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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與他通電話的對象,她根本不用想,就知道是誰。
只是這種徐小攸這種無限依戀,帶着撒嬌的清脆童音,連徐格子都不曾聽到過。到底,能讓家裏這只敏感又早熟的小團子放心依靠的對象,還是只有父親。
與那種欣慰又心酸的複雜感情一同襲來的,還有強烈的無力感,尤其是在曾經寬慰她說“粑粑又不能吃,我只要麻麻就夠了”的小小孩童,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他不要的粑粑投誠的情況下。原來,她用5天的時間,只證明了一個問題,徐小攸離不開他,甚至連她自己,或許,可能,又再一次離不開他了。
這種兩次踏入同一條臭水溝的行為,真是很欠揍!
徐格子一聲不響地退出了房間。
……
明知道不應該,徐格子還是沖在飯桌上不停提及周長慕的徐小攸發火了:“‘爸爸’、‘爸爸’,你就知道‘爸爸’,今天的事情是他教唆你做的,對不對?你就這麽聽他的話?你才認識他幾個月?”
徐小攸顯然是被徐格子連珠炮似的淩厲問題吓怔,他看向徐格子的眼神複雜又難過,讓她莫名心虛慌張,她雖然不是個溫柔的媽媽,卻也從未像今天這般同孩子發過火。其實,她才一說完,自己就先後悔了,正欲開口道歉,卻見徐小攸已經低下頭,默默扒起了飯。她張了張嘴,終究什麽都每說。
不多時,一碗飯已經被他扒得見了底,“我吃好了。”他站起身,将椅子好生安置,而後便徑直上了樓,将徐格子那句“對——”生生埂在了喉間。
……
徐格子才收拾完碗筷,就接到貼心的小區物管的電話提醒,說是那場在太平洋中心無人島區又海地地震引發的海嘯已經轉化成臺風風球,将于今晚在C市過境。趁着時間還早,徐格子也趕緊拿了錢包往超市去,采購了成桶的飲用水和大包小包的面包餅幹。
剛把大包小包的東西搬進家門,周長慕的電話就打了進來,他要她關好門窗,在跟着電話那頭的他将樓上樓下一一檢查一遍後,再細細問了她水和幹糧的儲備情況,他才作罷,徐格子笑他小題大做,她在這個城市生活了這麽多年,她大大小小的臺風經歷過無數次,光是經驗都有一籮筐,哪裏還輪得到他來教。
"I'll always thinking of you like a darling."末了,還補充一句,
“害怕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徐格子拿着已經挂斷的電話,半天沒反應過來,他的美音向來标準,轉音之處松弛而滑膩,很好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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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時候,臺風果然預告的那樣席卷而過,狂風暴雨,吹打得門窗“噼啪”作響,她怕徐小攸明明害怕卻又逞強着不肯出來,便去敲了敲他的門,還特殊說成自己害怕,問他願不願出來陪她,好半天,徐小攸才迷迷糊糊地答道:“我睡了。”話裏有濃濃的鼻音,看樣子還真不是裝的。但盡管這樣,徐格子還是推門進去,放了盞應急燈在他的床頭,又叮囑了他些有的沒的,這才離開。
伴随着一陣猛烈風呼雨嘯,她頭頂的吊燈忽閃幾下,四周都暗下來,巨大的灰色天幕沉得似乎就要塌下來,窗外除卻來勢洶洶的風雨聲,還有就是在這種天氣下稍顯羸弱的樹幹上樹葉在風雨中搖擺颠簸,獵獵作響的聲音。
此時此刻,原本已經看慣,聽慣這樣大自然這樣肆無忌憚的暴虐的徐格子卻忽然覺得孤獨和害怕,她緊了緊衣衫,再次檢查了一邊門窗,這樣大的雨勢,她也不敢睡覺,正苦惱着如何度過這漫漫長夜,卻聽到“叮咚”的一聲,短信進來的提示音,是周長慕:我剛剛看新聞說臺風過境了,你們那邊情況怎麽樣?
徐格子回:報告長官,停電斷水,一切正常。
不一會兒,又是一條短信進來:還有心情開玩笑,不錯,不錯,精神可嘉,小攸在幹嘛呢?
……
兩個人就這麽一來二去地靠短信聊上了,當然,基本上都是周長慕在發問,徐格子在答,一個話題結束,他又會适時挑起另一個話題,如此一來,徐格子也不會覺得乏味,而是全身心都投入到這場手指運動中來,哪裏還有餘力來關心窗外之事。
不知過去了多久,當周長慕發來短信說自己有個大概需要三十分鐘的重要會議,請徐格子稍等自己片刻時,徐格子心裏竟是失落萬分,好在下一秒,短信提示音又再響起,她慌亂查看,是周長慕發給她的一段彩信,資源很大,光是接收就足足耗去了她3,4分鐘的時間,他在彩信開頭寫:小格子,把這個彩信看兩遍我這邊就才不多結束了。
真是自戀呢,跟誰等着要跟他聊天似的。
雖然話是這麽說,徐格子還是乖乖點擊播放彩信,是一部時長13分鐘的flash動畫,作為一名漫畫界業內人士,徐格子實在
難以形容這部動漫作品給她帶來的感官上的震撼,真是太他喵的黃了麽,從頭至尾,這畫面上就只有兩片貼在一起的肉,哦,不對,是果體,光是看着上面那片跟永動機一般做着勻速高頻率活塞運動的肉,徐格子都替它腰酸腎虛蛋疼……
從她興致勃勃地打開這條彩信,再到“性致勃勃”地看完這條彩信,徐格子腦中不可避免地出現了某些豆腐渣畫面……
周長慕,你到底是故意的,還是故意的啊?
就在一臉紅彤彤的徐格子準備再看一遍,徐小攸卻在無聲無息中摸到她面前,那聲幽幽的“媽媽”,将毫無準備的徐格子吓得差點魂不附體,結果卻看到比自己臉還要燒紅的徐小攸,徐格子又驚又慌,趕忙收起手機,色厲內荏地問:“你看見什麽了你?!”
徐小攸很委屈,“媽媽,我好像發燒了。”
徐格子這才嚴肅起來,她伸手探了探徐小攸的額頭,果然滾燙無比,她趕緊起身将他抱坐在沙發上,第一反應就是翻醫藥箱,可是,這醫藥箱在哪裏呢?事到如今,她才悲催地發現,自己這甩手掌櫃當得,竟然連家中的醫藥箱在哪裏都不知道,她拿起手機,撥電話給周長慕,回應她的,只有那個提醒她無人接聽的機械女聲。
無奈之下,她只能選擇那個家裏老人傳下來的辦法,往擰好的濕毛巾上倒了幾滴白酒,準備讓他暫時敷額頭上降溫,自己再來接着想辦法,誰知道,就這麽一小會兒的時間,徐小攸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态,甚至徐格子虛虛貼着他的身體,就已經感到灼熱的溫度,因為難受,他小臉幾乎皺成一團,跟被夢魇住一般,嘴裏還不停地說着胡話。
孩子病成這樣,實在是她這個當媽的疏忽大意,徐格子心裏又是歉疚,又是心疼的,她幫他敷了額頭,又特別另燒了一盆水來細細地幫他細細擦了四肢。盡管知道希望渺茫,她還是打了醫院的電話,果不其然,前臺護士十分抱歉地告訴她,因為臺風的緣故,醫院的救護車根本無法安全行駛罵,望望門外依舊肆虐的狂風暴雨,徐格子只好悻悻然挂斷了電話。
兒女皆是父母親的心頭肉,他的痛她恨不得代為受之,卻又不能代為受之,只能看他一人同夢魇,病痛孤軍奮戰。
不可避免的,那種無助,絕望的感覺再度侵襲了她,上一次,她還可以當槍手,而這一次,她該怎麽做才能讓他不痛苦?
……
而同一時刻,大洋
彼岸的紐約卻是晴空萬裏,周長慕一邊整理袖口一邊走出一幢線條冷硬的建築,而早已候在一邊的林薇适時遞上手機,像個周到的秘書一般禀告周長慕,“剛剛有你的電話,徐小姐打來的。”
周長慕卻不接過,而是微微颔首,眯着眼睛問,“你接了?”
“我怎麽敢。”林薇答得斬釘截鐵。
周長慕這才伸手接過,“那就好。”盡管神色仍舊淡淡,但他迫不及待回撥的舉動卻仍舊出賣了他,讓身後的女人眼熱到咬牙切齒。
……
這個時候周長慕的電話,于徐格子來說無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只聞得其聲,她的眼淚已經跟珍珠似的,大滴大滴地滾落,“小慕哥,怎麽辦?怎麽辦啊?”
周長慕心裏也是一緊,卻只能強自鎮定,“怎麽了?別着急,凡事有我在。”
他的話像是有着神奇的安撫效果一般,之前還無處安放的心就那麽突地安穩下來,她開始向電話那頭的人訴說他經歷的種種麻煩。而後就按着他有條不紊的安排開始行事,他指揮她找到藥箱,告訴她應該選擇哪幾種藥,讓她安靜地在家中等來接他們去醫院的人,她聽到他的最後一句話是:“等我。”
周長慕手下人的辦事效率極高,這樣嚴重的臺風天,竟然還有人願意出門,做他交待的事情。一個小時不到時間,他們已經被送進了最近的醫院,甚至連專家會診都聯系好。
診治的活計交給醫生,上下打點的活計交給周長慕手下的工作人員。如來以來,徐格子倒成了最空閑的那個人,她坐在病房外的走廊處發呆。
周長慕的确是顆可以依傍的大樹,許多她這樣的草根折損自尊,抛棄夢想和堅持都換不來東西,他只需要輕輕一勾手指,便是手到擒來。但到底,她不是甘心做只求攀附與他的菟絲花的。
正是思緒千回百轉之時,她眼前卻突然出現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她循着那幾根握着塑料杯的漂亮手指望過去,就望進一雙笑盈盈的星眸裏,是楚術。
作者有話要說:我更的着兩章字數太挺多的吧?
剩下的,我周五再來更吧,到時候不是雙更,也回是超級肥美的……
我兼職做翻譯的那家中資公司的領導開車撞到人了,我得跟着他和他的律師天天跑。好憂桑。
看完記得回去撒花……好吧,我這種節操碎一地的實在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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