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夏言拒絕了別墅的司機,徑直打了個車去了醫院。
前幾天醫院就在催治療費,現在夏言終于有錢了,于是連忙來了醫院繳費。
雖然這家醫院只看利益,但是醫生護士對夏言都很好,畢竟夏言這張得天獨厚的臉足以引得大部分好感,并且夏言一直對醫務人員們态度都很好,以前來的時候常常帶些零食分給大家吃。
醫務人員們見夏言來了紛紛熱情的跟他打招呼,誇夏言的新造型很好看,并安慰夏言說病人的情況很穩定,請夏言放心。
夏言謝過醫護人員,輕車熟路的進了陳曼的病房。明明只是近一個月不見,陳曼的面容沒有絲毫變化,夏言卻覺得像是過了很久一樣。
明明平時和陳曼能絮絮叨叨的說很多話,哪怕躺在自己面前的是個無知無覺的植物人,但夏言總覺得說得多了陳曼就能聽見,所以每次來都會跟陳曼分享最近發生的事情。
可這回夏言坐在陳曼面前,卻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他像往常一般給陳曼擦洗了身上,然後就坐在陳曼的對面,開始沉默的發呆。
哪怕對面的女人一直沉睡不醒,可只要待在她身邊,夏言總能感覺到久違的安寧,這間病房就像一道寧靜的隔閡,近日來所有的煩擾在這裏都能煙消雲散。
席景明回到家時,做飯的阿姨已經做好了飯菜,剛剛盛上餐桌。
席景明把外套遞給傭人,随口問了句,“夏言呢?”
傭人說:“夏先生上午的時候出去了,還沒回來。”
“去了哪?”席景明看了眼手表,已經傍晚七點了。
“夏先生沒說。”
然後傭人就看見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席景明皺了皺眉,眼裏劃過一絲冷意,像是……生氣了。
傭人來這間別墅已經工作近一年了,之前兩個月席景明沒怎麽回來過,但之前少說也跟席景明打了不少交道——席景明斯文英俊,對他們的态度也很好,從來沒跟哪個傭人發過火,但別墅裏的傭人們其實都有些怵席景明,說不清緣由,只是本能覺得席景明或許并不像表面這般好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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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開飯嗎?”傭人小心的問,“要等夏先生回來嗎?”
“不用等他。”席景明說。
一個小時後,席景明從工作中擡起頭,樓下沒有任何動靜,夏言還是沒有回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席景明片刻後忽然反應過來什麽,給夏言的微信發了一條消息,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個鮮紅的感嘆號。
夏言把他拉黑了。
席景明垂眼看着手機屏幕,忽然發出一聲涼薄的冷笑。
夏言回到別墅時已經晚上了,進門時傭人們的臉色十分微妙,惹得夏言當即疑惑,“怎麽了?”
傭人小心翼翼的說:“席先生說如果您回來了,先來一趟書房。”
夏言揣着疑惑上了樓,他許久沒見陳曼,忍不住在醫院裏多坐了一會,回來時又有些堵車,等到別墅就這個點了。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他不想這麽早回來看見席景明。
夏言推開書房的門時,席景明剛好合上電腦。
“夏言,你還記得我們合同上寫的什麽嗎?”
席景明擡起眼,琥珀色的眸子裏清清冷冷,盡顯涼薄。
夏言不明白對方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不過一提合同,夏言心裏就有一些不舒服,“不就是要聽你的話嘛。”
“合同裏寫,在我回家時你必須在家。”席景明站起身,捏着夏言的下颚,居高臨下的看着夏言,“不過你似乎沒有一點當情人的自覺。”
……
“呃……”夏言被縛在床頭上,牙齒不住的發顫,漂亮的面頰漲得通紅,細細的汗水不住的從額頭上沁出。
而始作俑者,則安然的坐在書桌前看財經雜志。
“席景明你個王八蛋……”夏言顫聲的嗚咽道。
席景明微一擡眉,“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錯在哪了。”
然後拿出手機劃了幾下,少年顫抖得更厲害了。
第二天夏言直到下午才醒,渾身疼得跟被人打了似的,差點連爬都爬不起來。
昨天晚上他被席景明折騰得一晚上沒睡,那人不知道從哪學來那麽多奇怪的玩法,把他翻來覆去折騰了個遍,後來等夏言差點奄奄一息的時候才進入正題,每撞一下就要問他“知道錯了嗎?”
最後夏言哭着連聲道歉哀求,又把席景明從黑名單裏拖出來,對方才勉強放過了他。
夏言感覺自己渾身都虛脫了,但從昨天下午到現在他連飯都沒有吃,早已餓得前胸貼後背,于是只能紅着臉一瘸一拐的拐下樓覓食。
幸好現在不在飯點,廚房裏沒人,夏言做賊似的從冰箱裏翻出來些速食吃了,然後又一瘸一拐的上了樓。
等到席景明回來,看見的就是夏言鑽在被窩裏在看手機。
看到席景明進門,夏言下意識的一個哆嗦把手機放下了,然後又覺得這樣很怪,又把手機拿了起來,但懸在空裏像是不知道該不該看。
席景明意味深長的說,“今天倒是挺乖。”
夏言不自然的撇開眼,沒說話。
“下來吃飯。”席景明說。
“我不吃。”夏言說完,就感覺旁邊氣息驀然一冷,于是連忙又說,“我不餓。”
……
最後夏言還是下了樓,不過是眼眶含淚嘴唇泛紅,手軟腳軟的被席景明抱下樓的。
坐在椅子上時夏言不自然的抽了口氣,然後連忙擺正姿勢,強裝無事的坐在椅子上。
席景明自顧自的夾菜,仿佛沒有看到夏言的為難。
夏言再一看面前的飯菜,臉色登時更難看了,幾乎全是些清淡沒味道好克化的東西,正兒八經的菜全在席景明那邊。
然而……夏言目測了一下他和席景明的距離,要是想夾到席景明那邊的菜,就得站起來,可是一旦站起來再坐下那就太狼狽了。
夏言咬了咬牙,憤憤的用勺子戳着面前的白粥。
這頓飯吃了一個小時。
主要是席景明在吃完飯之後,又拿起了一旁的報紙看,夏言坐在他對面神色僵硬,在椅子上調整了好幾次動作都不舒服。
然而席景明卻依然在專心致志的看報,不知道還要看多久。
夏言倒是想上樓,可是如果現在起身走了,就會被席景明發現他根本連走路都艱難的尴尬事實,到時候席景明肯定又要笑他。
而且……有昨天夜裏的前車之鑒,夏言現在有些怵席景明,也不太敢貿貿然的離開。
于是夏言試探的說,“你為什麽不上樓看?”
席景明:“不急。”
夏言:“……”
夏言深吸一口氣,然後就聽席景明說,“你要想回卧室可以先去。”
席景明的眼神意味深長的落在了夏言被桌子擋住的地方,然後挑了挑眉,“還痛?”
夏言從牙縫裏擠出來一個笑,“沒感覺啊,我等你,呵呵。”
席景明朝他露出一抹溫文爾雅的笑,然後接着低頭看報。
夏言面無表情,他這回敢确定,席景明絕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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