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節再複習第二章節?” (7)

丞聳肩,看着前邊道:“村口到了,你們回去吧。”

“成,我們學校見啊。”賴鑫輝等人在身後道。

非丞擺手,“學校見。”

他騎了一段路突然剎車回頭,看見村口的兩個大燈籠下,四道人影一個趴在車頭上,一個騎着轉圈,還有個在放鈴玩,另外一個在朝他招手。

非丞:“……”什麽鬼!

感覺哪裏怪怪的,還是趕緊回家吧。

朝非丞招手的李森威在看不見非丞的身影後,跟劉宇聰道:“非丞回去了。”

劉宇聰想事情想的腦袋疼,問他們道:“跟他翻篇嗎?”

其餘三人異口同聲道:“翻篇啊!”

“那好吧……”劉宇聰嘟囔着掉頭回家。

非丞推着自行車進院子,擡頭看見站在家門口的二老,奇怪道:“爺爺奶奶我回來了,這麽冷你們站外面幹嘛啊?”

他停放好自行車去關院子的鐵門,言語間滿是不贊同,這又不是夏天要坐在院子裏乘涼,着涼了不好。

非奶奶下了兩個臺階朝非丞走去,伸手要去拿他的大書包,關切道:“丞丞你這次怎麽回來的那麽晚啊?天都黑了,我和你爺爺還打算去接你,你哥哥說他去,讓我們在家等着,你回來沒有遇到你哥哥呀?”

非祁?

非丞不給他奶奶拿書包,自己拎着走,搖頭道:“我沒有看到他。”

非爺爺也走過來道,“進出村子就一條路,你們怎麽會沒有遇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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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丞現在就想着趕緊回房間換衣服,別被爺爺奶奶發現他跟人打架了,随口糊弄道:“可能是天黑錯過了吧,我不知道他來接我,壓根就沒注意路邊,啊我急死了,我要上廁所!”

他提着書包跑上樓。

“這孩子,家家戶戶都開着燈呢,在路上怎麽會看不見。”非奶奶停下腳步道。

“可能是天冷大家都關着門,兩兄弟都走得快沒有注意到吧,等會兒小祁應該會回來,算了,我去看看。”非爺爺說着腳步一轉打算出門。

非奶奶哎了聲,讓非爺爺自己小心點,她得準備晚飯了。

非丞鑽進自己房間裏,把髒書包放在地上,二話不說就把身上沾着泥土的外套脫掉,低頭看看褲子,唉了聲,還是洗個澡全換了吧。

約莫十分鐘後,非奶奶在樓道口喊道:“丞丞,在樓上幹嘛呢,你哥哥回來了,快下來吃飯。”

非丞穿着衣服應道:“喔!我知道了,馬上就下去。”

他拿毛巾随便擦了擦濕漉漉的頭發,把髒衣服全部塞進紅桶裏,又回房間翻出一件厚外套穿上才大步下樓。

爺爺和非祁都已經坐在餐桌上了,大門緊閉,家裏比外面暖和一些。

“洗過澡了?也不拿毛巾擦擦,晚上洗什麽頭,明天中午洗,不然容易着涼。”非奶奶給他遞筷子道。

非丞笑着說下次白天洗。

他肚子早餓了,沒注意其他,拿起筷子就要夾菜,然後筷子被擋了。

非祁冷着臉問道:“你為什麽這麽晚回來。”

非丞:“……”他換了個方向,朝另一盤菜下手,“我很餓,你別沒事找事,有什麽事也等我吃飽再說。”

非祁不讓,接着問道:“你嘴角的淤青是怎麽回事。”

本來還想讓非祁吃完飯再談的兩位老人家,聽到這句,注意力立刻轉向了非丞臉上。

非丞一家子的膚色都偏白,很難曬黑,如果沒什麽遮掩的話,傷痕會很明顯。

非奶奶放下筷子捧着非丞的臉看,哎喲一聲:“丞丞,哪個殺千刀的又欺負你了?!”

非丞沒動,瞪了眼非祁,暗自慶幸臉上只被揍了一拳,他安撫非奶奶道:“沒有的事,我這是磕到的。”

磕到的?

非奶奶狐疑。

非丞拿下她的手握了握道:“奶奶我餓死了,先讓我吃飯好不好?”

孩子不能餓着,非奶奶還能怎麽辦,只能讓非丞先吃飯了。

非丞吃飽以後拿紙巾擦擦嘴,倒了杯溫水說下周三就期末考了他要回房間好好複習,說完就溜。

非爺爺和非奶奶:“……”學習重要,那就先學習吧。

非祁可不好糊弄,看見他上樓擡腳就跟上。

非丞房間門都沒關,就等着他。

他坐在椅子上盤着腿,手裏把玩着簽字筆,看見非祁進來,木着臉道:“你不在爺爺奶奶面前提這些事就吃不下飯是吧?”

非祁反手關上門,“你又跟那些人混在一起,我為什麽不能提?”

“那些人是什麽人?”非丞說着,想到之前爺爺說非祁去接他,非祁是看見劉宇聰他們了?

非祁走到非丞跟前道:“馬上就要考試了,你別跟一些亂七八糟的人在一起。”

“關你屁事。”非丞翻了個白眼,“你別總是找我麻煩行不行?我很煩。”

非祁抱臂,“如果你不跟那些人混在一起,不去打架,我會找你麻煩?”

非丞啪的放下筆,“行,你愛怎麽管就怎麽管,我要複習了,麻煩出去關門。”

非祁上下端量非丞,站着不動道:“身上還有哪裏受傷了。”

“沒有。”非丞冷邦邦道。

兩人對峙了一會,最終還是非祁出去了。

他下樓倒水,非爺爺和非奶奶都湊了過來問道:“小祁,問出來了嗎?丞丞被誰欺負了?”

“沒有。”非祁垂眼看着杯子裏的白開水道,“他同學在玩鬧,他路過沒看路不小心撞上去碰傷的。”

非奶奶嘆氣,“這麽不小心,我去煮個雞蛋,揉揉淤血散的快。”

非祁嗯了聲,“奶奶,那我也上去溫習了。”

非奶奶:“去吧去吧,天冷早點睡。”

房間裏,非丞摸了摸自己隐隐作痛的背部,再吸了吸不太舒服的鼻子,吃了四粒感冒藥直接把自己扔床上躺着了。

半小時後,非奶奶拿着剝好的雞蛋上樓,發現非丞已經睡着。

她輕手輕腳的進來幫非丞蓋上被子,仔細看了看他的嘴角,嘆息一聲,起身準備離開時,留意到放在地上的書包,她看了好一會才關了燈帶上門出去。

路過衛生間,她腳步一頓,進去翻紅桶裏髒衣服,看見非丞外套上面的泥土跟書包上差不多時,基本肯定非祁沒跟她說實話了。

非奶奶氣鼓鼓的下了樓,客廳裏就非爺爺一個在喝着茶看武俠片。

她過去把雞蛋放在桌子上道:“丞丞今天絕對是遇到麻煩了,他那書包和衣服就跟在泥地裏滾過一樣。”

非爺爺目不轉睛的看着電視,“男小子有幾個沒有在地裏打滾過,我看丞丞吃得香精神也好,沒啥問題。”

非奶奶瞪他,見他不理自己,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了就走。

“嘿,你怎麽這樣子呢。”非爺爺嘀咕着自己拿過遙控器重新開電視。

……

非丞還是感冒了,周六起來接連打噴嚏,然後流清鼻涕沒完沒了,到了晚上開始咳嗽,周日去學校前成了公鴨嗓。

非祁出發去學校時跟他爺爺說道,“爺爺,帶非丞去醫院看看吧,他周三就期末考了,越拖越嚴重。”

非爺爺把額頭上的皺紋擠在一起,“你說說你弟弟,他不願意去醫院爺爺沒轍,這感冒來的兇,不知道走的快不快。”

“我說話沒您好使,您強硬些直接把他帶去醫院就好了,反正他不敢丢下您就跑。”非祁看了眼還在客廳擦鼻涕的非丞,“爺爺奶奶我去學校了。”

非丞扭頭看了非祁一眼,覺得視線有些花,真是操了,以前感冒都沒有這麽難受過。

這個狀态考試怕是連題目都看不懂。

于是,非丞請假了。

周日下午,李修修接到非丞請假的電話,聽那嗓子他還以為是誰惡作劇,等到非爺爺證實以後,他才相信。

李修修見天色還早,距離晚自習上課還有兩個小時,得知非丞現在在衛生院吊水後,二話不說就去看望了。

他找到病號房,先往裏瞅瞅,瞅見非丞爺爺才推門進去,消毒水的味道撲鼻而來。

病房裏,右手邊并排放着三張病床占了大部分的空間,左手邊的牆下還放了一張能坐下五六個人的木制長椅,顯得十分擁擠。

病床滿了,非丞只能坐在長椅邊上,身上披了件厚衣服,左手打着點滴,沒精打采的靠着他爺爺。

非奶奶則拉了把小椅子坐他邊上守着,時不時掖掖衣服,怕他凍着。

長椅上還有個小孩子在打點滴,哼唧哼唧的,他父親抱着他,母親則忙前忙後。

這看着,真是擠到連個落腳點都沒有。

非奶奶注意到李修修的到來,起身朝他笑笑,讓出椅子示意他坐,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什麽聲音,好像是怕吵着誰。

李修修上前兩步,受氣氛感染,壓低聲音道:“大爺,丞丞身體怎麽樣?醫生怎麽說?”

他瞧了眼非丞,非丞睡着了,臉紅紅的,呼吸有些急,看起來很難受。

非爺爺輕輕拍着非丞的背,跟李修修說道:“喉嚨發炎了,高燒,還說什麽急性病毒的,得住院觀察情況,辛苦李老師來一趟了。”

李修修這才發現,自己來的急什麽都沒帶。

他摸了摸非丞的腦袋道:“周五放學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生病了。”

非奶奶似乎想到了什麽,張口欲言,但又把話咽了回去。

雖然期末考很重要,但身體比考試更重要,李修修也說不出讓非丞帶病考試的話,和非爺爺交談了一會,拿出五十塊放到非丞的外套口袋裏道:“大爺我來得急,沒買什麽,這是我做班主任的一點心意,希望丞丞快點好起來。”

“哎這個不成,您抽空來看丞丞已經……”非爺爺說着把錢拿了出來要還回去,他一動,非丞的腦袋就往下垂,随後劇烈咳嗽起來。

非爺爺不敢動了,同非奶奶一起輕拍着非丞的背,溫聲哄着。

李修修等了一會,見非丞沒有醒來就趁機離開了。

非爺爺讓非奶奶送送李修修。

非奶奶追出病房的時候,已經看不見李修修的身影,她還想讓李修修去問問,是不是又有崽子欺負她孫兒的,哎……

非丞這場病來的氣勢洶洶,高燒折磨着他的意識,他一會覺得自己是邱敏敏,正在電腦面前沉着臉打字,可轉眼又變成了非丞被人欺辱毆打,兩個角色之間來回切換,童年和少年的時間線來回交叉,浮浮沉沉,他痛的腦袋都快要爆炸了。

晚自習的鈴聲打響,餘慶看着程以飛旁邊的空位坐不住了,戳了戳他的背道:“以飛,丞丞怎麽沒有來上課?”

程以飛手裏半天沒有翻動過的書頁快速翻了好幾下,頭也不回道:“你覺得我知道嗎。”

☆、第三十六天

“不知道”餘慶收回手,蔫巴巴的趴在趴在桌子上,嘀咕着非丞為什麽沒來上學。

李修修進來教室,交頭接耳的學生相繼停了下來乖乖坐好看着他們的班主任。

李修修站在講臺上,見底下的學生一個個都在看着他,粗粗的眉毛一抖,“你們都看我做什麽,看書!”

餘慶舉手問道:“老師,丞丞沒有來學校,他跟你請假了嗎?”

“請了。”李修修犯愁,“他生病住院了,你們也要多加注意,馬上就要考試了,不要着涼感冒。”

“住院?!這麽嚴重?”餘慶一副天塌的樣子。

程以飛看了眼身旁的空位,沒說話,鎮上就一個衛生院,學校離那不遠。

餘慶想一出是一出,再次舉手道:“老師,我能請假去看丞丞嗎,很快就回來!”

“不能,現在是晚上,你給我老實複習。”李修修故作兇惡的盯着餘慶。

餘慶失落了一秒,又充滿希望的擡頭道:“那明天中午,我明天中午請假出去行不行?老師,衛生院就在大街上,不遠也不偏的。”

李修修再次拒絕,“不行,他爺爺奶奶在照顧他,你別多管,抓緊時間複習,說不定非丞明天就返校。”

餘慶唉聲嘆氣的,教室裏再次安靜下來。

李修修在講臺站了一會,有外班的學生來找他,他就出去了。

坐最後一排靠着教室門的賴鑫輝,趴着門框偷瞄大眼,見他走遠,立馬跟自家兄弟悄聲商量起來。

他猜測道:“非丞住院不會是周五那天整的吧?”

李榮寶跟他同桌,鬼鬼祟祟的觀察窗外,提防大眼去而複返,他戳了戳前面的劉宇聰道:“極有可能,咋辦?”

劉宇聰回頭看着他們,憋了憋,“我怎麽知道怎麽整!”

賴新輝苦惱,“我們不管也說不過去啊,好歹非丞也是因為我們才受傷的。”

劉宇聰反駁道:“你沒聽大眼說嗎?是生病!”

李榮寶扶額搖頭:“那也是在周五弄的,如果他不一起打架,說不定就不會打噴嚏,不打噴嚏就不會生病,不生病就……”

賴新輝和劉宇聰異口同聲道:“你給我閉嘴!”

李榮寶:“……”

賴鑫輝慫恿道:“我們晚上翻牆出去看看,幹不幹?”

劉宇聰有點動容。

李榮寶壓低聲音說:“萬一遇到他家裏人怎麽辦?而且不确定非丞晚上會不會回家,我看還是白天去靠譜點。”

劉宇聰這下堅定了,點頭道,“大寶說得對,白天去。”

賴鑫輝說:“好吧,那只能明天中午去了,得翻宿舍後面的牆!現在快考試,校門口的門衛抓的死嚴,給煙都沒用。”

李榮寶想得多,又問道:“去看病人是不是要買東西的?我看我媽每次去醫院看望都要買一大堆吃的去。”

劉宇聰和賴鑫輝對視兩眼,問李榮寶道:“不買會怎麽樣?”

李榮寶懵逼,“我哪知道!”

劉宇聰和賴鑫輝開始糾結買什麽,都忘了他們跟非丞之間其實算不上太熟。

他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發現劉宇聰的前桌在偷聽。

終于下課了,他們習慣性的去飯堂吃宵夜。

走到飯堂門口的時候,李榮寶一個激靈,摸了摸口袋道:“我他媽只有十一塊五毛了,你們想好買什麽給非丞沒有?萬一不夠錢咋買?”

賴鑫輝掏出皺巴巴的紙幣數了數,“我還有十六塊。”

劉宇聰也數了數,臉色難看道:“我今天下午去了網吧,媽的,只剩下九塊了。”

李森威從他們口中得知要去看非丞,掰着手指算道:“十六塊加九塊,就二十五塊,再加大寶的十一塊五,我的十二塊,一共四十八塊五,夠了吧?”

賴鑫輝說:“四十八塊也不是很多,新開的精品店裏,籃球大小的公仔都要二十五塊。”

李森威驚悚,“大輝你要買公仔?!!我去,那是送給女孩子的!”

賴鑫輝呸了一聲,“滾,比喻懂嗎?我的意思是東西很貴!”

劉宇聰看了眼飯堂裏頭,“今天先不吃宵夜了。”

賴鑫輝點頭:“只能這樣了,這周考完就放假,估計也沒人願意借我錢。”

李榮寶主意多,提議道:“程以飛不是跟你們同村嗎,跟他借試試?回到家也方便還。”

“我操,你去啊。”賴鑫輝打了個冷顫。

李榮寶:“……我不敢。”

劉宇聰哼了哼,一夥人從飯堂轉移到宿舍。

他們平時沒有這麽早回宿舍的,因為還在琢磨看望病人要買什麽的緣故,個個顯得心事重重,也就沒有跟之前那樣老遠就能聽見動靜了。

劉宇聰跟賴鑫輝走到宿舍窗戶那,還沒有進門,就聽見有人提起他的名字,他往裏看,還沒有看見什麽,被賴鑫輝拉着蹲了下來。

賴鑫輝悄悄說:“先聽聽他們怎麽說你的,說完再教訓。”

按照劉宇聰以前的性子,哪裏有心情聽別人怎麽損他,媽個雞,他又不是受虐狂,還得聽完再教訓?不過自從周五跟非丞翻篇後,他就覺得哪裏不對勁,聽就聽吧,看看他們背地裏都是怎麽看他的。

宿舍裏,楊恺凱一臉保證跟程以飛道:“沒騙你,我親耳聽到劉宇聰他們說非丞生病是周五他們弄的,他們整個晚自習都在嘀嘀咕咕的商量解決方法!”

餘慶一聽就要炸,被程以飛瞥了一眼,按捺下來。

程以飛跟楊恺凱道:“老師說了非丞是因為生病住院。”

楊恺凱無比肯定說:“就算是生病也跟他們脫不了關系!”

程以飛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不追問下去反而看着楊恺凱道:“你跑來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楊恺凱一頓,“你,你跟非丞不是好兄弟嗎?他被欺負了,你會袖手旁觀?”

程以飛說不會,因為非丞沒有來,他連假笑都懶得給,繼續道:“我記得前不久非丞才跟你打過架,你會這麽好心的跑來告訴我這些?”

楊恺凱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支支吾吾了一會才找到理由說:“我也是聽到劉宇聰他們讨論才告訴你的,雖然非丞跟我打過架,那也是因為別的事,現在我的傷好了自然不會跟他計較,而且我只是聽來的消息,沒有費勁,不存在好不好心的問題。”

程以飛哦了聲,轉過身鋪被子,今天非丞不在,他竟然在思考一個人睡會不會冷。

楊恺凱怎麽也沒有想到程以飛是這個反應,平時不是挺護着的嗎?!

他再三道:“程以飛,你不信我說的可以去問劉宇聰,他看非丞不順眼很久了,估計是看這周要考試所以才下手的。”

餘慶三番兩次都插不上話,只能一個人爬上床鋪思考人生了。

程以飛頭也沒回,一針見血道:“行,我會告訴他這些都是你跟我說的。”

“喂,你這樣就過分了!”楊恺凱微微攥緊拳頭道,“我冒險告訴你聽來的消息,你還要把我出賣?”

“不用出賣,我他媽都聽見了!”劉宇聰從宿舍外大步走進來,他盯着楊恺凱,有些難以置信:“你他媽前段時間殷勤的喊我聰哥還總為我抱不平,說非丞是個狗比,結果一轉身也在別人那裏出賣我?!”

李榮寶呸了一下道;“這算什麽出賣,我們又沒有和他同謀什麽,他這是污蔑我們!”

劉宇聰看起來想打人。

楊恺凱都懵了,“聰,聰哥你們怎麽這麽快回來。”

“不回來怎麽能聽到你的真心話。”賴鑫輝鄙視的看着楊恺凱。

說來他們兄弟阋牆,少不了楊恺凱在中間搞破壞,如果不是楊恺凱老是跟着宇聰,他們就是鬧絕交也不會一周都沒有和好。

真是操了,這狗東西兩面三刀的。

楊恺凱現在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晚自習那會,他聽見劉宇聰他們嘀嘀咕咕,自認為已經了解到了真相。

非丞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住院是喜大普奔。而劉宇聰,自從他那晚被打不小心跟他頂嘴後就一直懷恨在心,很不待見他。

他知道非丞一定是知道些什麽,所以他一直在想,如果非丞跟劉宇聰嚼舌,劉宇聰信了,他會沒好日子過的。那不如趁機讓劉宇聰和程以飛鬧僵,他們鬧僵了,非丞作為程以飛的兄弟自然不會跟劉宇聰多話!

計劃的很好,但出了意外。

權宜之計下,他想反正劉宇聰整的非丞生病是事實,那他只能站程以飛這邊了!

楊恺凱暗地打氣,質問劉宇聰道:“難道我說的不對嗎?非丞會生病住院跟你沒有關系?”

“我?我他媽……”劉宇聰還真的說不出和他沒關系,但看見楊恺凱真是氣到肺炸!

看錯人了,媽的,楊恺凱那晚嘲諷他不敢打非丞,他是很生氣。但睡了一覺起來,想着楊恺凱被打的那麽慘,他作為老大沒有幫他出頭有氣也說得過去,所以他不跟他計較,但也不會再跟他一起玩,因為他嘲諷了他。

正好楊恺凱第二天請假回家,等他回來學校,他已經跟別班的兄弟混熟了,更加沒有一起玩的必要。哪裏知道他會在程以飛面前這麽說他!

賴鑫輝拍着劉宇聰的肩膀,瞪着楊恺凱道:“就是有關系也輪不到你說!我們又沒有打非丞,倒是你他娘的有病吧,偷聽別人說話,行,周五放學給我等着,那麽喜歡多嘴,我到時讓你說個夠!”

楊恺凱肩膀微顫,看着坐在床邊跟看戲一樣的程以飛,輕聲道:“程哥,你不說點什麽?”

“哈搞笑,這會叫人家程哥了?”賴鑫輝滿臉嘲笑,“除了非丞喊程哥,你見程以飛應過誰?”

程以飛懶得多說,像是默認了賴鑫輝的話。

☆、第三十七天

楊恺凱心裏打鼓道:“聰哥,我,我也沒有說你什麽。”

“放屁!”劉宇聰大聲道,“我他媽的就算真要打非丞也不會專門挑考試這周,你污蔑老子,老子有那麽蠢嗎?考完再打學校根本不管!”

李森威附議:“就是,當我們傻啊?”

李榮寶汗顏,“喂喂,重點幹嘛要挑期末考試前打人,顯得我們很陰暗。”

賴鑫輝點頭,和李榮寶對視一眼,感覺自己肩膀上的擔子真他媽重啊!

這時候在飯堂吃宵夜的人都陸續回來了,他們看見劉宇聰一夥人站在程以飛的床前跟楊恺凱對峙,劍拔弩張的,而程以飛則坐在床邊一臉無謂的像個判官。

他們摸不着頭腦,就跟先回來的同學打聽,然後你告訴我,我告訴他,整個宿舍都知道咋回事了:楊恺凱偷聽劉宇聰他們說話跑回來告訴程以飛,結果卻被劉宇聰當場抓個正着!

餘慶躺在被窩裏,嘆息一聲,愚蠢的子民啊,他們鬧的才不是這回事呢!

楊恺凱在衆多目光的注視下感覺到極其難堪,他感覺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都在等着看他笑話,他說不出話來,也沒有地方可以逃。

劉宇聰見他不出聲,上前推他一把道:“你不是很會說嗎!你他媽現在怎麽不說了?操了,怪不得非丞讓老子別和你走太近,你比非丞還——”

程以飛朝他看了過去,劉宇聰收嘴,就算程以飛不警告他,他也沒想說非丞壞話。

楊恺凱心亂如麻已經放棄了思考,乍一聽劉宇聰拿他跟非丞對比,潛意思好似說他不如非丞,他不服,擡起頭不知道哪裏來的硬氣頂嘴道:“別拿非丞跟我比,我才不會過的跟他一樣,跟狗似的。”

“操,你再說一次試試?!”餘慶看戲看的好好的,聽楊恺凱說非丞不好,被子一掀坐了起來,他兄弟生病住院已經讓他很煩躁了!

程以飛的神色也冷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着楊恺凱,和剛才的事不關己判若兩人,語氣不容商量道:“道歉。”

楊恺凱又恨又惱,就是這種惡心的感覺,非丞有什麽好的?又瘦又矮,臉白的跟娘炮一樣,就該被人欺負,可他搖身一變成為說不得的存在了,憑什麽?到底憑什麽?!只不過是打了一場籃球賽!

劉宇聰手癢,他對非丞算不上兄弟也不是朋友,但周五傍晚非丞二話不說過來幫他,這個人情他承了就見不得別人說非丞不好。

“傻逼。”他揮拳,還沒有落下就被人從背後一扯,他扭頭不耐煩道:“操,誰他媽也找死?劉易陽?你要管我的事?你沒病吧?”

劉易陽松開劉宇聰的胳膊,不回答,反而看向程以飛道:“你不管?”

程以飛扯了扯嘴角,“我又不是班長。”

劉易陽一滞,銀牙暗咬,程以飛不過是擔任學習委員,可班裏的人聽他的多過于聽他這個當班長的,這就算了,程以飛還硬是把非丞那種臭蟲拉到身邊作伴,他是沒有看過非丞鑽別人□□嗎?那樣的人也值得拿來當朋友,也不怕給他的年級第一的身份掉價。

“馬上就要考試了,有什麽事考完再解決不行嗎?”劉易陽推了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鏡問道。

“不行!”劉宇聰和餘慶同時反駁。

餘慶坐在上鋪指着楊恺凱說:“這狗娘養的罵我兄弟,道歉,現在,馬上!”

程以飛點了頭,和餘慶一個意思。

宿舍靜了下來,沒有人發出聲音,都在看着這出大戲。

楊恺凱破罐子破摔道:“我不會跟他道歉的!就算你們打死我,我也不會跟他道歉!他也配?”

“我操?你長的沒有非丞好看,腦子也沒有非丞聰明,到底哪來的優越感?不管,你不道歉今晚別想睡覺!”餘慶薅了把頭發說道。

當事人都不說話,李浩然看不下去了,朝楊恺凱道:“楊恺凱你道個歉吧,本來就是你的錯。”

“是啊,你偷聽就算了,還跑去告訴別人,劉宇聰不把你打的跟豬頭一樣就不錯咯。”

“管不住嘴巴,非丞又沒有得罪你,你好好罵他做什麽?”

“你這是把劉宇聰和程以飛都得罪,也是厲害啊。”

不少人已經上了床裹在被窩裏,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楊恺凱的不是,其中不乏是楊恺凱自認為是朋友的人,他突然感覺身體好冷,冷斃了!

晚睡預備鈴已經打響了,劉易陽再次推了推眼鏡跟楊恺凱道:“楊恺凱你道歉吧。”

“什麽?”楊恺凱聽見劉易陽的話,朝他看了過去,他不是也厭惡非丞嗎?為什麽要讓他道歉!

“你不道歉難道要讓所有的人陪着你鬧嗎,等會宿管巡邏發現你們沒睡就通知班主任來,你想跟班主任讨論要不要向非丞道歉的事?而且你不想考試,還有很多同學要考。”劉易陽說的頭頭是道。

楊恺凱咬牙。

其他同學也都打着哈欠道:“班長說的對,你那成績不想考就算了,我還想考呢,讓不讓人睡覺了,快道歉完事。”

“我也困了,你們再吵我明天就告訴大眼,嘿也沒事,萬一我考砸了我爸問起來,我就說你們吵架鬧的我睡不好,哈哈哈這個借口不錯。”

“嘻嘻嘻說的對,我也可以拿這個當借口。”

楊恺凱幾乎是被全宿舍的人逼着道歉的,他不服卻無力反抗,所以只能選擇低頭妥協。

劉宇聰不想就這麽簡單的放過他,但由于要關燈了,鬧下去怕宿管上來,他瞪了眼楊恺凱撂話道:“這事沒完,你給我等着。”

楊恺凱沒擡頭,垂着的手指揪緊了褲子。

次日中午,劉宇聰四人吃完飯就偷偷摸摸繞到宿舍後牆,牆有兩米高,上面沒有嵌釘子也沒有碎玻璃。

他們都是老手了,齊心協力的情況下,翻牆一點難度都沒有,大地随着他們的跳下而發出幾聲悶響,他們來不及拍衣服上的泥土,爬起來拔腿就跑生怕被老師發現,等跑到大街上才各自舒了一口氣。

劉宇聰張望左右兩邊的店鋪道:“想好買什麽沒有?”

李森威喘着氣說:“當然是買水果啊!”

賴鑫輝擦了擦額頭,“那麽多水果買哪樣?”

李榮寶帶路道:“去到水果攤問問老板不就知道了。”

他們覺得十分有道理,四個人邊朝醫院走去,邊留意街上的水果攤。

街上有四個賣水果的。

第一個攤子,劉宇聰嫌棄對方的水果不好看。

第二個攤子,賴鑫輝覺得老板讓他們買榴蓮病的不輕。

第三個攤子,老板的生意太紅火根本來不及理他們。

李榮寶看着最後一個賣水果的,回頭跟他們道:“這次我來,你們別插手!”

劉宇聰三人:“……”

然後李榮寶買了一條蘋果,才八塊錢,大大出乎他們意料。

劉宇聰問賣水果的:“為什麽你的蘋果這麽便宜?”

老板第一次見嫌他價錢低的,怔愣幾秒,官方話一套套的說道:“這個沙果就這個價,還有更好的品種,不過沒人買我就沒有提。”

李榮寶提起蘋果道:“我們四個人送一條蘋果會不會太寒酸了?”

劉宇聰說:“那就一人提一條。”

賴鑫輝覺得成,李森威也沒有意見。

他們買了四條蘋果,三十二塊。

老板見有生意自然不會往外推,麻溜的收了錢還給他們抹去兩塊零頭。

劉宇聰他們就這麽提着蘋果進了醫院,進去才發覺他們都不知道非丞的病房在哪,于是你看我,我看你,四人剪刀石頭布,輸的那個就去問護士。

劉宇聰輸了。

他陰郁的看着贏了他的李榮寶,深呼吸一口,做好心理準備才朝護士走去。

他站在護士面前還沒有開口,護士就擡眼看他,四目相對,他緊張到把想好的詞忘了。

護士問他道:“小弟弟,你哪裏不舒服?有預約哪個醫生嗎?”

劉宇聰從小就覺得護士可怕,穿着一身白就算了,還能笑着拿針紮人!

他別開臉說沒有,罕見的有些結巴道:“我,我找非丞,他住院了我們來看他,但但不知道他在哪裏。”

護士是個三十多的阿姨,見劉宇聰雖然長相有些兇,但沒有染發,說話磕磕巴巴很害羞的樣子,沒有多想,找到非丞的病號房就說了,“對面二樓二零三,你往旁邊的樓梯上,繞過去就是了。”

“哦。”劉宇聰拔腿就跑,含糊不清的說了句謝謝。

護士見他那個急樣笑着搖了搖頭,繼續填她的單據。

賴鑫輝見劉宇聰百米沖刺的跑回來,以為出了什麽事,急忙問道:“怎麽樣,她們不肯說?”

“說了。”劉宇聰抱着蘋果喘氣。

“幾號病房?”

“對面二樓!”

“二樓哪裏?”

“……操,我他媽忘了二零幾了!”

賴鑫輝等人碉堡。

劉宇聰抹了把臉道:“你們非讓我去問,先從旁邊樓梯上去吧,就在對面二樓,分頭找找應該能找到。”

只能這樣了。

他們抱團上去二樓,劉宇聰捂着鼻子說:“這是什麽味道?難聞死了。”

李榮寶顯然對醫院比較熟悉,跟劉宇聰解釋,“消毒水呗,醫院最多細菌了,空氣裏都是細菌,他們會随着我們呼吸跑到我們身體裏,沒看到醫生和護士經常帶着口罩嗎,除了我舅生病那回,我媽基本不讓我跟着她去醫院探望人。”

“真的假的?”賴鑫輝瞅見垃圾簍裏的血紙團,立馬移開視線,“我長這麽大好像還沒有進過醫院,好不容易感冒,吃個感冒藥就好了,想請病假偷個懶都難。”

“誰他媽不是呢。”劉宇聰嘆氣道。

☆、第三十八天

他們上到二樓,兜到另一邊,看着醫院的入口确認道:“這就是我們剛才說的對面二樓位置吧?”

賴鑫輝三人點了點頭。

劉宇聰說:“我和大輝找左邊,阿威和大寶找右邊,找到了喊一聲。”

他們開始行動。

劉宇聰和賴鑫輝剛偷窺完一個病房,準備偷窺下一個,猝不及防被人拍了把肩膀,他吓了一跳賴鑫輝也跟着吓一跳,兩人回頭一看,發現是李榮寶,惱怒道:“操,你幹嘛呢?!”

“我找到了!非丞在二零三病房!”李榮寶壓低聲音,指了指李森威站着的位置。

劉宇聰暗地裏松了一口氣,“不是讓你喊一聲嗎,媽的跑過來吓人。”

李榮寶示意他看牆上貼的告示牌,“看見沒,這裏不讓大聲喧嘩。”

劉宇聰:“……”

他們四個趴在二零三的門口往裏瞅,因為天冷,病房門關上了,但門上有個四方玻璃窗口,可以看見裏面的情況。

賴鑫輝說:“宇聰,你帶頭進去,我跟在你身後!”

劉宇聰不幹,“媽個雞你怎麽不帶頭?那兩個老的好像是他爺爺奶奶。”

李榮寶點頭:“看來是的,大眼不是說非丞的爺爺奶奶在照顧他嗎?”

李森威被他們三個壓在最下,掙紮道:“我操,到底進不進去啊,都這麽費勁的來了。”

而剛從洗手間回來的程以飛,邊擦着手邊打量這四個扒着門的家夥。

“你們來這裏幹什麽。”程以飛把擦完手的紙團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劉宇聰四人聽見程以飛的聲音,‘唰’的站直了身板回頭,驚訝:“程以飛你怎麽在這裏!”他們說完彼此露出我明白的眼神,“餘慶呢?你一個人翻出來的?兩手空空,什麽都沒帶?”

程以飛視線下移,看見了他們手裏提着的蘋果,四條蘋果……他沉默了下,打開門道:“進來吧,非丞醒着。”

劉宇聰他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如此猝不及防,一個個站在病房門口,四肢發僵。

程以飛拉着門把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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