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對面是我家人
鄭淮鷺出門采購,舒行昨晚說想吃牛肉火鍋,他就想買幾斤鮮切的,剛從超市出來就飄起細雨,寒氣一個勁兒往人骨頭縫裏鑽,身側有個告示牌,上面沒貼廣告,锃亮的銀白金屬片清晰映出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鄭淮鷺玩味地勾了勾唇,原本想着打車,此刻索性撐開傘,修長的身影沒入雨簾。
身後兩人立刻跟上。
可能尾随者也沒想到這麽順利,目标走的都是罕有人跡的巷道,簡直天助他們!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急促,鄭淮鷺驀然駐足。
前面是死路。
轉身一看,何止兩個,零零散散十來位,其中一半還提着家夥,領頭的健碩男人笑容陰恻痞氣,一邊嚼着口香糖一邊玩着手中的刀子,“跑啊,怎麽不跑了?”
“放心,哥手穩,待會兒給你臉上雕朵花。”
鄭淮鷺微微挑眉,對這個說辭不置可否。
“別說,這張臉的确好看。”一人色迷迷道:“剛剛轉身那一下都給老子看硬了。”
“哈哈哈哈……”一些人嬉笑開,“行,一會兒咱們也享受享受,聽說這是老總們才能品嘗到的!”
“希望他的下面能跟他的臉一樣,不讓人失望。”
類似于這樣的污言穢語鄭淮鷺聽過無數回,開始還會覺得被冒犯,如今不痛不癢,反正最後都會付出代價,無一例外。
“知道我為什麽挑選在這兒嗎?”鄭淮鷺一開口,就将“獵人”跟“獵物”的身份稍微颠倒,“因為這裏沒監控。”
哪怕從有監控的地方看,那也是鄭淮鷺被一群人逼至此處。
“呵,好大的口氣!”為首的男人收斂笑意,眼神跟刀子似的,一般人看到定然害怕。
可鄭淮鷺卻輕輕笑了,他周身氣息驟變,像是一張看不見的網自身後張開,上面淬滿了劇毒跟寒刃,稍微沾染上一點兒都能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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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跟了舒哥,我好久沒動手了。”鄭淮鷺扔了傘,任由雨滴落在身上,他霧霾藍的頭發稍許黏在臉上,襯得五官愈發勾魂奪魄,但莫名的,對面一群人從心底升騰起冷意。
……
拳拳到肉的響動伴随着森森雨聲,讓人頭皮發麻,時不時傳出兩道悶哼,一個人接一個人地倒在泥濘中,最後勉強站立的,是為首的那人。
他被鄭淮鷺捏住手腕,疼得身體都順着那個角度扭曲,臉色慘白,眼底有恐懼也有慌不擇路,忽的,他從袖中抖出一抹寒光,朝着鄭淮鷺就刺。
沒用的,男人絕望地想,他們一擁而上都沒傷到這個妖孽,對方強悍得不像話,動作幹脆直取要害,那兩個言語冒犯的兄弟躺得尤為慘,胯下被鄭淮鷺一腳踹廢,估計這輩子都舉不起來了,男人最後這一擊完全就是垂死掙紮,沒想到直接紮進鄭淮鷺小腹,當場見了血!
傷口不深,血流在手背上甚至是溫熱的。
男人瞪大眼睛,擡頭卻見鄭淮鷺十分鬼魅地笑了:“很好。”
男人徹底害怕了,轉身就想跑。
但肩膀被鄭淮鷺牢牢扣住,絲毫動彈不得。
“誰指使你來的?”鄭淮鷺嗓音低沉,完全不像個受傷的人,他早就不怕痛了,這算什麽?
男人拼命搖頭不說話。
鄭淮鷺繼續:“我大致能猜到,而我要你咬出一個人,沈氏集團的太子爺,沈承。”
男人聞言瞳孔輕顫,鄭淮鷺見狀眼底閃過奇異的光彩,還真是……
要他怎麽說呢?沈承本事不大,還一個勁兒往臉上送。
轟隆——
一道悶雷自耳畔炸響,舒行一震,不知為何忽然心神不寧。
舒行拿起手機看了看,有些詫異,這都下午了,鄭淮鷺竟然一個電話都沒來。
就在舒行要放下的時候,鈴聲急促響起,舒行一看來電顯示人立刻就接了,“小鄭?”
“舒哥……”鄭淮鷺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背景音十分嘈雜,淩亂的腳步,不斷的喧嘩,以及響起來的……救護車聲。
“你在哪兒?!”舒行倏然起身。
“讓你捂住傷口你打什麽電話?!”醫護人員暴跳如雷,鄭淮鷺臉色蒼白讨好,看上去分外惹人憐愛:“對面是我家人……”
小護士剛到崗,見狀心一軟,接過電話,“我來說。”
“喂,您好。”小護士開口。
舒行忙道:“您好。”
“這裏是市第一醫院,病人已經被我們送上救護車,你們家屬……”
“我馬上趕去!”舒行抓起椅背上的衣服就走。
一路上舒行心跳如擂鼓,一邊開車一邊瘋狂猜想鄭淮鷺怎麽會去醫院?出車禍了?雨天路滑,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釋,但是等趕到,相關醫護人員的說法竟然是被捅傷的。
舒行腦袋一片空白,他被舒業成保護的挺好,一些血腥手腕聽過卻沒見過,加上這些年打擊力度相當大,“捅傷”他怎麽都不敢相信竟然讓鄭淮鷺撞上了。
“是意外嗎……”舒行輕聲:“搶劫?還是……”
“聽說是蓄意。”醫護人員接道:“好幾個人圍着他呢,又是拿刀又是拿棒的,不認識沒必要這麽大仇,總之性質挺嚴重,警|察馬上就來了。”
馮生出差才回來,就被舒行喊到了醫院,他以為鄭淮鷺是哪裏蹭破皮了,嘤嘤嘤呢,誰知小腹一道長約五厘米刀傷,血流了不少,透過玻璃窗往裏看,臉色慘白。
舒行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那些人在三樓,給我查!”
馮生:“沒問題。”
馮生是舒業成親自培養,送給舒行上任第一天的見面禮,絕不像外表看上去那麽風風火火,每日例行的翻白眼下,是絕不仁慈的果決。
一天一夜過去,舒行得到了兩個名字:趙悅升,沈承。
早在跟沈承談戀愛時舒行就很不喜歡趙悅升,活脫脫一個心理扭曲,如今想來不過物以類聚。
“舒總,這麽說您可能會覺得惡心,但我覺得有必要點明。”馮生一臉正色:“根據我的觀察,沈承似乎對您并不死心。”
舒行颔首:“确實惡心。”
馮生:“……”
鄭淮鷺失血過多,一時半刻醒不過來,舒行報了警,沒有商量餘地,所有傷害鄭淮鷺的人,按照流程來起訴。
然後他扯開領帶,插上車鑰匙,臉色極沉,朝沈氏大樓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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