑了笑。
柏靳也慢慢解下纏在手上的厚繃帶。
許驕看他時,忘了收回笑意。
兩人離得很近,柏靳看她時,她眸間的笑意就在他近處……
柏靳微怔,許驕也微怔。
一側,有蒼月鴻胪寺官員快步上前,“殿下!”
語氣有些着急。
柏靳收回目光,起身時,聲色沉穩,“怎麽了?”
許驕也起身,夜色中隐約聽到“殿下恐怕需要提前回蒼月一趟”這樣的字眼。
***
翌日登船離開富陽前,許驕留意到還在一遍一遍來人見柏靳。
這麽看,她昨晚确實沒聽錯,柏靳應該不會在南順京中久留,那柏靳和宋卿源的談判很快就會結束。要麽一方妥協談好,要麽可能直接終止,柏靳一走,留下的鴻胪寺官員沒辦法對等和宋卿源談。
但取東陵十八城這樣的事,談崩的可能性很小……
原本宋昭是邀請柏靳共乘馬車的,但從蒼月鴻胪寺官員在柏靳跟前出入的頻次來看,去碼頭前,柏靳應當都會單獨在一處。
宋昭無聊,便跑來和許驕一起。
許驕以前是挺煩他的,但上次在茶樓宋昭說的一些話反倒讓許驕對他改觀不少。宋昭就是偶爾缺心眼兒,一根筋,旁的時候脾氣也還算好。
宋昭也覺得這一趟出來,同許驕之間熟絡了不少。
不像早前一樣,總是劍拔弩張的氣氛。
馬車上,因為熟絡了,宋昭便開始口無遮攔,一口氣說了宋卿源小時候的很多事,說四哥争強好勝,就喜歡旁人都聽他的,但四哥總是護着他,他不怎麽喜歡七哥。
他口中的七哥是宋雲瀾。
許驕懊惱,“惠王,這些話不當在微臣面前說……”
宋昭卻笑,“诶,許驕,我以前總以為你老奸巨猾,對陛下阿谀奉承,所以陛下才喜歡你。”
許驕無語,“請注意你的用詞!”
又是老奸巨猾,又是阿谀奉承,怎麽聽都不像好話。
宋昭笑道,“但聽說你去搶親了,又覺得許驕,你真有幾分血性啊!”
“……”結束話題的最佳途徑就是不和傻子争執,許驕道,“過獎。”
宋昭朗聲大笑起來。
自從宋昭來了馬車中,許驕覺得車輪轱辘聲已經不是最聒噪的聲音了。
……
等馬車抵達富陽碼頭,登船前,俞哲青同衆人作別。
三日的水路,四日的馬車,柏靳幾乎沒怎麽露面,大抵都在船艙和馬車內,同蒼月國中鴻胪寺的人在一處。
蒼月也陸續來了不少人。
就連宋昭都覺察出來了些許不對,“是不是蒼月國中出了事端?”
許驕也不知道,但柏靳這一趟應當不會在南順國中久留。
五月初九,許驕一行終于返京。
邵德水領南順京中的鴻胪寺官員來京郊十餘裏處迎候。
柏靳露面,邵德水同柏靳說話。
許驕在一側出神。
終于回京了。
許驕歸心似箭。
但就在柏靳同老師說話的這段功夫裏,都還有人往柏靳處來,許驕越發肯定,柏靳會盡快結束談判,然後返回蒼月。
邵德水同宋昭,和許驕一道送柏靳回驿館,宋昭和許驕稍後還要入宮向宋卿源複命。
轉身時,柏靳喚了聲,“許清和。”
許驕駐足,“殿下。”
柏靳道,“明日去趟司寶樓吧。”
許驕愣住,想起在富陽茶館時,宋昭說起早前打聽過司寶樓的拍賣,最近的一次是五月初十,這次會有公子若的畫作拍賣。當時幾人聊得正好,柏靳想看看公子若的畫,宋昭當即就說一起去!
眼下聽柏靳一說,宋昭想起,“好啊,去去去!”
又替她應了。
許驕有些惱意看向宋昭,馬上就是恩科了,她還有一大堆事情,她跑去看什麽司寶樓拍賣!在富陽那是逢場作戲。
柏靳笑了笑,沒有戳破,繼續和邵德水說着話。
宋昭和許驕回宮中複命。
離京半個月了,她不會沒想起過宋卿源。
從內宮門去明和殿的路上,宋昭一直聒噪得說些什麽,她都左耳朵進右耳朵出,想的都是宋卿源和小蠶豆……
離京前,兩人才在寝殿置過一次氣。
和好了後,她又去了富陽。
其實心中還是有些莫名感觸。
思緒間,已行至明和殿前。
大監應了上來,“惠王,相爺!”
這都半個月未見了,連大監都覺得惠王親厚了。
大監在,就是宋卿源在。
宋昭問,“大監,眼下見陛下方便嗎?”
大監拱手應道,“明和殿中還沒人,老奴去問問,王爺和相爺稍後。”
宋昭點頭。
宋昭和許驕在殿外一兩句話的功夫,大監出來了,笑容可掬道,“惠王,相爺,請随老奴來。”
明和殿中有熟悉的白玉蘭混合着龍涎香的味道,許驕再熟悉不過。
“陛下!”宋昭和許驕兩人拱手。
“嗯。”宋卿源輕聲。
“順利嗎?”他的聲音平淡裏透着清貴,許驕悄悄擡頭看他,正好見他目光落在她身上,許驕趕緊低頭。
宋昭還在,她怕被宋昭看出異樣。
宋卿源清淺笑了笑。
宋昭低着頭,認認真真說了一大通,最後說完,“……多虧了許相,這一行順利。”
宋卿源原本在看着奏折,聽到此處,懸筆頓了頓,眸間微訝看了宋昭一眼,他同許驕的關系什麽時候融洽到了這種程度?
沒交鋒……還會替許驕做人情了……
宋卿源又看了許驕一眼,見她還是低着頭,方才偷偷想瞄他一眼被他看見,她就一直低頭。
宋昭說完,許驕也跟着開口。剛才宋昭說過的,許驕沒有重複,許驕說的都是補充。說完擡頭時,宋卿源還在低頭看着折子,還是輕“嗯”了一聲,示意他知曉了。
宋昭又說了明日同柏靳約了去司寶樓。
宋卿源應了聲好,而後道,“回去吧,清和留下。“
宋昭也不傻,馬上恩科了,陛下還讓許驕全程跟着,除了擔心他應付不了柏靳之外,肯定還給許驕安排了旁的事。
眼下許驕要單獨同陛下複命。
宋昭退了出去。
宋卿源又喚了聲大監。
大監入內。
“朕稍後誰都不見了。”宋卿源輕聲。
大監會意,趕緊退了出去,阖上殿門。
許驕臉色微紅,這裏是明和殿。
“過來。”宋卿源剛好禦筆朱批最後一行字。
許驕上前,臨到他身側,“陛……”
她略微頓了頓,在想應當叫陛下還是宋卿源時,腳下忽然淩空,被他抱起。
明和殿內,許驕不敢出聲。
他抱她坐在身上,又來了……
像當初回京的馬車上那樣,他從身後暧昧抱着她,她以極其親近的姿勢坐在他腿上,他一面咬上她耳朵,一面問道,“繼續說。”
開始時,許驕還能勉強同他說着富陽的事,他故意吻她耳後,咬她耳朵,他親上她修頸時,她聲音都是輕顫的。
等他伸手取了她發間的玉簪,青絲散落,衣衫一并滑落着手臂處時,許驕聲音近乎已經顫得說不出旁的話來,許驕臉色透紅,“這裏是明和殿……”
宋卿源一向心中有數,不會在明和殿真做什麽。但他告訴大監誰都不見,她怕他會像當時在馬車裏一樣,作弄她一下午。看一下午的折子,讓她模仿他的字跡禦筆朱批,然後自己的指尖在她衣襟裏摩挲。
“有沒有……”他剛開口,還未問完。
她當即咬唇,“想……”
“我想你……“
她沒回頭也知曉他笑了。
他心情舒坦了,果真就不逗弄她了,輕聲道,“朕還有些事,你先回去。”
許驕如釋重負。
等她規整好衣裳和頭發,準備出去,他又喚了聲,“回來。”
許驕都要哭了,只能折回他跟前。
但他只是伸手順了順方才被她不小心掖進去的衣領。
許驕心中唏噓,他吻上她嘴角,“去吧,朕晚些回去。”
許驕也親了親他額頭,然後如泥鳅一般出了明和殿中。
宋卿源笑了笑,他的許驕回來了……
***
雖然不知道宋卿源今日心情怎麽這麽好,但好容易脫身,許驕趕緊回了鹿鳴巷。
回了許府,六子便上前,“相爺,夫人回京了,說想相爺了,讓相爺回京就回家中一趟。”
岑女士開口了,那得回去……
這是許驕的第一反應。
但宋卿源說今晚要來,岑女士又讓她今晚回去……
回京的第一日,許驕便有些頭大。
“幹娘!”小蠶豆撲入她懷中。
許驕心中的煩惱仿佛抛去了九霄雲外,“wuli小蠶豆,幹娘不在家,你乖了嗎?”
“嗯,聽話了!”小蠶豆點頭。
許驕親了她臉頰一口。
小蠶豆又道,“幹娘,我娘寫信來了,說她還有幾日就回京了。”
許驕驚喜,”那太好啦~“
片刻,又有些惆悵,“我還沒和小蠶豆呆夠呢!“
小蠶豆笑道,“幹爹呢?”
許驕頓了頓,怎麽問起宋卿源了……
小蠶豆道,“幹娘不在的時候,幹爹每日都說他想幹娘了,盼着幹娘回來了,幹娘都回來了,幹爹怎麽沒來?”
許驕臉色微紅,又不好說,她方才見過他了。
不過小蠶豆的話倒是提醒了她,她在京中的時候,見宋卿源的時間要遠多于見岑女士的時間,岑女士好容易回來,她今晚應當先去見岑女士!
許驕朝小蠶豆道,“小蠶豆,我們去見岑女士吧。”
小蠶豆笑嘻嘻道,“好。”
許驕趕緊抱起小蠶豆上了馬車。
趕緊溜!
估計抱抱龍今晚要暴跳如雷。
***
等回陋室,許驕原本還絞盡腦汁想着怎麽哄岑女士,她又出差了一趟雲雲,但岑女士天生喜歡孩子,在見到小蠶豆的時候,自動屏蔽了對她的一系列情緒,徑直走向小蠶豆,抱起小蠶豆愛不釋手。
許驕在一側說,岑女士,我去富陽給你帶了禮物。
岑女士已經抱了小蠶豆去洗手,說有好吃的點心……
全然忽略她,許驕石化。
在喜歡孩子的岑女士面前,許驕頓時發現自己淪為二等公民的事實。
不過還好,小蠶豆吃點心,她也能搭着一起吃。
岑女士借着同小蠶豆說話,委婉表達不滿,“小蠶豆真乖,不挑食,阿驕就挑食。”
許驕正想抗議,小蠶豆開口笑道,“幹爹不讓幹娘挑食!”
岑女士:“……”
許驕:“……”
許驕險些被一口茶水嗆死,小蠶豆仿佛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趕緊低頭吃點心,兩人在岑女士跟前似做賊一般,誰都不敢擡頭。
半晌,岑女士都沒再開口說話。
許驕趕緊趁小蠶豆吃完,說要帶小蠶豆去洗漱,然後哄睡覺。
兩人撒腿就跑。
“幹娘,我是不是闖禍了?“小蠶豆可憐巴巴。
許驕嘆道,“沒事,和你沒關系,是幹娘自己闖禍,惹岑女士生氣了……“
小蠶豆看她。
她也看向小蠶豆,還是溫和笑道,“放心吧,幹娘這麽厲害,馬上就會去哄岑女士歡喜。所以wuli小蠶豆,你自己先睡,別害怕,幹娘可能要哄岑女士很長一段時間……”
許驕說完,小蠶豆聽話點頭。
許驕給她掖好被子,然後俯身親了親她額頭,“乖,睡吧。”
小蠶豆輕嗯一聲。
臨到屋門口,許驕深吸一口氣,這次真完蛋了……
連幹爹都直接出來了,岑女士這次非大發雷霆不可!
許驕再吸了一口氣,推開屋門,只是目光剛看向苑中,還沒來得及出屋子,許驕整個人都僵住……
——她在苑中看!到!大!監!了!
許驕臉色一變。
大監還會同誰一起……
許驕嘴角抽了抽,大監朝她喏了喏嘴,許驕順勢看去,見偏廳中,宋卿源同岑女士在一處……
修羅場!!
許驕想死的心都有了!
……
許驕折回床榻,幹脆直接掀了被子,同小蠶豆一起。
這麽短的時間,小蠶豆還沒睡着,好奇看向許驕,“幹娘,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剛才還說要好一會兒。
許驕嘆道,“睡吧,睡吧,外面有修羅場……”
睡着了,就看不見修羅場了。
就像鴕鳥把頭紮進沙子裏一樣。
鴕鳥驕。
作者有話要說: 中午出去摸魚啦,今天二更,明天見~
鴕鳥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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