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輕飄飄地落下兩句話模棱兩可的話,陸嶼修轉身回去天文望遠鏡那邊做任務。
攝影對着陳安梨采了個特寫。嘉賓們在一旁被陸嶼修莫名冷然的呆萌屬性逗笑,捧腹學他,惹得工作人員也跟着笑開。
陳安梨看着走遠的陸嶼修,只能絕望地對着導演喊:“麻煩給我後期加個狗頭!”
導演也是個年輕人,被陸嶼修這乍一逗也逗笑,問陳安梨:“為什麽?”
陳安梨氣急敗壞地把花摘下來,一臉“你怎麽明知故問”的表情看他,低吼道:“狗頭保命啊!”
《追星星的人》原定拍攝十二期,剛好走十二個城市,每期都會結合一個星座來,既時尚吸引年輕人的視線,又能有一個淺顯易懂的切入口,好讓大家都有代入感。
至少第一期節目的第一晚拍攝,陳安梨以自己的經驗來看,應該是個不錯的節目,時機合适,加上适合的宣傳,能讓更多人認識星空了解星空。
對于許多像她這樣喜歡但是沒有機會或者沒有條件學習的天文愛好者來說,是個不錯的節目。
一直拍攝了四個多小時,結束的适合已經是近淩晨。
劇組放飯時間,因為是山上條件比較簡陋,夜風吹來,山上實在是冷,于是一組人圍坐在一起吃宵夜喝熱湯。
陸嶼修拍攝中途又出來過一次,愣是當着所有人地面把自己的外套按在了陳安梨肩上。于是她現在就是裹着陸嶼修的外套,坐在人群角落,一個不容易被注意到的盲區,像是小朋友一樣,捧着碗喝湯。
雖然天氣還不算熱,山上蚊蟲卻不少,陳安梨手上和脖頸被咬了幾下,她又偏敏感,皮膚上很快腫起一個個紅腫的包,癢得不行,越抓越腫。
導演組帶了發電機,停止拍攝後,就留了兩盞照明燈。燈光不算太亮,陳安梨縮在角落,倒是免得被人圍觀了。
身旁黑影一閃而過,很快毫不介意的坐下,陳安梨警惕地擡頭,看到是陸嶼修清冷的眉眼。
他手裏抓着藥,擰開來,沉聲叮囑陳安梨:“手。”
陳安梨乖乖地把手伸過去,陸嶼修看着手背和手腕上紅腫起來的包,眉頭蹙得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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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心翼翼地把藥對着包塗下去,聲音因為不悅壓得更低:“還有哪裏?”
陳安梨主動揚起脖子給他看。
她有些好奇地問:“你怎麽知道我被蚊子咬了?”
陸嶼修塗完手上的,擡眼看她:“你一直在抓。”
陳安梨倏地閉嘴。
感情他拍攝期間也不忘盯着她呢。
一面乖乖地揚着脖子給他塗藥,看他一臉不高興,陳安梨有些好笑:“蚊子咬了我,又沒咬你,你怎麽比我還生氣呢?”
陸嶼修眼眸垂着,修長的睫毛落在臉上是羽毛一樣的陰影。他的聲音低沉,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這裏,我都不舍得咬。”
陳安梨臉一紅,四下看了看,拍了他的手一下,瞪他:“你瞎講什麽……你是狗狗嗎?你要不要和蚊子打一架啊?幼稚死了。”
陸嶼修看着她白皙的脖頸裏腫起來的紅色的包,眼眸暗了暗,心疼不已,直接開口:“明天就待在帳篷裏,別出來了。”
那怎麽行!
陳安梨頃刻不滿了,她拉住陸嶼修的衣袖,看他一副已經替她做好決定的模樣,瞬間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不行……好不容易請到臨大的教授,我也想學習嘛。”
“想學的話以後我教你。”陸嶼修連這個都想到了。
陳安梨被一哽,很快繼續裝混耍賴:“那不一樣啊,現在學習氛圍多好啊。我不喜歡偷偷補習,我就喜歡上大課!”
陸嶼修嚴肅的視線很快看過來,盯住不動。
陳安梨算是摸清規律了,一般這種情況,他下一句要說的話或者要做的事一定能讓她驚掉下巴的。
所以,她決定先發制人。
因為之前她選的這個角落偏僻又是盲區,現在也沒什麽人注意。
陳安梨四下看了看,倏地拉高陸嶼修的外套,很快蓋住兩個人的腦袋,于黑暗中,她倏地湊近,吻住了那雙下一秒可能說出讓她難為情的話的薄唇來。
黑暗下,其他的感官都被無限放大。
唇部的涼意和酥.麻頃刻交織着放大。
陳安梨得逞地彎唇,剛要全身而退地撤出,卻驀地感到陸嶼修陡然加重的呼吸。
她還沒往後退,卻忽然被陸嶼修擡手抓住了腰。
下一秒,隔着衣服,腦後攀上一只手,禁锢着她,陳安梨向前傾着,手不自覺地搭在陸嶼修肩頭。
她剛哼哼着抗議一聲,唇舌間的柔軟之地已經被陸嶼修趁機攻略,帶着滿滿的侵略和溫柔氣息,驟然深入。
許久,陳安梨在溺水和窒息之間掙紮着,終于被餍足而又不知足的男人放開。
她臉紅撲撲的,抿着有些酥.麻的唇瓣,委屈地伏在陸嶼修的肩頭,頭上還罩着自己不知死活主動拉起來的外套。
“太過分了……”
陳安梨小聲抱怨。
“嗯。”
似乎是憋了許久的欲望得到滿足,陸嶼修倒是沒再反駁,甚至順着她的話柔聲附和。
陳安梨愈發不滿,也愈發過分,開始新賬舊賬一起翻:“你剛剛還給我頭上別野花,太過分了。”
“嗯。”
依舊是好脾氣的應聲。
反倒讓陳安梨愈發不滿,這明明是縱容和寵溺的語氣,卻硬讓她曲解成敷衍。
“為什麽要那樣?”
陳安梨不解。
“那是第一次見時,就想對你做的事。”
對陸嶼修而言,終于做了而已。
陳安梨剛剛涼下去些的臉頰瞬間再度發燙,她推了推陸嶼修,卻推不開。
“你難道要小心眼到把之前想對我做的事都做一遍嗎?”
“……嗯。”
陸嶼修猶豫了一下,居然又是這個回答。
只是這次語氣和前面的不同,似乎帶了一點和她一樣的害羞,而他沒有遮掩好。
陳安梨腿軟,全身的重量幾乎都搭在他身上,頓時自暴自棄道:“那你現在一次性做夠吧。免得你哪天當着別人的面搞事。”
她怕她這顆老心心招架不住。
陸嶼修的唇貼着她的耳畔,聞言低低沉沉地笑了一下,意有所指地問道:“你确定……在這裏?”
陳安梨一怔,感受到在自己腰際和後背試探着帶着威脅游走地手,瞬間繃直了背脊。
“全部?”
陸嶼修一字一頓補充。
陳安梨一瞬間像是一顆被蒸熟了的梨子,紅到了耳朵根。
她壓抑着被他撩撥而起快要脫口的低吟,攬着他的脖子求饒:“不了不了,我錯了我開玩笑的。”
陸嶼修作惡的手終于聽了下來,落在她背後安撫地拍了拍,威脅過後,是進一步誘哄。
“等下來我帳篷?”
陳安梨埋首在他頸間,全身的每一處幾乎都毫無防備地落在陸嶼修的手裏,只能點頭:“嗯……”
不遠處的歡鬧聚會似乎散了,有人對着這邊喊:“喂!那邊的,散了散了,回各自帳篷睡了,明天早起拍日出啊!”
陸嶼修在外擺了擺手。
陳安梨趁機報複性地偏頭咬上他的喉結,沒有用力,反而學着他的模樣,吮吸了一下。
男人将要出口地話壓抑成一句悶哼。
陳安梨幾乎能感覺到陸嶼修頃刻因為害羞而發燙的耳垂。
她埋首在他頸間偷笑,死死攬着他的脖頸,幸災樂禍道:“活該。”
陸嶼修拿她沒法,放松了些,在衣服包裹出的黑暗裏,同她對視,手禁锢着她的腰間:“你确定要在外邊這樣主動勾引我?”
什麽叫勾引啊。
陳安梨皺眉:“少年,你得要有定力啊,才不辜負組織對你的栽培,知道嗎?”
“那組織逼我犯錯,該怎麽辦?”
陳安梨渾身一震,随之猛地一個激靈。
因為陸嶼修手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掀起她襯衣的衣擺,從下面順着鑽了進去。
滾燙的指腹貼着她腰際的皮膚,陳安梨呼吸陡然急促,再也不敢亂動。
她放小了聲音,也不敢再哀求他,只能逃避開:“快點走了,等下要被別人捉到了,你別總想搞個大新聞啊。”
陸嶼修的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松,沒有了衣服的阻隔,反而像是非要從指間告訴陳安梨自己的欲望一樣,一點點沿着她腰際的皮膚摩挲着。
天知道,那次在琴房看到她腰際的皮膚,他第一次感受到欲望之火被點燃的時候,是多麽激動,又是多麽難熬。
之後的這些年,欲念是她,心願也是她。
他勢要用自己的難捱的欲念也折磨着她。手上的力道仿佛也連帶了火種,在她皮膚上燃起欲念地熾熱:“你還沒告訴我,要怎麽辦……”
脖頸間最脆弱的皮膚也被他薄唇的皮膚若有似無地觸着,陳安梨一怔,張着口無聲輕嘆,像是渴望水源的沙漠旅人。
終于,在陸嶼修的手觸到腰際某塊皮膚,又壞心眼地按了一下的時候,陳安梨沒忍住低吟出口。
嬌媚,帶着自己都沒察覺的欲念,溫柔地呼喚着自己的愛人。
陳安梨死死咬住唇,抓着陸嶼修肩頭的衣服,閉着眼,害羞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太壞了太壞了!
這種事都要報仇,他再也不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小奶狗了哼!
陸嶼修終于肯放過陳安梨,一點點幫她把衣服掖回去。
聲音中帶着低沉難耐和笑意。
“怎麽辦。”他說,“為什麽不管是誰先動手,最後折磨的都是我?”
陳安梨一怔,就看他貼着她耳際,似乎故意要讓她聽到自己隐忍的低喘一樣,撩撥着她每一寸神經。
“安梨姐,你怎麽這樣壞。”他緩慢而刻意地喊她,“這樣不公平,對不對?”
太過撩人的嗓音,讓陳安梨頃刻心底柔軟又帶了些許愧疚,幾乎快要把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陸嶼修這件事忘得一幹二淨。
直到摸到他帳篷,又被他攬近舒适的雙人睡袋裏占盡了便宜,半夢半醒間,陳安梨才憤憤地反應過來,這人哪裏是委屈噠噠地小奶狗,分明就是揮着大尾巴的小狼狗啊!
——
一個真人秀劇組的人一起跑遍許多城市,還在算得上艱苦的環境裏共同作業過,所以大家漸漸熟稔起來。
相互之間也親密默契許多。
陳安梨原本看教授還是有些許怯的。
她從小就怕老師,盡管從小聽話乖,但絕不算是樣樣拔尖的三好學生,頂多不拖後腿而已,所以在老師面前畢竟沉默,也有點不自信。
但是幾番因為工作交流下,陳安梨發現教授格外博學,似乎研究的領域太過高深廣泛,所以教授人也特別豁達。願意接受年輕人的新鮮事物,也樂于傾聽,更樂于教授一切對天文學感興趣的人。
沒事的時候,陳安梨交代好工作,就會和教授交流一下。
教授也認識陳安梨,相比別人,似乎對她更親密一些。
陳安梨受寵若驚,後面反應過來,似乎是因為陸嶼修才這樣。
“嶼修是個很有天賦的人。”教授時常這樣誇獎他。
“而且很好學,還愛探索,有野心。”教授喝着陳安梨遞過來的水,眯眼看一眼遠處正在彎身觀測的陸嶼修,忽然問,“我聽說,你們也算是因為星空結緣的?”
陳安梨有些詫異,老實回答:“嗯。那時候參加了一個俱樂部,他認識了我,但我對他印象不深。”
教授點頭,笑眯眯地:“挺好。我們每個人都處在這個大宇宙中,渺若塵埃,能找到那麽一個對的人,有時候比發現一顆新行星都難。”
陳安梨不置可否,平凡如她,從來不敢把自己類比于科學,更加覺得自己和致力于全人類的科學搭上關系。她也許只适合做人類長河中一顆毫不起眼的小齒輪。
“嶼修的目标是觀測發現一顆新小行星,你知道嗎?”教授像是随意提起一個話題一樣輕飄飄地開口。陳安梨一怔,差點驚得水瓶掉了。
等了等,她搖頭,表示自己不知道。
教授不動聲色地挑了挑,看着對面的男人不放心地回頭,視線瞬間鎖定在陳安梨身上的模樣,失笑:“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啊。我相信他有這個能力。”
陳安梨不置可否。
她忽然發現自己對陸嶼修的了解還是不夠多,或者說,她太過以自己這個平凡人的思想低估了他。
因為昨天拍攝同一游戲場景時,有位嘉賓水土不服被送醫院了,所以他們現在是在補拍昨天的游戲場景。
陳安梨看着遠處低垂着眼眸,認真聽着導演說規則的男人,心髒忽然像是被看不到的微風撥弄了一下,僅僅因為他在她目光所及之處,就心動不已。
她想,大概是全世界都讓她深陷,所以她不可自拔地深陷了。
劇組斷斷續續拍攝了不到兩個月地時間就結束了。
節目還在後期制作,僅僅放出來的宣傳片和路透劇照就已經在網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因為原創性,以及請了專業權威人士把關,所以節目得到了學界和輿論的一致支持。
殺青後,節目進入緊張的後期制作環節中。
因為衛視有意捧這一綜藝,所以制作要求必須專業而精良,播出的時候,大概剛好是暑假。
似乎是受了他們的啓發,教授回學校後熱烈申請學校開設幾期夏令營,招募愛好者和學生,也為天文學挖掘更多人才。
因為陸嶼修的流量和號召力,據教授回信,前三期已經全部爆滿,并且學員經過篩選,質量十分之高。
陳安梨邀功一樣拿郵件給陸嶼修看,他一臉淡然。
陳安梨瞥一眼,陸嶼修的電腦上是一個3D模拟的星系圖,旁邊是精确的數據記錄,她看不太懂,只是想到教授的話,忽然有些驚訝又感慨。
“嶼修,我聽說,你的目标是發現一顆小行星?”
陸嶼修工作的手指一頓。
等了會兒,他漫不經心地問道:“蔣教授說的?”
陳安梨老實點頭。
“哇,那你豈不是要成為被載入史冊的男人?”
陳安梨自己歪着頭暢想了一下,臉很快垮下來,“完了,我越來越配不上你了。”
“若幹年後,人們會記得曾經的大明星陸嶼修,偉大的天文學家陸嶼修。卻沒有一個人會記得伯樂陳安梨!太讓人心寒了啊……”
陳安梨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想得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陸嶼修的神情淡然,聞言,終于偏頭看她:“還有一種方法,你的名字可以和我并列。”
陳安梨懷疑地看着他:“什麽方法?”
“陸嶼修的妻子。”陸嶼修一臉篤定,“不論別人搜索還是閱讀,都可以看到天文學家陸嶼修的妻子,明星陸嶼修的妻子,是陳安梨。”
他說的樣子,認真地好像這已經是一件徹底确定的事,至少在他的日程裏,這件事不需要任何變動和懷疑,也不允許有這樣的變動和懷疑。
陳安梨臉一紅,避開他的目光,感覺自己大姐姐的氣勢越來越輸了呢。
她氣鼓鼓地走開,沒有回答陸嶼修的話,到一邊,坐了很久,臉上的燙意還是揮之不去。
——
臨近暑假,節目檔期已經定了下來,宣發部門已經在各平臺宣傳了一波做了預熱。
陳安梨也會從微薄翻看偶爾流露出的宣傳片和預熱,緊張不已。
既期待節目的大火,也有點擔心,畢竟陸嶼修雖然沒有明指,但是在劇組裏,他對她若有似無的在意和時常的關心,很多算是“撩”的舉動都落在衆人眼裏,萬一被剪進去,很容易被極端粉絲當靶子打成篩子。
幾番溝通後,确認節目組不會拿這件事炒作,陳安梨才終于有些放心下來。
因為之前節目組邀請蔣教授費了不少功夫,所以,蔣教授在夏令營項目申請成功的最初就半是誘哄半是威脅地邀請陸嶼修參與帶隊,只帶第一期,算是他之前曠課休學的代償。
陸嶼修一開始一臉不願,也不知道後來蔣教授和他說了什麽,居然就答應了,陳安梨一臉驚詫,臨出發才被通知,她也要一起去。
這就奇怪了,陸嶼修又不是跑通告,她這個經紀人完全不用跟着,但是他居然一臉認真地讓她以女朋友的身份跟着。
陳安梨本來想到陸嶼修的胸有成竹和自己屢次被動被撩的位置,想稍作反抗一樣,看了一眼蔣教授願意貢獻出的設備,頓時就心軟答應了。
也罷,第一次一起夏令營的時候還不熟識,多少有遺憾,就當這次是補給陸嶼修的吧。
陸嶼修帶隊的消息一直都是保密的,怕粉絲跟蹤行程影響大家的進程和觀測,也怕有心人提前混到隊伍裏。
陳安梨走之前收拾了很久的行李。
說來也奇怪,一開始抵抗着,不想太早和陸嶼修住一起,但是回來沒多久就一直在外拍攝,居然一直都沒有機會搬出去,到後面也就這樣了。
陸嶼修到底是格外紳士的,如他一開始所說,他對陳安梨的索取向來是點到為止,只要陳安梨流露出一點慌張和不願,再狼狽的情況,也會停下來,自己的情緒無處安放之下還會安慰陳安梨。
對他,陳安梨多少是愧疚的。
已經榮升已婚婦女的瞿清聽到這些的時候,一臉詫異地挑了挑眉,很快直接地問她:“你确定陸嶼修是不願意?他不是……不能?”
陳安梨皺眉:“你什麽意思?”
“我倒不是質疑他能力啊,”瞿清自知口誤,趕快澄清,“我是說,他之前不是重度潔癖嘛。我也沒接觸過這麽潔癖的人啊,那種事,畢竟太親密了……他能接受嗎?”
瞿清說得隐晦又直接,陳安梨終于聽懂了。
她臉一紅,不知道怎麽反駁或者說解釋,默默憂心忡忡起來。
陸嶼修被迫參加了趟視頻會議,剛一回來,一眼就看到沙發上地陳安梨一臉憂心忡忡又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洗了手過來,陸嶼修摸着她垂着的頭,很快扶着放到了自己腿上,柔聲問她:“怎麽了?不高興嗎?”
陳安梨搖了搖頭,目光攀上來同陸嶼修垂下來地視線對視,眼中的心疼和擔憂快要溢出來。
陸嶼修微微蹙眉,有些不懂她這個神情是為何。
他最近可沒有故意對着她裝可憐好博取同情來換取點“好處”,畢竟,現在的陳安梨已經開竅許多,不再對他躲避太多了。
等了等,否定了腦海裏所有猜想,陸嶼修剛低頭準備詢問,陳安梨卻倏地坐起來。
坐起來不算,她忽然一反常态,跨坐到他腿上,以一種她平時絕不會做的姿勢,貼靠着他,扶着他的肩膀,視線緊緊盯着他。
陸嶼修的眼睛都要直了。
他的身體瞬間繃直,下意識地護住了她的腰,免得她摔下去,看着她的視線,眼底的幽深像是被打散一樣,猶如夜色中的深潭一樣流轉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
陸嶼修開口,聲音低沉暗啞得不像話。
陳安梨有些緊張地吞咽一下,像是某些猜測和心疼讓她暫時忘卻了害羞和畏懼。
她扶着陸嶼修的肩,認真地看着他的視線,開了口:“等一下,你要是覺得不舒服,就把我推開哦。”
陸嶼修視線一怔,微微蹙起眉,陳安梨的頭已經湊近了,試探着落在他的薄唇上,一點而過,而後是刮得很幹淨的下巴,再往下,是男人的喉結,能看到他因為緊張還是幹渴吞咽一下,弧度猶如水中山巒的倒影一樣,緩緩起伏了一下。
陳安梨呼吸開始急促,偏頭吻了上去。
陸嶼修呼吸一滞,握着她的腰的手收緊,欲望幾乎是瞬間就被喚醒。
陳安梨埋首在陸嶼修頸間,不得章法的像是一只初探索世界的小奶貓。
等了等,她擡手把陸嶼修頸間的領帶解開,溫柔地釋放了他的呼吸,又伸手去解開深灰色襯衣第一顆紐扣。
陳安梨垂頭在他鎖骨上輕吻一下,略微窺見男人硬挺的胸膛,手心冒出了汗,第二顆扣子解得就沒那麽順利了。
陸嶼修只感覺像是一種小貓故意而為之一樣撓着他的胸膛,卻不給他止癢,只顧着自己撩火終于忍無可忍的,他擡手握住陳安梨作祟地手,嗓音低沉暗啞得不像樣,靠最後的理智壓抑。
“你想好了?”
他已經不想知道陳安梨是要做什麽,為什麽這樣做了,他只知道自己想在最想要做什麽,于是遵着承諾問她。
“你确定,想好了?”
粗喘的聲音順着耳邊劃過,像是熱風過境,陳安梨驀地被燙了一下,猛地擡頭,不經意就對上幾乎被欲望淹沒的陸嶼修的雙目。
原本所有的心理建設和預設都被打散。
陳安梨猛地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卻沒法再進行下一步,也沒法回答他。
她看着被自己弄得淩亂的陸嶼修的領口,有些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垂眼又是他劇烈起伏地胸膛,胸前的皮膚逐漸因為燙意微微泛紅。
陳安梨不敢再看,呼吸也跟着他急促,呆呆地問道:“嶼修,那種事,你會不會也覺得髒?”
即使是我的話。
後一句,陳安梨不敢問。
這種事,陸嶼修也算是有心理陰影的吧。
陸嶼修垂眸看着陳安梨低垂着略有些失落和自責的神色,用所剩無幾的理智過了一遍她的話,終于反應過來她是什麽意思。
下一秒,陸嶼修眼眸一沉,攬着陳安梨的腰,抓着她的手腕,就着這個姿勢,徑直把陳安梨壓到沙發上。
陳安梨低呼一聲,還沒傷感夠,局勢就已經徹底發生了變化。
她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上方地陸嶼修,有些回不過神來。
陸嶼修閉了閉眼,低啞着聲音問她:“你是聽誰說了什麽,才會對我産生這樣的誤解?”
他現在的憤怒程度可以說是和欲望相當了。不知道誰,用怎樣的謠言,把他推上這樣一個難捱的境地。
陳安梨一愣,看着陸嶼修認真而忍耐地神情,忽然不敢輕易供出瞿清,只好虛打着幌子:“不是,我就是覺得,你不是潔癖嘛,這種事,多少也會有些嫌棄之類……的……吧……”
越說到後面聲音越小,陳安梨緊張又心虛地吞咽一下,徹底噤聲。因為她清晰地看到陸嶼修額頭的薄汗滲出來,貼着他白皙的皮膚和好看的眉眼,說不出的性感。
她怔了怔,徑直擡手去擦。
手在中途被攔截。
陸嶼修抓着她的手,又氣又好笑,無奈又忍耐着開口:“我是潔癖,但是沒有自虐傾向。”
陳安梨一怔,眨巴着眼睛,過了好久,終于意識到陸嶼修的意思。
這就是……他沒毛病的意思呗?
陳安梨還是有些疑惑,問他:“你确定嗎?畢竟潔癖是病,忍不了很正常嘛……”
陸嶼修額頭的汗愈發清晰,他的黑眸愈發幽深發亮,盯着陳安梨,驀地憤憤地低頭咬了她的唇一下:“如果連自己的愛人都忍不了,這個世上也就不會有我了。”
陳安梨眨了眨眼,猛然想起來,對哦,陸嶼修母親也潔癖,程度應該比陸嶼修還重,所以說……還是……可以?
意識和邏輯回籠,陳安梨的羞恥心終于也跟着回來了。
她終于反應過來此時地境地,耳根紅了。
陸嶼修給陳安梨終于解釋通,人也忍到了極點。
他低頭又吻了吻陳安梨,極盡纏綿,甚至帶着一絲祈求和讨好。
“你真的想好了嗎?”
他再三确認。
陳安梨一怔,猛然反應過來他的問詢。
如果之前一鼓作氣的話……她也許還不會覺得怎樣,畢竟她的預設是陸嶼修會推拒和厭惡。
但是現在,他突然反客為主……這個情況,是陳安梨所沒有料到的啊。
她腦袋也有些暈乎乎的,眼神飄忽一下,害羞地一直往下縮,聲音小得快要聽不到:“我如果說沒有……你會打我嗎?”
陸嶼修額頭的青筋跳了跳,根本無暇像陳安梨一樣在這種時候還偏要開玩笑。
他老實搖頭:“不會。”
他哪舍得。
陳安梨深吸一口氣,剛要繼續拒絕着逗他,視線一移,卻忽然看到陸嶼修難捱到極致卻仍舊虔誠的盯着她隐忍的模樣。
陳安梨一怔,所有的不忍和驕矜忽然都煙消雲散。
她看着他,深吸兩口氣,點頭:“想好了……”
陸嶼修呼吸一滞,眼底的光頃刻暈開。
他像是終于得到許可的忠犬,幾乎是瞬間就傾身吻了下來。身體的欲望也終于得到許可,不用再無盡地壓抑。
下一秒,原本應該觸到地柔軟唇瓣卻沒觸到,陸嶼修睜開眼,看到陳安梨的手橫在兩個人唇之間,而他只堪堪吻到她的手心。
陳安梨确定陸嶼修眼底的光是完全危險的了。他身體的反應也讓陳安梨意識到現在狀況有多危險,危險到一觸即發,無可阻擋。
但她做都做了,只能縮着脖子,壓低聲音,還硬擠出一絲笑來:“那個……我、我不是故意打斷你的……”
陳安梨自己說着都想哭。
她不知道陸嶼修還有沒有理智聽得進去自己說的話。
“我突然想起來,家裏根本沒有那個……”
她越說聲音越小,渴望喚醒陸嶼修的理智,自己的臉和心髒也快要爆炸:“那個就是……套套……”
原本燃到定點的空氣倏地靜下來,被潑入一盆冷水般瞬間冰封。
陳安梨縮在陸嶼修身下,連擡頭的勇氣都沒有。
“而且我覺得,不管我倆誰去樓下買……大概都會上頭條……”
那到時候全世界人民都可以知道了。
陳安梨閉上眼,為自己的無腦和不周到感到絕望。
陸嶼修伏在她身上,粗重滾燙的呼吸吐露了兩下,下一秒,他倏地起身。
陳安梨驟然得到自由,有些驚訝又着急地擡頭看陸嶼修。
陸嶼修起身,順手拎起沙發靠背的抱枕,蓋在了陳安梨的臉上。
力道不重,但是帶了些孩子般的委屈和不滿。
陳安梨抱着抱枕,埋首其中,悶悶地道歉:“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
浴室的門被拉開,瞬間又被拍上。
陳安梨隔着抱枕錘自己的額頭,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坐起身,陳安梨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掏出手機,第一件事就是打開淘寶,生平第一次在輸入框輸入了“避孕套”,然後按了搜索,又在看到上面花花綠綠各色地圖案時,臉漲了個通紅。
——
到了約定的日期,陳安梨和陸嶼修雙雙趕往臨夏大學,又在衆人不注意中上了大巴。
他們選在最後一排,陳安梨這幾天都十分狗腿,主動要放包,但是被手長腳長的陸嶼修搶了先,給他水,他卻只乖乖擰開,又遞回來給她喝。
陳安梨想,陸嶼修是存心想讓她愧疚死的。
陸嶼修把口罩拉下來,靠在椅背閉目,并不理會旁邊眼巴巴看着的陳安梨。
陳安梨委屈半晌,自知理虧,也不敢奢望陸嶼修立即原諒寬大處理。
她坐回椅子上,靠着想了想,沒忍住,還是把水遞過去,一臉讨好地看着陸嶼修。
陸嶼修終于沒忍住,接過去喝了一口。
眼看着讨好奏效,陳安梨可以說是眼睛瞬間亮了起來。
她湊近了些,看着空蕩蕩地前排,小聲湊近了,保證道:“嶼修,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了。我保證。”
陸嶼修微微仰頭喝水,視線繞過來斜睨她。
陳安梨抱着包包,忍了忍,像是終于忍耐不住一下,把包包放到他面前,撐開來給他看。
陳安梨的聲音壓低,小聲說:“你看,我帶了的。帶了好多呢。”
陸嶼修順着她的聲音瞥一眼,耳根一紅,猛然被水嗆了一下,側過身去,劇烈咳了起來。
陳安梨一怔,趕忙收回包,掏出紙巾給陸嶼修遞過去。
“嶼修,你沒事吧?”陳安梨小心翼翼地幫他順着後背,“怎麽喝水嗆到了?”
陸嶼修閉上眼睛平複呼吸,腦袋裏滿是陳安梨一臉天真邀功的對着他打開包來,裏面躺着兩盒杜蕾斯的場景。
這可能要被他載入人生最難忘的場景top幾了。
姜教授上車的時候,順着動靜看過來,一眼就看到陸嶼修難得狼狽的模樣,耳根和臉都紅了。
他挑了挑眉,有些饒有興致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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