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相談甚歡
舒行轉身,見沈承雖臉色難看,卻沒任何要解釋的意思,頓時心生厭惡。
不是喜歡陸思函嗎?惦記了那些年,對人好到他都覺得不讓步不好意思,結果到了需要沈承當衆承認時候,這人卻靜默不言。
“舒行。”沈承有些受不住這樣的目光,沉聲開口:“這些事我們單獨說。”
“不用單獨說。”舒業成接道,他雖然早就過了談情說愛的年紀,但畢竟是過來人,想到孫子對沈承的态度,加上那所謂的“陸先生”,頓感不妙,正如鄭淮鷺所想,老爺子什麽風浪沒見過?你給出一個頭兒,他就能精準地抓住潛藏的尾巴,“你們口中的陸先生是誰?”
沈遠道深深閉了閉眼,知道“誠心一顆”的說辭并沒有打動舒行,而沈承跟陸思函的事情也瞞不住了。
舒家要臉,舒行上前攬住老爺子的肩膀,邊走邊小聲說:“陸思函,沈承一直放在心上的人,我們是和平分手的爺爺,從此毫無關系,您跟沈叔不必再撮合。”
誰知舒業成當即抓住重點:“一直放在心上?既然如此他跟你談什麽?半年多前還來我面前信誓旦旦表示會對你好,就這結果?還有我不相信你們和平分手,小行,我了解你的性子,沈家那小子欺負你了是不是?”
舒行:“……”他這輩子懼怕的人寥寥無幾,首當其沖的一定是自家爺爺,這推測能力跟反應速度也沒誰了。
舒行沉默片刻:“是我跟他提的分手,爺爺,舒沈兩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對于過去的事我也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您不用追究,該怎樣還怎樣,不過好在有小鄭陪着我,我這段時間很開心。”
舒業成扭頭,正好看到舒行眼底一閃而過的笑意,不由得微微怔住,在他印象中孫子看似什麽都不缺,也從小優秀,但父愛母愛的缺失讓他心中很大一塊都是空的,所以剛懂七情六欲的時候舒行對待感情就很認真,有上一輩的“反面教材”在前,他一直想穩定下來,而舒業成之前也是覺得沈承那孩子穩重,才同意兩人交往。
誰知道……
可也萬萬沒想到,孫子罕見的歡愉,竟然是從鄭淮鷺身上得到的。
“那人除了好看,有什麽用嗎?”舒業成問。
舒行:“其實也不需要他多麽有用,平時在家洗衣做飯,明燈等我,偶爾遇到一些煩心事,也是他開導逗趣,總之爺爺,我很喜歡目前的狀态。”
舒業成再霸道,也不可能不顧慮舒行的意思。
他坐在靠在窗戶的椅子上,沖舒行擡了擡下巴:“把人叫過來,洗衣做飯明燈等人,随便一個保姆都可以,我看看到底什麽斤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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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
“叫來。”老爺子嚴正以待,顯然也不打算輕松放過鄭淮鷺,今日沒直接抓住棒打鴛鴦已經算他十分仁慈了。
“爺爺找你。”舒行語氣難得忐忑,一再叮囑鄭淮鷺:“不會的東西就說不會,不要硬撐,态度謙卑,爺爺不會太為難你。”
鄭淮鷺點頭:“知道了舒哥。”
鄭淮鷺一來,舒業成就把舒行支開了,舒行知道爺爺有意如此,就站在不遠處。
沈承臉色發白,心慌得厲害,剛才老爺子那一眼看得他一個哆嗦,有事後問罪的意思在裏面,這點沈承不怕,他怕的是……
怕的是舒業成否定他,斷絕他跟舒行的一切可能性。
然後沈承就被自己這個想法吓到了,他有了陸思函,也算得償所願,為何這段時間頻頻往舒行身上想?
趙悅升走到沈承身邊,帶着那股子陰翳氣息,“舒行要是個普通人,跟王然似的,買個別墅悄悄養在其中倒也沒什麽,但舒老爺子在一天,你就別再招惹他,再者陸思函瞧着斯文懂事,骨子裏也是個分毫不讓的,你最好不要讓他知曉你的心思。”
“用得着你說?”沈承沒好氣。
趙悅升只是笑,跟看樂子似的。
這邊鄭淮鷺已經跟舒業成聊上了。
“你既然知道千面玉暗佛,想必對一些古文化很有研究?”
鄭淮鷺謹記舒哥的叮囑,謙卑道:“略懂。”
“好,那我問問……”
舒行逐漸坐立難安,足足半個小時,忽然見到舒業成臉色一變,舒行一顆心跟着提了起來。
“我問你答,一半對一半錯,可我知道,正确答案你都心裏有數,這不是一個G吧裏的人能知道的。”舒業成也不跟鄭淮鷺廢話:“我只有最後一個問題。”老爺子逐漸眼眸銳利,極具壓迫感:“你接近舒行,到底為了什麽?”
鄭淮鷺背對着衆人,背影瞧着孤單可憐,可面對舒業成,他絲毫不落下風,仍舊笑意從容,“舒老先生,我喜歡舒哥,很喜歡。”
“小子,喜歡兩個字誰都能說出口,你卻連底牌都不給我們看,你真實姓名是鄭淮鷺嗎?或者說,你到底是誰?”四周的空氣被微微擰緊,舒業成步步緊逼。
鄭淮鷺抿唇片刻:“舒老先生,我會盡快給您一個交待,但是請您相信,我不會傷害舒哥。”
舒業成冷笑:“我憑什麽相信你?你又拿什麽證明你不是為了舒家産業而故意接近小行?”
“海辰在渠城的全部開發合作案都交給舒家,您看可以嗎?”鄭淮鷺淡淡。
舒業成面色稍變,看向鄭淮鷺的眼神有了質的不同。
“舒老先生。”鄭淮鷺接道:“我不圖舒家産業,我是真喜歡舒哥。”
……
見舒業成跟鄭淮鷺一并走來,舒行立刻迎上,舒業成都要氣笑了:“怎麽,怕我吃了你的小鄭?”
舒行愕然,這算……相談甚歡?
舒業成不欲跟舒行解釋,說有點兒困了,在張叔的陪同下徑直上樓。
舒行忍不住問鄭淮鷺:“你跟爺爺聊什麽了?”
“什麽都聊,勉強過關吧。”鄭淮鷺忽然咧嘴笑了:“舒哥,可能像你說的,我真的很讨喜,爺爺說可以暫時讓我待在你身邊。”
可不是嗎?海辰的全部合作案,幾座金山吶。
趙悅升從他們身側走過,正好聽到這句話,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沈承真是菩薩心腸,連一個鄭淮鷺都料理不幹淨。
趙悅升想弄死鄭淮鷺,沒太大理由,這人之前看王然的那一眼他很不喜歡,又或者,這人長得過于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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