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很特別

偏廳中,宋卿源與岑夫人對坐着,岑夫人還是第一次這麽認真得打量眼前的天子。

岑夫人最了解自己的女兒。

阿驕喜歡一切好看的東西和人。

天子就生得很好看……

在東宮,阿驕同天子朝夕相處,天子頻頻護着她,兩人是青梅竹馬,也會相互置氣,但置氣沒過多久又會和好……

阿驕即便不在朝中,聽說北關出事,阿驕也會私下去北關;天子叫她去慶州,她就馬不停蹄往慶州去。

岑夫人也是過來人,知曉年輕時候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模樣。

阿驕就一直是什麽模樣。

即便她口中永遠都在抱怨有幹不完的活兒,永遠都在說天子又生她的氣了,但做的,永遠是為自己喜歡的人做的事。

好的,壞的,從她口中說出的,都是天子。

阿驕在朝堂上很拼,比得過所有的男子。

雖然阿驕不說,但岑夫人知道,她都是想證明給一個人看,她能做得好,不會讓他失望……

天子斥責她的時候,她會不開心;但天子召她,她還是會出現在他跟前,繼續做她該做的事。

去北關前,那次兩人鬧得很兇。

她知曉阿驕是在京中呆不住。

她也都看在眼裏。

作為一個母親,她将一切清清楚楚看在眼裏,又一面希望女兒能盡早明白,找到真正能托付終身的人。

她能陪阿驕的時間有多長?

她不求阿驕多富貴,朝堂上的位置多高,她只求阿驕日後能美滿幸福,可以舉案齊眉,也可以任性撒嬌。

天子的身側始終會有人,阿驕的性子接受不了。

天子并非良人。

岑夫人微微斂了目光,“陛下怎麽來了?”

宋卿源如實應道,“來找許驕。“

岑夫人沒想到對方這麽直白。

岑夫人道,“那陛下來得不巧,阿驕睡了。“

宋卿源看了岑夫人一眼,他知曉許驕的作息。

岑夫人是不想他見她。

宋卿源輕聲,“朕等她。”

岑夫人沉聲,“多謝陛下記挂,阿驕身為臣子,理應為陛下分憂,只是才從富陽回來,舟車勞頓,還是需得喘口氣,我這個做母親的人,看着也心疼……”

宋卿源知曉岑夫人不喜歡他。

宋卿源也沉聲,“朕看許驕一眼就走,岑夫人也不讓嗎?”

岑夫人臉色挂不住,“陛下同許驕什麽關系?”

宋卿源看她,“岑夫人想的那種關系。“

岑夫人愣住。

對面天子的目光并無絲毫避諱,也仿佛不想再在她跟前隐瞞……

岑夫人喉間輕咽,“是許驕在前朝替陛下做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多,許驕替朕做了很多事。”宋卿源看向岑夫人,“許驕從幼時入東宮起,就一直跟在朕身邊,同朕朝夕相處。朕喜歡她,她也喜歡朕,兩情相悅。”

岑夫人開口,“那陛下日後準備怎麽辦?是讓許驕繼續在前朝,還是讓她去後宮?許驕的性子,陛下若是讓她留在後宮,她會願意嗎?”

宋卿源應道,“她想入宮便入宮,不想入宮就不入宮,朕聽她的。”

岑夫人又道,“那如果阿驕一直在前朝,陛下的後宮要一直空置嗎?”

宋卿源看她。

岑夫人又道,“就算陛下願意空置,言官不會進言嗎?朝中不會請命嗎?陛下是不是想随意立了妃嫔放在宮中,但是在宮外找處地方,專寵許驕?“

宋卿源微頓。

岑夫人低頭,“阿驕從小任性,恐怕不能與人共事一夫。”

“朕沒打算讓她與人共事一夫,朕枕邊有許驕一人就夠了。”

岑夫人欲言又止,但思量過後還是戳破,“帝王家的長情有多長,陛下生在皇家,陛下不是最清楚嗎?”

宋卿源沉聲,“朕和阿驕不同,她不是朕的妃嫔。”

岑夫人目光看向他,開口道,“先帝當年不也說只有中宮一個嗎?後來江山式微納了世家女,又納了在東宮時喜歡的人,還有各地進獻的美人……”

宋卿源打斷,“所以朕和阿驕才要做這麽多!”

岑夫人怔住。

宋卿源一字一句道,“為了不受世家制衡,不用靠聯姻穩定政權,為了娶自己喜歡的人……”

岑夫人噤聲。

宋卿源又道,“朕喜歡阿驕,無論她在前朝還是後宮,朕想娶的只有她。”

宋卿源眉頭微攏,天子威嚴道,“朕知曉岑夫人對朕一向戒備,也不喜歡朕,但從岑夫人送許驕到東宮那一刻起,就應當想得到她有一日會得朕的信任,會知曉朕從東宮起的所有事情,知曉南順朝中所有機密,除了朕,她原本就不可能再嫁旁人。”

岑女人僵住。

宋卿源目光微斂,“無論前朝還是後宮,許驕都只能是朕的人,岑夫人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

岑夫人眼眶微紅。

宋卿源居高臨下,“朕不想許驕夾在朕和岑夫人之間難做,許驕孝順,又處處以岑夫人為先,免不了為難,朕與阿驕之間的事,朕與阿驕自己處理,岑夫人不用再撮合許驕和魏帆了,許驕不喜歡魏帆,許驕同朕有肌膚之親,岑夫人日後不必再費心亂點鴛鴦。

宋卿源聲音才慢慢緩了下來,“朕可以去見許驕了嗎?”

***

屋門“嘎吱”一聲推開。

許驕聽到後趕緊裝死。

修羅場出來,不是岑女士就是抱抱龍……

許驕哪一個都不想見!

身後熟悉的腳步聲傳來,還有白玉蘭混着龍涎香氣,許驕知曉來的人是宋卿源。

修羅場結束,出來的人是宋卿源……

許驕閉眼裝睡。

懷中的小蠶豆是方才就睡着了。

許驕側身睡着,懷中抱緊小蠶豆,假裝和小蠶豆一起睡着了,身後應該也看不出端倪。

“許驕。”宋卿源喚她

許驕蔚然不動。

“真睡假睡?”宋卿源再開口,許驕就知曉被識破了。

宋卿源日日同她一處,她睡着了沒睡着,呼吸聲都不一樣,宋卿源再清楚不過。

許驕一面佯裝揉眼睛,一面緩緩坐起來,“抱抱龍,你怎麽來了?”

好似一幅睡眼惺忪的模樣,懵懵看他。

宋卿源沒戳穿她。

四目相視,宋卿源開口,“抓人啊。有人不是答應朕在鹿鳴巷等,然後回了這裏,當朕好戲弄是嗎?”

許驕支吾,“我想我娘了……”

宋卿源真的在介意,“不想朕嗎?”

許驕澄清,“我很久沒見到岑女士了……比不見你的時間更長……”

宋卿源看了她一眼,沒有再應聲,而是俯身抱起她。

許驕驚呆,“宋卿源~“

這是在她家裏!

岑女士還在!

許驕還不敢大聲驚呼,做賊般,“這裏是我家……”

但宋卿源沒理她,抱着她徑直出了屋子,去了苑中。

要死了!

許驕只能再次裝鴕鳥,将頭埋在他懷裏躲起來,不讓其他人看見。

他抱着她回了屋中,許驕整個人都不好了。

宋卿源淡淡看她,“岑夫人知曉了,不必瞞了。”

許驕:“……”

“朕要回宮去了,送送朕。”他也許久未見她,只是想多同她呆一會兒。

許驕還未從他身上下來,想起宮中離得遠,她翌日可以早起回宮,但他來不及更衣早朝,他是要今晚走。

所以,他真的是來見她一面的……

許驕遲疑時,宋卿源又道,“你想讓朕歇這裏嗎?”

許驕立即反應過來,“我送你!”

五月裏,夜風不涼,周圍都是她的私家湖泊,挂滿了燈籠,夜裏并肩踱步時,很有一翻別致的景象與意味。

“你同我娘說什麽了?”許驕好奇。

“表達了對你的愛慕之情。“

許驕:“……”

他明顯一幅不想說的模樣,她也拗不開他的龍口。

“那……我娘說什麽了?”她幹脆問這頭。

宋卿源應道,“你自己去問岑夫人吧。”

許驕:“……”

她哪敢?

思緒間,宋卿源伸手牽她,她沒留意,險些摔倒。

臨湖的倒影裏,他将她抵在湖邊的楊柳處親吻。

水面的倒影裏一輪圓月,清風徐來,圓月在波光裏微微漾了漾,岸邊的楊柳枝條和兩人的衣袖和裙擺,都在湖風下跟着微微漾了漾。

良久,他松開雙唇,眸光微潋。

她再了解宋卿源不過。

他動情了……

他沉聲道,“回去吧,在朕改主意把你拎走前。”

許驕當即就要走。

但他分明還掐着她的腰,她想走也走不了,許驕看他,不是說了讓她走嗎?

宋卿源問道,“明日去哪裏?”

許驕低聲,“鹿鳴巷。”

他吻了吻她額頭,這才松手,而後往馬車處去。

許驕楞在原處沒動。

等宋卿源上了馬車,馬車緩緩駛離了湖邊,許驕才輕輕嘆了口氣。

稍後還有岑女士在,她要怎麽辦?

***

許驕偷偷摸摸回了苑中,想的是先裝死一晚上,明日又要早起早朝,興許再拖拖,等下次回來的時候,就不了了之了。

抱着這樣的想法,許驕很快上了床榻,但翻來覆去都睡不着,也睡不踏實。

沒見到岑女士,她心中不安。

許驕撐手起身,在一側取了外袍披上,老老實實去了岑女士屋中。

岑女士房中的燈果真還亮着,許驕深吸一口氣,乖巧問道,“請問,岑女士睡了嗎?”

岑女士聽到她的聲音,微微愣了愣,一面回神,一面伸手摸了摸眼角,不想讓許驕看到她方才眼角氤氲。

許驕入內是還是看到。

許驕微微怔了怔。

知女莫若母,但是許驕這個女兒也是最了解岑女士的,岑女士有時候想起爹的時候,就會這樣偷偷一個人在屋裏哭。

許驕心底如同被鈍器劃過一般。

“娘,你怎麽哭了?”許驕上前,半蹲在她跟前。

早前的什麽事情都忘了,許驕伸手給岑女士擦眼角,擔心她難過。

岑女士輕輕搖了搖頭,沒說話。

許驕忽然想道,“宋卿源說什麽了?”

她忽然提起天子的姓名,而且是直呼大名,岑女士意外。

許驕是心裏突然很不好過,上前将側臉靠在岑女士膝蓋上,低聲道,“娘,他是不是說什麽話氣你了?宋卿源臭脾氣上來的時候就是那幅模樣,天子當久了,居高臨下,口無遮攔,其實說的都是氣話。”

許驕心裏越發有些惱他,“他要是氣娘了,我們就不要他了,再好都好不要了!”

難怪方才她問他同岑女士說什麽了,他不吭聲。

他肯定來岑女士跟前用天子威嚴壓人。

爹不在了,岑女士和她相依為命。

她一直都是哄着岑女士的……

要他來氣岑女士!

許驕心裏非常不舒服,而且難過。

岑女士早前沒有聽她直呼過天子姓名,她方才脫口而出,應當不是第一回 ,是私下裏已經習慣了。

岑女士又想起方才宋卿源的那翻話,溫聲問道,“阿驕,和陛下一處,你真的開心嗎?”

許驕微怔。

“開心……”許驕應聲,“我和宋卿源一處很開心。”

岑女士眼眶又紅了些,“那陛下待你好嗎?”

許驕臉紅,“好……他之前為了不讓我去梁城,他自己去了,還險些在梁城出事,他待我很好。”

許驕鮮有地溫婉出聲,“娘,你別擔心,宋卿源對我很好,他有時候是有天子脾氣,但也會怕惹我生氣,我同他很好。”

岑女士認真問,“阿驕,娘在問一次,你是真要留在天子身邊嗎?”

知女莫若母。

許驕頓了頓,輕聲笑道,“日後的事日後再說,說不定,我不喜歡他了呢?你知道你女兒這麽優秀……”

她每次這麽調侃岑女士都會笑,但這次沒聽見笑聲。

許驕不由擡頭。

見岑女士娥眉微蹙着,鄭重看她,“他是天子,伴君如伴虎,他寵着你是因為他喜歡你,他若不喜歡你了,或是你真惹惱他了,阿驕,你要如何自處?”

許驕看了看她,也沒像早前一樣繼續胡謅着哄岑女士,而是溫聲道,“娘,我心中有數,真的。”

她看着岑女士,輕聲道,“岑女士,別擔心,我是許驕呀。”

……

躺在床榻上,許驕睡不着,也沒有說話。

——你是真要留在天子身邊嗎?

——阿驕,和天子在一處,你真的開心嗎?

——他是天子,伴君如伴虎,他寵着你是因為他喜歡你,他若不喜歡你了,或是你真惹惱他了,阿驕,你要如何自處?

許驕一頭紮在被子裏,繼續當鴕鳥。

***

第二日一早,繼續雞飛狗跳。

自從許驕搬到鹿鳴巷之後,陋室這邊已經很少看到這樣雞飛狗跳的場景,休沐的最後一天晚上許驕大都會提前回鹿鳴巷,所以這樣的日子,許驕自己仿佛都有些暈乎乎的不怎麽習慣。

雞飛狗跳中,每回都是岑女士最後出來,叮囑她吃早飯,但這次沒見到岑女士。

家中說不出的冷清和違和從心底竄了上來,許驕覺得心底空蕩蕩地,遂問,“我娘呢?”

敏薇道,“夫人還沒醒。”

許驕才反應過來,昨晚岑女士應當也沒睡好。

許驕嘆道,“那別吵醒她了,敏薇,等晚些小蠶豆醒了,讓她陪岑女士一會兒,晚些再送來鹿鳴巷吧。”

敏薇應好。

“相爺,快來不及了。”六子催。

許驕這才上了馬車。

整個早朝,許驕都有些心不在焉,在想着岑女士的事。

宋卿源今日也很快結束早朝,今日邀了柏靳至京郊別苑,柏靳如果要盡早離京,那這一兩日內就會有結果。

下了早朝,許驕去了政事堂。

她離京半個月,鳴澗廳內等着她過目的文書堆成半座小山,恩科也是幾日後就會開始,許驕覺得這幾日又會忙到揉頭發的程度。

春調之事已經基本結束,羅友晨在整理卷宗,許驕先逐一過問恩科的準備情況。

陶和建不在,沈淩和何進兩人配合得很好。

沈淩同長平相比,是更有魄力,也有決策,許驕仿佛是頭一回出差之後回來發現諸事進展順利,許驕尋不到什麽說的,說了聲,很好,辛苦了。

翰林院衆人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相爺慣來嚴苛,連相爺都挑不出什麽錯來,沈淩是很得相爺認同。

待得恩科的事确認完,旁人都退了出去,許驕準備開始啃面前這堆小山時,沈淩留下,“相爺,馬上就是恩科,今日是翰林院組織的賦詩會,相爺可能露面?”

相爺是主考,這次賦詩會和上次不同,上次是學子自發組織的,這次是翰林院組織的,無論怎麽說,許驕都應當露面,只是沈淩見她才從富陽回來,手上的事情堆積如山,所以特意問一聲。

許驕确實忙,随口問了聲時辰。

沈淩應了話,許驕颔首,“我遲些就去。”

沈淩這才退了出去。

許驕看了看一側的銅壺滴漏,今日又多了賦詩會的事,時間更緊了。

許驕不敢再分神了,積壓的事情要盡快處理完。

***

京郊別苑。

宋卿源和柏靳在對弈亭對弈。

大監上前添茶。

四五月的天氣是南順國中一年裏最舒服的季節,在京郊別苑的對弈亭在半山腰處,近乎能看到整個京中的景象,還有遠處連綿不絕的青山,與繞着青山和城池的江河水源。

大監添完茶,退出了對弈亭。

周圍的侍衛都在稍遠處戒備,兩人近前并無旁人。

宋卿源執黑子,宋卿源落子後,柏靳也牽了衣袖落子,“東陵十八城,八座濱江城池,蒼月都可讓給南順,剩餘的十座城池,蒼月收入囊中,陛下以為如何?”

八座濱江城市,宋卿源的底線是四座,柏靳忽然開口将八座城池都讓與南順,宋卿源意料之外,但面色如常,“讓太子割愛,怎麽好?”

柏靳一面落子,一面道,“八座濱江城池對南順重要,但對蒼月來說也不盡然。“

宋卿源笑了笑,若是不重要,柏靳就不會親自來這裏。

思及此處,柏靳也笑,“蒼月若是想要,随時都可以取。”

宋卿源端起一側的茶盞,輕抿一口。

落盞時,繡着龍紋的衣袖拂過石桌,溫聲道,“那太子想要什麽?八座濱江城池都贈予南順,應當也有所欲。”

柏靳又笑,“有來有往,也不急于一時,我都不及,元帝陛下急什麽?”

柏靳說完,宋卿源擡眸看他。

柏靳也看向宋卿源。

四目相視,兩人都相繼笑起來。

雙方都知曉對方有保留,但都默認了不再深究。

“國中還有些事,不在南順京中久留了,後日便會離開,此行,多謝元帝陛下和惠王,許相,還有鴻胪寺官員周全。”言辭間,柏靳落下最後一子。

他輸宋卿源半子。

輸半子是輸,又不是輸,柏靳是蒼月東宮,這樣的人壓得住蒼月朝中。

棋局下完,事情也商議完,兩人起身,沿着別苑的湖邊踱步。

宋卿源問,“聽宋昭說,太子下午會去司寶樓?”

柏靳輕嗯一聲,“在富陽的時候,聽惠王說起司寶樓今日正好有公子宛的畫作拍賣,曾祖母喜歡公子宛,這次的拍賣裏正好有公子宛的畫作。”

宋卿源笑道,“那值得一去。”

宋卿源又道,“太子後日離開,明日在宮中設了踐行宴,太子務必賞臉。”

“一定。”柏靳應聲。

子松從身後快步攆上,恭敬道,“陛下,相爺讓人送來給陛下過目的。”

聽到許驕送來的,宋卿源和柏靳都駐足。

宋卿源接過,見是恩科的冊子,馬上就是恩科了,她昨日才回來,今日就一頭紮到恩科的事情裏去了……

宋卿源溫聲問道,“她人呢?”

子松道,“相爺還在政事堂,走不開。”

宋卿源沒有再問旁的了,只是想起昨晚去陋室找她,和岑夫人挑明了關系,她送他時,湖畔處點了沿湖的燈籠,是他從未見過的溫柔绮麗,他也很少同她一道在這樣溫柔绮麗夜色下漫步過,清風拂面,他心中微動,他親了她,沒有緣由……

子松離開,宋卿源收起思緒,又朝柏靳道,“這一趟去富陽,清和手中壓了不少事。”

柏靳看了看他,嘴角牽出一絲笑意,“這一趟去富陽,我對許相的印象很深刻,許相很特別。”

宋卿源指尖微微滞了滞,有些覺察,神色卻未多顯露,“太子對清和好像很有興趣?”

柏靳淡淡笑了笑,“許相對陛下交待的事盡心盡責,國中之事,事事清楚,人很幹練,很難讓人不印象深刻?”

柏靳目光微斂,低聲道,“陛下将這麽多事都放在一個人身上,肯定很信任許相。“

宋卿源特意道,“清和在東宮時就跟着朕,在朕身邊多年,朕用得習慣了。”

不知是不是聽到“用得習慣了“幾個字,一直風輕雲淡的柏靳低了低眼眸,短暫噤聲,而後開口,“陛下這麽用許驕,不怕将人累垮嗎?”

作者有話要說:  好像進度很慢,,可能加更不上,┭┮﹏┭┮,今天腫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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