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看着對面少年驀然變得慘白的臉色, 席虹玉并不覺得意外,無論對方是想報複席家也好,還是貪圖錢財也罷, 她只不過是将真實現狀予以告知罷了。
席景明看似溫和,實則寡情,連她這個生母都……又怎麽會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停駐?
更何況對方還是——
“母親。”低沉磁性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夏言身形驟然一僵, 緊接着就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快步走了過來。
席景明面色陰沉的擋在夏言的前側,冷冷的看向面前的席虹玉,“你一聲招呼都不打,就把我的秘書帶走不合适吧。”
席虹玉面色不變,慢條斯理的擡起眼望了眼門口,保镖們面色尴尬的杵在店門口,一副想過來又不敢過來的模樣。
“你的秘書, 不也是明銳的員工麽?我這個董事長憑什麽不能過問。”席虹玉淡淡的收回視線,她沒有回望帶着怒氣的席景明,而是朝夏言微微勾起了唇,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我只是給迷途的孩子指點迷津,教他一點道理而已。”
席景明二話不說拽起夏言的胳膊, 夏言猝不及防被拖了一個踉跄, 席景明不管不顧,直接拽着夏言快步離開。
“我的條件不會變, 如果你想通了,随時可以找我。”席虹玉的聲音從兩人身後淡淡的傳來。
席景明面色登時更加難看, 拉着夏言徑直離開了咖啡店。
席景明渾身散發着強烈的怒意, 打開車門徑直把夏言往裏一塞, 等兩人都進了車關上車門,才怒氣沖沖的問,“她跟你說了些什麽。”
夏言厭倦的閉了閉眼,別過了頭。
緊接着就被席景明抓着下颚擰了過來,琥珀色的眼裏醞釀着深沉的怒氣,“我讓你離開你為什麽不聽話?還敢背着我跟她見面,你知道她想對你做什麽嗎你就去?”
夏言垂着眼,深深的吐了口氣,他甚至沒有力氣回答席景明的質問,只剩下滿心疲倦。
然而席景明并未發覺夏言的異常,見夏言不說話,只以為夏言是在心虛,心裏的怒火頓時更盛!
席景明捏着夏言的下颚,逼迫對方擡起頭直視自己,“不論她到底跟你說了什麽,你一定不要相信她的話,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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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嗎,夏言!不要相信她!”
夏言的下颚被捏得生疼,眼前的男人疾言厲色的對他重複的強調着,怒氣沖沖的神情裏帶着一絲明顯的緊張。
夏言從來沒有見席景明這麽緊張過,他也不太明白席景明為什麽要這麽緊張。
是怕席虹玉會送走他嗎?
夏言隐約覺得有點不對,可是他已經分不清席景明的話到底是真是假了,席景明的謊言無處不在,他已經不知道該怎樣是好。
“我不相信她,難道要相信你嗎?”夏言擡起眼,疑惑的眼神裏帶着明顯的悲傷,“你說的話有一句是真的嗎?”
席景明眼裏的怒意登時一滞,皺着眉望向夏言。
“你有未婚妻,為什麽要騙我?”夏言輕輕蹙着眉,漂亮的眼眸裏滿是破碎的光,“你知道我最恨、最恨做別人的第三者。”
面前的男人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沉默的望着他。
也許是沒有理由辯駁吧。夏言無力的扯了扯唇角,“你讓我不要相信你母親的話,可是她在這點并沒有騙我,不是嗎?”
席景明沉默一瞬,開口,“不論如何,你不要相信她的話,離她遠一點。”
“所以你為什麽明明有未婚妻,還要跟我糾纏不休?”夏言面色慘白的盯着席景明,聲音不自覺的微微發着抖,單薄的身形搖搖欲墜好像下一刻就會破碎,“宋夢妍知道你在夏氏工作竊取機密,那她知道你像只狗一樣追着我舔嗎?”
席景明皺起眉頭。
“哦,她肯定知道吧,你們有錢人玩得都很開。”夏言點點頭,不顧席景明難看的臉色自顧自的繼續說着,“說不定她也幫你對付夏氏,還從中分了一杯羹吧?哦,你們夫妻倆合夥玩我一個啊……”
“……不是夫妻。”
“你們下個月訂婚,不是也馬上就會是了吧。”夏言無力的扯了扯唇角,像是脫了全身力氣一般靠在座椅靠背上,深深的吐了口氣,“我不知道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你還要怎樣羞辱我才夠滿意??”
“我好累啊……席景明。”
夏言無力的靠在靠背上,一手捂住眼睛,淚水順着指縫滑落在臉頰上。他沒有大吵大鬧,也沒有像往日那般刻意的賣弄可憐,只是淡淡的,疲憊的告訴席景明‘我好累啊’。
像是被抽幹了全身的力氣,沒有力氣生氣,也沒有力氣難過,只是累到極致的疲憊和委屈。
席景明罕見的有些無措,像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夏言的話,沉默了許久才開了口,“我們只是聯姻,沒有感情,宋夢妍也知道,并不影響你我——”
“沒有感情這場婚姻就不作數了嗎?”夏言放下手臂,水光盈盈的雙眼詫異又難過的望着席景明,“你究竟把我當成什麽了?”
“我到底是什麽?供你取樂的玩具嗎?你讓我做你的情人不夠,還要讓我做插足你們婚姻的第三者?我在你眼裏究竟算什麽?!”夏言再也抑制不住的吼出了聲,對方的每一句話都猶如刀刃一般狠狠的紮在他心上。
夏言不懂為什麽有人能壞到這個地步,明明對他那麽不屑輕慢,卻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傷害他。
以席景明為名編織而成的網将他緊緊纏繞,窒息在密不透風的網裏。
夏言難過的情緒好像有一種奇異的感染力一般,席景明的心裏一陣刺刺麻麻作痛。對面少年那真切實意的悲傷就好像是真的——曾經喜歡過他一樣。
這股悲傷扒開了他心底最為隐秘的角落,讓席景明瞬間生出了奇異的,同病相憐的錯覺。
席景明以指拂去少年臉上的淚水,深深的注視着夏言,“那我在你心裏又是什麽?”
是曾經不屑一顧任性索取的下屬,是現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仇敵。
夏言呼吸一頓,微微別過了眼。
席景明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
緊接着坐回了身子,系好安全帶,啓動了車子。
席景明把車開往的是別墅的方向,夏言垂着眼,忽然開口,“你到底為什麽要對付夏家,為什麽一定要夏家不死不休?”
席景明看着前路,淡淡的說,“與你無關。”
夏言閉了閉眼,撇過頭看向路邊飛馳的景色,兩人一路無言。
這日之後,席景明直接撤了夏言在明銳裏的職位,讓夏言安分的待在別墅裏等他,同時別墅外還有保镖看守,即便夏言要出門,也有保镖一路随行。
說不清到底是保護還是監視。
席景明每日回來得也越來越晚,很多時候夏言已經睡了席景明才回家,早上醒來席景明就已經走了,夏言不知道席景明到底在忙什麽,只是偶爾有次看見了席景明眼底的青黑。
不過很快,夏言就知道了原因。
此時他已經在出門後借機甩脫了身邊的保镖,徹底離開了席景明的掌控。
他終于知道,原來席景明這段時間沒日沒夜的忙碌,是因為明銳發生了重大的變故——
席景明和席虹玉鬧翻了,兩人正在為争奪明銳的掌控權而鬥得天翻地覆。
“雖然不清楚原因,可現在正是我們的好機會,不是嗎?”
夏言淡淡的朝面前的人說。
作者有話要說:
qaq疲憊了,今天忙了一天,晚上寫文狀态特別不好,淺淺短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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