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午飯過後,秦君有些困,便打發謝玉書走了。

謝玉書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要出宮,他以為這幾日都會留在宮中侍墨,便問了秦君,“陛下我明日可需要再來?”

秦君注意到靳秦在一旁也豎着耳朵聽着,像是十分關心謝玉書明日來不來。

她忍不住低頭笑了笑,“你也快科考了,便不用再過來了。但若是有想看的書,來宮裏尋我便是。”

謝玉書一聽這話,極其開心,目光直直的落在秦君身後書架上一本書上。

秦君順着他的目光回頭看去,見是一本詩集,無奈搖頭笑了笑。

“靳秦,把那本詩集拿給小書吧。”

靳秦黑着臉走過去,好歹謝玉書明天就不來了。他将那本書取下,反手扔給謝玉書。

謝玉書如獲至寶連忙對秦君告謝,謝完秦君又謝靳秦,“謝過陛下,謝過靳将軍。”

等謝玉書一走,靳秦一聲不吭上去将茶桌上的茶端給秦君。

“喝。”

秦君看着眼前的茶水,笑着将那茶接過,笑吟吟道,“幹嘛?心疼我?”

靳秦沒有說話,只是盯着她被辣的通紅的雙唇,目光沉沉。

“不喝?”他問。

秦君端着杯盞轉了轉,嘴角笑意更深,“沒有。只是想,你吃了那麽些筍片,不膩嗎?”

靳秦被她這話氣的一笑,他是為了誰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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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秦君手中的杯盞拿過放在她嘴邊,示意她趕緊喝了。

秦君低頭就着他手喝下了那杯茶,靳秦看着她仍有些紅的唇瓣道,“要午睡嗎?”

記得很清楚嘛。

秦君想。

她倏地腦中閃過一個主意,美眸之中閃着細碎的光,言笑晏晏的看着靳秦。

靳秦看她這笑,心裏不知道她又想耍什麽花樣。

“去準備一下,我要沐浴。”說罷,她便轉身要往屏風裏去,一邊走一邊解着身上的腰帶。

靳秦咬着牙額頭的青筋都迸起,抓着秦君的胳膊道,“你要沐浴?”

“怎麽?不行?”她手指勾着自己的腰帶繞圈,語氣漫不經心。

行,當然行,她叫他來禦前伺候不就是為了折騰他?

靳秦嘴角硬扯出抹笑來,“陛下且等一會,臣,這就去。”

那一字一句的模樣仿佛下一秒就要将秦君生吞了一般。

秦君險些忍不住笑,直等靳秦出了書房門後才笑出聲來。她走至屏風後頭,那兒有一扇小門,推開後便連着帝王的湯泉。

靳秦沒伺候過她沐浴,此刻只得去李寶那兒找他問問,要準備什麽。

李寶被秦君放了假,此刻正悠閑的在自己房裏曬着太陽,嗑着瓜子,和幾個小徒弟唠叨唠叨。

他坐在搖椅上翹着二郎腿磕着瓜子,眼瞧着遠遠走來的那人好像是靳秦,連忙坐起了身。

“靳秦?”李寶疑惑出聲,不知這會他不在陛下那兒到他這兒來做什麽,“你怎麽這時候來了?”

靳秦看了看他身邊圍着的幾個太監,李寶揮了揮手,幾個小太監便自覺離遠了。

待幾個太監走遠以後,靳秦才說出來的緣由。

李寶聽了以後呆了呆,“陛下這個時候要沐浴?”

靳秦無奈點點頭。

李寶看了一眼靳秦,不知想到什麽,臉上驟然笑出花來。

“這陛下沐浴也不用準備什麽。只管脫了鞋脫了衣服進去伺候。”

靳秦臉色一寒,眯着眼睛看李寶,“你敢蒙我?”

李寶一聽不樂意了,“嘿,我蒙你做什麽?你要是不信就算了啊,我可跟你說,那帝王的湯泉都是不允許弄髒的,規矩啊,多着呢。”

......

靳秦回去的時候站在那扇小門面前想了想,最終還是聽了李寶的話,脫了鞋和衣服,只着一中褲,慢慢走了進去。

湯泉之中盡是蒸騰的霧氣,靳秦一進去就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熱氣,熱氣撲在靳秦冰涼的身子上,很快凝結成水珠,順着他的脖頸滑至小腹處。

因在戰場這幾年,靳秦的身上多少了留了些疤痕,也因此身上的肌肉線條十分有力量,整個人在白霧之中朦胧又性感。

他往前走了幾步,看見了秦君扔在一旁的衣物,伸手撈起放至一旁,繞過一則極大的屏風後,終于見到了秦君。

此刻她趴在白玉砌的湯泉邊,如玉白皙的肌膚在滿屋的白霧下顯得若隐若現,水珠順着她的背脊一路向下滑落。

靳秦的嗓子倏地有些幹,喉結滾了幾番。

“陛下。”

他開口的聲音十分啞,聲音也不大,但秦君還是聽見了。

她回頭看向靳秦,見他這番打扮也愣了愣。

秦君的目光自他冷峭的臉滑向他的胸膛,再至小腹。再見到他身上幾道傷疤以後眼睑顫了顫。

她沒想到他會這般進來,随即明白估計是李寶那小子從中使壞的。

“李寶沒告訴你要怎麽服侍?”她再次背過身去。

靳秦站在池邊,微微偏過頭,“不曾。”

秦君的笑聲慢慢鑽進靳秦耳中,“下來。”

靳秦沒動。

他這時候沒法下去。

他怎麽能下去。

秦君知道他不肯下來,就故意說,“此刻你不來服侍我,只怕我得叫旁的人來了。”

她沒說誰,可是靳秦卻不自覺想到梁光霁謝修兩個身上去。

他抿了抿唇,拿過一旁的巾帕,緩緩下了湯泉。

水聲陣陣,他動作間帶起的波浪漣漪往秦君那兒打去,秦君身邊的水也随之顫了顫。

身邊的水紋由大變小,秦君知道是他在她身後了。

靳秦微微舀了些水,自她背部澆下,動作小心又輕盈。他看着那些水珠從她的肩膀滑下,眼神深了些。

二人默契的都沒有說話。

也不知就這樣過了多久,秦君開口道,“你拿巾帕替我擦擦吧。”

靳秦聽了這話險些甩了帕子就要走,但還是拿起巾帕替她擦拭起來。

靳秦的手掌隔着一層巾帕觸到秦君的背上,二人皆是一震。

靳秦一怔,随即慢慢的替她擦拭起來。

“後日不必來宮裏。”她趴在池邊說。

靳秦手頓了頓,輕聲道,“為何?”

秦君沒有回話,她還沒有準備告訴他,她咬了咬唇,沒說出實話。

“沒什麽,你後日不必來就是。”

秦君這樣的态度惹惱了靳秦,原本的巾帕也換成了他的手,在她背部摩挲。

他貼近她,在她耳邊道,“公主還記得嗎?”

這一聲公主讓秦君楞在當場,幾乎是瞬間就想起他在問什麽。

五年前。

昭陽殿。

白玉湯池裏面。

她和他。

她幫他。

秦君伸出手不自覺的碰了碰紅唇,仿佛當時的事情歷歷在目。

靳秦繼續替她慢慢“擦拭”着,“公主,還記得吧。”他的手滑至秦君身前,“若是忘記,臣真是傷心。”

秦君按住他的手,咬唇道,“沒忘。”

他在她耳邊輕笑,“是嗎?”他聲音又小了一些,一瞬間幾乎只有他二人的聲音,“昭陽殿的白玉湯池裏面,公主動的好厲害。”

靳秦的手還在動,秦君按着的手幾乎要按不住,就當秦君準備随他了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杜華楚的聲音。

二人皆是一驚,還是靳秦反應快,直接深吸一口氣,沉到池子底下去了。

幾乎是靳秦沉進去的同時,杜華楚的身影就在外頭的屏風出現了。

“小君?”杜華楚在外頭的屏風喊道。

秦君看了一眼沉在湯池裏的靳秦,忍不住笑了下,靳秦挑了挑眉。

“怎麽了?”她回道。

“後日我也要去。”杜華楚自顧自的說着,“我準備了好些新鮮玩意兒,便讓我也一起去吧。”

秦君身子一僵,飛快的瞥了一眼水底的靳秦,見他眼神陰沉,便知他想岔了。

“好,你先走吧。”

“那就這麽說定了啊。”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嘟囔道,“大白天的沐浴?”

杜華楚是自寝殿那邊來的,沒瞧見靳秦書房那邊脫下的衣服。

待杜華楚一走,靳秦立刻自水裏起身,将秦君困在池邊。湯泉裏的水将他的頭發打濕,在水裏長時間憋氣導致靳秦呼吸有些劇烈。

“你要去哪兒?幹什麽?杜華楚也去?”

不怪靳秦,因為往常杜華楚要去的地方不是什麽好地方,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秦君要去一些風流之地。

秦君不欲多言,伸手推了推靳秦,卻紋絲不動。

“是我的事情。”

她這話幾乎是在劃清界限,剛一出口就後悔了。

靳秦冷笑一聲,退開了些,“是帝王的事情,是臣管不到的事情。”

只一瞬間,他們二人之前的氣氛就降至了冰點,剛才的氣氛不複存在。

“靳秦,有些事情不是告訴你的時候。”

“那什麽時候是!”他眼神頓時兇狠,“像五年前一樣把我蒙在鼓裏?你就真那麽高興我被你當成個傻子一樣?”

秦君眼神一凜,“你知道什麽了?”

靳秦眼裏閃過嘲意,笑着說,“知道什麽?我該知道什麽?是知道你當時把我當成個玩意兒還是知道你秦君看不上我們這樣的人?”

秦君皺了皺眉,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她什麽時候把他當成玩意兒,有什麽時候瞧不上他?

“你在說什麽?”

靳秦笑了下,笑聲之中不知是自嘲還是什麽,“你以為我為了什麽拼命去西北?你以為,是誰逼我去的?你以為,當初,我像個狗一樣在你身邊就開心?”

作者有話說:

答應我,別讓我做一個單機碼字的孤兒,所以,理我!!!

初期就是五年期的誤會和心結和殘留問題,會解決的,會甜!

有獎問答:五年前幹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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