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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從冗長的夢境中醒來,長寧覺得渾身勞累，機好像做了一整天的勞工，每一根骨頭每一絲肌肉都叫嚣着想要不想動彈。

手術之後，長寧一直休養，她沒有問霍漣心情況如何，但是根據霍程風的行程來看,大約手術是成功了,這段時間,他一直照顧長寧，有時候去公司,也會讓劉希寸步不離的跟她身邊,長寧身體恢複的很慢,已經四個月過去，身體好像還是很疲倦，仿佛換了一個，總覺得有些不适應，長寧有時候會站鏡子面前盯着自己看，要不是肚子上那個疤痕，她無法相信自己身體裏面少了一樣東西，當然，那個醜陋的疤痕霍程風打算讓她去掉，但是長寧不願意，疤痕就是疤痕，放那裏才能代表過去。

四個月的休養，長寧已經不像剛開始那樣委頓，盡管依舊不被允許出門，但是她已經可以随處走走，外面已經是漫天冰雪，再過不久便是新年，大表姐打電話問她打算怎麽過，長寧一時也沒有什麽想法，而霍程風早就說過年霍家大宅，這是她霍家的第一個新年，他自然會精心準備，長寧無趣，只能問大表姐能不能來陪她，反正她也是一個過，小姨被大姨拉去旅游散心，突然迷上威尼斯的小船，大約過年之前是回不來的，林禾夕想了想，霍家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于是決定來霍家大宅陪她。

長寧現住的地方是帝都郊外的一個別墅，這個別墅是霍程風早年買下了的，本來是跟朋友聚會的場所，現徹底成了長寧的休養之地。

霍程風進城去公司要花兩個小時開車，所以沒有重要的事情，他直接用電腦了，這三個月來，他幾乎沒有回霍家大宅。

原本是打算手術之後讓長寧霍家休養，可是長寧當時狀态太差，而且加上霍家還有個霍漣心狀态也還沒有穩定，于是霍程風聽了醫生的話，帶長寧到郊區恢複，一來這邊空氣好，二來，自然是因為安靜沒有打擾。可是說實話，這段時間長寧基本沒有出門，空氣好不好她還真不知道，唯一一次小花園裏走了幾步，就被剛回來的霍程風大驚小怪攆回房間去了。

這段時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長寧發現自己編的敏感又軟弱，動不動就想哭想掉眼淚。

她想起以前念書的時候，認識的幾個女孩子，平常一個比一個女漢子，可是每當一感冒就開始哭開始想媽媽，那時候她還覺得這種情緒奇怪，現也終于能夠了解了，只是，她真的沒有給她想。

這天醫生檢查完之後，告訴她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上班也不影響，言下之意，不用屋子裏悶着，長寧也想回去，可是霍程風硬是不讓她出門。

“外面太冷，等天氣好了，們就回家。”霍程風想給長寧一個驚喜，霍家大宅裝修，長寧喜歡畫畫，他要家裏建一座展覽室，裏面挂上所有長寧的作品，當然，還有她喜歡的名家真跡，這個比較麻煩，他以前對這些不關心，也沒有收集過，再說名畫不是想買就能買回來的，一定要有心還要有緣分，家裏是有幾幅，不過都是國內大師的山水，長寧喜歡的是油畫，不一個種類。

外面天氣的确很冷，長寧只是不想再幾乎呆這裏，因為別墅裏一共二十多個，除了一個廚師一個洗衣工之外，剩下的要麽是醫生要麽是護士，長寧看見他們，就好像聞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而且現，她對醫生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那幫把的畫具拿來吧，要畫畫。”長寧已經很久沒有碰畫筆，現渾身不自，這幾天，她腦子裏全部都是兩件事，林佳佳，還有她未完成的作品。

無論是東方神話還是西方神話中，都有不少關于水神的傳說，比如共工，河伯，波塞冬，安穆凱等等 ，但是他們通常伴随着另一個名字，河神，海神，江神，與單純的水神，是有區別的，各國的神話傳說，長寧只對中國和希臘較為熟悉，除此之外很少了解，而她現要畫的，不是它們中間的任何一位，奧爾科特子爵給她的書籍中的神靈，區別于它們所有，長寧心中一直沒有他們的形象，或者說，他們她心中的形象總是變化，但是現，不知為何，它突然具體了。

長寧急切的想要把他們畫下來，霍程風答應了她，但是第二天，帶着畫具過來的，卻是季燕行。

長寧一直不被允許探望，跟季燕行也是四個月沒有見了，現看到她，長寧變的本就喜歡哭的眼睛，莫名其妙的就開始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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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的淚腺出問題了，動不動就流眼淚。”長寧摸了摸眼睛，接過自己的畫具，“怎麽過來了？”

季燕行猛一下看見長寧，突然有點不适應，這段時間，老是有一張一樣的臉她面前晃來晃去，霍漣水好像變得很閑，那張臉時不時的出現，總會讓他吓一跳，其實她不像長寧，聲音不一樣，性格也不一樣。

長寧有一張漂亮的臉蛋，說話總是帶着一股不自覺的清高跟傲氣，但是她身材小巧玲珑，看上去并不盛氣淩反而有點可愛，而霍漣水一向秉承着豪門千金的端莊大方，而且她個子比長寧高挑多了，就算長得一樣，也不會讓認錯，可就是那張臉，依然有着它的殺傷力，對着它，長寧的樣子反而更清晰，霍漣水笑一下，他腦中會想，長寧笑的話，頭會輕輕仰着，很得意的樣子。霍漣水眼睛眯一下，他腦中就會想，長寧眯眼睛的時候，帶着小貓一樣的輕蔑跟不屑一顧……

看到長寧，這一切，反而讓他一下子難以自持。

“怎麽了？”長寧見他一動不動的站門口，奇怪的問。

季燕行這才發現自己出神了，笑着搖搖頭，“沒什麽，感覺怎麽樣？”

“還好，就是很無聊。”一邊說話，一邊将畫板打開，調色板要洗，畫筆也要再洗一下，季燕行靠門邊，看着她忙來忙去，一時之間沒有話說。手術的第二天，他就要看長寧，可是霍程風把藏得嚴實，誰也不給看，過了四個月他才看到她，這段時間，他已經焦慮的快要做惡夢，此時見長寧好好的，心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心疼，難堪，後悔，都說不上來。

“明天要上班，大約好幾天不能來看，要周末才能過來。”

“啊？忙就不要來了，這裏挺遠的。”長寧也沒有注意他說什麽，只是下意識的回答，她正忙着歸置被她畫毀了的畫紙。過了一會才想起來季燕行說什麽，是了，他以前是不上班的，現是打算改變生活方式才，成為一個标準男了。

長寧說可以不來看她，自然讓季燕行失落，但他也沒有意，繼續道：“會給打電話，爺爺對要求比較嚴格，每天也不會去玩，恩，下班就會回家，自己做飯。”

“哦。”長寧停了下來，莫名的看着他，有些不明白他這跟交代行程一樣的表現是怎麽回事。

季燕行也沒有解釋，見長寧看自己，繼續說：“打算金華那邊買一間房子，感覺怎麽樣？”

“啊？那邊挺好的，就是可貴，不過買的話不會有問題的。”當初她買房子的時候，可是把市內所有的房子都查了一遍，金華那邊的房子，她喜歡的不得了，可惜只能瞻仰。

“恩，那好吧。”季燕行聳聳肩，沒有再說了。

長寧無語的看了他一會，覺得這發神經了。這種跟老婆報備的情形，怎看怎麽讓後背發涼。“随便坐，先把的東西弄好，對了，謝謝專門送過來。”

別墅沒有專門的畫室，長寧把閑置的客房拿來用了，季燕行也沒有走，一直她不遠的地方看着她，中午霍程風沒有回來，季燕行跟長寧兩個吃了飯，然後繼續相對無言的各做各的，下午霍程風回來，大約早就知道這個客，也沒有多說什麽，鼻子一哼就算了，于是季燕行等到晚上九點才離開，而就像他說的，那天之後好幾天都沒有再來，只不過每天早中晚開始短信彙報行程，晚上八點準時打電話。

長寧不知道他這是要做什麽，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她的畫上面，水神她心中越來越清晰，她打算畫一幅巨幅油畫，定制的油畫布還沒有送過來，她每天花很多時間調顏色，一遍又一遍的調。

轉眼一個月過去，長寧別墅裏已經呆了五個月，霍程風終于打斷了沉溺于創作中的女兒，說要帶她回大宅一趟。

長寧原本不願意，可是想了想，出去走走也不錯，一幅畫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這幾天大表姐的電影也要殺青，正好有空可以見一面，于是衆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的進了城，回到霍家大宅。

幾個月而已，霍家自然還是那副樣子，長長寧是坐着車進去的，眼睛看着車窗外，汽車主樓外面停下，霍程風愉快的親自來開車門，長寧這才發現原本看過不少次的花園變了樣子，裏面全是移植過來的曼珠沙華，當然，因為是冬天它們沒有開花，只有像蘭花一樣的葉子，只是長寧還是莫名，這花，據說是開黃泉路上的，好看是好看，種這麽大一片家門口，實有點詭異吧？

見長寧不是高興而是奇怪，霍程風表示無奈，“不是喜歡？看見查它的資料。”

長寧無語，那是因為她看書的時候覺得這花很有趣，于是查查看，純粹圍觀而已。不過被誤會也沒有什麽，反正她也真的挺喜歡，雖然從未升起過自己要種一些的願望。“恩，是覺得這花挺有趣的。”

長寧說着，就看見江景月帶着管家出來迎接，她身後自然還有其他，長寧有點別扭，她非常不想看到霍漣心，盡管她只是小時候跟她見過一面。不過好，霍漣心并沒有出來讓她難受，歡歡喜喜跟媽媽身後的，是霍家其餘三個孩子，霍漣城她見過了，霍漣珏沒見過，看了一眼，長得挺正太，長寧的目光只他臉上一掃而過，然後她看見另一個，先是一愣，接着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與此同時，霍程風也看見了霍漣水，馬上皺眉呵斥道：“不是說過，讓不要回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kikiathena的地雷

謝謝會小節的豆豆的地雷

我知道會炸出一些霸王，沒有想到會引起這麽大的反應，還有人罵人了，汗，打是親罵是愛，我知道你們對我是森森的愛呀！遠目。

一點二十三分，汗，實在是抱歉，我已經畢業了，白天要上班，晚上回來次才能寫，所以更新比較晚（早？）給大家添麻煩了，我要睡覺去了，回複的話，明天有空回，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