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他故意的!
祖宅這一趟有驚無險,舒行的心情都暢快了幾分,他真害怕爺爺今天非要他送走鄭淮鷺,從大門出來已然夜色沉沉,估計到家也得九點,渠城的秋如同橫掃的風,來的極快。
“舒哥,你晚上都沒怎麽吃,是太辣了嗎?”鄭淮鷺小聲問。
舒行微微偏頭回答他:“嗯,今日來的貴客多數喜歡川菜,辣椒放得多。”
“那回去我給你煮半碗清湯面。”
舒行笑道:“一碗不行嗎?”
“不行。”鄭淮鷺拒絕得幹脆利落,聽得悄悄跟在後面的舒業成微微挑眉,然後這人繼續說:“照顧一下你的胃吧,晚上吃多了還要難受。”
舒行無奈:“行行行,你說了算。”
舒業成跟張叔對視一眼,還不是單純地做飯,聽起來很專業啊。
忽的,鄭淮鷺駐足看向某處:“那是誰?”
衆人順着他的視線,見一人立在梧桐樹下,昏黃的燈光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長,顯得格外孤寂。
舒行對陸思函印象不深都不行,蹙眉:“他來這兒做什麽?”
這話無端刺激到了低頭走路的沈承,他猛地看去,一顆盤算的心登時跌了個粉碎。
按照沈承的計劃,這幾日抽空再來一次,好好跟老爺子說說,兩家不能生了嫌隙,就當是……為了生意,而陸思函的出現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你們要折騰可以。”舒行轉頭看向沈承,毫不客氣:“但是別來我家門口,我爺爺對于這種愛恨癡纏的戲碼不感興趣。”舒行有種領地被嚴重冒犯的不适感,他不希望那些難登臺面的事跟唱戲的似的出現在爺爺面前。
沈遠道對于這個兒子一向得意,此刻卻恨不得一腳踹上去,他疾步走到沈承跟前,厲聲呵斥:“看看你幹的好事!”
他們這一言一語,舒業成也就知道對面的是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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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說出差了嗎?怎麽在這裏?”不等沈承走近,陸思函張口就來了一句。
舒業成轉身回了老宅,這邊鄭淮鷺也打開車門照顧舒行坐穩,俯身體貼地系好安全帶,就在陸思函的淚眼婆娑中揚長而去。
這是一出戲,可惜主要的觀衆都不感興趣。
沈承有種被人隔空一耳光的錯覺,老爺子什麽都見了,舒行更是毫不在意,他的緊張沒人理會,好像一只無形的大手在猛力撕扯開他跟舒行的聯系,沈承看向喋喋不休的陸思函,第一次覺得陌生,這人素來體貼懂事,什麽時候敏感到一戳就跳腳?
趙悅升降下車窗,沖他們吹了聲口哨,一臉興致,王然坐在副駕駛,恍如木偶。
“明天吃飯。”趙悅升說。
沈承擺擺手,示意他快滾。
沈承沒回答陸思函一個字,他盯着青年看了一陣,轉身就走,陸思函慌了神,急忙追上,這下不複剛才的咄咄逼人,語氣細軟起來,“沈承!你不要這樣,你理理我,我真的太害怕了,我們好不容易才在一起。”
沈承聞言眉間稍有松動,又想到了陸思函的好。
沈承深吸一口氣:“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這兒的?”
陸思函現在不敢惹怒沈承,趕忙掏出手機:“有人告訴我的,對方可能在挑撥我們的關系!”
沈承皺眉接過,是個查不到歸屬地的隐藏號碼,明顯有備而來,不知為何,沈承腦海中第一時間漂蕩過鄭淮鷺那張臉。
鄭淮鷺對外不那麽掩飾,他的危險稍微敏銳點兒的人都能感知到,獨獨舒行被他圈在一個安然溫和的舒适圈內。
回到家,舒行去洗澡,鄭淮鷺就在廚房忙碌,曾經對做飯嗤之以鼻的人,如今煎炸炖煮樣樣精通,說半碗清湯面就半碗,舒行出來正好上桌,他坐下準備三兩口解決掉,就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舒行連忙吹了吹面,說:“細嚼慢咽,一定。”
舒行一到換季就多少不舒服,一個體質問題,一個少年時期作的,平時雖然注意,但到底沒那麽講究,自從鄭淮鷺到家裏就不一樣了,吃的細講究的也多,這段時間愣是一點兒沒難受。
舒行連面湯都掃幹淨,輕輕呼出口氣,舒坦!
“明早水煎包跟小米粥可以嗎?”鄭淮鷺詢問,“沒有醬菜了,上次吃完還沒腌。”
舒行頓覺欠了點兒,但仍是點頭:“好。”
“舒哥。”鄭淮鷺笑了:“今天安全過關,我們要不要慶祝一下?”
舒行嗅到了空氣中點燃的暧昧,耳根倏然發燙:“怎麽……慶祝?”
鄭淮鷺上前,站在了舒行背後,他低頭,不費吹灰之力就碰到了舒行的唇。
這個姿勢不太舒服,舒行前面是空的,非常不真實,他被鄭淮鷺“慣”壞了,總要抓住些什麽才踏實,想要人來前面,卻折服于鄭淮鷺的高超技藝下,舍不得放開,等一吻結束,舒行一半歡愉,一半更加着急,着急抱着這個人,得到更多。
但鄭淮鷺痞氣一笑,端着碗進廚房:“舒哥,我先收拾。”
舒行:“……”這兔崽子故意的!
很早前就有人說過,鄭淮鷺從皮到骨皆是讓人上瘾的毒,可區別在于從前那些人是自願服毒,醉生夢死,鄭淮鷺就立于一側冷眼旁觀,而這次是鄭淮鷺主動,他如同一個高明的調香師,将自己的氣味一點點融入舒行體內。
戒都戒不掉。
……
趙悅升約沈承在經常光臨的咖啡廳見面,這次沒帶王然,臉色也不好,估計昨晚沒少折騰人。
“電話查到了?”趙悅升吐出煙霧,神色愈加冰冷陰翳。
“沒有。”沈承十分煩躁。
“要麽,真就那個兔崽子,要麽,指不定暗中藏着誰,你這些年是渠城新貴,暗中盯着你的不少。”趙悅升接道。
沈承:“我怎麽都覺得是鄭淮鷺!”
趙悅升笑了,按滅煙頭:“你那是看他千萬個不順眼,倒也不用擔心,我找到人了。”
沈承擡頭,看見了趙悅升眼底不同尋常的亢奮。
下午兩點,鄭淮鷺出門,他擡頭,見天上陰雲密布,許要一場秋雨一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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