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在徐小攸出院一個星期後,被自家夫婿24小時拴在褲腰帶,連出差都不放過的宋輕輕終于歸來。
徐格子其實在早些時候就已經将自己同周長慕的事告知宋輕輕,電話那頭的宋輕輕在安靜地聽完她的闡述後,出乎意料地,只說了句,“在保證你能幸福的前提下,你做的任何決定:再續前緣或者報仇雪恨,我都支持你。”
這大概就是閨蜜,無時無刻,無條件,無原則遷就信任你的人。
盡管這樣,徐格子仍舊明顯地覺出周長慕的如臨大敵,他并不是那種會顯山露水的性格,卻在得知宋輕輕即将來訪的消息後,提前兩天就從徐小攸處套出宋輕輕的種種喜好,并細細準備。
所以當周長慕特別為宋輕輕捧上酸梅汁一杯時,她身旁精明的老公陳雲禾不動聲色地輕勾了勾嘴角。對方實在做足了功夫,連自家正處在妊娠期的老婆,嗜酸如命這一點點的細枝末節都照顧到,連對妻子的朋友都能細致至此,光是責任,恐怕還不足以支撐這一行為。他看着身旁一面歡快地喝着酸梅湯,一面向對面男子抛出咄咄逼人問題,絲毫不見感恩之心的老婆,忽然就同情起那位苦逼的仁兄來。
果然,孕婦們都是擅長胡思亂想的生物麽?
飯後,宋輕輕更是像吃了雄心豹子膽一般,反客為主,指着周長慕不客氣地命令道,“去,趕緊洗了碗出來,有話跟你說。”
這麽力拔山兮氣蓋世的一句話把在場所有人都震住,半晌,陳雲禾第一反應就是不顧形象地去捂自己口無遮攔老婆的嘴,甚至連一向喜愛挑戰權威的徐小攸怯生生地喊出一聲“幹媽”,又喊出一聲“爸爸”,生怕稍不注意就觸動了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可惜宋輕輕天生就不是會接受妥協之人,尤其這結婚之後,小脾氣更是被寵到變本加厲,無法無天。被一大一小這麽一鬧,更是惡向膽邊生,纖手一揮,這兩人就被發配至客廳角落數蘑菇去也。
夫綱不振,夫綱不振啊,見此情景,周長慕想。
周長慕挑挑眉,雙手抱拳,就那麽含笑望向氣勢洶洶的宋輕輕,就是不表态,兩人之間,說不出的暗潮洶湧。直到一旁一直未開口的徐格子淡淡吐出一句:“那小慕哥,今天就麻煩你了。”周長慕才心甘情願地應一聲“好”,然後便依言乖乖巧巧地收起碗筷來。
夫綱不振啊,夫綱不振,見此情景,陳雲禾想。
結果最終,徐格子還是被宋輕輕安排着也加入了蹲在客廳數蘑菇的大軍。她在那張單人沙發上有點坐立難安,她豎起耳朵想聽聽那兩人的談話內容,奈何電視機高亢的音量輕易就壓過了那兩人刻意壓低的說話聲,一時間,她的整個耳膜都被那支只要998的南非真鑽手機的信息盈滿,正是煩躁莫名之際,陳雲禾卻突然開口道:“放心,結果不是即便不是最好,也一定不會是最壞。”他一向深谙辨色識人之道,她的這些舉動,自然也難逃他的法眼,
徐格子覺出他這話中的安慰之意,正欲開口道謝,卻聽得那頭傳來兩人爽朗的笑聲,徐格子急急忙忙站起身轉過頭,走在前面的宋輕輕臉上已經換成了春風滿面的嬌豔之色,她走向前來,虛虛摟住徐格子,跟她親昵地道喜,“雖然遲了很久,但是親愛的,新婚快樂。”
伴随着這句話,陳雲禾也朝後面走來的周長慕伸出手,似玩笑一般,“好了,戰時同盟關系建立,盟友,合作愉快。”
聞言,周長慕也伸出手回握住他的手,嚴肅又正經地道:“合作愉快。”末了,又看似仗義地補充一句,“以後你泡夜店我掩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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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雲禾吐血:“你……”
……
宋輕輕離開時,也順便讓陳雲禾拎走了徐小攸,說是什麽多日不見,對這個幹兒子實在想念blabla……但徐格子到底還是從她的舉動中覺出一二:盡管嘴上不說,在再續前緣和報仇雪恨之間,宋輕輕還是更希望這兩人能夠再續前緣的。
或者,她可以真如大家所願?
……
徐小攸這一去,就又是大半個月。
只有這兩個人相處的時間過得很緩慢,有時候,徐格子甚至覺得這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每一日的溫情和寧靜都被複制,她開始學習一個年輕妻子該做的事,将家中原本被他一手包攬的事情一件件接下,更多的時候,是享受與他分工勞動的快樂;必要的時候玩些小情趣,她這樣畫手繪漫畫的,只是比好些人都更知曉那制服誘惑的精髓……她甚至還學會了為他等門。
當然,在等門後,她也不忘留下些諸如《等待,是一生最初的蒼老》之類的2B短文在茶幾、沙發上,以此來提醒并小虐下某人的心,免得他太過驕傲,有恃無恐。
這個濃冬有些冷,徐格子這樣想,不然她就不會這樣渴望朝他靠近。
那天傍晚
,兩人一同在視聽室看電影,節奏緩慢的愛情文藝片,與許多男同胞一樣,他也拿這樣的文藝片沒轍,耐着性子看一會兒還是向周公投降,只是在睡前還不忘将看得全神貫注的徐格子圈進自己懷中。
盡管房內暖氣充足,這人肉靠枕的溫暖柔軟程度還是讓徐格子歡喜十分,由着他幫自己調整到舒服的姿勢,最後沉沉睡去。
周長慕是被她壓抑的低泣驚醒的,電影冷色調的熒光之下,他看不清她的真實表情,只是這樣的情況更讓他慌亂,他捧着她的臉,用拇指将幫她截斷臉上的淚痕,“怎麽了?”他輕聲問,話裏盈滿擔憂。
她只是一味的搖頭。
她這樣的反應将他心中的恐慌瞬間放大,他驟然将她狠狠按進自己懷裏,“小格子,小格子……”他只是一遍一遍重複她的名字,聲音低沉又模糊,仿佛夢呓一般,卻聽得徐格子心中某一塊軟軟地直塌下去:他似乎也有害怕失去的時候。
“周長慕,你愛上我了嗎?”此時此刻,被按埋在他胸口的徐格子終于有勇氣問出那句話。
周長慕松開她,深深凝望她,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和着電影略略帶了點凄婉色彩的鋼琴配樂,那一刻,徐格子幾乎要以為自己從他眼裏見到碎在湖裏的白月光,他在她額頭印上一枚輕輕柔柔的吻,“傻瓜,我一直都在愛着你啊?”
“一直一直?”徐格子追問。
他因她孩子氣的行為而嘴角微翹,“是啊,從最初的最初,到現在,不是一直一直麽?”然後又将她帶回懷裏,靜靜擁抱。
怎麽辦?都是那一彎白月光惹的禍,她似乎有些相信他的鬼話。如果他一直都如這般表現良好,這樣一直過下去也不錯,反正……徐小攸不是很喜歡他這個爸爸麽?她為自己找着借口。
……
林薇第一次約徐格子見面時,她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決絕了,反正此女早就被她列為拒絕往來戶,哦,不,是從來都是拒絕往來戶,只是她沒想到這世上還有人至賤則無敵這個說法:多次約見不成,林薇竟然牽着林思慕來到了徐小攸所在的小學校門口,打電話威脅她說,如果不來,就将林思慕這個弟弟介紹給徐小攸。
徐格子一面強自鎮定,力圖做到滴水不漏地與林薇周旋,一面緊張得手心冒汗。但孩子從來都是她的軟肋,最終,她還是妥協,答應與林薇見面。
為了與林薇的會
面,徐格子還特意做了番準備:兩瓶番茄醬。反正徐格子早有預感她們兩人的談話會以相互潑水為結束,反正都要潑液體,應該不介意她來點番茄醬吧?
果不其然,林薇告訴她的第一句話就讓她拽緊了包裏的番茄醬瓶:
“其實長慕上一次去紐約是去看我和思慕了。”林薇開門見山,大略看出徐格子一瞬間的失神,她很滿意,打蛇打七寸,她立馬順着蛇身而上,“怎麽,他不會告訴你他只是去出差了吧?”
事到如今,她如今再當徐格子還是當年那個被她三兩語就可以輕易激怒的傻姑娘未免也太過天真,現在的徐格子,在這樣的對峙中,從來都只會不折手段地當勝者,就算為着這一目标,她要剝自己的皮,抽自己的筋,自貶自賤也在所不惜。
“但是,我以為他的選擇,在他選擇回國的同時就應該十分明确了才對。跟我談他的去向,你沒資格!”徐格子輕飄飄地繞過了林薇上一個存心給自己添堵的話題。
“徐格子,你不要臉!”林薇氣極,擡起手就向打她,卻被早有準備的她狠命扼住了手腕。
“我們之間,到底誰更不要臉,你自己清楚!”徐格子冷冷地說。
有句話叫狗急了會跳牆,人急了卻會咬人,深及骨髓和靈魂的傷口,比傷重不治更叫人難受。
作者有話要說:大姨媽駕臨,痛經痛死人啊,帶着大姨媽趕文好痛苦,有bug大家先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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