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1)
古澤沨的前一段愛情已走到談婚論嫁的一步,女方家長不同意,各種挑剔,房子太小,工作異地,長期下來絕對不行,諸多因素都為愛情亮起紅燈……為了她,自請調職,回到小城市,又嫌他賺錢不多,她說,受不了父母的刁難,他說,那結束吧。
經歷一場失敗的愛情革命,一次事業變遷,一切歸零。古澤沨孤身來到陌生的城市,租了房子,找到落腳的地方以後開始投簡歷,找工作。這年,他二十八歲,風華正茂,愛情和事業都還可以重頭再來。
男大當婚,二十八歲,父母家人已經十分重視和關心他的婚事,結婚前的戀愛以失敗告終在正常不過的事,關于他的終身大事,家裏并不想或者根本沒想到該給他一個喘息的機會和一段休養生息的時間。頂着催婚的壓力,他仍堅持遇見真心喜歡的人才能結婚,哪怕這個人要用一生去尋找。因為事關一生,草率不得。
女大當嫁,陳曦露,二十四歲,剛參加工作不久,L公司,人力資源部的小職員。家境不錯,樣貌不錯,品行也出色,一切都很好,她的最大困擾同樣是家裏的催婚,家裏動用各方勢力和關系給她安排各色相親的對象。曾經她也曾對愛情充滿憧憬和向往,現在,關于愛情,已經不再奢望,只想着順從父母的意思,找一個他們覺得好的人,過他們覺得好的生活,愛情不再是結婚的前提,因為她前兩次愛情,都扼殺在父母手中。渾渾虛度中仍期盼一個人可以奮不顧身陪她走到最後的幸福。
“您好,請問是古澤沨嗎?”
“是的。”
“我是L集團公司人力資源部,邀請您明天上午十點來我公司面試,時間方便嗎?”
“方便。請問公司詳細位置在哪裏?”
“稍後會發到您的手機裏,請注意查收。”
“好的,謝謝。”
這是人資職員的工作內容之一:通知面試人員的邀約電話,實習期在通訊公司做客服接線員的陳曦露,聲音甜美動聽且禮貌熱情,這是古澤沨和陳曦露的第一次接觸。
陳曦露第一見到古澤沨是他來參加公司的招聘複試,初冬時節,天氣很冷,他穿一件黑色的薄款棉服,胖胖的卻不臃腫,很健碩,彬彬有禮的,同事們開玩笑說,來了一個很可愛的胖子。辦公室裏開着電暖氣,她對有可能成為同事,等在會議室的古澤沨說:“那個屋子有點冷,來這兒等吧。”他客氣的拒絕:“謝謝,我不冷。”
陳曦露一邊說一邊倒一杯熱水給他,再次邀請:“領導在開會,不知道什麽時候結束,還是來我辦公室等吧。”
古澤沨再次拒絕:“不用了。”他堅持在門外等候,她也便不再強求,眼看還有一個小時下班,會議依然沒有結束,古澤沨仍在等候,陳曦露悄悄給總監發了一條簡訊:“來複試的人已經等一下午了,要他明天再來嗎?”
收到簡訊,人力總監和財務總監雙雙出了會議室,對等候多時的古澤沨複試,他所應聘的職位是駐外會計。一個星期後,面試成功,他來這家公司工作,和陳曦露成了同事。第一天中午,吃過午飯,休息時間,其他人湊到一起玩撲克。
人力資源部辦公室裏,陳曦露一個人坐在電腦前看電視劇,古澤沨因為剛來,為了熟悉環境以及各部門同事,四處走動,倆人便聊起來。古澤沨問:“你怎麽不跟他們一起玩?”
陳曦露禮貌的回答:“我不會,也不喜歡。”
生疏客氣的自我介紹,古澤沨說:“我N大畢業的,財務管理專業。”
陳曦露時不時瞄着電腦屏幕上的情節,略心不在焉地和古澤沨說話:“我知道。”
“畢業四年了,原來是在食品公司做事的。”
陳曦露淡淡地笑笑,脫口而出的還是那三個字:“我知道。”
古澤沨好奇的挑挑眉,開玩笑道:“你怎麽什麽都知道?半仙兒嗎?”
陳曦露暫停看的電視劇,歪着頭,看向古澤沨,微微呵呵笑:“簡歷初步篩選工作是我做的,也是我打電話通知你來的。看過你的簡歷,當然什麽都知道。”
很快,他被公司派往外省,地域廣袤的內蒙。她也換了部門工作。
陳曦露忙完手頭兒上的工作,才想起中午約了好朋友吃飯,拿起電話,找到通話記錄中的號碼,按下撥通鍵:“親愛的,到哪兒了?”
“馬上到,中午請你吃飯。我帶一個人來,你千萬別生氣,也不能跟我絕交。”跟陳曦露講電話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陶若淑。陳曦露咯咯笑道:“說得這麽嚴重?只要你帶來的人不是李響,是誰我都不會生氣。”
陶若淑沒有馬上否認,神秘兮兮地說:“見了面你就知道了。”
午休的時間一到陳曦露便出了門,一見到陶若淑,眉頭便不由自主地擰着,臉色也随之由晴轉陰,因為陶若淑帶來的人竟真的是她口中的李響。陳曦露一改溫聲暖色,把陶若淑拉倒一旁,按耐不住的怒火,指着她的鼻子,罵道:“若淑,你鼻子下面的嘴巴是用來放屁的嗎?你之前怎麽答應我的?啊?是誰信誓旦旦的跟我說絕對不走回頭路,好馬不吃回頭草?我可沒心情跟你這種說話不算話的人共進午餐,更沒有好臉色給李響那顆花心大蘿蔔,為了不影響大家心情,這頓飯,免了。”罵完,陳曦露氣鼓鼓的轉身就走,陶若淑疾步拉住她,溫厚地賤笑兮兮:“親愛的露曦同學,小露露,別生氣嘛,李響跟以前不一樣了,改好了。”
陳曦露的名字中文名是陳曦露,大學時的英文名Lucie(露西)所以平時親朋好友們都喜歡把曦和露反過來叫她:露曦。
“呸,改個鬼,他那個臭毛病,能改?你見過哪條狗能改得了吃屎?他會改,母豬會上樹。”陳曦露一聲比一聲高亢,駐足指着李響怒目瞪着陶若淑說:“那個禍害,還有臉回頭找你?你有點出息行不行?”連連戳陶若淑的腦袋,氣呼呼甩開她,走向李響:“欸,哥們兒,跟你商量個事兒,你行行好,換個人禍害,若淑經不起你這麽折騰。”
不知道是被陳曦露的氣勢吓到還是心虛,李響有點結巴地說:“我……我是認真的,不信你問小婉。”
陶若淑也急忙說好話:“他真的改了,現在對我可好了,怎麽着我都來了,先去吃飯,你忙了一上午,肯定累了,餓了,消消火兒,我讓他請你吃好吃的,吃大餐,你也順便幫我把把關,有你在,他不敢造次……你是誰呀?有露曦姐在,借他個膽兒他也不敢的……”陶若淑甘言軟語的解釋,糖衣炮彈一波接一波的轟炸。她這個好朋友,大多數時候都好說話,乖乖女,善解人意,可要是她不認可的人和事也絕對沒商量。
陳曦露厲色看看笑得尴尬的李響,沒辦法地一嘆氣,把陶若淑拽到一邊,在她耳邊壓低聲音,稍稍妥協,冷色道:“少來。這樣吧,咱倆打個賭,試他一試,如果他真的改了,你随意,如果還像以前那麽混球,必須分手。你給我有點骨氣行不行?”
見事情有緩和的餘地,管它日後怎樣,陶若淑一口答應:“OK,OK。你想怎麽試都行?”
陳曦露眼珠一轉,瞥一眼李響,稍微思索了一下:“老辦法,你把他手機號和QQ號給我。”瞪着陶若淑,亮起粉拳,威脅恐吓的口吻:“我可警告你,不許通風報信,否則的話……”
看她氣兒消了不少,陶若淑連連應允:“好啦,好啦,我知道啦。露曦姐的話就是聖旨,我都聽你的。”陶若淑嬉皮笑臉近乎讨好地拉着陳曦露的手臂:“好啦,別生氣了,走啦,走啦,我們去吃飯,都這個點兒了,你不餓啊。”
“等等,還有一個人。”
“誰啊?”
“曦夢。”陳曦露口中的曦夢是她的堂妹,全名陳曦夢。
“她呀,我們去飯店等吧。”陶若淑一努嘴,說話的語氣和表情并沒有明顯的不高興。但陳曦露知道她這個閨蜜和自己一樣不喜歡這個堂妹,不過礙于親情,陳曦夢又是跟自己一起長大的,她雖然是姐姐,但也只比陳曦夢早出生三天。懂事起,記憶中和陳曦夢的相處,雖然彼此不喜歡對方的地方很多,但并沒有因此影響太多姐妹親情。
話音兒未落,陳曦露神游之際,一輛血紅色的寶馬跑車停在身前,陳曦夢一襲白衣勝雪,酒紅色長發如波浪似浪随風紛飛,摘下太陽鏡,臉上的笑容如這午後的陽光般燦爛:“姐,上車。”看到陶若淑和站在她身邊的李響,更活潑熱情,興奮道:“若淑姐也在啊?這位帥哥是你的還是我姐的?”指了指在場的三人:“你們先別說,讓我猜猜。”仔細打量李響幾秒,故作沉思:“嗯,其他的暫且看不出來,單從這外形和感覺來講,不像是我姐的菜。若淑姐,是你的吧。”
陶若淑微微笑笑,搖頭,拿她沒辦法的表情:“就你聰明。”瞥一眼司機位置上的男子詫異道:“這位是你的新男朋友?又是哪家的纨绔子弟?”陶若淑看清楚人,詫異道:“這是……韓陽嗎?”
今天,陳曦露遭遇到的意外可不止陶若淑和李響這一件,定睛看着車上的男子,陶若淑尚且顯得遲疑,她是可以肯定的,這個人就是韓陽。大學時他苦追了陳曦夢兩年,可陳曦夢,玩了兩年的欲拒還迎,予取予求了兩年。陳曦夢當初拒絕他的原因很簡單,在她身邊圍繞的大多是有錢有勢的富二代,官二代之流,而韓陽只是一個窮小子。可現在看這輛車便知道,這是她接受韓陽的原因,現在的韓陽不僅符合她的擇偶标準,而且論金錢,不比別人少;論身形,也要比那些頭腦簡單的人帥氣得多;論感情,自然是那些尋歡作樂之人不能比的,似乎在陳曦夢身上正上演着愛情和名利雙豐收。
陳曦露既意外又肯定:“韓陽,真是你?”
韓陽禮貌微笑,點頭:“是我,露曦,好久不見。”瞥一眼身邊的陳曦夢,調侃誇贊道:“你們姐妹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回憶印象中謙遜恭謹又青澀的韓陽,再看眼前成熟且沾染幾許桀骜的他,陳曦露本能地幾分不喜歡,禮貌性笑笑:“是好久不見。”
陳曦夢看見愣住的二人,催促道:“二位姐姐,傻愣着幹什麽?快上車啊。”陳曦露和陶若淑這才緩過神,陶若淑挽着李響的手臂,三人在詫異中上了車。
☆、當局者迷(二)
車子在某高檔飯店前停下,保安彬彬有禮地上前開門,接過韓陽手中的車鑰匙熟練地快速将車子開走。陳曦露望着車子遠去的方向,看了看面前正要進去午餐的飯店:“吃個中飯,不用這麽奢侈,簡單點就行。”
陳曦夢走到陳曦露身邊,挽着她的手臂,道:“什麽奢侈簡單的,吃好最重要。”
韓陽臉上噙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輕佻道:“你是曦夢的姐姐,請你吃放可不能簡單。否則曦夢一生氣,我的心會痛的。”
陳曦露心裏嘀咕:“短短幾年,完全不是上學時純淨稚嫩的韓陽了,他到底經歷了什麽?中彩票了?突然繼承一筆遺産?再或者天外飛來一筆橫財?”各種電視劇狗血情節在腦子裏轉了一遍,盯看韓陽的衣着,察看他的品行,思量着:“不像是暴發戶的感覺啊。”
陶若淑偷偷捅咕陳曦露的胳膊:“诶,怎麽回事啊?韓陽和曦夢什麽情況?”
陳曦露瞥一眼李響,心中餘火又旺,沒好氣兒地夾槍帶棒:“什麽什麽情況?看不出來嗎?跟你和李響一個情況,再續未了——孽緣。”話了,加重最後兩個字。
陶若淑瞄一眼李響,陳曦露的說話的聲音雖小,李響是聽得見的,四目相對尴尬微笑,都沒有快速有效的辦法讓陳曦露心悅誠服地接受他們舊情複燃的事實。
說話間衆人走進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大堂女經理極具職業素養,迎面走來,雙眸發光地注視韓陽,三十度的标準迎賓鞠躬也變成了九十度的日式深鞠躬。目光并沒有随鞠躬的角度自然向下,微揚起臉,笑臉相迎,迎賓式的謙恭笑容裏還閃耀着拜金的光芒。将服務行業的客戶至上以及對待VIP客戶的畢恭畢敬之态發揮得淋漓盡致,聲音極為嬌柔:“韓先生,您請。”直起身時,晃了晃高聳的胸部,一雙眼睛花癡地盯看韓陽。
陳曦夢狠狠地瞪大堂經理一眼,朝她做個鄙視的手勢,韓陽道:“你跟個大堂經理較什麽勁兒?就她那長相和身材也配和你争風?你這是自降等級。胸不是越大越好,身材好不好,還要看其他方面的比例配不配合。”陳曦夢挎住韓陽的胳膊,刁蠻道:“哼,在我面前明目張膽的勾引我的男人怎麽能忍?”說罷,戳着韓陽的心髒位置:“雖然是醜人多作怪吧,萬一你不知道抽哪門子的風,就看上了呢。”
韓陽給她一個超大白眼:“你太侮辱我的審美了。”
“姐,你們肯定想不到,匠心飾家董事長韓炜烨是韓陽的爸爸。韓陽還沒畢業就在設計部實習,上學那會兒,我還以為他是因為家裏窮,在勤工儉學,真是想不到……韓陽現在已經是匠心的總經理了。”陳曦夢引以為豪且誇誇其談地講出韓陽的身家背景。
陳曦露和陶若淑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韓陽,韓陽餘光偷瞄二人,露出一抹很滿意地微笑,顧盼自雄地勾一勾唇角。陳曦露很快鎮靜自若,半開玩笑地調侃道:“想不到你藏的這麽深。”
“不是藏不藏的事,我爸是為了我的安全考慮,我自己又不喜歡太高調,上學那會兒年少輕狂,心高氣傲,感覺憑自己的本事也能上天。所以不喜歡拿我爸說事兒,傻傻的認為匠心飾家再怎麽宏圖偉業也是我爸的,跟我沒關系,我爸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差。四處碰壁之後,才發現韓炜烨三個字簡直是通往成功的天梯,信手拈來的事業成功,唾手可得的愛情,弱水三千,随意取之,這感覺比艱苦奮鬥,自主創業好多了。”韓陽抽出被陳曦夢挽着的手臂,從身後伸過去,摟緊她的纖腰,順勢掐了一把翹臀,戲谑輕佻地笑道:“從前,精誠所至,仍求而不得的,現在都自己送上來。”
韓陽的輕薄之舉絲毫沒有引起陳曦夢的反感,相反,身體與其更貼近,且附和他的論調:“這話說的不錯,你以前就是太清高,這年頭不流行志氣這玩意兒了,如果你早說自己是韓炜烨的兒子,我早就和你好了,怎麽會有別人什麽事兒。古時候是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讀好了,什麽都有了。現在是拼爹的時代,有一個富爸可不止少奮鬥三十年那麽簡單,找個一有富爸爸的男人是女人獲取財富最便捷的通道。”
陳曦露看着二人俨然一副夫唱婦随的樣子,直搖頭,不敢茍同他們的言論,也不好弄僵氣氛。
李響小聲對陶若淑埋怨道:“你怎麽回事?認識韓陽這號人物都不告訴我?”
陶若淑壓低聲音,道:“我是很早就認識他,但也只是認識而已,我也是到現在才知道他是韓炜烨的兒子,上學時我們誰都不知道他有這麽一位富甲一方的爸爸。”
李響即刻摧眉折腰,脅肩谄笑道:“原來是韓總,你好,我叫李響,是個司機,如果貴公司有任何需要,樂意效勞。”
韓陽睥睨斜視,倨傲且不失風度的禮貌點頭:“非常感謝你的好意,但是我想我不會需要你的幫助。”
“韓總,我車開得很好的,想當年……”李響話說一半,陳曦露內心深處的反感全寫在緊鎖的眉心裏,打斷他:“好漢不提當年勇,何況你不是個好漢,有勇可提嗎?”
李響被噎得無以反駁,怒火中燒卻不得發作,陶若淑臉色難堪地怒瞪他,怪他不識趣兒和不合時宜的巴結,又氣鼓鼓地在陳曦露耳邊小聲抱怨:“你幹什麽嘛?這麽多人給點面子,就算你對李響再不滿意,也要看我的面子,別總針對他。”
“好啦,好啦,下次注意。”陳曦露也覺得自己剛剛有些過分,不過她的氣還沒消,陳曦夢和韓陽又來添亂,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透着腐敗和銅臭味兒,讓她十分讨厭,恨不得馬上離開。
一群三觀不合的人聚在一起,氣氛和感覺很不融洽,随大堂經理走上二樓,轉角處包房內傳來的女聲打破持續的尴尬。女人的聲音不卑不亢中積滿心高氣傲和微怒:“林先生,我們空匠師的職責是用心打造好客戶的每一寸空間,沒有其他的增值服務,如果您有這方面的需求,抱歉,您走錯地方了。或者生意談成了,我出錢,您可以到能夠提供您所需服務的場所去消遣。”
聽到匠心飾家四個字,韓陽本能駐足,從門縫望去,看見一個衣冠楚楚的中年男子。油光的大背頭和發福的身材,十分符合他的年齡和氣質,一雙小短腿支撐圓滾滾的肚子,眼睛因貪色而炯炯有神,像餓狼遇見獵物,充滿急不可耐和勢在必得。他眼睛盯着的女子正是匠心飾家高薪挖來的空匠師古澤幽和還在試用期的設計師助理。
這個男人叫林國生,是匠心的高端客戶之一,天府集團的總經理。不氣餒地軟硬兼施,雖然沒做出過分的動作,但是言行之間的貪色之欲愈發濃重:“诶,那些莺莺燕燕怎麽能跟貴公司的空匠師比呢。這筆生意不小,市面上的裝修公司也不止匠心飾家一間,我想其他公司也很樂意做這筆生意。”
古澤幽依然有禮有節,不肯讓步:“您也應該了解,在業界空間設計我們匠心是絕對的領導者,匠心做的是品牌、創意,走的是高端路線,我們能提供別具一格的空間設計和裝飾風格,但是其他不在業務範圍之內的服務恕我不能提供。既然貴公司是要臉面的,在裝修設計上舍得出高價選擇匠心,還請林總經理不要做打臉的事。”
被再三拒絕,見毫無商榷的餘地,林國生又發揮他的仗勢欺人技能,勃然變色:“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一個小職員,說好聽點是設計師,別以為我不知道,為了拿提點這種事你們少幹了嗎?嫌少直說,少特麽裝清高,再漂亮的女人都是可以買到的,說吧,你想要多少……”
古澤幽并沒有絲毫怯懦,冷聲厲色,義正言辭:“你的錢,只能買到我身為空匠師的設計作品,其他的你買不起。”局面持續僵化,韓陽推門而進,笑裏藏刀的走過去:“林總,生意做不做得成無所謂,別傷了和氣。”
古澤幽一愣:“韓總?您怎麽也在這兒?”
“來吃飯。”韓陽拍了拍林總的肩膀,一臉嫌棄地上下打量古澤幽,專業又玩世不恭的說道:“林總,您這麽大的領導跟一個不懂事的小設計較什麽勁啊?你看她,除了一張臉蛋兒算過得去,這身材是要什麽沒什麽。”手臂一伸,攬過陳曦夢,捏捏她粉嫩的臉:“這才是上等貨色,你看這皮膚,白皙細膩,吹彈可破。還有那雙大長腿……”附在林國生耳邊,盯看陳曦夢的胸部,笑道:“林總若是喜歡,我可以割愛。”
陳曦夢嬌媚的臉頰上浮現惱怒之色,甩開韓陽,羞憤道:“韓陽,你王八蛋,你當我是什麽?又當自己是什麽?”看到林國生色眯眯的眼神和讨厭肥頭大耳:“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啊?”拉着陳曦露和陶若淑:“我們走。”陳曦露怒道:“韓陽,你太過分了。”
本想跟韓陽或者是這個林總攀交情的李響,也只好跟着走,失落一閃而過,反正跟陶若淑已經和好了,機會有都是。李響心裏想道:“沒想到,若淑還認識這等級的大佬。虧了她眼神不好,看上我。”
“诶,我哪能奪人所好。”林國生臉上綻放出心花怒放的笑意,言語上雖說着拒絕,客套的話,眼睛卻很誠實,充斥着雄性激素的渴求,那是與生俱來的愛美之心熏戗了該有的禮和智。
“那生意咱們改天再談,我公司的員工該回去上班了,您可不要給她們找偷懶的機會。”韓陽朝古澤幽使了一個眼色,古澤幽收到訊息,禮貌地點頭、微笑:“韓總,那我先回公司了。”帶着助理走出酒店包房。
韓陽則跟林國生客套起來,男人之間與生俱來的臭味相投:“林總,消消氣,晚上我請您去萬紫千紅。”林國生放蕩大笑:“呵呵呵,哈哈哈,聽說新來的紅薔薇特別不錯……”
酒店外陳曦夢怨憤難平,邊走邊嘟囔抱怨:“死韓陽,臭韓陽,越來越過分了,居然敢這麽對我,哼,這次我絕對不會輕易原諒他。”
李響點燃一支煙,勸道:“別生氣嘛,有錢人都恃才傲物,不開心的話,要麽為了錢忍着,要麽再換一個有錢的,不過這些有錢人都差不多。”
陳曦露微微一嘆氣,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看一眼時間:“我該回去上班了。”
“那麽怎麽行,飯還沒吃呢,走我請你吃好的,點最貴的,刷韓陽的卡。”說罷,陳曦夢就近選擇,帶頭往回走,嘴裏叽叽喳喳念叨不停:“你那個工作趁早辭了算了,工資不高,待遇一般,你一個留學回來的高材生,長得還這麽漂亮,真不明白,你當初怎麽會聽家裏的安排進什麽國企,能有什麽出息?你看看你單位那些老氣橫秋的人,天天跟他們一起工作,人都變老了。”
陳曦露直搖頭,往相反的方向走:“雖然這個工作我自己也不喜歡,但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我趕時間,一會兒喝杯酸奶,吃個蘋果,當減肥了。”剛走出幾步,陳曦露駐足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曦夢,你是我妹妹我才說的,別過分追求物質,會害了你的。”
陳曦夢不以為意,轉身疾步追趕,有自己的追求和想法,摟住陳曦露的肩膀,侃侃而談:“人生苦短,老天給了我一副花容月貌,當然不能浪費了,得在有限的時間裏獲取最大財富,人生得意須盡歡嘛。我就是這麽得意,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麽天生麗質。”
陳曦露道:“作為比你大三天的姐姐,我提醒你一句,韓陽可不是從前的韓陽了。你小心點兒。”
陳曦夢一撇嘴,滿不在乎而且振振有詞:“怕什麽?他有錢,我有貌,他圖貌,我圖財,男財女貌剛剛好。”歪着腦袋,地盯看陳曦露:“姐,你可不要浪費了你這張臉,要不我托韓陽給你介紹一個?我知道你的标準的。”
陳曦露白了她一眼:“男財女貌才是最不靠譜兒,你不能永遠年輕漂亮,他的財富卻可能越積越厚,你會被比你年輕漂亮的取代,一份真摯的愛情才是長久之計。”陳曦露無奈地看了看陶若淑和李響,知道不該說,說了也沒用,還是忍不住勸道:“他真不适合你。”
陳曦夢松開陳曦露,幾步走到陶若淑左側,摟住她的肩膀,眼睛盯着李響看了一會兒,沖陳曦露做了一個鬼臉:“怎麽不适合?我看挺好的,識時務,有上進。将來肯定錯不了,一支不錯的潛力股,該出手時就出手,若淑姐,別聽我姐的,她跟以前的韓陽一個樣兒,活得太理想,太脫離現實了。”
陳曦露直搖頭,無語哽住:“你們……”知道多說無意,無奈微笑:“算了,我不說了,你們開心就好。希望你們不會有找我哭的一天。”說罷,攔下一輛出租車,匆匆上車。
“就算哭,我也會躲起來哭,不對,我陳曦夢只會讓別人哭。”陳曦夢沖陳曦露驕橫地喊道,拉着陶若淑和李響:“走,我們吃飯去。”
李響道:“曦夢你和韓陽關系這麽好,肯定認識不少人,他的人脈你是不是都能用?”
陳曦夢得意地說:“那當然,我可是匠心的公關經理,人脈比韓陽還廣呢。”
李響道:“能不能幫我換份工作,我會開車,長途短途都行……”
陳曦夢道“看在陶若淑姐的面子上,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
陶若淑道:“這是可別讓露曦知道,她會生氣的。”
陳曦夢道:“我知道。這點小事我還辦不好,怎麽當匠心的公關經理。”
陳曦露之所以如此讨厭李響,強烈反對他和陶若淑重修舊好是因為他有前科。上學時的時候他們交往過一段時間,分手的原因是他桃花心極其泛濫,寝室其他姐妹都用自己的手機或QQ向他發射過丘比特之箭,結果是,箭箭必中,而且正中靶心。
然而,陶若淑選擇用一種自欺欺人的處理方式。她說這只是室友們善意的玩笑,不能當真的。寝室所有人雖然都對這個男人嗤之以鼻,但大都以一種事不關己或者看熱鬧的心态一笑了之,沒有過分幹涉此事,當然除了陳曦露。陶若淑是她最好的朋友,認為這個人的人品嚴重有問題。她不能像其他人一樣坐視不管,陳曦露曾經私下給李響打過電話,警告他:“別整那麽多姐姐妹妹的,真想跟若淑在一起,拿出點真心和誠意。”
李響理由說辭是所有渣男的标準用語:“我就是拿她們當姐姐和妹妹,沒有別的意思。”
陳曦露毫不客氣地罵道:“閉嘴,這些話你只能糊弄糊弄若淑。是親妹妹嗎?是親姐姐嗎?如果不是,就讓她們滾遠點,你要是做不到,就自己滾遠點。”
關于跟李響的戀愛關系,陶若淑的家人也是反對的,李響是陶若淑父親所在單位的司機,也是父親的司機,所以家人對李響的為人非常了解,爸爸和哥哥都認為這個人不太靠譜兒。朋友的不看好,家裏的強烈反對,都沒能讓陶若淑當機立斷,但也并不是完全無動于衷,她去查他的電話詳單,一頁頁密密麻麻的通話記錄,女人天生的嫉妒心才爆發,才意識到真的該放手了。因為通話記錄中每個號碼,無論是通話頻率還是通話時間,都比跟她多很多。他口中所謂的姐姐妹妹多得數不勝數。然而她還是沒有當斷則斷的果決。
後來又糾糾纏纏了一段時間,才徹底斷幹淨。陳曦露沒想到的是分手都幾年了,他們居然還能和好。出租車繼續飛馳,陳曦露愁眉不展,不明白陶若淑怎麽會執迷不悟到如此境地,竟然會再次被他蠱惑。
陳曦露的思緒亂飛,飛到韓陽那兒,妹妹曦夢太物質又太不知道天高地厚。如今的韓陽早已不是從前的韓陽,她怕她登高跌重。雖然對妹妹曦夢和韓陽的複合憂慮諸多,但韓陽和李響不一樣,韓陽的本質是善良的,陳曦露相信,除非面對重大變故,遭遇非人待遇,否則再怎麽改變,本質是不會變的。韓陽內心應該仍然渴望一份感情的,像曾經他愛着曦夢那樣愛着他的真摯情感,所以只要曦夢用心對待,結局應該不會太差,但是李響,在陳曦露這裏已無翻身之地。
☆、心若向往
匠心飾家總經理辦公室,韓陽完全不是中午時,看到的花花公子模樣,俨然一個精明的商人,正坐在老板椅上。古澤幽靜靜站在對面,中午時分的厭煩和不屑一顧之感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莫名的緊張和壓迫感。來公司快三個月了,還是第一次來到總經理辦公室:“韓總,您找我?”
韓陽擡眸,瞟看古澤幽一眼,繼續低頭看文件,叫人不能從語氣裏和表情上判斷出他情緒的喜怒:“你知不知道林國生這筆生意談成了,公司今年的利潤點就完成了?”
古澤幽坦然道:“知道。”
韓陽微皺眉、擡頭,十分意外和好奇地端看古澤幽:“知道?”深邃銳利的眸光盯得人不自在:“知道你還拒絕他?這種事情,哪家單位都有,出來工作不就是為了賺錢嗎?既然是為了錢,怎麽賺都是賺,何必在乎方式?這可比你老老實實做設計賺得多,而且快。”
古澤幽略顯詫異和驚慌:“韓總,您什麽意思?您該不是想讓我……”
韓陽令人琢磨不透的深意微笑:“沒什麽意思?我不喜歡勉強別人,只給你個建議,提個醒兒而已,如果你點頭,事情會容易很多,但如果你不願意,我可以再想辦法。你可是我們煞費苦心高薪挖過來的。”韓陽話音中加重高薪兩個字。
聽到韓陽說的前半句古澤幽心裏的郁結解了一半兒,聽了後半句,本對韓陽的些許改觀又回到初始。不快之色溢于言表:“我知道職場上這種事兒司空見慣,但客戶可以再找,我只拿空匠師該拿的錢,那是我能力的價值,其他旁門左道的發財路我不想走,也不會走。我希望韓總能明白,我肯來匠心是因為我認同匠心的企業文化和行業準則,和高薪厚祿有關但不是絕對的。”
“希望你能一直保留這份兒心。出去吧。”未見韓陽怒色和咄咄逼人,古澤幽松了一口氣,點點頭:“嗯,那我出去了。”望着古澤幽的背影,想到她中午說的話,韓陽喊住她:“等等。我很好奇,你說林國生只能買得起你的設計,我很想知道,配得上你的愛情應該什麽樣的人,要多少錢才能買得起?”
古澤幽道:“因人而異。”又是一個出人意料的答案,韓陽眼睛一亮,轉動手中的簽字筆,簽下自己的名字,把文件放到一邊,饒有興致地正坐,端看古澤幽,想要一探究竟:“哦?怎麽講?”
古澤幽轉身,微笑解釋:“如果只看人看臉看身家的話,看我想要多少,看對方出得起多少。如果我愛的,又愛我的,不能用金錢衡量,對我來說,無價。但在外人眼裏,或許一文不值。”韓陽更有興致地挑挑眉毛:“有意思。”
古澤幽歪頭,看着若有所思的韓陽問道:“韓總還有事嗎?”
韓陽收回神思和好奇心:“沒有,去忙吧。”
古澤幽下班回到住所,洗去一天的疲憊,剛出浴室,電話響起,接起電話,撒嬌道:“怎麽了?我親愛的哥哥,內蒙大草原好玩嗎?”
電話另一端的古澤沨躺在草原上,望着遠處的牛羊,悠然道:“好,非常好,特別好。藍藍的天空,青青的湖水,綠綠的草原,還有潔白的羊群。跟歌裏唱的一樣。”
“那有沒有美麗的姑娘?能不能帶回來一個?”古澤幽呵呵一笑,調皮地問道。
“去,有當妹妹的這麽跟哥哥說話的嗎?沒大沒小,你怎麽樣?新公司好嗎?跟同事相處得來嗎?”古澤沨趕緊把話題轉移到對方身上。
古澤幽帶上耳機,一邊擦幹頭發,一邊說近況:“公司嘛,裝修公司的模式都差不多,匠心在業界口碑不錯,員工福利、工作氛圍都很好。至于老板嘛,董事長不管事兒了,交給一個奇怪的家夥打理。”
古澤沨好奇道:“怎麽個奇怪法?”
古澤幽手裏一刻沒閑着,這會兒又敷上面膜,嘴裏碎碎念念吐槽新老板:“我絕對懷疑他有精神分裂症。長得挺帥,看起來溫潤如玉的,性情陰性不定,年紀,看樣子大不了我幾歲,城府卻深不可測。一會兒放蕩不羁的花花公子,一會兒又變成一個精明得可怕的商人,活得像川劇的臉譜一樣,不知道哪個才是他的真面目。”
古澤沨見怪不怪道:“老板都這樣,都跟你一樣傻兮兮的,怎麽當老板。”
古澤幽覺得堂哥說的言之有理,連連點頭:“也是。你猜他今天問我什麽?他問我,我的愛情值多少錢?好笑吧,你說他這個人是不是受過什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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