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初現

舒行就那麽愣愣地看着鄭淮鷺,這人……怎麽來的?

有點兒用嘛!馮生這麽想着,在地上躺平了,別問為什麽,第一杯酒都有問題,剛才舒總喝的時候鄰座的人也給他倒了,誰也沒料到陳哲竟然這麽大的膽子!

“方便進來嗎?”鄭淮鷺禮貌詢問,但他的聲音又太冷,包裹着一層攝人心魄的冰渣子。

陳哲皺眉,竟然跟沈承認同一致:這絕非一個普通人。

“淮鷺。”舒行盡量讓自己穩住聲線:“進來。”

鄭淮鷺颔首,看也不看其他人,好像他只聽舒行的話,海辰的負責人先是蹙眉,緊跟着不知想到了什麽,瞳孔驟然縮成一個點,倉皇起身間竟然打翻了桌上的杯子,場景詭異又滑稽。

鄭淮鷺聞聲看來,他的目光平又直,那負責人像是釘死原地,一個多餘的動作都沒有了。

面前立着一個人,再三确定是鄭淮鷺,舒行提到嗓子眼的一顆心這才逐漸回歸原位,他聽到鄭淮鷺輕聲問:“怎麽喝這麽多?”

舒行搖搖頭:“就一杯。”

舒行不願意示弱于人,也不願意将一些牽扯自己的龌龊事情擺在明面上,他低垂着頭,露出的脖頸白皙,卻也有成年男人獨特的堅實有力,他這麽一說鄭淮鷺就懂了。

鄭淮鷺一只手放在舒行脖頸上揉了揉,順勢将人按進了懷裏。

這個動作太矯情,換做從前舒行只要有一絲理智都不會同意,但這陣子眼前天旋地轉,像是随時能一腳跌入深淵,他對誰都客氣,對誰都會設防,而鄭淮鷺不知何時越過了那條警戒線,舒行此刻唯餘信任。

一側的陳哲見狀眼中迸發出幾分兇狠。

“舒總,想來這位就是……”陳哲還沒說完就被輕輕打斷。

“我是舒總的男朋友。”

陳哲凝視他幾秒鐘,忽然笑了:“想不到G吧還有鄭先生這樣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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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料事如神,我都還沒我自介紹。”鄭淮鷺淡淡。

舒行稍微睜開眼睛,陳哲調查過鄭淮鷺。

陳哲眼看着他們要走,稍微側身擋在面前,舒行的意識在潰散的邊緣,他眼角餘光瞥見陳哲的動作,擡起頭:“滾!我事後會找你父親好好說,對我做這種事,你算個什麽東西?”

舒行極少這般喜怒外洩,用|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虧得陳哲能想出來,即便鄭淮鷺沒來,今日陳哲如果真的敢做什麽,他也會讓整個陳家跟着付出代價!

“舒行!”陳哲眼底那股壓抑的情緒終于翻騰上來,他着急想解釋什麽,看向舒行的眼神終于由莫測變得露骨,卻見舒行閉上眼睛,似乎看他一下都倒胃口,然後腦袋斜靠在鄭淮鷺身上,十分依賴。

“告辭。”鄭淮鷺攬住舒行的肩膀,禮貌颔首。

室內明明很熱,海辰的負責人卻感覺到一陣刺骨的涼意,鄭淮鷺從他身側經過,目不斜視。

馮生看鄭淮鷺沒有任何要幫自己的意思,躺得愈加安詳。

沒事,早就該習慣。

……

畜生啊!

是誰冒死告訴他舒總的行蹤?!就這麽走了?

帶舒行上車,回去的途中男人略顯粗魯地撕扯開領帶,低聲咕哝,似乎在罵人,舒行一陣怒火中燒,竟然讓鄭淮鷺看到這麽一幕,他陳哲有種!

鄭淮鷺開車很穩,“舒哥,難受嗎?”

“別說話。”舒行啞聲:“我自己能消化。”

不知陳哲弄來的什麽,但似乎不是那方面的,他只覺得眩暈想睡,卻沒任何不能言說的欲|望,舒行一邊想着怎麽弄死陳哲,一邊快速墜入黑暗,等回到別墅,整個人已經人事不知。

鄭淮鷺整個過程一言不發,停好車将舒行抱出來,回到卧房這麽短短幾分鐘,就足夠他想清楚很多東西。

陳哲跟沈承不是盟友關系,根據他所了解到的,更多的是互相算計,看陳哲那欠揍樣子也不像能為人所用,但在海辰的事情上,鄭淮鷺了解到這口肥肉沈承也計劃着咬一口,所以沈承一定給陳哲透露了些什麽。

不入流的東西,分手了還整這些。

鄭淮鷺開始以為陳哲只是單純跟舒哥不合,想找他麻煩,但剛才看到陳哲那樣子他終于明白了。

舒行被溫柔地放在床上,鄭淮鷺給他蓋好被子,俯身親吻。

“寶貝,等我回來。”鄭淮鷺說完離開,轉身的那一刻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渠城的秋雨來的有些早,最近都是晴一天再下好幾天,翌日清晨草木氣息濃郁,但夜半時分雷雨急促又密集,敲打窗戶跟地板的聲音讓人窒息。

昏暗的房間,明明是暖色燈光,卻似有血色蔓延開。

一個人蜷縮在地上,口鼻淌血,捂着肚子奄奄一息,細看,正是海辰那位負責人。

“我竟不知,什麽時候公司向外拓展生意的事情竟然由你這種人負責?”輕慢到近乎于危險的嗓音,一人坐在陰影中,雙腿交疊,隐約能看到修長的身形。

“對、對不起……”負責人意識都不清楚了,但是聞言像是靈魂被人從地獄一把拽出來,死不掉,非面對不可。

“你是高博明的人,我就不為難你了,知道怎麽做吧?”

“知道!”負責人回光返照般睜開眼睛,眼底全是求生欲,他雙手推地費力地爬起來,再蹭到坐着的這人跟前,卻不敢更近一步,只是一個勁兒懇求:“放過我!求您放過我!海辰的生意是舒行的!跟沈家再無瓜葛!”

這人安靜欣賞了一陣負責人的醜态,下巴微擡:“滾吧。

負責人連滾帶爬,拖着斷斷續續的血跡推門踉跄離開。

“這就奇怪了,你那麽想得到舒行,為何還把海辰的生意給他?舒行可不是你之前養的那些聽話寵物,你得讓他喪失自我意識。”原來角落還坐着一個人,面容不清楚,只瞧見搖晃着酒杯的白皙骨節。

椅子上那人起身,走到燈光下,是鄭淮鷺極盛的五官。

“我要得到舒行不錯,從身到心。”鄭淮鷺淡淡:“但同時,沒人能當着我的面欺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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