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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江家跟霍家關系十分微妙,兩家是姻親,自然站在同一戰線，但是與此同時,他們又是對手,偏偏霍程風這個女婿,并不怎麽給他們面子，當然,他們心中滿意女婿是對自己言聽計從，可自從女兒嫁了霍程風之後，這個希望就不可能實現過了，霍程風能力，讓他們沒有可能□他成為一個心滿意足傀儡，這一點他們遺憾同時又很滿意，女婿如此，正說明有本事。

霍程風雖然表面上尊敬他們為長輩，可是做事情卻讓他們這長輩做很傷臉。

他将女兒冷落在家中，外面女人養了一個又一個，有居然比外孫女年紀還小，這還罷了，現在連私生子都弄回來了，這讓他們怎麽咽得下這口氣，江家女兒，可不是這樣任人糟踐了。

來路上江家老兩口就想好了，不但要給霍程風好好上上課，就連親家霍老頭子，也要拉出來殺殺威風。

只是眼下，長寧身份太微妙了。

她是霍程風衆多私生子中一個，她傷了霍漣水，但是她身體裏，還長着他們大外孫女腎，讓霍家把人趕出去吧，那漣心怎麽辦？好好伺候她等着拿她腎吧，漣水那裏怎麽交代。

現在所有人都到齊了，短短幾個月之後，長寧迎來了第二次談判，不過這回不像上次那樣只有她一個人面對一個面癱精英男，這回霍家江家兩邊兒人都盯着她呢，長寧悄悄給學長發了短信，要是自己一不小心犧牲了，就然他幫她把游戲裏面錢全部拿出去娶媳婦吧。

結果被狠狠嘲笑一通。

“岳父岳母要過來，怎麽不提前通知一聲，程風也好準備一下。”

江老爺子冷哼一聲，被江老太太悄悄拍了一下，終于冷着臉沒有說什麽，霍程風笑盈盈，拉着長寧哦手道：“寧兒，那是外公外婆，要懂禮貌知道叫人。”

長寧望着天花板沒吱聲，霍程風也沒有辦法，只能又舔着臉對江家二老賠不是，“抱歉，寧兒被寵壞了。”

江家老兩口子有氣沒出來，霍程風雖然強詞奪理，但是說話也并不是沒有沾上邊，江景月是霍程風妻子，霍程風帶回來女兒自然要認他們做外家，不認？當然可以，但是霍程風那種人，他可能明天就領個女人回來給女兒當媽，江景月不願意給人家當媽，有是人願意當，而且外家也有了，這種事情在他們這個圈子裏不在少數，就比如江家，現在還有幾個類似古代姨太太老女人被好生養着呢。他們老兩口再不滿，也不能給女兒添堵，只是好笑霍程風一番好意，那沒眼界丫頭居然不領情。

長寧當然沒有什麽好領情，他們這一桌子圍在一起可不是為了探讨誰跟誰是親戚，最主要話題恐怕是她肚子裏那顆安安穩穩腎，長寧很郁悶，相比沒必要東西，她更加在意自己，長寧覺得自己留在這裏不太安全，于是站起來道：“們如果沒有什麽事情話，就先走了，們慢慢聊。”

江老爺子容忍已經到了極限，譏諷看着霍老太爺，霍家有人無禮，自然是他們丢臉，果然霍老爺子生氣了，十分看不上瞥了長寧一眼，“怎麽這麽沒規矩，誰教這樣在長輩面前說話？”

“長輩當然要尊重，但是抱歉，這裏可沒有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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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兒！”霍程風冷着臉，示意長寧不要說話，長寧哪裏看他臉色，笑嘻嘻道：“們圍在這裏，幹嘛苦大仇深瞪？們來目是什麽不要忘了，如果因為霍漣水，好，們對質，如果因為霍漣心，可以，那就跪下來求，求哪天突然有了憐憫之心，可是很可惜，可是個沒有教養野丫頭，好心什麽，想來十分稀少，們最好還是不要抱希望好。”

江老太太倒吸一口涼氣，她尊尊貴貴活了一輩子，還真沒有見過長寧這種什麽話都說得出口丫頭。

他們當然是要以霍漣心身體為重，但是他們心中，依舊是長寧求着他們，求他們女兒在霍家給她一個容身之所，至于一顆腎，那是她義務，別說一顆腎，就是一條命，只要漣心需要，她也必須随時拿出來。

事情原本不需要這麽為難，不論是江家還是霍家人，什麽污穢沒有見過，一顆腎，原本配上了随時就可以拿過來，根本不需要他們出面，可惜關鍵在于這顆腎擁有者是霍程風女兒，霍程風不是個好東西，他外面野孩子一大頓，他一個都沒有管過甚至看也沒有看一眼，但是他不管就罷了，卻絕對不允許有人對其下毒手，所以當長寧腎配上之後，江景月才不能出手，而是由霍程風親自出面，只是誰能想到，長寧有那樣一張臉，這張臉，幾乎完全讓霍程風倒戈了，他現在并不是不打算救大女兒，但是所有事情，已經開始為長寧考慮，他已經說過，如果長寧捐出了腎髒，那麽霍氏除了長寧本該擁有股份之外，霍漣心所有該有股份，就要全部交給長寧，霍漣心将沒有任何繼承權。

在夫妻之間來說，霍程風這個提議讓江景月無法自處，可是金錢而已，畢竟命才是最重要，沒有命也就談不上什麽繼承權，江景月咬牙答應了，反正她有自己私産，還有江家在，漣心依舊不會缺少什麽，再說，霍程風畢竟還是喜歡漣心，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改變了主意。

她希望一直很完美，但是他們也忘了一個問題，就是長寧根本不在乎所謂繼承權，而且只要霍程風在，他們就不能強取。江景月沒有說話，她看父親沉着目光，公公也蹙着眉頭，就知道他們不會任由長寧離開。

雖然松了一口氣，可是江景月心中還是有些忐忑，如果因為這件事，讓丈夫跟自己有了嫌隙，那以後怎麽辦？霍程風不是個會任人擺布人，他不喜歡別人違背自己意願，盡管現在，看在漣心份上，加上又不能太違抗父親，霍程風可能會妥協，但是以後怎麽辦？這個擔憂在她心中一直盤旋不去。

長寧也看出來，他們大約真把自己當成放在案板上那塊肥肉了，心裏忍不住想笑，還好她早就跟學長打過招呼，現在随時可以離開國內，打着要安心繪畫幌子，想來子爵大人一定會保全她，至于霍連水，接下來根本不用她在做什麽了。

發現父母爺爺不在乎她，就連外祖外婆都不關心她，她肯定不會乖乖什麽都不做，不管她會做什麽，只要惹了霍程風不高興，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長寧不是警/察，不會覺得誰殺了人自己就有要她命權利，她就是想知道，霍漣水仗着霍家二小姐身份耀武揚威，當她發現自己就是個笑話，那之後，她會怎麽樣。

今天他們所有話，霍漣水很快就會知道，同時也會知道從頭到尾就沒有人提起她被推下樓梯這件事。

其實這個也不怪他們，江家老兩口，甚至包括江景月，都覺得是女兒在陷害長寧，畢竟長寧完全沒有要害她理由，一來就得罪在霍家根深蒂固二小姐對她有什麽好處呢？何況還是冒着惹霍程風生氣風險，現在沒有霍程風保護，她可是随時會被拉進手術室取腎，有人們，表面上越光鮮，做事越肆無忌憚。

而且加上有霍漣心在那裏躺着，他們當然提也不會提霍漣水事情。

至于霍家父子，老爺子是不關心，霍程風是無所謂，霍漣水一個人除了難堪，就什麽也沒有。

這邊長寧擺明了不買霍家賬，談話一時無法進行，正在此時，管家來問話，說季家老爺子到了，已經在門外等候。

現在這樣情況不好接待客人，可是季家老爺子擺明了要插一杠子，他可是帶着季燕行來。聽完管家回話，霍老爺子看了長寧一眼，沉着臉讓管家把人請進來。

季老一頭白發，笑眯眯杵着拐杖走了進來，看見了長寧，他從上到下打量一遍，然後滿意點點頭，“燕行那孩子早就央求上門了，老頭子腿腳不便，但還是不得不求上來，哎，年輕人啊，就是沉不住氣。”

老人紅光滿面，喜氣洋洋笑了兩聲，在座人除了霍程風意外，其他人面色都不太好看，長寧跟季燕行有一腿這件事，他們差不多都知道，江家那邊更是知道還有九年前那回事兒，此時他們參合個進來，還不知道掖着什麽心思。

季老爺子仿佛沒有看到他們鐵青臉，笑眯眯對長寧道：“燕行在外面，這裏長輩說話，小孩子就不要聽了，出去玩罷。”

聽見季燕行來了，長寧哪裏還坐得住，可是又不知道他們要說什麽，這時候離開她又不太願意，忍不住看霍程風一眼，老男人一副溫柔慈祥樣子對她點頭，長寧氣餒，她待在這裏好像還什麽用都沒有。

季燕行是好不容易說動了老爺子，進來之後，他卻并沒有跟着爺爺進去，他知道這時候會有人着急見自己，所以找了一個安靜地方等着，果不其然，過了不久，江景月電話就打了過來，聽得出來，她是偷偷打電話，聲音壓很低沉，“季燕行，是什麽意思，說過會救漣心。”

“伯母，确說過會想辦法救她。”

“那現在是怎麽回事？要偏向長寧那個賤/人！”

“江阿姨，您也是女人，請您說話注意一點，好嗎？”

江景月氣不行，她沒有再說話，最後季燕行無奈嘆氣，“答應過事，确一直在想辦法，但是們居然想要人命，決定也就不得不跟着改變了。”說完他挂斷電話，霍家大宅已經不是記憶中樣子，他也不是從前季燕行，江景月想法很詭異，她說只要能救漣心一命，她就同意他們婚事，讓漣心嫁給他。

确，當年他跪在她面前求她讓自己跟霍漣心在一起，到哪那時候，她讓人把自己打了出來。

多年間過去，他早已不再是從前愛着霍漣心季燕行，更何況，她将置宋建明于何地？

從前，她覺得女人是很美妙生物，但是現在，他突然發現，這種生物實在讓人無法理解，季燕行莫名想到一些事情，其實很可能，自己一開始就錯了。

“燕行哥哥，身體好了？”

突然聽見霍漣水聲音，季燕行終于收回思緒，看着他慢慢從走廊過來，心裏突然有了一種微妙之感，在他記憶中，霍漣水還是個天真無邪小蘿莉，一眨眼，她卻成了差點要了他命羅剎女，這個落差，實在讓人難以消化。

“……還沒有好，怎麽不在醫院躺着。”

霍漣水慘然一笑，“要是繼續在醫院躺着，恐怕更加好不了了，聽見出院，馬上也出了醫院，燕行哥哥，有話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