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鬧吧,鬧翻天才好
罵聲繼續,越來越快,也難聽了,什麽惡心的話都說。
奇怪了,我竟然開心起來,沒吱聲,把手機給于有江。
于有江把手機挂了,垂頭喪氣的看着自己的腳。
第二天我和于有江坐車回水塘村,時間很匆忙,連跟夢姐和黃貴打個招呼的時間都沒有,從昨天晚上到這個時候,于有江什麽也不說。
需要倒車的,中轉站的時候我問于有江,“你們家想怎麽對付我?”
他搖頭,他真的不知道,他是弱不禁風的樹苗,永遠也長不大。
人真的好奇怪,這個時候竟然想那些沒用的,我問于有江:“你心裏曾旭和那個姓黃的人,有什麽不同?”
一個正常的男人,是不會允許自己媳婦讓其他男人碰,于有江不正常,他心裏的症結不是男人,是曾旭。
于有江看我,嘴上什麽也不說。
到水塘村了,我站在村口瞭望這座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村子。
眼前有些模糊,似乎不再認識這裏了,這裏變了,再也找不到小時候那種淳樸的影子。
這種變化從三年前就開始了,從曾旭為了自己的前程出賣我,從于家為了自己的兒子傳承血脈,拿我去沖喜,我的父母為了他們自己的小算計出賣女兒開始,這水塘村的翻天覆地就開始了。
這三年我被關在屋子裏,永遠見不到外邊的世界,我是個井底之蛙。
媳婦在外邊偷人,怎麽說都是丢人事。
于家卻弄得如臨大敵,滿屋子裏都是人,二十多人,遠親近鄰就不說了,村支書也來了,還有村裏有點名頭的人。
這個架勢是要把我打死吧,說半點不怕是扯淡。
聽別人說,婆婆昨晚上鬧半宿,村子裏來回走,拿着鐵盆一個勁的敲,就差敲鑼打鼓了,把我在外邊偷人的事說幾百遍,幾乎是家家都知道。
村支書叫何三亮,是個五十多歲的黑黑的小老頭,個子不高,有點瘦,這人其貌不揚的,特別會辦事,腦袋聰明,也會玩心眼,村裏的關系盤根錯節,憑着這個,他在水塘村幹了幾十年村支書,聲望還不錯。
我剛回來,婆婆就開始嚎啕喊起來,還要拿臉盆打我。
村支書大吼呵斥,這樣婆婆才不敢撒野了。
村支書繞着走幾步,看着滿屋子的人,他輕輕嘆口氣,似乎想把這件事給壓下去,所以才會說:“董芳啊,你婆婆進城去看你,聽說你和別的男人,沒有這個事吧,你倒是說說,給自己好好解釋,別讓大家都誤會你了。”
“不,有這個事,我是和別的男人開房去了。”
村支書何三亮愣了,又一次問:“等等,你說什麽,你說,這都是真的?”
“是的,都是真的。”
村支書何三亮不等開口,大家就嘩然起來,尤其是我的婆婆,要不是今天人多,肯定會撲上來撓我的,她破口大罵,“臭不要臉的賤種,不要臉啊,不要臉,養漢子的騷貨,怎麽辦啊,家門不幸,你們給我做主,這個家都讓這個臭不要臉的給毀了。”
何三亮沖我婆婆吼,“別喊了,事情還沒弄清楚。”
何三亮盯着我,“你可想好了,這是名節的事,你別一時氣,就不夠後果。”
“謝謝您,我這人敢作敢當,做了,就承認,我是偷人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這樣,于家對你不夠好?”
“先不說于家,村支書您是知道的,于有江這人有病,床上他不行,滿足不了我,城裏的男人多,我就找個猛點的,嘗嘗鮮。”
一只鞋從婆婆的手裏投擲過來,砸在我臉上,村支書何三亮滿臉的懊喪,幾根顫巍巍的指頭戳着我,“你啊,無可救藥,你……唉,讓我說什麽好。”
狗屁,都是冠冕堂皇的虛僞,還不知道誰無可救藥呢,你兒子把別人的未婚妻給玩了,就有藥可救了,你把我算計進去,充當于家的沖喜,你就正人君子了?
我呸。
人啊,是不怕恥辱的,大不了更加不要臉呗,反正婆婆已經弄得滿城風雨,這事人人都知道,丢臉,反正丢的是于家的臉,我不介意。
我看着何三亮氣得來回走,心裏特別舒服,看着婆婆撒潑的樣就開心,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報應,這就是他們的報應。
這麽一折騰,那些人都走了。
婆婆想來個三堂會審,想的美,我一下子把什麽都承認了,看你們審個屁。
于有江什麽也不說,看着周圍的亂糟糟,站着如木頭杆子。
說真的,我有點同情他,還是那句話,這個人可憐,這是他的命,命運不濟。
于鳳這個時候才跑回來,看着亂作一團的場面,有點驚呆,她先是扶起在地上喊叫的媽,然後拽她哥,問怎麽了,于有江就是個啞巴,什麽也不說。
于鳳最後才看見我,她走過來,問我怎麽了?
我笑着,還用問嘛,周圍人都知道,聽聽他們的議論和唾棄就什麽都明白了。
鬧劇總算是結束,我也累了,躺在他們關押我的那個房間的床上,呼呼的睡,氣壞了婆婆和老公公,他們端盆涼水過來,說什麽也要把我給澆醒。
是于鳳急忙抱住他們,“這樣嫂子會病的。”
婆婆喊,“她咋不死,她病,在外邊讓人搞,她還會病。”
于鳳趕緊拿手封堵她的嘴,太難聽了,“媽,那也是你兒媳婦,還是一家人,你這樣,往後讓哥怎麽辦?”
婆婆氣得前仰後合,大概也糊塗了,不知道怎麽辦,蹲下就嚎啕大哭起來。
老公公手裏的拖把本來是打我的,這會他把拖布使勁抵在婆婆身上,“起來,丢人不,這個家讓你們弄成這樣,當初我就說,董家的女兒不行,太野,你不聽,這會好了,丢人現眼的,什麽樣子。”
不是董家的女兒太野,是董家是外來人,在當地人眼中都不是好東西,雖然爸媽在這裏生活二十年了,還是不能被當地人融進去。
當年他們敢拿我沖喜,因為我是董家的女兒,是外來人,他們多少會減輕點忌憚。
老公公踢開門,他知道我不會真的睡,進來就喊:“那個野男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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