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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霍程風是鐵了心讓季家小子頂包了,爸爸，我們也沒有辦法。”

江老爺子傷了手，只是外傷，雖然暫時行動不太自由,但是傷口已經漸漸愈合,很快就會好起來，他聽着兒子的話，心裏又生氣又窩囊,再看看躺在病床上的老伴兒,更是胸悶,自己的兒子只知道說沒辦法沒辦法，要是有霍程風一半……說起來,當年繼承霍家的，要是長子霍長鑫，那麽現在就好辦多了。

江家三個兒子都算是有能力，但是在這種家庭裏，就顯得過于老實本分，尤其跟霍程風那種投機分子一比較，就實在沒有膽色，連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們都只是唯唯諾諾瞻前顧後，江老爺子越想越氣，這口氣，他是怎麽樣也咽不下去。

想當年他叱咤風雲的時候，霍家小鬼還沒有出生呢，要是真的就這麽默不出聲，以後江家要怎麽擡得起頭來。

病房裏一直無聲，江大跟江二垂着頭，一直在等父親發話，這件事對他們來說原本就是兩難，管吧，傳出去是江家逼迫霍家用一個女兒的來換他們的外甥女，不管吧，畢竟是看着長大的孩子，何況突進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連父母都進醫院了。

江大跟江二一直沒有說話，還是等父親說話，江三站在最遠，看了看父親陰沉的臉，有話想說，可他不是長子，前面不但有大哥，還有個二哥，他們都還沒有說話，怎麽着也輪不着自己，于是只能閉着嘴，在一旁端端站着。

江老太太□一聲，一醒來就看見三個兒子跟老伴兒沉重的畫面，心頭更是一怒，女婿這麽着明顯是不将他江家放在眼裏了，往後女兒在霍家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我們不能就這麽算了，霍家欺人太甚。”老太太一輩子也沒有吃過這種虧，想起長寧那張臉，她就咬牙切齒。三個兒子見母親如此，再看父親的臉色，也明白，這件事江家是必須計較到底了，就算不為外甥女的命，也要為了江家的臉面。

可是，下決定容易，事情怎麽辦卻不好說，霍程風要是個吃素的的話，也不會一路嚣張這麽多年，而且這次季燕行是一口咬定傷人的是自己，他們想要把長寧那個也丫頭饞進來也難。

江家三兄弟最年長的老大也年過五十了，江家與霍家不同，霍家老爺子在霍程風結婚之後就慢慢的開始放權，江家卻恰恰相反，江老爺子已經年過七十，如今依舊掌握着江氏大權，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江家幾個兒子，對他的畏懼更是深入心肺，盡管都已經為人父為人夫甚至連孫子都有了，但在父親面前，說一句話都要小心思量好半晌，他們怯懦，也是有緣由的。

“他霍程風想要護着那個野丫頭，那就讓他護着。”江老爺子一沉聲，哼道，“我倒要看看他能護到什麽時候！”

江家在帝都不算沒有根基的人家，而江景月嫁入霍家這麽多年，實在是勞苦功高，加上生了四個孩子，霍家以後絕對是由霍漣城來繼承的，一個野/種，他們根本不用放在眼裏，只是真的救不了霍漣心的話，恐怕長寧在他們的心裏，就是一根不拔不快的刺。

江老這意思說的很明白，江大跟江二依舊只點頭，江三看的着急，終于耐不住開口說話，“爸爸，姐夫既然要讓季家小子頂缸，就讓他頂吧，咱們幹脆一口咬死，把季家小子弄進去判個三四十年或者幹脆……霍家倒是護住那個野丫頭了，但是季家他們也得罪了，爸爸，我聽說季家老爺子對季燕行很有好感的。”

季家本家子弟都死光了，由此季老爺子才不得不提拔分支親戚，這麽多年來，也一直沒有決定繼承人的人選，甚至沒有露出一點口風，那麽一來，他對季燕行所表現出來的好感，就很讓人深思，再說，季家早年死的人太多，于是季老爺子這些年來一直很護短，看不得任何人動季家子弟一下子，要是霍程風執意讓季燕行去送死，季家那個老骨頭，可不是霍程風輕易能啃得動的，到時候會怎麽樣，還不好說。

江三長的比較幹瘦，比起兩個哥哥，無論是在氣勢還是在相貌上都比較次，江家也秉持着長子重點培養的主旨，對其他孩子比較放松，他這雖然是幺子，但卻并沒有得到過什麽偏愛，而且加上才能實在有限，所以在家裏基本不受重視，就因為他小心眼比較多，還常常被長輩說不可擔當大任，可是現在，他這個馊點子，卻實實在在說在了江家二老的心坎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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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季燕行即便不是季家什麽重要人物，但是季老爺子那個護短程度，知道霍程風打算送佳佳子侄去死，恐怕不會讓霍家有好日子過的，至于江家？抱歉，他們一開始的目的就是長寧，他們可不知道霍家找出這麽個頂缸的啊！實在是對不住！

江家打算下重手，當天霍程風就接到律師的信函，這種豪門官司其實很不好打，傷臉不說，因為這樣一件事，很可能将很多原本不相幹的事情牽扯進來，而且，時間絕對會越拉越長，可是江家二老受傷是實實在在的，尤其江老太太那一刀傷的真的很重，這樣一來，官司期間，季燕行大約不得不被關押。

霍程風嗤了一聲，突然對自己維持了快三十年的婚姻有點後悔，早知道，就不要跟江景月這麽個女人結婚，染上這樣沒腦子的外家。不過有一點他們想的不錯，這樣一來，自己的确會有不少麻煩，只是，江家能從中得到好處嗎？呵呵，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罷了。

時間還早，霍程風從公司出來，直接回到霍家大宅，江景月終于沒有再一見他就哭了，但是依舊紅了眼眶，她想上前，但不知想到什麽，硬生生的止住腳步，看了他一眼，只說到：“漣心想要見你，我想你大概回來一趟馬上又要出去，怕你不去，所以在這等着了，好歹是咱們的女兒，她知道你生氣了，求我說，讓……長寧取腎的事情是咱們沒道理，以後不要再提，只是以後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有話想跟你說，好歹你是她爸爸。”

江景月隐忍着，一句一句把話說完，也不等霍程風的反應，直接往東樓的方向去，霍程風心中一動，還是頓了腳步，跟了上去。

跟前一段時間相比，霍漣心的情況已經嚴重很多，霍程風看的直皺眉，他好幾天沒有看這個大女兒了，也沒有想到已經嚴重到了這種地步，雖然一直有醫生跟他提醒霍漣水的身體不能再耽擱，可是他總想着只要再等一等，就能找到匹配的腎，只是可惜，她的腎太難找到匹配的了。

這個時候霍漣心醒着，眼睛只剩下一條縫兒，長久的病痛讓她形容憔悴，霍程風幾乎忘了這個女兒原本的模樣，跟長寧的美豔相比起來，她就像在地獄中掙紮的活屍，讓人不忍多看。

“爸爸。”

看見霍程風來了，霍漣心嘗試着笑一下，可是臉上肌肉的浮動很小，這個笑容根本不能算作笑容。

霍程風嘆一口氣，突然發現自己也不知道說什麽，安慰的話，這些年已經說得不少，最開始自信滿滿不以為意，到後倆堅決鄭重，到現在，他發現再說什麽都沒用，唯一的辦法是讓長寧拿出一顆腎來救她？先不說他願意不願意，從他的心底，早就不覺得這件事可行了。要長寧這樣躺在病床上……想一想他都受不了。

霍程風沉着目光，看着這個女兒，沒由來的煩躁，都怪當初為什麽會娶了江景月，要是換做其他女人，肯定不會生出這麽個病秧子，讓他在跟長寧鬧了那麽久的別扭，他外面那麽多私生子，就沒有聽見哪一個半死不活的！

“感覺怎麽樣？”盡管心中不高興，霍程風說話依舊溫柔的很，依舊符合霍漣心心中那個慈父的角色。

“爸爸好久沒看看我了。”

“這幾天比較忙，管家天天在跟我說你的情況，我都知道。”

“外公他們讓你為難了？爸爸不要跟他們生氣，原本……”說到這裏，霍漣心也流出眼淚，昨天她睡夢中聽見媽媽在哭，問她，她卻什麽都不說，好不容易問急了，她才抱怨爸爸護着外面那個妹妹，可是仔細想想，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強求，長寧一直流落在外，本來就是霍家欠她的，長輩們的事情，不管怎麽說，也跟她一個小孩子沒有什麽關系，更何況，換做任何一個人，有人要取自己的腎，恐怕也會恨不得對方早點死自己好安全。

很怕死，越是靠近死亡，越想要活着，可是她還是知道這不怪人家，霍漣心勸不動媽媽，也沒有辦法了，只想給爸爸寬心，霍程風陪着霍漣心坐了半個小時，霍漣心支撐不住要休息了他才離開，剛從東樓出來，就接到劉希的電話，“老板，小姐去見季先生，我攔不住。”

“怎麽回事？”因為這次準備犧牲季燕行讓她替長寧承擔責任，他一直沒有跟長寧說季燕行的情況，盡管知道她很着急，對此劉希也知道不會跟她亂說話，可是她突然去見季燕行，那就一定是知道什麽了，霍程風眉頭越皺越緊。

“季家的人，那個叫石羊的，不知道跟小姐說了什麽。”

劉希比較擔憂的事情是，現在霍老爺子也敢過去了，現在是江家，季家，霍家三個老頭子圍在一起統一了戰線，怕自家老板hold不住啊！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kikiathena的地雷，看到你好激動啊，嘤嘤嘤嘤，求抱抱。

好多父女黨，我只想說，渣渣再有魅力，本質上還是個渣渣，你們啊，就跟林重雪，江景月，還有那十七歲的某某某一樣，被迷住啦，忘了他本質是個渣渣，或者即便知道他是個渣渣，也依然天真的以為有誰是特別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