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清脆的巴掌聲回蕩在不大的空間裏。

靳秦被秦君打的偏過頭去,整個人也極為陰沉。

秦君慢慢握緊右手,眼眶發紅,“有時候我真不知道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他為何會那麽想她,她何時那般對待過他?

若他當初說句不願,她怎會一意孤行?

二人皆将對方傷透,此刻也不再是談話的好時機。

秦君不想再跟他吵,出聲讓他先走,“你先回去吧。”

靳秦沒有說話,片刻後,一聲不吭的出了湯泉,走時,門口的門被他摔得重重一響。

他還在氣頭上,出去的時候撐在桌案上緩了緩。

他是不是瘋了?

竟然在她跟前說了那些渾話?

靳秦暗自後悔,明知道不是她的錯,可是為什麽還是管不住自己?

他嘆了口氣,将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撈起穿上。現在惹惱了她,又不知要怎麽去哄了。

秦君顯然被靳秦氣的不輕。

靳秦走後,秦君一個人趴在浴池邊緩了許久,反複想着剛才靳秦說的那些話,最終還是沒忍住落了淚。

“你不說...我...我哪裏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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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聲啜泣,卻還是硬憋着不想讓自己哭出聲。

“你是女君...你不能哭。”

她對自己這樣說道。

可到底還是心裏酸楚太多,想起種種,眼淚越掉越多,最終猛地沉入水底。

這樣,就誰都不知道了。

門外的靳秦站了許久也沒等到秦君出來。

也許是從另外一邊回去了吧。

靳秦沒再等了,轉身離開了書房。

後日是個好日子,外頭的天氣十分好,太陽曬的人暖烘烘的。

一大早秦君便起了早,從衣櫃裏翻出幾樣花色簡單的衣服,拿在手中細細的看。

手中的衣服顏色雅致,不像是秦君往常喜歡的那般。

她拿在手中細細的摸了摸,接着裝進了一個精致的盒子中,裏頭除了衣服外還有不少東西。

有腰帶,也有鞋子,還有大大小小的玉簪。

外頭是皇家暗衛敲了門,“陛下,已經準備妥當。”

秦君将準備好的東西都拿上,“這便走。”

待秦君出了宣政殿上了馬車後,一只飛鴿自宣政殿裏頭飛出,往城外飛去。

此番杜華楚也在,那祁恪便也是要跟來的。

現如今祁恪是杜華楚身邊的侍衛,秦君聽聞兩人之間大小鬧了許多次,險些讓杜老将軍發火。

這才收斂了許多。

秦君掀開簾子看了一眼前頭領路的祁恪,看着杜華楚打趣道,“你們二人現在是一刻也離不得了?”

這話說着杜華楚像是被惡心到了一般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我呸,誰跟他離不得?”

“哦?那我怎麽記得從前聽某些人說非祁恪不嫁?”

杜華楚連忙撲過去捂秦君的嘴,臉上也染了些紅,“你快閉嘴吧!誰說過非他不嫁了?”

秦君眼神之中竟是笑意,心想你杜華楚當年追着祁恪的時候,什麽話沒說出來過?

現在不承認了?

杜華楚洩了氣,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年輕的時候不懂事說的渾話罷了。”

說着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外頭祁恪的方向,“我杜華楚此生就算嫁屠戶,嫁商人,也絕不嫁他祁恪!”

“當真?”

“當真!”

“那我改明兒就給你們兩賜婚?”

杜華楚此刻慌了神,轉頭去看秦君,眼裏也不知是慌還是期待,“你可少吓我!”

秦君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呀,怕就是栽在祁恪這兒了!”

杜華楚張口欲辯駁,最後紅着臉問道,“不是說罷了靳秦的職?那祁恪何時複職?”

“還說不喜歡啊?這麽急着幫夫君呢?”秦君含着笑故意道。

杜華楚被她說的沒法,“你還不知我?我縱使再喜歡祁恪,他也不會接受我這般的姑娘。”說着她眼神黯淡了一些,而後又故作堅強一般,“況且我也舍不得那麽些好看的郎君啊。”

秦君知道她心裏的心思,少年時因祁恪的不理睬,杜華楚做了好些出格的事情來博他關注。

但誰想到,最後二人關系如此僵硬。

杜華楚愛他的才華風流,祁恪卻瞧不上杜華楚對感情的随意放蕩。

以至于今日,杜華楚都不敢對祁恪表明心意。

二人在馬車之中嬉嬉笑笑,外頭在馬上的祁恪也心不在焉。

總是時不時往馬車內瞧去,想聽聽她們在說些什麽。

祁恪再一次轉頭,而就在此刻卻聽見利箭滑過耳邊的聲音。

“有刺客!”

祁恪幾乎是一瞬間反應過來此刻埋伏的事情,連忙高聲呼道,讓禁衛軍都警示了些。

因此次行程隐秘,秦君帶的侍衛并不多,加上祁恪也才三十多人。

若是有心人埋伏在此,以他們這些人,不一定能抵抗的住。

很快,祁恪就發現,這些人果然是有備而來。

一陣一陣的箭雨飛過之後,便是大批的黑衣蒙面刺客殺來,将他們團團圍住。

秦君和杜華楚坐在馬車上緊緊的握着對方的手,臉色盡是寒意。

她每年此般時間都會出宮一趟,雖行程隐秘,但若是她身邊的人,确實能查出些蛛絲馬跡來。

只是她不曾想過,竟然會有人等在這路上埋伏。

埋伏的刺客們個個帶着殺意,訓練有素的和禁衛營的人碰上,一隊去牽扯住祁恪,一隊則去馬車邊想去殺秦君。

馬車邊護着的禁衛軍越來越多,死屍也越來越多,禁衛軍們漸漸不敵攻勢,包圍圈被縮小。

再這樣待下去她們都得死!

秦君抽出長鞭,翻身至馬車頂,一副長鞭将圍在四周的刺客打散了些。但刺客人數極多,抓住空隙便要上來。

一個蒙臉刺客見秦君抽身揮退後面的敵人時,翻身上了馬車,想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一柄長劍自馬車內伸出,将這個刺客一劍刺死。

馬車內杜華楚冷着臉将長劍抽回,出了馬車握住缰繩直往山頂而去。

秦君在馬車頂上穩了穩身子,看了看馬車行駛的方向,沉聲道,“華楚,不可去那個方向,會暴露的。”

杜華楚一咬牙,掉頭往另一個山頭架去,刺客們聞聲追去。

祁恪立刻翻身上馬,扭頭吩咐道,“派人回京禀報靳将軍!就說陛下遇刺,危在旦夕!”

杜華楚架着馬車一路往山上架去,路上呼嘯的風聲刮的她臉生疼。她看了看身後追着的刺客,咬了咬牙,手裏的馬鞭加大了力度。

後頭的刺客眼見馬車速度越來越快,揮手示意停下。

“準備放箭。”

身後的馬蹄聲弱了些,杜華楚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卻不想看到那群刺客竟然準備放箭。

“小君!下來!”她朝秦君嘶吼道。

秦君站在馬車頂上自然也是瞧見的了,但此刻她不能下去,若她下去,利箭穿過馬車便直接刺中杜華楚。

她狠了狠心,捏緊了手裏的長鞭,刺客的目标顯然是她。

祁恪應該已經去搬了救兵,她必須拖到祁恪帶人來。

她回頭深深看了一眼杜華楚,手裏的長鞭甩至一處樹枝上,下一秒整個人借着力離開了馬車。

杜華楚尚且不知,待回頭一看時,那群刺客的劍已經換了方向,齊齊往秦君那處射去。

“小君!!!!”

樹林之中烏壓壓的鳥兒倏地被驚起,祁恪倏地勒緊缰繩,看着前頭一處被驚起的鳥兒。

杜華楚的聲音自林中回蕩開來,他心知不好。

“快!禁衛軍不論生死保護陛下!”

“是!”

只剩下不到十人的禁衛軍無畏的沖向了前頭的山林之中。

杜華楚那邊是最先和禁衛軍遇到的,刺客們的目标雖然是秦君,但是也分了幾個人去殺杜華楚。

好在祁恪幾人趕來的快,将刺客一一斬殺。

祁恪見了滿身血污的杜華楚心跳都靜止了一瞬間,連忙下馬将杜華楚從馬車上抱下,“華楚,有事沒有?”

杜華楚此時心裏牽挂的都是秦君,也沒注意到祁恪的稱呼和動作。

她緊緊抓着祁恪的手,“小君!陛下!快!快去!”

正說着,外頭向來一陣又一陣的馬蹄聲。

領頭之聲手裏一柄□□,身子微微伏在馬上,面容俊俏冷肅,正是靳秦。

他渾身冷意,漠着眼神掃了一眼二人,“陛下呢?”

杜華楚見靳秦來了,心裏終于松了口氣,指着前頭道,“就在前面!她跳了馬車,現下刺客都追過去了!”

不待杜華楚話說完,靳秦已經架着馬往秦君的方向去了,一群人烏泱泱的穿着黑色玄鐵衣跟在他身後,各個面容冷煞。

杜華楚有些征愣,“這些.....是什麽人?”

祁恪眼神晦澀的看向靳秦帶來的這些人,沉聲道,“兵。”

“西北的兵。”

漫山遍野響起馬蹄踏在土地上的鐵騎聲,如同地獄裏的傳喚,壓抑又沉悶。

禁衛軍是在城郊就遇到了靳秦,他今日恰巧在城外軍營裏頭,那裏是西北大軍駐紮的地方。

聽聞禁衛軍報信後,靳秦幾乎是瞬間點了兵跨馬便走,那一瞬間他心中的恐慌幾乎将他淹沒。

“路遇此刻埋伏。”

“箭雨陣陣。”

“陛下于馬車頂搏鬥。”

“淑哲翁主駕車,刺客緊跟而去。”

這一句句打在他心裏一般,莫名的恐慌鋪天蓋地的将他淹沒。與馬賽那次不同,這次,他不在她身邊。

怎麽敢!

怎麽敢!

靳秦心中是滔天怒火,手上的馬鞭沒抽下一次啊,馬兒便是嘶鳴一聲,急速趕去。

身後是跟慣了靳秦的兵,就是在戰場上吃了敗仗,也未曾見過靳秦這般恐怖的臉色。

樹林之中是秦君和刺客們的搏鬥,刺客們不放過每一株草叢,凡所過之處必是用刀劍掃過。

搜尋片刻還是找不到,刺客們漸漸有些心急,再遲秦君的救兵便來了。

樹上的秦君隐在茂密的枝幹之中,看着底下的刺客,捂着自己中箭的胸口冷汗涔涔。

鮮紅的血液自她手中縫隙流出,滴在她的衣擺上,不多時衣擺已經被鮮血打濕,且有滴落而下的趨勢。

秦君咽了口口水,胸口的通已經快麻木,而底下的刺客卻仍不見走。

“這裏有血!”

一刺客忽然指着一處草地叫道。

衆多刺客很快圍着秦君所在的地方排查起來,然而找了個遍都沒發現。

秦君的血越流越多,身上的衣服被打濕已經開始往底下不斷滴血。

刺客突覺臉上一濕,擡手一模見是血,下一秒便緩緩擡頭,正與秦君的眼睛對上。

千鈞一發時刻!

一柄□□自遠處筆直射來,正中那名刺客的胸膛,□□穿過他的身體,可見力道之大。

秦君擡眼看向□□射來的方向,與那個立在馬上的男人一眼對上。

她扯唇笑了笑,無聲道,“你來了。”

靳秦見她滿身血污,眼中盡是血色,怒意和殺意混在一起化成利刃射向前方的刺客。

他輕啓薄唇,聲音仿若自修羅場爬出的惡魔,“殺!全部剿殺!殺!!”

西北軍在靳秦一聲令下,如惡虎一般撲上去将那些刺客團團圍住。

剛剛還嚣張的刺客們刺客在西北軍這些自戰場爬出來的戰士之下,幾乎毫無抵擋之力,幾乎是片刻便被盡數剿殺,一個不留。

秦君繃住的那根弦瞬間松掉,眼前因為失血過多已經開始昏暗,胸前依舊在流血,一把箭矢插在上頭。

她搖搖欲墜,靳秦目眦欲裂。

駕馬上去一把将她抱下,見她胸口之箭卻慌了手腳,竟手足無措起來。

秦君向來明豔的小臉此刻一邊蒼白,如同易碎的瓷娃娃一般。

靳秦想摸她的臉卻又不敢摸,她渾身都是血,靳秦滿眼的恐慌,不知該怎麽辦。

前日裏還那麽活蹦亂跳,還有那麽大力氣打他,現在卻躺在他懷中全身是血。

靳秦心裏既怕又慌,抱着秦君幾乎要站不起來。

“公主,陛下......”

他慌得不知是叫什麽,滿臉慌亂。

他不能慌。

靳秦對自己說道,他必須冷靜下來,馬上帶陛下回宮。

“副将來!”他怒吼一聲,将秦君放下,自己翻身上馬。

副将明白了他的意思,趕忙過來将秦君抱起,靳秦小心接過秦君,将她抱在懷裏。

副将見此有些猶豫,“将軍,陛下此刻中箭,騎馬颠簸,陛下傷勢加重怎辦?”

靳秦自然知道,可是此刻除了快馬帶她回京,駕馬車的話她必然死在半路上。

“等等!”

杜華楚的聲音自後頭傳來。

靳秦回頭看去,是祁恪帶着杜華楚趕過來。

“讓小君去馬車上。”她說,“離這兒不遠,有個地方能救她。”

靳秦低頭看了一眼秦君,冷聲道,“帶路。”

幾人小心将秦君搬去馬車上,馬車內此刻一片亂糟糟的。靳秦伸手揮落榻上的東西,将秦君小心放好。

一個木箱應聲跌落在馬車上,裏頭的衣物散落一地。

靳秦的餘光掃到一個花色,瞳孔一縮,伸手拿過那個花色看了看。

這是那日見到的布匹?

他将衣服抖出看了看,發現這布料做成的衣服十分小,不像是成年人能穿的。

而箱子裏調出的鞋子腰帶等,也證實了他的想法。

秦君準備了一箱孩童的衣服?

靳秦捏着那些布料沒明白秦君是什麽意圖,囫囵将布料都收進了箱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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