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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什麽不想想自己為什麽天天失眠?”聶小圖問。

“我怕鬼……可能這個房子租得不好……”許湖心環顧一圈四周,說:“有的房子一進來就讓人不舒服的,有的房子就不會,人的第六感一般都很準。”

“你怕鬼?呵呵。”聶小圖無奈地笑笑。那些年,她一個女孩只身一人去旅行,為節省費用,住過多少個平價的賓館,許多的賓館都是又偏又亂,既有活人的威脅也有靈魂的騷擾,可她依舊能呼呼大睡。許湖心曾經練就了一身的自我保護本領,她身上名目繁多的出行裝置,很多人聽都沒聽過。出生牛犢不怕虎,她走到哪裏都是一枚大膽兒走天下。

可是,現在的她,居然怕鬼?

聶小圖心裏很疼。他曾經以為,分手後的兩個人若是多年後再見,兩個人各自精彩,或各自平淡,都可以。甚至兩個人因為成長而麻木,或是因為婚姻而虛假幸福,也是可以的。他從來沒有想過其中某個人會由強變弱,變得脆弱而不堪一擊,他不願意看到這些。

或許他從來沒有真正地了解過許湖心,或是沒有真正地了解過身邊的某個人,他忘了人都是複雜的,多面性的。最自由的那個,一定也會因自由而被束縛;最快樂的那個,也肯定是最悲觀的。聶小圖又想起了爸爸,心頭的刀口更深一層。如果媽媽總是自責爸爸的死是因為她給的壓力,那麽,他自己呢?

聶小圖雖然沒有參與許湖心後來的生活,甚至都沒有再聯絡。可是許湖心現在變得這麽陰郁和消沉,他知道,與自己一定有聯系。

許湖心每次給聶小圖來電話,都好像到了一個千鈞一發的災難邊緣,急于等着聶小圖去救火,好像如果他不去,第二天就再也看不到她了一樣。

第一次是在晚上,許湖心在酒吧喝得不省人事,便不知是有意而是無意的,給聶小圖打了個電話。當時聽到許湖心在電話裏的胡言亂語,還有嘈雜聲,聶小圖心煩意亂,他不知道許湖心怎麽會去那個地方,還有,到底醉成什麽程度。

正掙紮着,許湖心一句話便讓他不得不去了。

“小圖,酒吧真的太貴了……我帶的卡……不夠刷了……好貴……”許湖心語無倫次地說。旁邊響起幾個男人起哄的聲音。

也是在那一夜,聶小圖從酩酊大醉的許湖心嘴裏,知道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事,心如刀絞。同時,也知道了許湖心在美國時被診斷過得了抑郁症。

抑郁症,又是抑郁症!

聶小圖其實知道,許湖心是半醉半醒着給他說這些話的,她是有意的,但卻讓人無法拒絕。抑郁症是聶小圖一生的傷疤,他害怕聽到這三個字眼,每每聽到心裏都如刀割般疼痛。

“以後不要來酒吧了,你不适合這裏。”那天,聶小圖嚴肅地說:“借酒澆愁,什麽時候真的澆了愁了?”

“我以前也覺得我不适合這種地方,但以後我開始喜歡這裏了。你知道嗎?我往那裏一站,不出一個小時,至少有十個男人和我搭讪。”許湖心睜着被酒精燒紅的眼,迷離地看着聶小圖,“酒吧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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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了酒吧往車庫走的時候,許湖心滾燙的體溫一波波地傳到聶小圖的身上,她用手勾住他,站不穩的身體時重時輕,衣服也被拽扯得變了形。

就在那時,聶小圖第一次看到了許湖心肩膀上的傷。

“這是怎麽回事?”粗粗的深色傷痕,印在許湖心雪白的肌膚裏,即使在夜裏微弱的燈光下,依然醒目。青一塊紫一塊,不像是意外撞傷的。

“沒……沒事。”許湖心胡亂說着。

“告訴我!”

“呵呵,都過去了。沒想到我……我也會遭受到家暴,那個美國人……他有前科……他還有暴力前科……他以前結過婚,老婆和孩子……就是被他打跑的。”

什麽?!

聶小圖氣憤地捏緊拳頭。如果那個美國人在面前,他難保會控制不住跟那人幹一架。家暴,還在那個标榜自由和人權的國度裏,一個身在異鄉的女孩被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家暴!聶小圖心頭疼的很。他知道自己不該疼,可就是疼了,無法控制的疼。

人生的變化總是很讓人措手不及的,大起和大落都不是最好的,不遇到起伏,不會真的明白平淡人生的可貴。當人生的境遇急轉直下,人們才會無限懷念那些平淡卻幸福的時光。

可生命又無法一直平淡,起與落總是形影不離,人們也總是願意一味地去追求“起”而忽略了“落”的隐患。或許這才叫人生,人一輩子至少要熊熊燃燒過一次,才不枉世上一行。

無論起還是伏,最能看到世間百态。

真相總是那麽不忍看,所以才有很多人寧願一輩子活在雞湯裏,自我療慰。

許湖心不會想到自己的陽光生活會終止于一個萍水相逢的美國人手裏,聶小圖也不會想到。有的人的人生分界線就是那麽明顯,一念陽光,一念陰影。

“他,他經常打你嗎?”聶小圖小心地問。

“不是很經常,”許湖心恢複一絲清醒,“他是個西部牛仔,身形高大,要是經常打,呵呵,這世界上早就沒有我了。他是個瘋子,只是發瘋,有時不打我,只摔東西,摔那種最容易碎的東西……一地的玻璃渣子啊,哈哈……他還把我的身份證和護照全藏起來,不讓我出門,不讓我回家,不讓我回中國。”

“那你最後怎麽逃開他的?”

“趁他去別的城市參加朋友婚禮的時候。我抛開了一切去了美國,然後,又抛開一切回了中國,很諷刺是不是?”許湖心擡頭,直直地看着聶小圖。

“你不是很喜歡這樣的生活嗎?”聶小圖沒有直視她的目光,嘴角露出一點譏諷之色,“你不是說過,你最讨厭安穩嗎?”

許湖心依舊盯着他,“你怪我,是嗎?”

聶小圖搖搖頭,“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怪別人。”

許湖心沒有聽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有些不開心。她很想和聶小圖說一些愛恨情仇的話,因為這樣才能彰顯出那段愛情的刻骨銘心,即使是激烈的話語,也能讓她覺得那是因為愛之深恨之切。可是,有人清醒,有人醉,相差十萬八千裏。

平淡,才是最好的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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