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悸動 “養肥了,吃掉
林溪源嘴角的笑意有些僵,尴尬的看天看低看空氣,最後拿出手機,視線終于有了着落。
她扯着唇角,還煞有介事的說了句:“你們聊吧,我朋友給我發消息了。”
淩川彎了下唇,眼底泛起的笑意暈染的眼角眉梢都柔和了起來。
這次許嘉言沒有錯過,打開手機相機就把淩川的表情拍了下來。
聽到相機的“咔嚓”聲,淩川稍頓,斂起眼角眉梢的柔和,睨了眼許嘉言。
許嘉言嘴角一抽,把照片遞到淩川面前,壓低了聲音說:“你看看你自己,你看這笑的,吓人不?”
淩川挑了挑眉,語調散漫:“很帥。”
許嘉言:“……”
瘋了,他真的瘋了……
林溪源一直裝模作樣的盯着手機,羅斯喬還真沒讓她失望,閨蜜間的心有靈犀似的,真的給她發了條消息過來。
發的是給流浪狗洗完澡之後的照片。
林溪源:【棒棒哦.jpg】
羅斯喬:【唉——剛撿回來的時候是真可憐,身上好多地方都潰爛了,還有蟲子,老姐姐的鐵石心腸看着都不落忍。】
林溪源輕嘆了口氣,回複:【一定會有好心人願意領養它們的。】
羅斯喬:【嗯嗯。】
羅斯喬:【對了,下周末有個義賣活動,需要志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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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溪源:【我要參加,快幫我報名!】
羅斯喬:【OK.】
采摘橘子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有趣,主要是現在是自由活動時間,淩川到了橘子林,沒多一會兒,就像那個被小朋友包圍的小黃人似的,被女生包圍了。
淩川眉眼間有些不耐,沒待幾分鐘,便先走了。
林溪源的心思也并沒有在采摘橘子上,沒摘幾個就興致缺缺的先回了集合點。
集合點附近的路邊有一個阿婆在賣白蘭花手環,林溪源買了兩串。
白蘭花很香,戴在手上沒多一會兒,就感覺空氣中都彌漫着香氣,林溪源的心情也好多了。
天色漸晚,到了集合回去的時間。
雖然林溪源這一天也沒幹什麽,但還是覺得有些累,坐上車後,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她坐在靠窗的位置,旁邊的座位沒人坐,大巴車啓動引擎的時候忽然感覺到旁邊坐了個人,她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看了眼。
眼前出現一張清隽到過分的側臉,林溪源一個激靈困意全無。
她抑制住想要上揚的嘴角,小聲問:“學長,你怎麽坐在這裏了?”
淩川挑眉,懶散的說:“許嘉言沒給我留位子。”
果然啊……
雖然學長并不是特意和她坐在一起的,但能坐在她旁邊,她還是開心到冒泡泡的!
林溪源輕輕點頭,偏頭看向窗外,在淩川看不見的角度,抿唇笑得眉眼彎彎。
淩川輕勾唇角,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垂眸時視線不經意掠過她手腕上的花環,他頓了一下。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眸光沉了一瞬,轉瞬又恢複清明,随口問了句:“你喜歡花環?”
林溪源轉過頭看了看淩川,又垂眸看向手腕上的花手環,彎了彎唇。
她舉起手腕,看着那串花環,輕輕開口:“小時候我媽媽總給我買……”
在她的記憶裏,每年的夏季,梧城的街頭總會有很多賣白蘭花、茉莉花手環的阿婆,小時候,她媽媽每每遇見,都會買兩串給她。
她媽媽曾說,在媽媽小的時候,外婆每每遇到賣花手環的阿婆,也會買兩串,外婆告訴媽媽這是老梧城人的情結,那時候的人,都有佩戴白蘭花的習慣。
白蘭花寓意高潔,在那個物資匮乏的年代,仍然有很多人追求精神上的富足,佩戴白蘭花可以算是很有儀式感的了。
這些話,她也從外婆的嘴裏聽到過,是在夏季栀子花盛開時,外婆給她做栀子花手環時說的。
“……其實,生在這個信息爆炸的時代,我并不是很懂什麽老梧城人的情結,與小時候相比,賣花的阿婆好像也越來越少了,我每次買花環,只是保留了媽媽的習慣。”
保留與媽媽相關的習慣,就好像媽媽一直都在。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嘴角只挂着淺淺的笑意,牙齒都沒露,清澈剔透的眼眸不同于平時的清靈鮮活,像是攏了一汪初秋的湖水,極平和又極溫柔。
淩川一直偏頭看着她,眸光微動。
其實,在他的記憶中,他媽媽遇到賣花手環的阿婆也總喜歡買,也曾和他說過老梧城情結的這些話,但他那時候年紀小,又是男孩子,對花花草草的并不感興趣,也沒放在心上。
媽媽去世後,那些從不放在心上的點點滴滴卻像是印刻在了腦海裏,關于媽媽的記憶就只有那麽多,他一點一滴都不舍得忘記……
他眼眸漆黑,不似平時的冷淡散漫,眸光有些深沉,蘊藏着讓人看不分明的情緒,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林溪源稍頓,輕聲問他:“學長,你怎麽了?”
淩川沉默了一會兒,聲音很低:“我媽也喜歡這些。”
林溪源笑,“阿姨一定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淩川輕輕彎唇,“是啊……”
他說這兩個字的聲音又輕又淡,淡得就像是嘆了口氣出來。
林溪源看出他的情緒有些不同,他并沒有打算繼續說下去的意思,她也并不是喜歡窺探別人隐私的人,便沒再追問。
兩人靠在椅背上安靜了好一會兒,林溪源掏出手機打開了“宅日記”。
剛打開游戲就提示貓糧已經吃完了,提醒她收取愛心。
她給貓咪添了貓糧之後,又給貓貓洗了個澡。
撸貓、給貓洗澡、陪貓貓玩都會獎勵愛心,林溪源游戲過不了,照顧寵物便變成了她賺取愛心的主要方式。
通過她不懈努力的照顧小寵物,已經成功解鎖了花園,但她還沒有足夠的愛心買花草樹木。
給貓貓洗完澡收取愛心之後,她又給貓貓剪了剪指甲。
淩川枕在椅背上偏頭安靜的看着她玩游戲,看到她盡心盡力的照顧小貓咪,不由得輕哂,玩這麽幼稚的游戲,還真是個小孩。
他擡手,想摸一下她的頭,頓了頓,又把手放下了。
給貓咪剪完指甲,林溪源輕舒了口氣,偏頭看到淩川正看着她,她頓了頓,輕聲問:“學長……是想玩嗎?”
“……”
淩川眉眼彎起,低低悶笑了一聲,“學長不用。”
他又問:“養過寵物嗎?”
林溪源輕輕搖了搖頭,“沒,學長養過嗎?”
淩川掀了掀眼皮,“小時候,家裏有一條聖伯納。”
林溪源輕聲“哇”了一聲,“就是被作為山地搜救犬的聖伯納犬嗎?”
淩川輕點一下頭。
林溪源:“那後來呢?”
淩川語調輕緩,像是在敘述與自己無關的久遠往事,“後來,它老了,器官衰竭,去世了。”
養寵物的人,很多都會面臨寵物去世,那應該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說的雲淡風輕,當時應該也沒少難過吧。
林溪源頓了頓,輕聲問:“那學長有沒有想過再養只什麽。”
淩川懶散的勾起唇角,擡眼看她,“養只小垂耳兔?”
?
他不是愛吃兔子麽,養了兔子之後他就吃不下了吧?他是在和她開玩笑嗎?
林溪源皺起眉頭瞅他,“養肥了吃掉嗎?”
淩川散漫一笑,慢悠悠的“嗯”了一聲,聲線平緩,“養肥了,吃掉。”
“……”她确定了,他就是在開玩笑,虧她還想着要不要安慰他一下狗狗去世的事情呢,真是她想多了!
他只是随口敷衍她,根本沒有認真和她聊天!
林溪源抿緊唇,不再說話。
她不說話了,可淩川聊天的欲望好像被勾了起來,忽然問她:“除了模拟類游戲,還玩不玩別的游戲?”
林溪源雖然忿然他敷衍自己,可他主動挑起話題,她還是很沒有骨氣的回應了他,“學長是說什麽別的游戲?”
淩川:“比如,競技對戰類游戲。”
當然玩,可競技對戰類游戲一般都是對戰打鬥的,這麽暴力會不會影響她的溫柔優雅美少女人設?溫柔優雅美少女都是不玩暴力打鬥游戲的吧?
她頓了頓,彎唇笑得乖巧可愛,輕聲說:“我不玩對戰游戲的。”
淩川輕點了一下頭,沒再說什麽。
大巴車到達梧大門口時,天色已經有些昏暗了。
林溪源在車上時就已經發消息讓室友幫她帶飯了,下車之後沒和其他人一起去吃飯,直接回了宿舍。
林溪源的宿舍是四人間,舍友都是美術系的同學,雖性格各異,但都很好相處。
她回到宿舍時,三個舍友有兩個已經窩在床上了,還有一個在卸妝,見她回來就問她玩的怎麽樣。
林溪源笑着說:“還不錯,你們今天都幹嘛了?”
在床上的兩個舍友說:“窩在宿舍追劇呗,只有虞燦有約會。”
正在卸妝的虞燦接話:“最近有什麽好看的劇嗎?我都劇荒了。”
“我們也劇荒啊。”趴在床上的岑曼拖長聲音低嚎,“最近出的都是什麽破劇啊,看不下去,我都開始看《西游記》了。”
孫向真爆發了一陣“惺惺相惜”意味的笑聲,“我已經開始看《水浒傳》了。”
林溪源邊拆飯盒邊笑出聲,“我相信你們是真的劇荒了。”
卸完妝的虞燦劃着手機,問林溪源:“小圓子,你覺得我選虞姬好還是選蔡文姬好?”
“嗯?”林溪源咽下口中的小排骨,“你要玩游戲?你等會兒,我吃完飯帶你。”
虞燦擺擺手,“不用你帶。”
林溪源一言難盡的看着她,“你确定?”
她還記得上次虞燦和她一起玩游戲時的慘烈戰況,真不是一般的菜……
虞燦挑了挑眉,故作神秘的說:“我有人帶。”
岑曼調侃:“小圓子你不懂,她這是要和薛學長一起打游戲,你就別去做電燈泡搗亂了,讓薛學長表現一下。”
薛學長是本系大二的學長,軍訓時就對虞燦關照有加,虞燦對他也有好感,兩人正在火熱發展中。
虞燦要和喜歡的學長一起打游戲嗎?
林溪源忽然想起了淩川……
她頓了頓,弱弱的問了一句:“你和薛學長打游戲,薛學長會不會對你的印象不好?”
虞燦有些莫名,“為什麽會對我的印象不好?女生和喜歡的男生一起打游戲是一種很好的增進感情的方式啊。”
岑曼接話:“對啊,特別是在這種朦胧暧昧期,女孩子菜一點讓男生帶着,趁機撒撒嬌,男生再表現表現,一來二去,感情增進的不要太快哦。”
林溪源:“……”
是這樣嗎……?
那她,是不是不應該說自己不玩競技對戰游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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