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夏言自顧自的操縱着游戲人物采集藥草, 粉紅蘿莉蹦蹦跳跳的跟在夏言身後轉悠,這個蘿莉操作顯然不是很熟練,時不時的就走偏了方向。
見夏言一直沒有回複, 過了一會,蘿莉又說,【小哥哥, 你一個人玩游戲嗎?我才開始玩這個游戲, 什麽都不會,你可以帶我玩嗎QAQ?】
這回夏言的游戲人物停在了原地,似乎是在俯視面前的小蘿莉。
席景明本以為夏言是在思考要怎麽回複,豈料下一刻夏言的游戲人物就憑空消失了。
夏言直接下線了。
就像一盆涼水兜頭潑了下來,席景明下意識的擡起眼,正好撞上了夏言幽靜無波的雙眸。
夏言靜靜的看着席景明,像是想說什麽, 但最終又沒說出來,很快的側過了頭,避過席景明有些黯然的神色。
夜裏,他們像一對平常的愛侶般肆意纏綿, 比起初時的青澀,現在的夏言已經學會了所有取悅他的技巧, 像一具專門為情愛而生的漂亮的傀儡娃娃。
無論夏言再怎麽主動, 總讓席景明有一種自己在抱着一具行屍走肉的錯覺,少年的身體依然會因為激烈的□□而戰栗喘息, 只是靈魂卻不知道去了哪兒。
身體歡愉到極致時內心的空虛被無限放大,席景明再也忍受不住的哀聲懇求, “言言, 你看看我好不好?你看看我……”
他控制不住的将人緊緊摟在懷裏, 親吻對方的眼睛唇角,無意識的用這種表達愛意的方式來喚回對方。
蒼白而絕望。
夏言緩慢的轉動眼珠,落在了席景明的臉上,然後像是聽懂了什麽一樣,仰起臉回吻席景明。
席景明被對方主動的親近激得心頭一喜,然後就看見夏言慢慢俯下身,從他的脖頸一路吻到了……
毫不猶豫,娴熟自然的取悅。
席景明只感覺到心頭剛浮起來的那點喜悅瞬間被凍成了寒冰,墜入谷底砸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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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連忙避開夏言取悅的動作,慌亂的像個沒經歷過□□的年輕小夥,着急的辯解,“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夏言擡起頭,臉頰因為之前的餘韻而泛着紅,失去光彩的眸子定定的望着席景明,有些困惑的問,“你還想要什麽呢?”
你還想要什麽呢?席景明。
這句話夏言曾問過他很多次,疑惑的、崩潰的、絕望的。他用盡手段讓夏言次次都臣服于他,卻總是不滿足于夏言的表現。
他不想看到夏言或畏懼或仇恨的神情,可是無論威逼也好利誘也罷,除了讓夏言更加的警惕懷疑,再起不到任何效果。
他總是在把事情越變越糟。
他只是……想讓夏言喜歡他。
——像原來那般跟他肆意的鬧着脾氣撒着嬌,即便口是心非,看着他的眼裏也全是藏不住的眷戀。
他想讓夏言重新喜歡他。
席景明喉頭艱難的滾動了一瞬,這句話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方才還充斥着炙熱暧昧的空間迅速降溫,夏言見席景明抗拒便也停下了動作,徑直離開席景明的懷抱,背過身睡了。
日子如往常一般過去,好像那天的事情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只不過席景明發現夏言似乎連游戲也不上線了,徹底斷絕了所有娛樂活動。
席景明的辦公室坐落于明銳大樓的最高層,采光視野絕頂的好,為了讓這優越的視野達到最佳,頂層的很多地方都采用了大片大片的落地窗,能夠一眼俯瞰整個繁華的市中心。
席景明經常發現夏言靠在整片的落地窗上,透過窗子靜靜的望着下面,透明的落地窗時常給席景明一種錯覺,仿佛夏言下一刻就會從這百米高樓上墜落下去一般。
這種感覺實在讓人心驚肉跳,于是很快席景明就讓人把頂樓的落地窗全部改造成了普通窗戶。
可這樣的感覺并沒有随着窗戶的改變而消失,反而深深的紮根在席景明的心裏,躍躍欲試像是随時會破土而出。
這天席景明去會議室開會,夏言便留在了辦公室裏。
片刻後秘書進來,有些着急的說有份重要文件臨時需要,所以需要從席景明這裏找。
會議已經開始了,秘書顯然有些着急,額頭的汗都沁了出來,夏言之前做過席景明的秘書,看了一會那秘書的着急樣子,便也走上前打算幫秘書一起找。
席景明這裏的文件很多,兩人翻找時錯手間一大摞文件便全灑落在了地上。
“我天!”秘書驚叫了一聲。
夏言抽出了秘書需要的文件,說,“你快過去吧,我來收拾。”
“好、好的麻煩你了,謝謝謝謝。”秘書感激的看了夏言一眼,也顧不上多說,連忙拿着文件跑了。
……
席景明開完會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夏言正拿着一份資料怔怔的站着,地上是一片散落的文件,也不知道夏言這樣站了多久。
聽見腳步聲,夏言怔怔的擡起眼,眼眶通紅,眸中一片破碎的絕望。
席景明瞬間就慌了,待看清夏言手中拿的那份資料時,他只感覺全身的血液瞬間凝結成了冰。
“這是真的嗎?”夏言避過席景明抽走文件的手,眼中滿是惶然的絕望,甚至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席景明心髒抽痛,慌忙把瘦弱的少年抱在懷裏輕聲安慰,“言言、言言你冷靜一點……”
“我很冷靜。”夏言下意識的推開了席景明,一股劇烈的惡心感堵在了他的喉頭,怎麽都揮散不去,“我很冷靜……”
夏言睜着一雙空茫的眼,怔怔的望着席景明,“所以,這都是真的?”
席景明艱難的握住了拳頭,一瞬間有些不敢直視夏言的眼,資料上面明明白白寫的那麽詳細,他難道要說這都是編的嗎?可是他又要怎麽告訴夏言,資料上的都是真的。
一個從小地方走出來的,渴望繁華都市和亮麗舞臺的漂亮姑娘,剛簽下了娛樂公司,即将進入自己夢寐以求的演藝圈時,被一杯加了料的酒毀了一切。
陳曼後來知道對方是誰,可是對方的勢力大到她毫無反抗之力,陳曼受不了這份屈辱,毅然決然的和經紀公司解約,黯然回了家鄉。
小地方醫療知識落後,陳曼又不顯懷,知道有孩子時已經四個月了,陳曼生下孩子卻也和家人就此決裂,只能一個人帶着孩子在各處輾轉打工生活,直到那個孩子争氣,考上了S市的重點高中,陳曼才重新回到了這座城市。
這份調查報告截止到陳曼出車禍,這是當時宋夢妍在查那十幾名受害女性時一同查到的,本來并不起眼,席景明當時甚至不知道這是夏言的母親。
直到後來為了讓夏言從沈默家裏離開,他查了夏言去的那家醫院之後才得知夏言母親的身份。
席景明當即就決定對夏言隐瞞這件事,可沒想到……還是被夏言知道了。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席景明抱着夏言不停的道着歉,也不知道是在為哪件事而道歉,他的心裏被莫大的愧疚所淹沒,夏言現在的精神狀态本來就很差,他怎麽能讓夏言知道這件事?為什麽他當時沒有把資料銷毀?為什麽會覺得自己不說夏言就永遠不會知道?
“對不起……”
夏言靜靜的任由席景明抱着,神情恍惚心思不知道去了哪兒。
很久之後,才淡淡的說,“啊,果然垃圾就是垃圾。”
連出生都要毀掉別人的一生。
還不等席景明說什麽,夏言又說,“我想見夏興朝。”
“……好。”席景明連忙說。
夏興朝已經被關進了監獄,因為罪案累累,數罪并罰被判了很久。
席景明本來想陪着夏言一起去探監,但夏言執意不讓,于是席景明只能在門外等着。
他不知道夏言跟夏興朝說些什麽,又擔心夏興朝會刺激到夏言,各種擔憂的心思紛雜的沖亂了他的思緒,可他現在什麽都做不了,只能着急又忐忑的等着夏言出來。
探監的時間有限制,明明夏言只去了一會,可席景明卻覺得過了很長時間。終于在他忍不住想要進去找夏言時,夏言出來了。
不同于之前的慌亂絕望,現在的夏言很平靜,就連看向席景明的眼神也是淡淡的毫無情緒,平靜到有些詭異。
夏言不打算說談話內容,席景明也不敢問,回了別墅陪着夏言吃了飯,又煲了一鍋熱騰騰的湯喂夏言喝了,對方始終很平靜,平靜的吃飯,平靜的洗漱,平靜的上床睡覺。
關了燈,房間陷入一片黑暗。
過了一會,夏言突然問,“做嗎?”
席景明一驚,雖然這段時間夏言都挺主動,可很少有這麽直接的問過……今天又發生了這樣的事,他連碰都不敢碰夏言。
“要麽你還是好好休息……唔——”
夏言的主動瞬間讓席景明呼吸一亂,他連忙撈住夏言就要跌坐下來的身體,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夏言又說,“做吧。”
幹脆果斷,絲毫不給席景明拒絕的餘地。
席景明微微嘆了口氣,摟住了少年纖細的腰身——
……
半夜時,席景明被一股無端的心悸驚醒。
身邊的床空空蕩蕩,沒有人。
“言言?”席景明心裏無端一慌,連忙打開了燈,迅速下床找人。
走出卧室門,席景明就聽見旁邊的衛生間裏傳來了淅淅瀝瀝的水聲,像是在洗澡。
大半夜洗什麽澡,席景明雖然心裏嘀咕,但還是松了口氣,然而還沒松完這口氣就提了起來——
浴室的玻璃門上遍布厚重的水霧,離得近些幾乎能感受到浴室蒸騰的熱氣,現在才剛入秋,洗澡哪裏需要這麽高的溫度!
席景明一邊叫着夏言的名字,一邊連忙擰動浴室的門,見擰不開當機立斷一腳踹了過去!
浴室的門轟然倒塌,吓了裏面的夏言一跳。
他愣愣的擡起眼,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席景明。
席景明一個箭步沖上去關了花灑,低吼出聲,“這麽燙的水你要幹什麽!”
夏言似乎被他吓了一跳,驀地打了個顫,席景明吼完就後悔了,連忙抱起被熱水燙得通紅的少年走出浴室,“對不起兇了你,我剛剛太着急了,你開這麽燙的水不知道疼嗎?”
夏言垂着眼,靜靜的倚靠在他的懷裏,像個濕漉漉淋了雨的小貓,低低的說,“我太髒了……”
席景明心裏一堵,溫聲哄道:“不髒,誰敢說你髒?言言最幹淨最乖了,無論你是什麽樣子我都喜歡你。”
哄小孩兒似的。
第一次告白就這麽自然而然的,随着哄人的話說出了口。
不需要醞釀準備,不需要做心理建設,發自內心的自然而然的說出了口。
可惜席景明的告白并沒能引起夏言的在意,懷裏的少年搖搖頭,靜默不語。
席景明也顧不得難受,連忙把夏言放到床上,檢查少年被燙得通紅的身體,“讓我看看有沒有燙傷?”
這一檢查還真有不少地方被燙出了傷痕,席景明心裏又心疼又難受,連忙去找冰袋和燙傷膏,所幸別墅裏的東西都很齊全,不一會東西就全找齊了。
然而剛回到卧室,席景明瞬間就被吓得魂飛魄散——
夏言手裏握着不知從哪拿的吃飯用的鋼叉,正毫不留情的朝自己的頸側捅去——
“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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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