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節再複習第二章節?” (1)

“什麽鬼,數學麽?”

非丞納悶的看了看筆記大綱,還真是數學。

指節厚的筆記有十多本,服了,非祁這是把整個初中的筆記都給他了。

搞毛?和解的意思?

非丞抓了抓腮。

下午四點,非丞告別爺爺奶奶出發去學校,這回他沒有再憑斷自己的猜測而降低警惕心,一路上留意着前後左右,狂踩腳踏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學校。

他先偷偷在百米外的果樹下觀察宿舍情況,果然和上周一樣,大門口蹲守着幾個人,他尋思還是直接去教室算了,反正書包裏除了吃的就是作業書本,放教室也沒問題。

可悲啊,他竟然要過的這麽慫!

非丞一步三回頭的去了教室,現在才四點四十多分,他想教室裏應該還沒有什麽人在,但他萬萬沒想到教室門是關着的。

他拉了拉門把沒有拉開,扒拉窗戶往裏看,第一眼沒有看見人,第二眼就看到不該看的了。

我的哥,周日下午在教室約會是覺得比較刺激嗎?

不知道該說他們被非丞發現了,還是非丞發現了他們,總之這對小情侶打開門出來的時候,滿臉警告的盯着非丞。

女生是他們班的,估摸着是叫蔡巧萍,指着非丞威脅道:“你要敢亂說,我就叫人撕爛你的嘴巴!”

男生攬着她的脖子滿臉不滿:“真是掃興!”

非丞:“……”我看你們親的挺盡興的啊。

他進去教室走到自己座位拉開椅子,書包太鼓了,塞不進課桌,他只好把水果和牛奶拿出來暫放在程以飛的課桌下。

百無聊賴啊。

非丞托腮看着講臺上的時鐘,該怎麽解決那些人的問題?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找老師這個已經沒有什麽效果了,最好是私下裏調解。

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多好,他們揍了他那麽多,他都沒有揍回去過,算起來怎麽都是他吃虧吧。

他們怎麽還非得找他要回場子?

面子問題?

非丞想來想去也想不出什麽有效的法子,索性拿出訓練冊做題打發時間。

過了五點半,教室才陸陸續續的來人。

現在非丞坐在了前排,周圍的同學不說成績拔尖那也是愛學習,成績中上游,比較乖巧的。

經過一個禮拜的相處,他們對非丞改觀的可以,從可有可無的輕視到見面就打招呼。

這不,非丞正和旁邊的羅冰冰聊着天,擡頭就見程以飛和餘慶從前門進來,餘慶看見非丞,咋呼一聲直接沖過來箍住他的脖子道:“丞丞你小子怎麽早在教室?”

“滾別叫我丞丞。”

“為什麽?我覺得挺順口的,冰冰你說是不是,丞丞丞丞~”

羅冰冰捂嘴笑了笑沒有回答。

非丞真是煩死餘慶了,甩開他的手,“你是想讓我叫你餘餘還是慶慶?”

“都不錯啊,随便你叫,個人覺得慶慶比較好聽!”餘慶無所謂道。

非丞:“……”

程以飛拉開自己的椅子,發現桌兜裏有一堆東西,他看向非丞,目光有些疑惑。

非丞摸了摸後腦勺說,“程哥,我這桌子放不下了,先在你那裏暫放一下,不礙事吧?”

餘慶不敢扒程以飛的桌兜,瞄了好幾眼問道:“都是吃的啊,你怎麽不拿回宿舍?”

非丞沒有顧忌,聳聳肩無奈道:“你沒有看見宿舍樓下蹲守着那些人嗎?”

餘慶搖頭:“沒有。”

非丞心裏一個咯噔,不會是找來教室了吧?

程以飛整理桌兜,仿佛看出非丞所想,安他心道:“這個點,他們不會蹿教室惹事。”

非丞:“啊……我來到學校發現他們蹲守在宿舍樓下,為了以防萬一,就直接來教室了,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要鬧到什麽時候,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煩人。”

餘慶抓了抓鼻子,他也想不出什麽法子來幫非丞,惹到那些人本身就是很麻煩的事,何況非丞和他們的恩怨還是從初一到現在這麽久,不好整。

告訴老師的話,感覺老師越處罰劉宇聰他們,非丞和他們之間的梁子就結的越深。

餘慶看向程以飛,如果是程以飛的話,他應該有辦法解決的吧?

程以飛把晚自習要用的課本拿出來,不怎麽搭理他們道:“好好學習,這段時間跟着我。”

餘慶高興的拍掌,“沒錯,丞丞你這段時間就跟着我們,保準你一點事都沒有。”

非丞:“……”這麽神奇?

不得不說确實神奇,這一周下來,他們三個形影不離,還真沒人敢當面來找非丞的麻煩,當然背後的那點小動作沒有斷,比如當面說些嘲諷他的話,搞些小破壞,把他課本拿去講臺放着,然後任課老師看見,當着全班同學的面點他名什麽的,幼稚的不行。

非丞雖然覺得煩,但覺得還可以忍,畢竟沒有把他課本撕掉或者扔進垃圾桶,塗鴉,吐痰什麽的……算還好吧。

只是一到周五的話,他就得争分奪秒的回家,和那些人來一場你追我跑的較勁。

幾個禮拜下來,非丞雖然沒有被逮住過,但和劉宇聰他們的關系卻越來越僵。

轉眼就步入了深秋,十一月下旬,天氣在□□度之間徘徊。

非丞不想洗冷水又嫌排熱水麻煩,更重要的是男生澡堂是開放式的,幾十個男生敞開了洗,想想就辣眼睛。

程以飛和餘慶他們倒是已經習慣了洗冷水,沒有任何壓力。

非丞只好一咬牙,接受水龍頭的制裁,每天下午來一場瑟瑟發抖。

201宿舍裏,餘慶正坐在床邊用雙腳洗着桶裏的衣服,只聽廁所裏兩扇薄弱的門吱嘎一開,猛地蹿出一個人飛速的往程以飛旁邊的床鋪上鑽。

這個場景餘慶每天下午都會看一次,并且看的樂此不疲,“丞丞?丞丞~咋滴了?今天也受驚了?過來啊,哥的胸膛火熱火熱的,來來來,卡蒙北鼻。”

“嘶……滾!”非丞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個腦袋,順手抽出一旁的紙巾擦了擦耳朵。

程以飛拿着換洗的衣服看了他一眼,啧啧兩聲進了廁所,關門。

非丞炸毛:“喂!你們兩個有本事擡熱水回來洗啊!老子就是怕冷!”

餘慶繼續用腳踩着衣服,悠哉哉道:“不擡,累,費時間,我可聽說了,那些女生來生理期都洗冷水,你一個沒有生理期的好意思說你怕冷?對,你的意中人邱敏敏,一直在洗冷水!”

“等等……你先告訴我你從哪裏聽說的?”你他媽一個男生連女生的生理期有沒有洗冷水都知道?

餘慶嘿嘿一聲,“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聽見那些女生聊這個,放心,邱敏敏的事哥哥保證會繼續幫你打聽!”餘慶拍着胸脯道。

非丞把擦過的紙巾揉成一團扔到餘慶身上,“你別去瞎嚷嚷!”

餘慶反手一揮,完美的把紙團打回非丞床鋪,“喜歡就喜歡,有什麽好遮遮掩掩的,看你這暗戀的小可憐樣!”

非丞繼續扔,“閉嘴垃圾,連女生生理期都打聽的變态!”

“屁!我有打聽這個嗎?那是,那是那些女生說給我聽的!她們自己都不介意關我屁事?”

非丞知道邱敏敏之所以洗冷水,是因為她懶,至于生理期?得了吧,她還沒有來初潮好嗎!

兩人拿着那個紙團砸來砸去,等到程以飛洗完出來的時候,正好砸到他臉上。

非丞和餘慶異口同聲,動作一致的指着對方道:“他扔的!”

程以飛冷飕飕的掃了他們一眼,轉身回去再洗一次臉。

非丞心虛的撿起紙團扔進垃圾桶。

餘慶得意的笑:“活該~”

非丞鼻子一癢,打了個噴嚏,沒等餘慶反應過來,又打一連了兩個。

他抽了張紙巾擦鼻子,嘀咕道:“不會是真感冒了吧。”

餘慶也不回他鬧了,趕緊拎起踩好的衣服去換水,還不忘道:“趕緊穿毛衣吧你!”

非丞翻出一件毛衣套上,在外面穿冬天的校服外套,想了想又翻出一件黑色裏面帶絨的皮外套裹上,得,臃腫的像個球……

餘慶曬好衣服出來看見差點沒笑死,撲到非丞身上對他上下其手,“你這也太誇張了吧,再冷點你是不是得穿的跟熊一樣壯?來,哥給你暖暖!”

“滾,卧槽,重死了,程哥救命!餘慶又發瘋了!!”他一喊,餘慶麻溜的從非丞身上爬起來,“喊什麽,不知道還以為我對你幹啥了,你又不是姑娘,怎麽動不動就喊救命!喊救命就算了,別喊程以飛行不行?”

☆、第十六天

“誰讓你跟瘋狗似的,我力氣沒有你大,你這體重能把人整窒息你懂嗎?”非丞起來整理衣服,“別跟我家大黑一樣,見着我就撲。”

“你!!丞丞你是不是皮癢了?拿你家狗跟我比?我湊,我今天不教訓教訓你我名字就倒過來寫!”餘慶只穿着一件長袖,利索的撸起了袖子。

程以飛從他背後路過,輕飄飄問道:“你教訓誰?”

餘慶:“……”

非丞哈哈大笑,“你個慫.逼,記得名字倒過來寫。”

餘慶哀嚎一聲,“沒天理啊,程哥我也叫你程哥了,你能不能不偏幫丞丞這個矮砸。”

“滾你才矮你全家就你最愛矮!”非丞又揉了一團紙巾扔過去。

眼看兩人又要鬧起來,程以飛面無表情的問道:“還吃不吃晚飯了?”

“吃……”

非丞和餘慶罷手,乖乖的穿起鞋子。

楊恺凱看着他們三個離去的背影,神情有些耐人尋味,跟其他舍友聊起道:“诶你們說,程以飛和餘慶他們為什麽要帶着非丞一塊玩?”

“可能是班主任吩咐的吧?他家人一定是給大眼送禮了,你們不看他跟程以飛同桌後,學習成績蹿的有多快,每科老師都誇他,特惡心。”

“我也覺得,估摸是程以飛給他抄了!開學考了全班倒數的人,期中考考上全級全三十名,你們信?反正我不信。”

楊恺凱認同的點頭說:“有錢可真了不起,前幾個禮拜我跟他去買飯票,看見他一個星期有接近一百的生活費!奢侈真奢侈。”

“餘慶不是說過,他家是裝修好的二層半小樓房嗎?還有個大鐵門帶院子那種,我操诶,二層半的樓房我那邊只有兩三戶,裝修好的就更少見了,我村裏就一個有錢人家是那樣的。”

楊恺凱看見窗外廊道走來的人,趕緊道:“噓,別說了,反正有程以飛罩着,劉宇聰都不敢對非丞做什麽。”

他話音剛落,劉宇聰一夥人就出現在宿舍門口。

上晚自習時,非丞敏銳的察覺到後排有人目光不善的盯着他,他用餘光留意,發現是劉宇聰。

他有些摸不着頭腦,怎麽說呢,雖然最近劉宇聰他們還是會搞些小動作來騷擾他,但是能明顯感覺的出來,他們已經沒有那麽熱情了。

一場拉鋸戰,久了都會感覺到疲倦或者無趣。

然而今晚,這劉宇聰好像又被點着了火,但他跟他最近根本沒有交集,怒火又從哪裏來的?

他想了幾秒鐘,還是不明白對方發什麽瘋,索性就不管了,反正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上完晚自習,非丞和程以飛餘慶他們去吃了夜宵才回宿舍,宿舍只有一個小燈泡照明,安在宿舍門的牆上,光線是橘黃色的,不怎麽明亮。

靠近廁所那邊的話就基本黑暗一片了,非丞的床鋪就不在光線照明之內,所以他發現不了什麽異樣。

等他洗了腳爬上床,掀開被子才發現不對勁,這被子怎麽變的這麽重?!

他跪坐在床上,只感覺腿下也拔涼拔涼的,手摸了摸床鋪,濕漉漉的冰冷凍人!

他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穿上鞋子拿起枕頭去門口的燈下看。

枕頭濕了?

甚至能擰出水?

卧槽?

餘慶看見他拿着枕頭在宿舍門口,打趣道:“你拿着枕頭去哪裏,要睡外面不成?”

非丞沒理他,皺眉環顧周圍的同學,好幾雙幸災樂禍的眼神一接觸到他的視線就躲開,假裝鋪床要睡覺。

他拎着濕掉的枕頭往回走,路過劉宇聰的床鋪時,見他坐在裏邊靠着牆,正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非丞的手指一陣發緊,想打人。

程以飛打開他的手電燈照向非丞的床鋪,發現他的被子和床鋪全濕了,床邊下還有一灘水,顯然是從床上流下去的。

“枕頭也濕了?”他看向非丞手裏的枕頭道。

“嗯。”非丞把枕頭扔回床上,接過程以飛的手電去檢查,草,這起碼潑了兩桶水在他床上!

王八蛋!被子全濕透了,怪不得那麽重,他今晚怎麽睡?!

餘慶過來看見也皺起了眉頭,他伸手摸了摸濕掉的被子,放到鼻孔下嗅了嗅,“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應該是洗完衣服的水潑的吧?

非丞扭頭惡狠狠的盯向劉宇聰。

“幹嘛?想打架?”劉宇聰坐直了腰身,滿臉的挑釁。

非丞忍了忍,“你潑的水。”

“你哪知眼睛看見我潑水了?誰看見了?媽的你說話最好有證據!”

非丞想要發火,肩膀卻被按住了,程以飛瞥了劉宇聰一眼,跟非丞道:“今晚跟我睡。”

非丞:“……”還是很生氣!

程以飛看着劉宇聰說:“潑濕我東西的後果,我想有人知道是什麽。”

劉宇聰神情閃爍了下,低聲咒罵一句靠回牆上,隐在黑暗裏,不知道是什麽表情。

餘慶啊哦了一聲,“看來你這個禮拜都要跟程哥擠擠了,我睡上鋪,上鋪沒法擠兩個人。”

非丞看了眼程以飛,忍耐着煩躁,低聲道:“麻煩程哥了。”

“快熄燈了,去洗個臉。”程以飛擡了擡下巴示意他抓緊時間。

非丞轉過身,拳頭都還是緊握着的,沒有松開。

餘慶幫他把枕頭放好,揚了揚被子,吐槽道:“棉被吸了水賊重,今天才周二,要不你去我上鋪睡,我和丞丞擠幾晚?”

程以飛:“不用,你比較胖。”

餘慶:“……”171/60kg哪裏胖了!!!

一米二寬的單人床睡兩個男生還是有些擠的,非丞睡在裏邊,程以飛睡在外面,轉個身都能碰到彼此。

非丞闊別多年來,第一次跟別人睡同一張床,總感覺很別扭。

“程哥,你不會掉下去吧?”非丞見程以飛睡的那麽邊邊,有些擔心道。

“不會。”

非丞哦了聲,拉了拉被子,很奇怪,程以飛的被子有股淡淡的檸檬香。

他偷偷的嗅了嗅,想把腦袋縮進被子裏又不敢,想轉身又怕碰着程以飛,只好睜着眼睛看見上鋪的床板道:“程哥,你冷不?”

“不冷。”

非丞摸了摸被子的厚度,嘀咕道:“我覺得我會冷。”

程以飛轉身面對着非丞,“你能不能安安靜靜的睡覺?”

非丞:“……”旁邊有人我睡不着啊哥!

程以飛又轉過身背對着他。

非丞不敢亂動,因為兩個人同蓋一張被子,動來動去容易進冷風。

現在已經熄燈了,不少人還在講悄悄話,程以飛不理他,他只能努力去偷聽別人在講什麽來打發時間。

随着四周越來越安靜,非丞的眼皮子也越來越重。

程以飛也沒有和別人同睡一張床的習慣,他比非丞還難入睡,保持一個姿勢久了受不了,一個轉身,猝不及防的對上非丞的睡臉,近在咫尺,差點吓到他。

眼睛已經适應了黑暗,借着宿舍樓外的光線,程以飛能依稀看清非丞的五官輪廓。

他想,這人睡着的時候還挺乖的。

程以飛看了好一會才收回了視線,仰躺着,等待睡意。

窗外呼嘯的寒風和宿舍裏的呼嚕聲相對應,時起時伏。

他剛要入睡,就感覺頸窩癢癢的,有東西貼了上來,以及有只手搭在了他的腰上!

哪怕是溫溫熱熱的,也讓他猛地睜開了眼睛,他低頭一看,是非丞,非丞簡直是想把自己縮小窩在他懷裏的節奏。

額頭挨着他的脖子,手搭在他的腰上抱着,胸膛貼緊。

程以飛:“……”

他輕輕拿開非丞的手,用手指抵着他的頭,想把他推裏邊去,占位置了!再往外拱,他可真會掉床下去。

“冷…”非丞睡的迷迷糊糊被推開嘟囔了一聲。

程以飛手一頓,非丞很怕冷他知道,今晚還打了好幾個噴嚏。

他猶豫了一會,把非丞往裏擠,自己躺進去些,側過身,又猶豫了下,才準備把非丞摟過來,結果不用他做心理鬥争,非丞遵從的本能的尋找溫暖,伸手就抱住了程以飛,額頭抵在他的胸膛上,呼吸平穩睡的很熟。

程以飛的手,好半晌才搭在非丞的背上,兩人擁抱着躲在被子下取暖。

一夜無夢。

程以飛是被水聲和刷牙聲吵醒的,他皺了皺眉才睜開眼睛。

冬天也要上早讀,六點二十分進教室,那會天都還蒙蒙亮,所以宿舍的燈會在六點時亮起,提醒他們準備起床。

程以飛擡了擡腿想起身,發現身體很沉重,像被床鋪吸住了一樣,他莫名其妙的拉開被子,看見臉頰睡的紅撲撲的非丞半個身子壓在他身上,雙手抱着他還沒醒。

他這才反應過來,昨晚兩個人一起睡的。

宿舍除了還在賴床的三分之一,其他都在陸續起床了,程以飛躺了十幾秒,被子下的手拍了拍非丞的背道:“非丞,起床了。”

非丞往他懷裏鑽了鑽,繼續睡,這麽舒服的被窩,根本舍不得起床。

程以飛無語片刻,繼續拍他的背道:“非丞,上課要遲到了。”

遲到?!

非丞不爽的睜開眼睛,怎麽這麽黑?

他從被子裏磨蹭了一會才慢慢探出頭,燈光刺的他眯起眼睛,不太清醒的看着眼前的人臉,兩人離的很近,大概半個指節的距離。

☆、第十七天

他瞬間醒神,發現程以飛正在看着他,準确來說是躺在他的下方看着他。

“哦咦?!”他吓的立刻爬起來坐到裏邊,被子被頂到一旁,溫暖驟逝,他冷的打了個顫。

程以飛起身把被子拉到他身上,壓低聲音道:“都抱了一個晚上,現在在反應過來?”

“啊?嗯?!”非丞睜大眼睛,傻傻的看着穿衣服的程以飛,抱了一晚上?一晚上?!剛才他是從程以飛的身上爬起來的??

“快起來穿衣服,不然真遲到了。”程以飛下床拉好外套的拉鏈,拿起洗漱用品叮囑非丞。

非丞裹着被子下意識的點頭,他抓了抓頭發茫然,昨晚他是怎麽睡着的?

餘慶從對面的上鋪蹦下來嚷嚷:“丞丞你還不穿衣服嗎?還有十分鐘就上早課了。”

“馬上!”

非丞顧不上多想,急忙找出衣服穿上,再換上鞋子,拿着牙刷毛巾去廁所洗漱。

他們三踩着上課鈴進教室得來了班主任的目光洗禮。

非丞在座位坐下後,暗噓了一口氣。

等大眼離開教室後,餘慶在後面踹了踹非丞的椅子,“丞丞你今天起晚了~”

非丞回頭木着臉說,“冷死了,起不來。”

程以飛哼笑了一聲。

非丞:“……”大哥,你別這樣好不好?我方。

餘慶若有所思道:“對哦,你說過你不喜歡和別人同睡一張床,委屈我們程哥了。”

WTF?

非丞不再搭理餘慶,悄悄的問程以飛道:“程哥,我昨晚睡相很差嗎?是不是吓到你了?”

程以飛想了想,吓到是有,不過睡相差麽,這個倒不會。

“挺乖的,睡着抱住人就不怎麽動了。”他說。

非丞沒有計較乖這個字,他輕籲了一聲,“不怎麽動就好,诶不是!我平時是不抱人的,可能是——”

“我知道。被子薄了,你冷。”程以飛朝他微微一笑。

非丞話被截了,沒立刻反應過來,木讷的點頭道:“對,不過昨晚睡的好像不冷。”

程以飛看了眼窗外的大眼,“不冷就好,讀你的英語別說話。”

“哦。”非丞翻開單詞表,跟着領讀的英語課代表念出聲。

他邊讀邊想,大家都是男的,因為冷睡的近些好像沒毛病,再說程以飛身上的味道真好聞,被子都有股清香味,睡的很舒服?

早讀課随便發了呆就過去了,吃早餐的時候非丞才想起來道:“劉宇聰他們怎麽會突然想到潑濕我床鋪,這段時間,我都快要以為他們要消停了。”

畢竟從期中考以後,他也算是老師的寵兒,他們都沒有做的太過。

程以飛神色淡淡,“瘋病發作了吧。”

餘慶哧溜哧溜的把面條吃光,喝了一口湯道:“那丞丞的被子咋整?曬不幹吧,浸了水老重了。”

老實說非丞也不知道怎麽處理。

他們兩個都看着程以飛,程以飛慢條斯理的吃完一個包子,擡眼看向他們,“我也不知道,你們不用問我。”

餘慶無語把剩下的面湯一口氣喝光,“那丞丞沒地睡就一直跟你睡呗,反正這次潑水,下次誰知道他們潑什麽,他跟你睡,劉宇聰不敢動你的東西,安全,不過你們昨晚睡不覺得擠嗎?”

非丞搖頭:“睡着了不知道擠不擠,只知道睡之前感覺冷,睡着以後就不冷了。”

餘慶:“那肯定啦,兩個人睡,體溫是假的嗎?要不是床鋪不夠寬,我也想跟你們一起睡。”

“我拒絕。”程以飛和非丞低頭吃着早餐說。

餘慶:“喂你們倆個過分了!”

三人吃完早餐回教室,路過操場的時候,餘慶使勁的用肘子拐非丞,“快看,你的敏敏!”

“操,你能不能別這麽惡心。”非丞嘴上說着,眼睛卻看了過去。

确實是邱敏敏,她在做值日清掃清潔區。

餘慶勾着他的肩膀道:“嘴上說着我惡心,眼睛卻還是很誠實的看了過去嘛。你到底要暗戀到什麽時候?好歹也有點表示啊,她做值日一定沒有吃早餐,走,我陪你去買面包豆奶,不然等她做完值日飯堂的早餐早就冷了。”

非丞有些心動,但轉念一想,他這個身份和邱敏敏來說還是個路人甲,一個路人甲突然給你送吃喝,按照他對自己的了解,那是肯定不收并回饋百分之百的警惕。

“算了,別吓到她,啧你別瞎搗亂!每次看見她你都這麽激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暗戀她!”

程以飛突然來了句:“我也覺得她挺特別的。”

“啊?”非丞和餘慶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一個在想不是吧,過去的自己竟然有那麽大的魅力嗎?

一個在想慘了靠,兩個兄弟喜歡上同一個女生怎麽破?

餘慶趕緊走到程以飛的身邊,鄭重道:“程哥,朋友妻不可欺,丞丞先喜歡上的!你看你長的那麽帥,想要誰當女朋友都成對不對!”

非丞聽着不對味,“你的意思是我長得醜所以喜歡上一個人不容易嗎?”

餘慶趕他道:“沒看見我幫你消除情敵?邊上去。”

非丞笑的暴露虎牙,小帥小帥的,“情敵個鬼,程哥才不會喜歡上邱敏敏。”

“你怎麽這麽肯定?”程以飛和餘慶前後問道。

非丞一愣,望着程以飛:“……”認真的嗎?

懶懶散散得過且過的邱敏敏,會被上進自律的程以飛喜歡?

餘慶見氣氛不對,趕緊打和場道:“你們不是吧,程哥瞧你把非丞吓的那樣。”

程以飛多看了眼非丞的臉色,慢悠悠道:“覺得特別又不代表喜歡。”

非丞神情松緩下來,他可是知道這個時期的邱敏敏是喜歡程以飛的,如果程以飛真的喜歡邱敏敏,那……那會是什麽進展?!

不可能,肯定只是青春期萌生的好感,很快就會消失的!

如果程以飛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邱敏敏,那上輩子也不可能沒有任何表示啊,從他和程以飛相處的這幾個月來看,對方不是那種沒有開始就要放棄的人。

餘慶松了一口氣,又繞回非丞的身邊和他繼續勾肩搭背,東扯西扯道:“你就去給她買瓶營養快線也好啊,丞丞你怎麽能那麽摳呢!”

“我摳?合着我特喵請你喝的那麽多可樂都喂狗了?”

“可樂算什麽,來瓶營養快線呗,你給我兩瓶,我幫你送一瓶去邱敏敏。”

“要送我自己會送,用得着你?”

“你不是臉皮薄嗎?嘿,我會跟她說是誰送的,你放心,絕對不用我自己的名義。”

他們兩個扯淡着走上臺階,程以飛回頭看了眼和同學說笑着打掃的邱敏敏,也就……有點可愛?

非丞用得着這麽喜歡?

不懂。

他收回視線繼續往前走。

非丞趁着餘慶在看別的妹子,回頭去看邱敏敏,結果和偷看程以飛的邱敏敏對視個正着,邱敏敏立刻移開了視線,而非丞一愣,突然就笑了。

年少時期的愛戀可真青澀呀。

程以飛知道非丞剛才是在看邱敏敏,就這麽高興?僅僅只是路上遇見看了一眼?他還是不明白,感覺自己在感情方面差了點什麽,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麽感覺?跟非丞這樣,見到就樂的跟中了五百萬一樣?

那跟傻逼有什麽區別?

邱敏敏隔了好一會才敢擡起頭,裝作不經意的看向程以飛離開的方向。

剛才被程以飛身邊那個誰抓個正着,好尴尬,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邱敏敏身邊的女同學湊過來道:“敏敏看到了嗎?程以飛诶,看了好多次都還是覺得他好好看,又高又帥又高冷,學習還那麽好,幹幹淨淨的,不像其他男生髒死了!感覺跟《高冷校草戀上我》小說裏的男主超級像,你覺得呢?”

邱敏敏腦補了下,打了個冷顫道,“醒醒,他也沒有多高冷。”

“不是吧,這還不高冷,都不理人的,你看過他笑嗎?我每次見到他都是面無表情的樣子,不過……”女同學壓低聲音湊到邱敏敏的耳邊興奮道:“越面無表情我就覺得他越帥!”

邱敏敏:“……”

她裝出不在意的神色問道:“話說,經常跟他走一起的那兩個人是誰啊?”

“餘慶和非丞啊。”

“哪個是餘慶哪個是非丞?”

“三個人裏最矮的,長的很清秀的,沒有殺傷力的,笑起來還有虎牙的那個就是非丞,他你都不知道?!你忘記剛開學不久那些升國旗道歉的人了?就是打了他啊!以前沒聽說過他學習厲害,這次期中考他直接蹿上全級十一名,他們三不是都上臺領獎了嗎?你竟然不知道!”女同學超級驚訝的看着邱敏敏,然後又說:“我知道啦知道啦,你平時都不關注這些人,可惜,這麽多好看的帥哥你竟然不關注。”

邱敏敏嗯了聲,心道,我當時只顧看程以飛去了,哪裏有時間注意其他人!

那個非丞……她好像經常看到,他不會是知道她在偷看程以飛吧?Σ( ° △°|||)︴

啊!丢臉!

以後還是別偷看了!!

這一周,非丞都是擠在程以飛的床.上睡的,他那張吸足了水的實心棉被在宿舍根本沒地方曬,所以直到周五都還濕濕噠噠的,仿佛有千斤重,一個人提都提不起來。

☆、第十八天

非丞覺得這棉被應該不能用了,但還是決定搶救一下。

下午放學回到宿舍,他麻煩程以飛和餘慶幫忙道:“程哥,魚頭(餘慶),搭把手把這玩意擰幹一些?我好帶回家去,不然放這裏也沒有什麽用。”

“好。”

程以飛和餘慶脫了外套,三人擡着沉重的棉被去到廁所,水已經流的差不多了,擰不出多少來,但棉被還是重如千斤。

非丞第一個不堪重負,趕緊道:“放回去放回去我擡不住了。”

三個人又把這棉被扔回床上,挨個圍在床邊,餘慶單手撐腰不明白道:“丞丞,這麽重你帶的回家嗎?”

非丞不太确定,“能吧,我在小賣部那裏買了麻袋,拖到單車後座載回去。”

程以飛沉思了一會,“我聽說棉被被水泡過都不能用了,就算曬幹了也睡不暖。”

非丞:“這個我也有聽過,那難道就這麽扔了?”

程以飛:“你先在這放兩天,回去問問你奶奶,如果沒有用的話,就直接扔了吧,不用這麽麻煩的帶回家去。”

非丞摸着下巴,“還放兩天,不會發黴吧?”

餘慶适時的打了個抖,“這麽冷的天它怎麽發黴,都四五天了,不差這兩天,頂多周日那天我們早點來,幫你一起運回去呗,怎麽樣?”

非丞點頭,“也成。”

他們背起書包打算回家,餘慶看見劉宇聰的床鋪,瞎說道:“劉宇聰這次做的也太過分了,改天你也拎桶水澆上去呗。”

非丞呵呵一聲,“會的。”

不巧,他們說着剛出宿舍門就遇到劉宇聰一夥人回來。

劉宇聰嫌惡的盯着非丞道,“你試試啊!狗逼。”

非丞沒有理他,被程以飛搭着肩膀走了。

走到校門口,餘慶問道;“他們還在宿舍,這回總不會去堵你了吧?”

非丞不怎麽在意,“應該吧,最近他們意思意思追兩下就不追了,估計也累了吧,你們這個禮拜還是搭摩的回去嗎?”

“嗯!家裏直接給了一學期的車費,喏,車來了,我們走了,你自己回家小心點。”

“妥妥的。”非丞踩着自行車回家,沒一會就被摩的給超過了,餘慶還回頭給了他一個飛吻,再拇指朝下的鄙視他。

“傻逼。”非丞笑罵了一聲。

非丞回到家旁敲側擊的問他奶奶,棉被被水泡了幾天以後還有沒有用。

非奶奶說沒有什麽用的了,除非重新彈過,麻煩的很。

他一聽,心道,得,直接扔了算了。

結果,旁聽了半天的非祁戳破他道;“你的棉被被水泡了?”

非丞:“沒有!”

非奶奶笑道:“丞丞說是他一個朋友的棉被被水泡了,不是他的。”

非祁深深的看了非丞,“我有一個朋友系列。”

非丞起身瞪了非祁一眼,“關你屁事?”

非奶奶聽不懂他們兩兄弟打什麽啞謎,見非丞要走,繼續建議道:“如果你朋友家裏不缺棉被那還是不要了吧,棉被吸了水很重的,不好拿回家。”

非丞停下腳步扭頭問道:“奶奶,我們家缺棉被不?”

“還有兩床新的啊,怎麽了?”

“最近天氣不是更冷了嗎,我覺得我可以多帶一床被子。”他說的面不改色。

非奶奶拒絕道:“不行,老棉被很沉,蓋兩張該喘不過氣了,奶奶給你張毯子帶去?還沒有入深冬呢,你現在蓋那麽多,再冷點咋整?”

非丞想了一會,“行吧,毯子也好,奶奶我回房間溫習去了。”

“嗳好,去吧。”

他上去二樓,轉身關門的時候,發現非祁無聲無息的站在他面前,他吓了一跳低聲說操。

非祁仔細的盯着他,仿佛想在他的臉上看出被打的痕跡,但事實上什麽都看不出來,他問道:“你棉被被誰弄濕了?”

“你管得着嗎?”非丞扶着門,随時準備關上。

“你不告訴我,我就跟你爺爺奶奶說你在學校被人欺負了,每個周五都被人堵着追。”

非祁被拿捏住七寸,氣的不行,“我又哪得罪你了?你吃錯藥了吧?”

“說吧,你棉被被誰弄濕了。”

非丞尋思非祁知道了也做不了什麽,嘁聲道:“同宿舍的人呗。”

“什麽時候的事?”

“周一。”

“那你這個禮拜都睡哪?”

“和朋友擠着睡。”

“他們為什麽要弄濕你棉被?”

這個非丞就不能忍了,當着他的面爆了句髒話,“想知道?那你去問他們啊!神經病、”

他pia的摔上門,回到書桌前坐下,随便的翻了翻書本,沒一會又忍不住說了句操,這都什麽腦回路?

非祁站在被關的門前,面若冰霜,果然腦抽了才來關心非丞,沒事給自己找不痛快?白癡!他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也pia的關上了門。

周日,非丞帶着毯子早早來到學校,用了十分鐘哀悼自己的棉被,等來程以飛和餘慶後,三人合力,麻溜的擡去垃圾堆扔了。

因為他考慮到,在問過他奶奶被水泡過的棉被還能不能用的問題後,自己拿着一張濕漉漉的棉被回去,怎麽都會讓老人家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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