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餞春無語 (1)

“素素……”虞君睿被逗-弄得難以自控,身體是快活無比,腦子裏卻一陣一陣冷氣直冒,禁不住葉素薰來來回回吐息吹氣手上輕巧挑-逗,欲-望上頭,什麽都忘了,抓着葉素薰的頭發把她的頭往自己胯-間湊,雖是沒說話,動作卻把欲-念明明白白表達。

葉素薰柔順地任他将自己拉向那只活蹦亂跳的鳥兒,那鳥兒似是長了眼睛般,通紅的帽子恰恰湊到葉素薰唇邊,葉素薰張口含了住,舌尖輕舔,沿着帽子邊緣轉了一圈。

“素素……啊!”虞君睿只覺得周身的火被那一下輕舔點燃,本已是情-動十分,此刻更是整個地被投入熊熊燃燒的欲-海中了。

葉素薰舔得這麽一下,又把那物事吐出,光滑柔膩的小手把那憤怒的小鳥上上下下摸了一遍,五指攏起,将鳥兒整個握住,緩緩滑-動,不消片刻,那小-鳥兒便長成粗-大的老鳥,不安分地跳動着,努力想尋找極樂之源,頂端小孔更是冒着淚珠,隐隐約約有哭求之意。

“虞君睿,這是不想親熱的模樣嗎?”跟剛才蹲下去一樣出人意表,葉素薰站了起來,自下而上,舌尖從虞君睿小腹往上,小蛇一樣濕滑滑劃過,來到喉結前,含着喉結輕吮,一壁廂拉了虞君睿的手按到他的硬-物上,含含混混道:“虞君睿,自己摸摸,不想親熱是這麽個樣,想親熱時是什麽樣子?”

虞君睿苦笑不已,這麽個樣子,要說不想親熱,那是睜眼說瞎話,可自己留下葉素薰的本意,真不是只是想着與她親熱的。

“素素,我只是不想與你分開……”明知說什麽葉素薰都不會原諒,虞君睿還是掙紮着解釋。

話音未落,葉素薰哧地一聲笑,慢吞吞道:“虞君睿,別跟我說你不想?”

哪有不想的?虞君睿給葉素薰摸-弄得糊塗了,不合時宜地生起要葉素薰壓-倒的念頭。不行的,這時要是表現得像餓虎,素素立時就會翻臉,虞君睿深吸氣,想忍下胸腹間那洶湧起伏的欲-潮。

葉素薰卻不放過他,一手仍按着他的手緊貼棍棒,一手摸向大腿根內側,手指輕輕捎刮,複又來蛋蛋底部那處最柔軟的肌肉上輾-轉摩-弄。

虞君睿被她搞得又爽又苦,撐不住身體發顫,腦子裏叫自己別沖動別沖動,不只不能沖動,還要扮出一副坐懷不亂的模樣來,可再怎麽忍怎麽扮,卻難以讓自己別去細細體味着葉素薰的動作。

葉素薰纖長軟滑的手指穿過深溝,滑到草叢中,勾起一縷縷毛發繞圈圈,指尖有意無意間有一下沒一下地劃過已憤怒不已的大鳥,像好奇的孩童般,調皮可愛,勾得大鳥哭不得笑不得。

虞君睿受不了,別說葉素薰這麽弄他,即便不摸,只看着葉素薰此際,鬓發蓬松,幾絲秀發散落,慵懶地飄在臉側,明眸半眯,長睫留下一圈黑影,臉頰紅豔若桃花,實實地勾人遐想無限。

“別了……”虞君睿難受地掙紮道:“素素,別弄了,要不,你給我,好嗎?”

“不是說你不想親熱嗎?”葉素薰裹着鳥兒擰了個轉,嗤笑着看向虞君睿,“自己把它弄出來。”

“什麽?”虞君睿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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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想着葉素薰,蹭着柔軟的被面想着她,回味着前世的歡-愉,難耐地磨蹭自己的物事自己動手纾解的時候不少,可,當着她的面自渎?

“不願意?”葉素薰口角含笑,松了手坐到石凳上,慢慢地穿上繡鞋。

虞君睿惶急,雙手抱住葉素薰的頭,按到自己腹間緊緊抱住,靜了幾秒,啞聲道,“素素,別走,好嗎?”

“做什麽不走?”葉素薰冷然一笑,起身朝門外走去,飄忽如一陣風,傾刻間,一雙手已拉起門闩。

要拉住她也不是沒可能,然,今日不讓葉素薰出一口惡氣,下來只能看她冷臉了。

“素素,你別走,我自己摸……弄給你看。”

葉素薰幾疑幻聽,一雙手停在門闩上不能動了。

乍聽虞君睿不顧自己的意願強行留人,她心中又悲又憤,戲弄他,的确是心中憋着火,可又明白,他只是不舍得與自己分離,想罵他打他狠不了心,要他當着自己的面自渎,不過是無理取鬧要他難堪,料不到高傲如他,竟願意……

“素素,別走,我自摸給你看。”

一雙大手按到葉素薰肩膀,葉素薰閉上眼,睜眼時,只見虞君睿寵溺無奈的目光,這樣的眼神讓葉素薰無端洩氣。

氣兒洩了,再看到虞君睿光-溜-溜紅果果的身體,葉素薰紅了臉,眼神躲閃,也不知該放到何處。

虞君睿只怕葉素薰此時走了,惱着他,往後再難哄高興,也不等葉素薰發話,一手按着她的肩膀不讓她走,一手撫摸上自己的胸口。

葉素薰不知虞君睿是臉皮厚還是反客為主要引誘自己,虞君睿幹淨有力的手反複刮擦精實的胸膛上的妃色凸點,又再向下包裹住那叫嚣的鳥-兒,不疾不徐滑-動,片刻,那大手又轉而摸下方兩個鳥蛋,包在掌心中輕輕旋轉,揉-弄了一會後,虞君睿又變了姿勢,拇指和食指相抵成圈,竟是模拟着做實事般,聳-動腰身一進一退。

葉素薰看得面色潮紅,氣息急促,虞君睿原本只想哄着葉素薰消氣,後來眼角瞥到葉素薰羞不自勝,眉頭輕蹙,眼睛似閉像睜,想看不敢看,不覺來了勁,有意勾-引起來,聳-動了一會腰身後,大手又回揉凸點,拇指與食指不停撚轉,把那兩粒小小硬硬的東西當成葉素薰的逗-弄。

绮昵情-色的畫面沖擊着葉素薰的大腦,紅暈漫延過耳朵脖頸,看着豔賽桃花的葉素薰,虞君睿興奮難抑,不能把人壓-倒,沒奈何大手伸到下面握住大-鳥,也只得幾下胡-捋,澎湃磅礴的激流不受控制地沖垮了禁锢,轟轟烈烈一發不可收拾……

**

葉素雲被葉素薰一頓亂揍,臉上微有紅腫,發髻歪斜,綠蘿上來時,她有心發火擺小姐架式,然劉氏與劉婉玉在一邊等着看好戲,想到就要議親了,不宜節外生枝,勉強忍住,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這副強裝出來的從容在見了在虞府大門前焦急地等着她的青萼時再也裝不下去。

青萼告訴她,虞君烨上午坐着馬車出府了,昨晚虞府裏撿點出來的看似要向葉家提親的那些貴重禮物也跟着他上路的。她打聽了一下,虞府裏的下人都說虞君烨是去向葉家提親。

“虞老爺呢?”葉素雲啰嗦許久,方啓得了口問話。

“虞老爺在府裏,沒外出。”

葉素雲怒沖沖朝菊園走去,要去她家提親,卻不與她姐妹倆同行,想也知道,這是要避過自己向葉素薰提親了。葉素雲攥着袖子,決定等下不管虞耀崇是長輩了,一定要狠啐一口。

轉過長廊便是菊園了,葉素雲突然停下腳步,她想,虞耀崇若是矢口否認呢?他出爾反爾不守信,卻不外出,特意留在府中,自己去找他,會不會被絆住?不,不用去問了,趕緊回家方是上策,若回得慢了,虞君烨與自己的傻姐姐親事已定下,便再沒回旋之地了。

葉素雲沒想過虞家會不會娶一個白作癡嫡長媳,那一晚的靴子事件,她以為虞君烨喜歡葉素薰,并深信不疑。腦中已想偏,此時在心中認定是虞耀崇疼兒子,順了虞君烨的意。

來時坐的是自家馬車,車夫也是葉家的,本來便準備回家了,東西已收拾的差不多,虞家的回禮不用等了,葉素雲留了口信,也不面辭,坐着自家馬車,急匆匆往家趕。

“老爺,這素雲怎麽這樣?連面別都沒有?”劉氏得到下人禀報,有些不安地來找虞耀崇。

“回家了!”虞耀崇喜得幾乎控制不住要大笑,嘴角抽了抽,問道:“薰兒呢?”

“薰兒今日看着外面新鮮,由綠蘿陪着到街上走走了。”

“唔,好,不要拘着她。”一切按設想中的來了,虞耀崇很高興,上午上了請罪折子了,眼下只等聖裁,若是真如二兒子所料,虞家就要揚眉吐氣了。

聖斷在兩天後下來了,皇帝駁回了劉婉玉面聖陳情的請求,輕描淡寫責備了虞耀崇幾句,沒罰俸,提都沒削侯一事。

劉婉玉不用面聖陳情,也就無從斷她後路了,虞君睿明白,這是劉父暗中在皇帝面前使了力,劉家留了後手了。

看着劉婉玉每日孀居般的沉暗衣飾,虞君睿暗暗心驚,劉婉玉的恨意如此明顯,只怕不會善罷甘休,不知何時又要使出毒招。

虞君睿想提醒葉素薰防備,然葉素薰生了他的氣,也不外出了找他了,府裏耳目衆多,兩人說不上話,虞君睿無可奈何,唯有讓自己的人注意着府裏的一切動靜,稍有風吹草動,即向他禀報。

不用回家,表示親事有可議之機,綠蘿和紫蝶兩人稍稍安心,葉素薰對不能回家卻開心不起來,連日來坐在窗前颦眉靜思,臉上沒有一絲笑容,把綠蘿兩人愁的不知怎麽如何是好。兩人原本是不贊成葉素薰總跟虞君睿不清不白,這些天卻巴巴兒盼着葉素薰出府,與虞君睿見面,能稍稍開顏。

“小姐,奴婢陪着你出去走走?”

葉素薰無力地搖頭,她不想見虞君睿,那日本來滿心悲憤的,誰料後來看着虞君睿自渎看得情迷意亂,竟然也被虞君睿剝了個精光。虞君睿在庭院中便胡作非為起來,将她挑-弄得欲-仙欲-死,語無倫次地君睿哥哥君睿哥哥狂叫,回來時嗓子都喊啞了。

“綠蘿姐姐,程府又來人了,要接葉大小姐過府玩。”劉氏使了丫環過人傳話。

“知道了,你回夫人,我家小姐不想去。”不用假意問葉素薰意見,葉素薰暗中跟她們說過不去程家的,綠蘿直接回掉了。

“小姐,程夫人對你那麽好,去走動走動也是好的,怎地不想去?”紫蝶不解,道:“小姐以後嫁到這邊,娘家離得遠,程夫人對小姐這麽好,常來常往親密些,正好有個依靠。”

靠一個外人保障自己的地位?葉素薰搖頭,沉默着不想說話。前路如何她目前不想去細思,她擔心的是,葉素雲此番這般情形回去,陳姨娘知與虞家聯姻無望,不知會怎麽玩花樣陰自己的娘親和弟弟。她娘膽小懦弱,弟弟年糼,根本不是毒計多端的陳姨娘的對手。

她讓綠蘿去禀過虞耀崇要回家的,虞耀崇一口否決了,沒有回旋餘地的拒絕。

她目前裝着傻子,不能表明自己的立場,綠蘿兩人是婢子,虞耀崇反對,她倆無法堅持已見,想走也走不了。

姚懿真送過來幾次邀請貼,請虞家兄弟和葉素薰過府玩耍,都被虞家人回絕了,虞君烨借口要參加科舉,雖然他是因要襲爵,從來沒考慮過參加科舉,可這借口還是找得讓姚懿真無從挑刺,他不去,其他人也跟着不用去了。

又過了幾日,聖旨頒布,九月開恩科。

開恩科已定,可主考官卻沒定下來,虞耀崇有些迫不可奈。

幾次靠虞君睿的主意化險為夷,虞耀崇對二兒子漸次依賴,又喊來了虞君睿問計。

虞君睿也覺得有些奇怪,以常理推測,姚業在他爹上次有難時不出手,應該是有深意才是。

“睿兒,是不是姚家還是想結親?”虞耀崇問完,又自言自語般道:“江寧城中的優秀子弟,也不止你大哥,遠的不說,程琛就是極好的夫婿人選,姚懿真不會獨獨就喜歡你大哥吧?”

虞君睿在心中暗道:姚懿真那人,特立獨行,程琛那樣一板一眼規規矩矩的人,只怕她看不上。

“爹,這事不着急,這主考之職人人想要,先等人家搶紅了眼洩了氣,再定下來是爹爹不是更好?”

能不急嗎?虞耀崇沉不住氣,搓着手連連打轉。

“爹,要不,孩兒上姚家走一趟,旁敲側擊打聽一下。”

虞耀崇确實想上姚家打聽一下,只是,又怕虞君睿走姚府走得勤了,被姚懿真看中。若真要娶個母老虎般的兒媳婦進門,不若大兒子娶,得以對抗後妻與精明的小兒子。

“婉玉說姚懿真也不悍猛,你看着呢?”

“爹,這個要問大哥,孩兒不注意這些。”

問大兒子肯定是一千個不好,虞耀崇在心中暗暗嘆氣,葉素薰若不傻,做媳婦也不錯,可惜了。

兒子一片癡心,怕只能落空了。

“姚二小姐一直邀請你們過府,你們都沒去過,明日以薰兒的名義約她到咱們家別院玩吧,果疏酒水讓你娘預備一下,人家上回讓你們得了寶物,你好好安排一下,明日也讓她滿意而歸。”

虞君睿領命離了重禧堂,轉頭把安排待客賞玩等事宜,假托虞耀崇之名,交給了虞君烨。無論哪個方面,他都不想引起姚懿真的注意。

以葉素薰的名義邀請,她自是得出現,虞君睿這晚躁動得睡不着,別院中只有幾個粗使,要避開耳目說話親熱都極是方便。

☆、34

虞君烨在請客治宴,待人接物這方面,不愧是侯府嫡長子,行事大氣,設想也周到,教人由衷敬佩,

不過一天時間,也不知他是怎麽做到的,整個別院煥然一新,廳房內的擺設盡皆換了,繁麗精美又不落俗套,富貴逼人中卻又處處透着清雅,後園中每一棵樹都挂着八爪花枝燈,四周用絹花環繞遮出暗影,竟在白日裏陽光明媚之中,籠罩出幽幽情致。

清泉邊設了案幾座椅,案幾上放一個水晶攢盒,攢盒裏裝着茶點水果,座椅上鋪着軟緞坐褥和彩繡靠背引枕,每一個布置莫不讓人感到賞心悅目舒适惬意。

姚懿真上回讓出了個尋寶的主意,點子甚是新奇,虞府此次作東,自是不能照搬。

虞君烨準備的禮物是神秘的墨紋玉畫,約一百塊指甲片大小精巧玲珑的墨紋玉,巧妙地依着玉上的條紋,扣進一塊銀板壁裏,順序排對了,就能出現大昭國畫聖王敦的名畫《靈川煙雨圖》。

“這是排好的圖,大家看好,一會我就把玉石拿出來弄亂,一刻鐘為限,姚小姐拼對了就能得到這墨紋玉畫。”

虞君烨把公布禮物時,衆人眼都直了,就連葉素薰也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看向那精致的玉畫。

“薰兒你喜歡?”虞君烨溫柔地看向葉素薰,把幾案上的玉畫推到葉素薰跟前。

那幅墨玉畫玉石近乎透明,玉上或濃或淡地分布着墨痕,玉與玉之間的接縫渾然不見,怎麽看,都是一幅天然生成的完整畫圖。

葉素薰把手放在上面摸了一下,有些惋惜,這是給姚懿真準備的,自己連拼的機會都沒有,沒法得到的。

“姚二小姐,我有個提議,你看可否,今日人不多,就我們幾個,光姚小姐一人拼也無趣,不若姚小姐第一個拼,若拼成了,這玉圖就歸姚小姐,若沒拼成,就由我弟弟和薰兒也拼上一拼,也是一刻鐘為限,誰拼出來誰得到這玉畫,如何?”

“這畫甚是精致,虞大公子準備的禮物果然非同凡響。”姚懿真朗聲大笑,道:“我自問用上一個時辰都拼不出來的,虞大公子的心意我領了,這玉圖,請虞二公子和素薰妹妹拼吧。”

虞君烨微微一笑,也不客套,輕輕地拍了拍玉畫,拿了一塊木板扣在玉畫上,極快地反轉,玉塊都掉了出來。

“薰兒,來,試試。”他剛才說由虞君睿和葉素薰試着拼,可玉塊倒出來後,連看都沒看虞君睿,一徑推到葉素薰面前。

玉石打磨得均勻纖薄,精巧細致,葉素薰摸摩了一下,甚是喜愛,一副傻子愛玩意愛新鮮一樣,摸起玉石就往銀壁板上扣。

一只大手忽地叭啦一聲,把那些玉石都拔走了,不用擡頭,葉素薰也知那是虞君睿的手,他要做什麽?

“這玉畫真精致,想必我也拼不出來,素薰妹妹,給我先來吧,我拼不出了再給你拼,也就死心了。”虞君睿笑着道,這話,聽着是跟葉素薰說話,劉婉玉和虞君烨都心知,這是對虞君烨說的。

“薰兒喜歡這玉畫。”虞君烨僵笑着道,嘴角微微抽動。

“原來大哥準備禮物,首先是考慮薰兒喜不喜歡啊!”

什麽叫考慮她喜歡,虞君睿葫蘆裏賣的什麽藥?葉素薰不解。

虞君烨臉漲得通紅,想分辯,可他剛才一看葉素薰喜歡玉畫,确實連給姚懿真試拼一下都不想,心想的是葉素薰若是拼不出來,回頭他要把玉畫直接送給她。

“你們看時辰,我開始了。”虞君睿手指翻飛,動作很快,須臾間,那玉畫已排好,一絲不差。

姚懿真和虞君烨目瞪口呆,半晌,虞君烨問道:“你以前是不是拼過?”

“大哥,你沒說以前拼過就不能拼,我不算違反規則吧?”虞君睿笑道,揚眉看着虞君烨,挑釁之意甚明。

他今日怎麽啦,以前都是虞君烨給他不痛快,他一慣的禮讓,為何今日有客人在場,卻一再給虞君烨沒臉?葉素薰很不解。

“大哥,姚小姐,你們玩,我先把玉畫送回家去。”虞君睿拱了拱手,不等姚懿真和虞君烨說什麽,拿起玉畫轉身就走。

如此放縱随性不給面子,虞君烨淺笑着沒發火,心中把虞君睿剮了千萬遍,姚懿真看着虞君睿的背影沉默,也不知心中在想什麽。

姚家的丫環翠蘋嘀咕道:“這個虞二少爺,真不像話,連一個白癡喜歡的東西都要搶。”

她這是在借葉素薰為虞君烨抱不平,不知為何,虞君烨聽到白癡兩字,卻分外刺心,看葉素薰愣呆呆地望着空無一物的幾案出神,喜歡的東西沒了也不吵不鬧,不覺心疼,伸手摸了摸葉素薰的額發,柔聲安慰道:“薰兒若是喜歡,君烨哥哥再磨一副墨玉畫出來給你,可好?”

那玉石是虞君烨自己打磨的?葉素薰暗暗驚訝,呆垂着頭不動,虞君烨也不生氣,摩娑了幾下,對姚懿真道:“薰兒只是像個孩子,不是白癡。”

這麽個癡傻樣子不是白癡,這是睜眼說瞎話,姚懿真卻不反駁,笑道:“素薰妹妹天真無瑕,很可愛。”

“正是呢……”虞君烨聽姚懿真誇葉素薰天真可愛,心中受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以葉素薰為話題,再說到其他,一時說得頗為投機,氣氛很熱烈。

兩人說到後來,再不提葉素薰了,葉素薰無精打采地聽着,忽然間想起,自己前世可是真正的白癡,虞君睿為何沒有膩厭自己,反而喜歡上自己呢,正常人跟白癡在一起,不是沒話說嗎?

這麽想着,葉素薰眼前恍恍惚惚閃過一個個場景。

這些場景有虞君睿帶着自己捉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迷藏。

兩人來到梨樹林,虞君睿閃到一棵梨樹背後,口裏叫道:“素素,君睿哥哥藏起來了,你來找我。”自己奔了過去,捉住虞君睿的袖子,格格笑着,大聲叫道:“我找到你了君睿哥哥。”

“素素真聰明真厲害。”虞君睿笑着刮刮她的鼻子誇獎,似乎她真的很聰明,她笑得更開心了,嚷道:“君睿哥哥,那你再讓素素飛起來。”

“好,君睿哥哥讓素素飛起來。”

虞君睿蹲下,自己騎坐到他肩膀上,虞君睿雙手握緊她的腰部,自己把雙臂張開作小鳥翅膀狀,虞君睿飛快地跑了起來,風從耳邊呼呼刮過,真的有了飛翔的感覺。

還有她巴着虞君睿要跟他出門的情景。

她勾着虞君睿的脖子,兩腿盤在虞君睿腰上,藤蔓一樣緊緊地緾着虞君睿,流着淚可憐兮兮道:“君睿哥哥,素素不要離開你。”

“好,君睿哥哥帶着你一起出去,你下來吧。”

“我不要。”葉素薰看到自己撅嘴,拒絕從虞君睿身上下來,結果虞君睿像袋鼠媽媽懷着小袋鼠一般,抱着一個大活人出門見客理事了。

……

葉素薰癡癡想着,竭力想要抓住腦海裏一閃而過的前世回憶,對旁邊發生的事情聽不到看不到了。

她沒看到進來兩個着裝講究的婆子,婆子跟虞君烨行禮,口稱她們是英國公府裏的奴才,她家夫人在離虞家別莊不遠的程家別莊,聽說葉大小姐在此處,使了她們來接葉大小姐過去玩耍。

虞君烨跟姚懿真說得投機,正擔心葉素薰沒人陪悶着,點頭道:“好,讓薰兒跟你們過去玩,午膳時你們把她送回來。”

綠蘿本就想着要葉素薰與程夫人多走動親近,自是不會反對,不過還是問道:“小姐,去程夫人那邊玩,好不好?”

葉素薰顧自想着往事,哪聽得到綠蘿的問話,綠蘿見她眸底帶笑,神情愉悅,只當她答應了,朝虞君烨姚懿真行了一禮,扶着葉素薰跟着婆子走了出去。

院門外停着一頂兩人擡藍頂小轎,綠蘿奇怪地問道:“不是說程夫人在別莊中,程家別莊也在懸空山腳下,離此處不遠嗎?”

“是離此處不遠。”一婆子把手往側前方指去,那裏有雕梁畫棟,甚是氣派的一座莊園。

“這麽近坐什麽轎子?”綠蘿笑道,扶着葉素薰欲步行過去。

“姑娘有所不知,我家夫人極愛小姐,幾步路也不舍得給她走的,姑娘還是扶小姐上轎吧。”另一婆子笑着道,臉上眼紅心熱的表情。

程夫人看起來是極疼愛葉素薰,綠蘿雖對這麽近距離還坐轎子感到好笑,還是扶着葉素薰坐進了轎子裏。

“小姐坐好。”扶葉素薰坐好了,綠蘿退開幾步,轎夫擡起轎子,綠蘿和婆子跟在轎子兩側步行。

轎子晃晃蕩蕩,葉素薰從往事中醒來,開始還迷迷朦朦,愣了愣才發現,自己是坐在轎子裏。

要回城了?

可是回城也是坐馬車不是坐轎子的呀,葉素薰掀起轎窗紗,剛想問綠蘿,忽然間,轎子的晃動加劇,兩個擡轎的轎夫竟奔跑起來。

“跑什麽?兩位大娘,怎麽回事?”綠蘿驚叫,葉素薰從轎窗探頭往外看,只見綠蘿想追過來,卻被兩個婦人按住,動彈不得。

☆、35

看着虞君烨溫柔地對葉素薰說話,把玉畫推到葉素薰面前,虞君睿心頭泛起一陣難言的失落與酸澀,在這樣的公開場合,虞君烨可以對葉素薰柔情款款,而自己卻只能把心事掩藏。

虞君烨自糼喜歡擺弄一些精致的玉石玩意,虞君睿是知道的,也猜那玉石畫是虞君烨自己打磨的玉石,他不想要葉素薰接受虞君烨的禮物,不管是哪一種方式之下得到的,都不行。

同時,也為了給姚懿真留下自己放縱不羁,心胸狹隘的印象,他表現得很無禮,與葉素薰一個看起來不正常的白癡争搶禮物,給虞君烨難堪。

拿了玉石畫出了別莊後,那麽精致的東西,虞君睿随手遞給一個在懸空山下游玩的路人。

在山腳下轉了轉,虞君睿又回了別院,他打算觑着虞君烨和姚懿真不在葉素薰身邊時,帶葉素薰到懸空山上玩兒。

避過下人的注意,在別莊房間院落轉了一圈,虞君睿沒找到葉素薰,也不見綠蘿。

主仆都不見了,難道是回城了?虞君睿看了看,來時乘坐的馬車還在。

許是到外面游玩了,虞君睿悄悄退出院子。

山腳下游人不多,虞君睿習武之人,亦且跟葉素薰相聚不易,多呆在一起一霎時也是好的,只好盡快找到葉素薰,故走得極快,很快的懸空山腳走了個遍,卻沒找到人。

許是在哪錯過了,葉素薰和綠蘿已經回去了。

虞君睿又潛回別院,他沒有公開露面,尋思一露臉了,少不得要陪姚懿真這個客人,再遁走又得找借口。

別院裏找了個遍沒找到人,又出去找了一遍,虞君睿有些着慌了,葉素薰不是貪玩之人,肯定不會上山的。

再一次回了別院,這一次他大搖大擺從大門進去的。

“薰兒給程夫人接去了。”對虞君睿的問話,虞君烨有些不想搭理,礙着客人在旁,還是說了。

“程夫人怎麽知道咱們在別院?”虞君睿眉頭一皺,他們只請了姚懿真一人過來游玩,又沒告訴別人今日要來別院玩,程夫人怎麽得知的?他看向姚懿真。

“我也不知道。”姚懿真聳了聳肩,對虞君睿的問話有些莫名其妙。

“去了有一個時辰了,也該回來了。”虞君烨招手喊一個下人:“你去程家的別院把葉小姐接回來。”

姚懿真看着領命而去的下人的背影,忽然笑道:“你們兄弟倆看起來都很關心素薰妹妹。”

她比虞家兄弟略矮,說話之時微微仰着臉,圓潤的下鄂與白-皙的脖頸連成優美的弧線,帶着笑意與不解的眸子在虞家兄弟臉上打轉,隐約幾發挑-逗幾分誘-惑。

虞君烨笑了笑,輕松溫和的笑容。虞君睿淡漠地點了點頭,兩人各有心病,都沒有開口說話。

派去的下人還沒回來,虞家兄弟有些心不在蔫,姚懿真很随意地坐到椅子上,旁若無人地打量起虞君烨與虞君睿。

虞君烨容貌精致,清雅高華,舉止翩然。虞君睿五官分明,英氣逼人,氣度從容。姚懿真心中贊個不絕,心念一轉想起葉素薰,目光變得猶疑不定。

“大少爺二少爺……”去接葉素薰的下人小跑着回來了。程家別院裏的人說今日程夫人根本沒來過別院,更加沒有派人來接葉素薰。

“什麽?”虞君烨臉色變白,便是姚懿真,粉臉也換了顏色。

最害怕的事發生,虞君睿反而鎮定下來。騙走葉素薰的,不是他娘,就是劉婉玉,而他娘要他娶劉婉玉的算盤已打不成了,固而是他娘搞鬼的可能性又小些。

匆匆趕回府,聽守門的石頭說劉婉玉在府裏,沒有出過門,她身邊的丫環也沒有出去過時,虞君睿心頭一沉。

劉婉玉不外出,擺出與已無關的樣子,這是要抵死不認帳了,葉素薰危矣!

虞君睿抓住自己的胸前衣裳,再三深吸氣,告誡自己別沖動。

事關葉素薰安危,不加掩飾事後會給父親怎麽責罰虞君睿顧不得了,他想的是,貿然跑去找劉婉玉,若是劉婉玉抵死不承死,招來父親,她沒出府過,沒有證據能指出她與葉素薰的失蹤有關,僅有懷疑是不夠的,到那時不只逼問不出下落,只怕還會遭父親責罵,白白浪費了尋找葉素薰的時間。

怎麽辦?用什麽辦法能讓劉婉玉說出真話?虞君睿去找程颢。

虞君睿要程颢潛進虞家劉婉玉房間,假意通-奸,他則現場抓奸,以不聲張出去為由,脅逼劉婉玉說出葉素薰的下落。

“不行,這樣的事我做不來,你另找人。”程颢看着虞君睿連連搖頭擺手。

“一時半刻,上哪找人?”虞君睿英挺的眉毛糾結,素常恍若深潭般漠然無波雙眸閃着失措焦灼。

“左不過閨閣女子,能想出什麽毒計?你放心好了,興許只是騙走人藏起來,要讓你着急,過幾個時辰或是一日兩日的,便會把人放回來的。”程颢拍拍虞君睿肩膀安慰道。

虞君睿哪等得了,一刻鐘也等不得,亦且,程颢不懂,劉婉玉的陰毒不是一般的閨閣女子可比的。

除了以毒攻毒,他想不出有什麽可以逼得劉婉玉說出葉素薰的下落。

“君睿,我說,對妙齡女子而言,什麽計都不若美男計,你表妹不是一直喜歡你嗎?你假裝對她好,哄她說出來,不比用強更輕松?”

哪有那麽好哄?自己那日把她推給父親,明擺着對她沒有情意。再說,要對不喜歡的人假意逢迎作出喜歡,他委實做不出來。

虞君睿擺了擺手,大步往門外走,程颢不肯幫,他只能花銀子雇一人辦事了。

“君睿,我不是開玩笑,與其找一個不相幹的人辦這事,不如你自己虛與委蛇,與她親熱,她若是中計說了出來,那是最好不過,若不肯,你便倒打一耙說她引誘你,你父親會更相信,也更容易讓她亂了方寸。”程颢一把拉住虞君睿袖子,收了吊兒朗當,很嚴肅地道。

虞君睿神情不變,心頭卻微微意動。眼下救回葉素薰是最重要的,在外找個陌生人,确是不如自己出面引誘更有勝算。

**

綠蘿的身影漸遠,葉素薰放下簾子,默想了一會,決定還是裝白癡。

“放下我,綠蘿,我要綠蘿……“她跺腳捶轎壁,大叫大嚷,整個人不停地晃動。

那兩個轎夫擡着轎子跑了許久,本就累了,葉素薰這般鬧騰,那轎子不停搖晃,重量雖沒增加,擡轎之人行走間卻只覺分外沉重。

轎子雖沒停下,然前進的速度慢了許多,葉素薰暗喜,更使勁跺腳晃動,口中喊得更大聲了。她想亂了擡轎兩人的心思,虞君睿發現了趕來相救,又或是有游人過路人聽到自己的喊叫,攔住轎子問話。

“老四……這傻丫……這樣喊,一會引人注意了怎麽辦?”前頭擡轎之人喘着粗氣大聲問道。

“累死……老子了……”後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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