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隔日下早朝的時候,範增幾人一出大殿就将靳秦圍住,誓要把昨日的事兒問了個通透。

“你當真帶着禁衛軍去宣政殿趕人了?”

“你當真說周嚴那老匹夫是反賊?”

“你當真——”

“當真,全都當真。”靳秦被三人問的無奈,只得全都應承下來。

三人在旁鼓掌感嘆,要不怎麽說靳秦是年輕人呢?

就這事兒,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是不敢幹的。

關鍵是什麽?

靳秦幹了此般大逆不道的事情,竟然只是罷免禁衛軍統領一職?那禁衛軍統領本就是靳秦代任,提不提得上罷免兩個字?

那必然提不上啊。

一個手握重兵的将軍,陛下竟然有意偏袒?

範增,“你說你和陛下的關系不是不好嗎?”

朱達聞言點頭,“是啊,你跟陛下關系這般緊張,怎麽陛下還願保你?”

靳秦面無表情道,“我早就說了,陛下瞧上我了。”

範增,“......散了散了。”

三人表示八卦不下去了,勾肩搭背準備打道回府。

Advertisement

“靳秦這小子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我也懷疑,陛下怎麽可能瞧上他?”

“确實啊,靳秦雖然俊俏,但也不是陛下喜歡的類型吧?”

“陛下瞧上他我範某人就去西街那邊耍大刀賣藝!”

靳秦,“......”

說了你們又不信。

他擡眼看了看範增的背影,範大人你耍大刀的場景我倒有些期待了。

靳秦正準備往外走,倏地想起來,自今日起他要去禦前侍奉一月學禮數。

思及至此,靳秦頗為頭疼。

哪裏是侍奉,這約莫着是去送命吧。

前去宣政殿路靳秦已經很熟了,此刻一個人走在這青玉石磚上,靜靜思考待會應對的對策。

正走着,忽聽後面一陣腳步聲。

“靳将軍!”

靳秦步子一頓,回頭看去,“謝玉書?”

他疑惑出聲,謝玉書怎麽在這兒?

謝玉書見到他以後表情十分高興,且這高興十分詭異。

靳秦見他眼中莫名的興奮心裏有些怪異,不自覺離他遠了些。

謝玉書跑到他跟前停下,恭敬行了後輩禮,“靳将軍好。”

靳秦,“你去宣政殿?”

謝玉書聞言更加激動,“将軍也是去宣政殿吧!”

靳秦看他這越來越興奮的樣子,越來越覺得詭異。

“你去宣政殿做什麽?”

謝玉書聞言不好意思的撓頭笑了笑,“陛下之前在馬賽上點我去禦前侍墨,只是之前陛下一直忙着,我不好進宮。”

靳秦,“?”

他,要和謝玉書一起在禦前侍奉秦君?

靳秦的臉倏地黑了個底朝天,也不再有和謝玉書談論的心思,扭頭便走。

他不想和謝玉書聊,但謝玉書想和靳秦聊啊。

謝玉書追在後頭,圍着靳秦問武舉的事情。

“靳将軍,武舉可确定要加了?”

“若加武舉我聽聞将軍是主考官?”

“敢問武舉大致都是考些什麽內——”

靳秦邁着的步子停下,身子轉過來看着謝玉書,打斷了謝玉書的話。

“你這麽問武舉是不想考文舉了?”他一針見血問道。

謝玉書聞言愣了愣,“陛下初初推行武舉,若我...”

“若你謝玉書參加,必定效果非常?”靳秦搶過他話道。

他走近謝玉書,謝玉書比靳秦矮上一些,此刻靳秦故意示以威壓,謝玉書不自覺後退了半步。

“考你的文舉去,武舉自有我為陛下推行。”

這話謝玉書并不贊同,他皺眉道,“為臣者為陛下分憂理所應當,斷沒有靳将軍一人操勞之理。”

他目光清澈又堅定,裏面是靳秦沒有的東西。

靳秦看着他這樣的眼神愣了愣,目光晦澀。

謝玉書,出身貴族,平步青雲,卻又有赤子之心,與他倒是完全相反之人。

他輕輕笑出聲,笑聲暗含諷刺,“你是否為臣,尚不可知。”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往宣政殿去了。

謝玉書愣在原地,良久才沖着靳秦的背影喊道,“我定會與靳将軍成為同僚的!”

靳秦一路黑着臉進了宣政殿主殿,路上看到的宮人攔都不敢攔這位将軍,畢竟昨日的事情給宣政殿宮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靳秦完全沒想過竟然要和謝玉書共處一室,且這裏頭還有秦君。

越想越煩躁,進宣政殿書房的時候,幾乎是一腳踹開了書房的門。

秦君在裏頭批奏折被他吓了一跳。

拿着朱筆呆滞的看着踹門而入的靳秦,不敢相信她宣政殿書房門竟然被人這樣一腳踹開。

她恨恨放下朱筆,指着桌案前,“你得了失心瘋不成?!你給朕跪下反思!”

靳秦,“......”

他這才緩過勁來,心知魯莽,竟然踹了宣政殿書房的門。

然而想到等會要來的謝玉書,他回籠的理智又被怒氣壓下。

她竟然叫謝玉書來?

她竟然叫謝玉書和他一起來?

她為什麽要叫謝玉書和他一起來?

她是不是不愛他了?

轉念一想,她本來就不愛他。

靳秦跪在那兒一聲不吭的樣子,讓秦君也覺得也覺得不對勁了。

她停了批折子的手,看向他,“你今兒怎麽了?哪兒來那麽大的火氣?”

他哪兒來那麽大火氣?

靳秦跪着心裏有些酸溜溜的想,你都叫謝玉書來了,還叫我來幹嘛?

正巧謝玉書在外頭敲門了,秦君看了看門外,再看了看靳秦,“你瞧瞧謝玉書就知道敲門,偏你踹門進來。”

靳秦心裏更酸,他以前不是沒敲過門,怎麽他敲門的時候不見她誇他?

“是小書吧?進來。”

謝玉書是第一次來宣政殿的書房,進門便被這屋裏五花八門的陳設驚了驚。

這些東西,大多是豔色,可是又偏偏是多個混在一起。

謝玉書房裏陳設大多簡單,此刻進了秦君書房只覺震驚。他從未想過,竟然還有人書房裏擺成這副模樣的。

再仔細看了看,就看到跪在一邊的靳秦。

謝玉書愣了愣,随即也進去跪在一邊。

靳秦,“?”

謝玉書看着靳秦迷惑的表情,心裏也打了鼓,他以為這是規矩,看起來并不是?

于是謝玉書又趕忙從地上爬起來。

靳秦,“?”這小子是故意嘲諷我?

秦君看着謝玉書一番動作,這就是她看上的學子?他這樣子真能考第一嗎?

秦君搖頭嘆了口氣,“過來磨墨。”

謝玉書看了看身後表情冷漠跪着的靳秦,慢慢邁着步子去了書桌旁磨墨。

秦君有心關心一下謝玉書的學業,畢竟謝玉書是她有意栽培的對象。

“小書近來看書看的怎樣?”

謝玉書心裏一直想着靳秦為何要跪在地上,對秦君的話甚至沒聽見。

靳秦見此,心裏輕哼一聲,瞧吧,他還走神,我跟你說話何時走神過?

秦君半天沒等到回答,擡頭奇怪的看了一眼他,見他目光空遠,便提了音量喊他。

“小書。”

謝玉書這才驚覺,剛忙跪下告罪,“小書失禮。”

秦君皺了皺眉,他這般注意力不集中,可不是春闱前該有的狀态啊。

“你一直在走神,近來有煩心事?”

謝玉書低着頭糾結一番,在想究竟要不要将自己想考武舉的事情告訴秦君。

靳秦在旁跪着,看着謝玉書那模樣就知道這傻小子要說什麽,恨不得上去将他嘴給捂了。

只見他似乎下定決心,擡起頭,目光堅定。

“陛下,小書想入武舉。”

靳秦心想,完了。

書房之中是死一般的沉寂,靳秦看着秦君的臉色,下意識跪遠了一些。

往常她這般神色,鞭子基本上已經拿出來了。

秦君深吸一口氣,轉臉滿臉慈愛,咬牙切齒,“小書啊。去靳将軍身旁跪着吧。”

謝玉書不解擡起頭看了秦君一眼,在秦君眼中似乎看到些危險的意味,連忙跪去靳秦旁邊了。

秦君順了順氣,伸手拿過一旁的奏折重重的拍在桌案上,震得謝玉書身子也跟着一抖。

靳秦就知道秦君要生氣。

以他對她的了解,謝玉書不但是她對男人喜歡的類型,還是她看好的未來可栽培的人。

蘇宴下珠江一事本就有她自己的謀算在裏頭,他如果沒猜錯的話,謝玉書應該也在其中。

秦君是打算将謝玉書當做文臣之重來培養的。

但是謝玉書卻突然對他說要入武舉,秦君自然是氣的。

靳秦看着壓着怒氣的秦君,心裏又舍不得她這般,便自虐的開始同謝玉書交談。

“你好好說,你為何突然要入武舉?”

謝玉書一愣,看向靳秦的眼中突然閃了些崇拜之色,“靳将軍昨日之為,令我折服。”

不待靳秦發問,謝玉書繼續道,“昨日陛下推行之舉明明有利萬民,但朝中文臣竟然大半反對,且如此相逼陛下。到最後卻是靳将軍化解此事。”

靳秦,“所以...你就覺得文臣不比武臣?”

謝玉書眼中黯淡了些,“倒也未曾如此想過,畢竟我讀書以來便是想着以後為民造福。若入文臣,格格不入,談何造福萬民?”

靳秦聽了此言,心裏不知為何卻突然有些欣賞謝玉書。

作者有話說:

酸的不行的靳将軍啊哈哈哈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