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年代文裏老實人(10)
S市市政府。
市領導們一早便接到了消息,某位京城來的京官要來組織救災。
這檔口居然還有人關注着救援救災的事,領導們又是激動又是困惑,直到等來了一輛桑塔納和兩大卡車的救援物資。
桑塔納門被推開,漫天風雨中走下來的男人西裝革履,皮鞋幹淨,黯淡的天光劃過他棱角分明、蒼白俊美的臉龐,他快步進了報告廳,氣勢淡漠,聲音低冷沉靜。
“——這是從鄰省先調過來的物資車,你們看着分配。”
“後續救援物資會在三天內送達,應該能解燃眉之急。”
幾個提前收到消息的領導茫然地看看他的腿,又茫然的看看身後推着輪椅一路跑的下屬,愣了半天才道:“……好,好!那這些物資先送往一線,一線正在抗洪,物資短缺!感謝您的幫助,陸上、陸先生。”
“不必,”陸逞道,“分內之事。”
幾個領導跟在他身後,走的還沒他快,滿頭大汗道:“市裏已經給您安排好了招待所,這次抗洪我們會去最前線親自分配物資,您要和我們……”
“我就不去了,”站定腳步,黑發男人側身平靜看來,蒼白冷峻的五官之上是一層沉沉暗色,低聲道:“我的……侄子,現在在S市的一個村子裏,我想找你們借輛車,盡快去村子裏找人。”
“侄子?”領導們面色一凝,那就是京城陸家的人了,京城陸家的小少爺怎麽會到他們S市的村子裏,沒再多想,他們道:“有,後院裏正好有輛改裝後的小吉普。”
“前些天因為動力不足拿去修了,現在正好可以給您用!”
陸逞回頭看了眼何新,何新立刻随着幫忙的職員下樓,去後院找車。
領導們沒想到他這麽急,有些猶豫的說:“冒昧問一下,陸先生您的侄子在……?”
“清水村。”
“豁!”幾個男人驚道:“怎麽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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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陸逞敏銳的朝他們看來,眼神冷沉,語氣有些緊繃:“那裏很危險?”
“不是危險,是大路塌了。清水村挨着山頭,每次洪水路都會塌,雖然水漲的不多,但每次都是救援最困難的地方之一。”
“有沒有小路?”
男人點頭:“有倒是有,就是黑燈瞎火的,還下雨,是事故高發區,陸先生您要不在市裏等兩天,跟救援隊伍一塊去——”
“不用,”打斷了他的話,陸逞半阖着眼,垂下的眼睫在面上落下一片陰影,語氣格外冷靜:“告訴我要多久才能到。”
“最遲一個星期,最快五天。”
聽到這個數字,眉眼冷峻的男人終于輕輕合上了眼,像将所有情緒盡數在一瞬間收攏完畢,他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五天。
還有五天。
腦海中再次掠過青年淡淡垂眸看過來的那一眼。
眉目恹恹,雪膚黑發,一身被陸家嬌養出來的細皮嫩肉……
怎麽能在洪水裏撐這麽多天。
深深呼出一口氣,他快步朝門外走去,門外一輛吉普正靜靜伫立在風雨中:“——帶好物資,馬上出發。”
何新利索應聲:“是!”
從睡夢裏被人吵醒,時玉迷迷糊糊睜開眼。
他沒穿衣服,陷在柔軟溫暖的被窩裏,被男人半攬着肩膀抱起,垂落的花花綠綠大被子下,是一片星星點點的紅痕,綴在雪白如牛乳般的皮肉上,格外醒目旖旎。
光是一瞥便讓人頭皮發麻,不難想象抱他的男人有多貪婪。
那是恨不得将人連皮帶肉吃進肚裏一般的癡纏。
渾身酸痛,時玉坐不住,幾次靠在陳政肩上往杯子裏滑。
他一身細膩軟嫩的皮肉,浮着層細細的汗,抱也抱不住,握也不敢握,陳政笨手笨腳,一點力氣也不敢使,忙了半天自己滿頭大汗,卻還得哄着眼尾滲着水跡的小少爺:“小少爺,咱們吃點東西再睡。”
他聲音壓得低,尾音微喘。
半夢半醒中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的青年細細發着抖,掉着眼淚,軟爛的唇肉也下意識的張開了,被吮的發腫的舌尖低着牙齒,含糊的道:“給你親……給你親,不來了,不來了……”
他那麽矜貴傲慢的一個人,平日裏一點不高興就要和男人生氣,如今卻被老實沉穩的鄉野漢子欺負的陷在被子裏任取任求,躺在黑皮男人築的巢裏,被當做老婆一樣寵愛着、滋潤着。
陳政倒是面色不變,好像壓根沒聽見青年在說什麽。
不過那嘴唇既然張開了,他就不會錯過,老實忠厚的男人抱着老婆細窄的腰親了上去,不敢碰那腫痛的舌尖,只大口大口的吞咽,沒一會兒就擠上了床,熱出了一身汗。
熬了一上午的白粥用的是最貴的米,沒有加任何東西,只添了點糖,喝起來不甜不淡。
把人抱在懷裏,他一邊哄一邊喂,精壯結實的光膀之上,是一條又一條劃痕。
不難想象昨晚的青年有多可憐,估計是睡着了又被迫醒來。
喝了大半碗粥,時玉恢複了些力氣,恹恹的撇過頭去。
陳政三口兩口把他剩下的吃完,拿過毛巾給他擦嘴。
他睜開眼,眼裏水汽未散,沒什麽力氣的用柔啞的聲音質問男人:“……這是什麽毛巾?”
“新毛巾,”陳政指了下床邊的鐵盆,裏面是幾條被單和幾條毛巾:“昨晚的在那。”
毛巾吸水性很好。
然而被單還是被染髒了。
就連被子昨晚都連夜換了新的,髒的那條現在在一邊的椅子上放着,這種天氣沒法洗,散發着一些格外濃重的氣味。
時玉嫌棄的轉過臉,累的手指都不想擡,窩在男人寬厚溫熱的懷抱裏厭煩道:“你能不能把床收拾幹淨?”
陳政昨晚忙到半夜,什麽都換了新的。
怕壞裏這嬌氣的小少爺不喜歡,還連夜燒水給他洗了澡,洗的幹幹淨淨的抱上床,摟在懷裏拍着後背哄睡。
結果今天還是被罵了,他木讷的聽着,被罵了就老實承認錯誤,一邊解釋一邊說我錯了,被打了也乖乖挨着,還把臉湊得離時玉近了點,生怕青年打不到。
那厚臉皮上胡茬紮人,時玉打得手痛,煩躁的收回手又開始生氣:“你又不刮胡子。”
陳政低頭認錯:“我馬上就去。”
“你不刮胡子是覺得胡子好看嗎?”
“我錯了。”
“每天不刮胡子,還老是來親我,你不疼我疼,你是不是故意的,就想讓我疼?”
男人抓着他的手親了親,低聲下氣的哄:“我以後每天都刮。”
“你以後每天都刮就有用了?昨晚也是,我腿都被你紮疼了。”
陳政面色這才變了變,掀開被子就想看昨晚被自己翻來覆去倒騰的兩條腿,悶聲道:“……我看看。”
時玉氣的打他,陳政被他攔住了也不在意,把他安頓好,下床直接從床尾爬進被子裏,半個身子都埋進去了,掰開青年的腿看了好半天才伸出頭,眼眸深的駭人,沙啞的道:“還疼嗎?”
早就知道陳政聽不懂人話,時玉還是被他氣的臉頰緋紅,他直接擡腳踹到男人那張怎麽看怎麽忠厚的臉上,硬是又踩了兩腳才忍着酸麻解了氣:“跪着去,別煩我。”
陳政頓了頓,老老實實的再次跪到床頭。
這兩天他合起來跪了快有四次,三次被迫的,一次主動的,跪着也不耽誤動作。
所謂男兒膝下有黃金,這話在陳政這一點存在感也沒有,跪在硬梆梆的水泥地上,他專注地看着床上青年秀致雪白的睡顏,忍不住膝行幾步,抓着他的手親了又親,好像那手是什麽寶貝,抓住就不想放開。
時玉被他臉上的胡茬蹭醒,眼皮都不掀反手就給了男人一個軟綿綿的巴掌,聲音裏還含着睡意,恹恹的問他:“……我衣服洗了沒?”
陳政聲音壓得輕,怕他被自己吵醒:“還沒。”
“那你不去洗。”
陳政低眉順眼的應聲,準備去給矜貴的小少爺洗衣服,還沒起來又被打了下:“誰讓你起來的?”
黑皮男人頓住,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麻利接水找皂角,跪着洗衣服。
就跪在堂屋裏,大白饒有興趣的圍着他轉了兩圈,看着有趣,也學着跪,後肢挨着地,在陳政面前跟癱瘓樣走來走去。
陳政眼皮也不掀一下,大白反倒沖着他“嗚”了兩聲。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報昨晚被關在堂屋裏,沒法解救小主人的仇。
“大白,”偏房裏忽的響起一聲含着睡意的呼喚,堂屋內兩條狗倏地擡起頭,一同看着竹簾後的那道人影,人影動也不動,縮在被子裏,困倦道:“……過來,咱們一塊睡覺。”
興奮地“嗷嗚”一聲,黑黃狼犬立刻恢複先前英姿勃發的模樣,離開前還拿尾巴抽了下重新跪着洗衣服的男人,跳上床鋪挨在小主人身邊,心疼又眷戀的舔舔他的手指。
細長幹淨的手指輕輕順着它的皮毛,時玉溫柔的對它道:“你是聽話的乖狗,別跟那些壞狗學。”
像是聽懂了他的話,大白想也不想的叫了聲:“嗷汪——”
一人一狗甜蜜蜜的說了兩句話,很快挨在一處睡了。
偏房恢複了安靜。
堂屋裏壞狗洗衣服動作不變,洗完衣服後擡眼看了過去。
外面是風聲雨聲,裏屋是他的二十幾年來獲得的一切。
他晾好衣服刮好胡子,将自己收拾的幹幹淨淨後也上了床。
抱着懷裏軟綿綿的青年,低頭親了一口。
——這下刮完胡子了,他的小少爺應該不會再生氣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陳政:跪着也能幹很多事
關于大家說的威廉在哪誰就是主角,我已經想到辦法解決了
下個世界初步構想完成
明天小叔來,直接修羅場,一步到位
下星期開新世界,絕對香!噴噴香!
PS:十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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