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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季燕行兩眼都是紅血絲,這個形象出現，把長寧吓了一跳,還沒有來得及尴尬，她從不曾看見這個樣子的季燕行,他一向都是神采奕奕的，不會讓自己露出疲态，長寧稍顯慌亂的推開華萊士,讓他先行離開。

雖然不太理解,但華萊士還是聽話的走了，臨走前期期艾艾的看了長寧好幾眼，發現對方根本沒有注意他,越發的感覺自己的追求之路任重而道遠。

男人雙手插在褲兜裏,站在長寧面前,面無表情的看了她好一會，最終嘆口氣先往樓上走了，長寧只好跟上去，她本來想說你不要去我家了，但是想着自己家裏還有他的東西，要不幹脆就讓他把東西都收拾了帶走吧，但是真的進了房間，發現男人一下子就半躺在沙發上，那疲憊的樣子，又讓她真的說不出趕人的話來。

房間裏一片靜谧，季燕行在沙發上躺着，一只手捂着眼睛，長寧就站在一邊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開始提起的那點硬氣也沒随着時間一點一點的消失，長寧洩氣了，等他休息一下再讓他走吧。

但是不想再看他，長寧拿了一本書出來，一頁一頁的翻，這段時間并不是沒有動筆，但是每次畫到一半，就會不滿意，總覺得感覺不夠好，于是長寧幹脆就不畫了，除了每天的練習之外，她就是讀書，借來那麽多關于各個國家有關神明的書籍，長寧越看越覺得人類都是假的，剛開始覺得神明可能是真的存在，到後來，她慢慢又覺得，神明大約是人類把外星人給認錯了，我們只是外星人的一個生物實驗基地。

恩，她的這些想法沒有絲毫依據，不過就是一會一個想法，到最後連自己都有點相信，于是看什麽都成了它們的佐證，長寧還是很喜歡的，她将現實跟幻想分的很開，不會有一點想法就出去高談闊論，但這并不影響她詭異的因為神仙開始對外星人産生興趣。

抱着書看了好半天，長寧差點忘了身邊還有一個人，季燕行并沒有睡着，他看了長寧好半天，發現對方真的很專心的在看書，不由得氣悶起來，從頭到尾，好像都是自己一個人在悶悶不樂。

“你難道就沒什麽想跟我說的？”

季燕行突然出聲，長寧終于回神，将書合起來，不解的看着他，“說什麽？哦，對了今天順便把你的東西帶走吧，我已經幫你收拾好了。”

“長寧。”季燕行從來不發脾氣，但并不代表他沒有脾氣，他嚴肅的時候不會橫眉冷對或者破口大罵，但是那樣冷冷看着你時候，還是讓人無法招架。“你究竟要我怎麽樣？”

“應該是你要我怎麽樣。”長寧反問了回去，本來事情的開始就是他摟着女人亂來，現在到還像是自己做了什麽錯事一樣，長寧實在受不了。

季燕行也知道她在意什麽，但是他已經保證過了，“我錯了，我已經道過歉了寧寧，你除了分手，你還想怎麽樣？”

“除了分手沒有辦法。”長寧說：“你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今天會保證沒有下次，但肯定不是不再跟別的女人糾纏不休，而是不再那麽粗心讓我撞見，但是季燕行，長走夜路總會碰到鬼，我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跟你因為這個分手了，就算喜歡你又怎麽樣？我無法忍受你，出軌的男人就像掉在大便上的一塊錢硬幣，扔掉的确有點不舍，但是要撿回來，可是絕對惡心人，燕行，你不是一塊的，但也好不了多少，你是五塊的。”

還是第一次聽見這種理論，季燕行忍不住笑起來，笑了好一會，突然不笑了，他看着長寧斬釘截鐵道：“寧寧，你愛上過什麽人嗎？”

男人突然的疑問讓長寧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愛上過什麽人嗎？她真沒有想到有生之年第一個問自己這句話的，會是這個人，她的确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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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的談話并不完滿，因為長寧什麽也說不出來，而季燕行，他問了問題，好像是在意但又好像根本不在乎答案，長寧沒有問答，他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不過從個那天之後，他卻為莫名的忙碌起來，以前的季燕行總是很閑，好像他的專職就是玩樂，但是季家宴會之後，他的生活似乎完全改變了，他依然住在長寧家的小客房，但是早出晚歸，經常連續好幾天見不到人。

有一次長寧夜裏起來喝水，看見客廳一點紅光一閃一閃吓了一跳，才知道季燕行回來了，坐在沙發上抽煙呢。

他真的不打算分手，長寧也無能為力，有一次她曾生氣的把房子鎖換了，以為這個人終于會識趣的離開，可是夜裏季燕行照舊回來，發現鑰匙不能用，就在外面站着，他那樣站了一整夜，長寧在屋子裏一樣一夜不合眼。

第二天天沒亮他就離開，晚上照舊回來，長寧受不了，畢竟愛着這個人，她終究沒有辦法心硬到看着他繼續整夜整夜的站在門外，終于還是妥協了，開門放他進來。

長寧發現，無論是在面對霍程風還是季燕行，永遠都是她先妥協。

他們總有辦法讓她束手就擒，也是，他們都有恃無恐，他們都知道怎麽利用人心，長寧就是一個小女子，這個世界，骨氣也需要實力來支撐，她無依無靠，自己力量有限，從前也不曾目光遠大到為面對這些人做好準備，她所期盼的，安穩惬意的生活，并沒有因為努力就能到來。

不過華萊士倒是常常出現，他跟另外兩人不一樣，他很紳士，每次見面之前都會先打電話确認長寧是否有時間，是否願意見他，如果得到長寧的同意，他就會在半個小時之後出現，每次手上都會拿着一點小禮物。

他從不曾好奇的追問關于長寧跟季燕行的事情，那天之後也沒有再繼續表白，不過，他的小動作小眼神長寧都看在眼裏，這種羞澀又認真的人，是她以前沒有遇到過的，而且跟他在一起，讓人感到舒服。

他不像霍程風那樣強勢，不想宋建明那麽沒有主見，也不想季燕行那樣自我中心，華萊士擁有的風度，讓她忍不住的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她心裏潔癖其實很嚴重，無法在自己沒有擺脫季燕行的時候，給什麽人承諾，而且，還是在愛着季燕行的時候。

這一點，長寧也跟他說的很清楚了，華萊士很真誠的告訴她，只要願意，他會一直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直到她需要的不再是朋友，而是愛人，他從小就知道追求幸福所要付出的代價。

長寧帶着一種慚愧的貪婪，以為會得到一個很好的朋友，可是很快，她發現，華萊士在她的生活中消失了，消失的很突然很奇怪，就連學長，也沒有辦法聯系到他。

他是一個外國人，長寧不知道他的家在哪裏，不知道他的生活習慣，不知道他有哪些朋友，更加不知道去哪裏問他的事情，也許他只是有急事突然離開，但是長寧知道，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情的話，他不會一言不發的就走，就她的了解，至少他會告訴她他會去哪裏有什麽事情，可是沒有。

有時候面對季燕行的眼神，她忍不住想問是不是他把人弄走了，但是每次都問不出口。

每次看到她跟華萊士見面，季燕行就在向大魔王進化，長寧已經不怎麽敢跟他講話了，盡管同在一個屋檐下，但是他們的交流越來越少，經常不見面不說，甚至好幾次見了面也無話可說，直到有一天，一個名叫石羊的人打來電話，說季燕行受傷住院了，長寧才在驚吓中，開始害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