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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了,想到什麽,嘴角的笑意深了幾分。身邊站着的墨月卻孰知那是充滿算計的笑。

“現在是什麽時辰?”葉靈霜擡眼看向站得最近的墨月。

“回娘娘,似乎是戌時剛至。”墨月答道,忽地,那眼睛一亮,這可是皇上翻牌子的時辰,莫非皇上今晚回來這翠荷殿?

“葉充媛可在?”院子裏傳來李福升的聲音。

“走吧,随我出去看看。”葉靈霜笑着站起身,朝院中走去,幾個丫頭連忙跟在後面,暗中不忘彼此眼神交流一番。

“早晨才見了面,沒想到這麽快又能見到公公。”葉靈霜走至李福升跟前,笑着調侃道。

李福升福了福身,态度一如既往地恭敬,道:“葉充媛別來無恙,奴才是奉皇上之命來的,倒讓葉充媛笑話了。”

“李公公莫在意,我只是開玩笑的。”葉充媛見他微露尴尬,笑着補充道。“公公來所謂何事?”

“今晚皇上要來翠荷殿,葉充媛好生準備一下吧。”李福升低頭道。

“李公公來這一趟甚為辛苦,我這兒沒什麽好東西相送,不如公公進屋小坐一會兒,我讓雲嬌沏一杯茶,皇上昨個兒送來的普洱青茶味道甚好?”葉靈霜詢問意見道。

“葉充媛喜歡就好,不過這東西其實奴才這等下人敢用的,葉充媛當真是折煞奴才了。”李福升面露恐慌道,趁眼前的女子還未發話,立即又道:“奴才先告辭了,皇上那兒沒奴才侍候不習慣。”

“那李公公路上走好。”葉靈霜客氣道。

“奴才知曉,先告退了。”李福升福了福身子,轉身出了翠荷殿。

待人走後,一院子的人皆是高興地合不攏嘴。

“娘娘,皇上還是挂念你的,不然不會早上送來賞賜,晚上又來娘娘這兒就寝。”墨月一臉遮不住的笑意。

葉靈霜只是淡淡笑了笑,都說皇上的心思莫猜,可是她這麽細細一想,也便猜到幾分用意。

“時辰不早了,翠荷殿本就離蒼銮殿較遠。雲嬌你速去準備沐浴用的東西,佩環将屋子裏還收拾的地方收拾一下。安德子和吳團你們兩個将院子裏清掃一下,墨月去蓮塘裏替我摘點蓮花瓣來。”葉靈霜稍作停頓,便一一作了安排。

幾人收了任務連忙分頭行動,幹起活兒來亦多了幾分賣力,只要自己的主子得寵,他們走動間也能擡頭挺胸。

大晏帝來翠荷殿之時已是大半個時辰之後,雖是夏日,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還是頭一次,大晏帝這般正式地來了翠荷殿,身後一幹太監丫鬟尾随而來。

一身降紅色繡龍袍子将那男子襯得威嚴俊逸,男子下了龍辇,走向那燈籠比平日裏亮了幾分的翠荷殿門。此時的門大開着,兩個小太監恭敬地站着門口候着,見他來,連忙行了禮。

那小女人竟沒來?大晏帝微微皺了皺眉,以往他這般來的時候,很多女人都是在門口親自候着他,這小女人倒很嬌氣麽,大晏帝忽地勾唇一笑,莫非是在為昨日的事耍小脾氣?邊想着邊往裏行去。

這次大晏帝沒有阻止李福升那聲通報的高唱,因為那小女人每次都委屈地抱怨他吓她。

一身淡粉色廣袖襦裙的女子從屋子裏迤逦而出,身後的高空中剛好一輪潔白的圓月懸于頭上,女子好似是月中走出的仙子。女子款款而拜,聲音脆若莺啼又另帶着幾分俏皮,“妾恭候皇上。”

大晏帝走上前握住那暖烘烘的纖纖細手,扶她站起,一手已經摟住那細腰,劍眉一挑,笑道:“愛妃可是剛剛沐浴完,朕好似聞到了一股香味。”

葉靈霜低頭,面上染了紅暈,“妾不敢唐突,自然是沐浴完才敢接駕的,只是——”那雙晶亮的黑眸微微擡起,盯着眼前的男子,嬌羞道:“皇上怎麽聞出了這香味,妾用的正是蓮花瓣,可是那香味但若無,很難聞到的。”

“呵呵……”大晏帝低頭湊到她的耳邊,戲谑道:“其實朕聞到的不是蓮香,而是愛妃的體香。”

一聽這話,那晶白的耳垂立即變得通紅,葉靈霜低着頭,輕哼了一聲,“虧皇上這般說,我道是皇上昨個兒見了柳才人就沉醉到另一種香裏去了。”說完,面帶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大晏帝忽地大笑起來,“愛妃果真還在為昨天的事耿耿于懷。”見到那圓溜溜的大眼睛頗有些神采,接着笑問道:“朕今個兒早上派人送來的葡萄愛妃可還喜歡?”邊問邊摟着她往屋內走。

葉靈霜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妾全吃完了,只是沒想到那葡萄嘗起來香甜可口,待全下了肚後,這牙齒便酸得開始打顫了。”

大晏帝順着那纖細玉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那粉紅的唇瓣一開一合,

偶爾露出幾顆貝齒,看起來甚為可人,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連眼裏亦含了幾分笑意,“哦?照愛妃的意思,這倒成了朕的不是了?愛妃可是在怪朕?”第一次見到有些嫌棄自己賞賜的妃嫔,大晏帝反而覺出幾分新意。

“妾哪裏敢怪皇上,皇上還記得送妾那軟榻,妾心裏可是歡喜得很,還有那普洱青茶,喝起來香味濃而不膩,妾很喜歡。”

“原來愛妃是喜歡那軟榻和茶葉,嫌棄這葡萄了。”大晏帝笑道。

“也不是嫌棄,若是嫌棄,妾又豈會将那大竄葡萄都吃完?”葉靈霜不滿地看他一眼,有些嗔怪。

“好好好,是朕錯怪愛妃了。”大晏帝朗聲一笑,擡起那滑潤的下巴,低頭覆上那粉嫩的唇瓣,吮吸幾下便撬開那貝齒,探入其中好一陣細細掃蕩。完事後,看那緋紅的小臉和不穩的呼吸,便又繼續輕輕啄了幾口,一臉笑意,“朕可沒嘗出什麽酸味,倒是有種淡淡的甜。”

見她嬌羞更甚,大晏帝也不再逗她,在那一聲驚呼中一把将她打橫抱起,向床邊走去。簾帳落下,簾外的燈光逐漸暗了下來,卻清晰地照出簾子上兩個交|纏的影子,伴随着一陣陣暧昧的呻吟和粗喘。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又開始霸王我了!!玻璃心碎了一地哦~~

咳咳,另外,感謝一下jcykk衍妹紙和蚊香扔的地雷~~~果然臉皮厚還是有肉吃滴,破費了破費了,吾決定以後還會做一個乖乖女吧。。。默默地碼字便好。。不過乃們別忘了時常撒花鼓勵一下~~(*^__^*)

20、夜半私語

事後,兩人皆是氣喘籲籲地躺在床上,葉靈霜小心地靠近大晏帝,偷偷觀察他的神色,見他只是對着自己微微挑了挑眉并未其他不喜,便呵呵一笑,被下的手偷偷攬上他不着一物的精腰,腦袋枕進他的臂彎裏。

“你這丫頭,睡覺一點兒也不規矩。”大晏帝薄唇微勾,手臂一收,抱住她的裸|背,往自己懷裏帶了帶。

他這一聲丫頭讓葉靈霜眸子微微閃了閃,忽地擡眸看他,眼裏神光異彩,呵呵笑了一聲,問道:“皇上方才喚妾什麽?”

“朕喚了什麽?”大晏帝問,看那黑漆漆的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自己,便低頭吻了吻那長長的眼睫,嘴角勾笑。

“皇上想不起便算了。”葉靈霜有些失意地低垂下頭,阖上雙眸,準備睡覺。

“呵呵……”大晏帝低沉地笑了起來,擡起懷中女子圓潤光滑的下巴,吻上那愈加紅潤的粉唇,輾轉吮吸,逼得葉靈霜不得不慢慢回應他,懶懶地眯着眸子看他,像只慵懶的小貓。

“朕剛說完的話怎會忘記,你這丫頭當真好騙。”大晏帝笑道。

一聽這話,葉靈霜的眼睛唰地一亮,又往皇上的懷裏靠了幾分,恨不得鑽進去一樣,仰着小臉看他,“妾喜歡皇上這般喚妾,以後皇上就這樣喚妾可好?”

大晏帝看那一臉期盼的小臉,本是想笑,卻專門板了臉,一臉嚴肅道:“朕覺得不好。”

“為何?”葉靈霜皺了臉。

“愛妃不覺得朕叫你丫頭的話會顯得朕老了?”大晏帝一臉嚴肅道。

“皇上怎會老,皇上不過二十又五,正是年輕力壯的時候。妾也已經過了十六,跟皇上搭得很。”葉靈霜亦是一臉認真地說道。

大晏帝微愣神,接着便朗聲笑了起來,捏了捏女子光滑如絲的小臉,“這種話也只有你這丫頭說得出口。”低頭啄了啄她的唇瓣,微嘆息一聲,覆住她小臉的大手用大拇指一下下摩挲着她的臉蛋,放柔了聲音,帶了幾分認真道:“這話在朕面前說說便好,萬不可在別人面前提起,愛妃謹記。”

葉靈霜不解地看着他,最後還是點點頭,“妾明白。”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沉寂。

“對了,朕記得愛妃你上回可是答應給朕一個蓮花香囊的,愛妃莫不是忘了?”大晏帝忽地問道。

一聽這話,葉靈霜呵呵笑了,“原來皇上還記得,妾以為皇上公務繁忙早已經忘了這事。”

大晏帝不置可否地挑挑眉,其實她說得也不算錯,這些瑣事他基本是不去管的,後宮女人送他各種東西送得從來不少,他只需要享受這結果便好。只不過眼前這小女人卻很特殊,你不問她要的話看她的樣子是不準備給的。若不是他偶爾看見那兩個繡有蓮花的荷包,估計這件事也便早就抛到九霄雲外了。

“如今朕沒忘,那愛妃可是将香囊做好了?”大晏帝笑問道。

葉靈霜朝他揚揚頭,一臉遮不住的得意,“這是自然。”将手伸到大晏帝的頭側,道:“皇上你擡下頭。”

大晏帝倒是聽話地擡起了腦袋,見這小女人将手伸到枕頭底下一陣摸索,一會兒便掏出一個做工精致的香囊。

葉靈霜樂呵呵地将香囊遞給身邊的男人,面露得意,“皇上,妾在繡這個香囊之前可是繡了很多蓮花,等到手藝純屬了才給皇上做了這個。”

大晏帝細細打量着香囊正面繡着的并蒂蓮,一針一線仿佛都是主人的心血編制而成。想起她剛才說的話,不由勾了唇,笑問道:“愛妃之前繡了很多蓮花只是為了試手?”

“是啊。”葉靈霜眨了眨眼睛,慢慢湊近大晏帝的耳邊,低聲笑道:“妾之前在一些荷包上繡過,就當練練手。”

“呵呵……”大晏帝輕笑出聲,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将香囊舉到兩人面前,一塊細細欣賞,“愛妃做得甚好,朕很喜歡。”

“皇上喜歡便好……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并根藕,上有并蒂蓮。”葉靈霜伸手撫摸着香囊上繡着的并蒂蓮,細聲念道,似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身旁的人聽。

大晏帝眸子微閃,沒有說話,只是那環抱住她的胳膊微微收了收。

葉靈霜忽地把那香囊推到大晏帝的鼻子邊,“皇上你聞聞,有沒有聞到一種淡淡的香?”

大晏帝作勢吸了吸鼻子,笑道:“很淡的香味,若有似無。不過——”話音頓了頓,轉頭看她,眼中已變得幽深了幾分,“比起這香囊的香味,朕更喜歡愛妃身上的香味。”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讓懷中的女子立馬羞紅了臉,還沒來得及說什麽,便被大晏帝一下翻身壓住。

“唔——”欲說的話盡數沒入唇齒交融當中。

兩人本就不着片屢,這麽一動作自然是難以收手,玉腿勾精腰,簾帳随風舞,又是一陣銷魂蝕骨的歡|愛。

見大晏帝一次鳴金收鼓後還欲再來,葉靈霜立馬捂住他的嘴,一臉嬌羞地看着他,“皇上明日還要早朝,莫要太累了。”

男人的能力是經不起質疑的,大晏帝一聽這話,頓時笑了,帶了幾分難見的邪惡,“那朕便讓愛妃看看朕到底是不是累了。”移開那欲阻止他動作的纖細玉手,低頭覆住那粉嫩唇瓣吸吮舔吻,身下亦開始新一輪的進攻,動作比先前還要勇猛幾分。

葉靈霜很想在心裏馬上一句:禽獸。若不是她有些武功底子,哪裏經得起他這般毫無節制的折騰。

終是雲消雨歇,大晏帝心滿意足地摟着懷中美人安靜地躺在床上。懷中的女子柔弱無骨,深得他意,置在纖腰上的手輕輕摩挲幾下,似在回味那滑膩的觸感。

葉靈霜平息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忽地想到什麽問題,忙側了側身子,正對着他的睡顏,“皇上,妾心裏有一件事一直憋着,不問不痛快。但是問了又怕皇上不高興。”

大晏帝淡笑,眸子還是阖着未睜開,“愛妃想問什麽直說便是,朕不會怪罪于你。”

懷裏的女子稍稍猶豫片刻,咬咬唇問道:“皇上為何沒讓妾搬去東西六宮的側殿呢?”

話音才落,那阖着的眼眸忽地睜開,轉頭看她,對上那清澈的眸子,女子正一臉認真地盯着他,見他不回話,便又自顧自道:“翠荷殿離皇上那麽遠,皇上要來的話不方便,妾見皇上一面……亦不方便。”說罷,轉頭避開他的直視,有些委屈地側過臉。

“……翠荷殿不好麽?”他問這話的時候竟生出一絲淡淡的冷意。

“不是不好,只是……這裏從來沒有皇上的身影,若是離皇上近些,就算皇上去……去寵幸別的妃嫔,妾也能偷偷看上一兩眼。”說這話時,聲音有些哽咽。

大晏帝有些驚詫地看着她,見那好看的眼睛開始變得水潤,心中竟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良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将她微微離開一些的身子拉進懷裏,柔聲道:“朕會常來翠荷殿看你的。”

“妾住在東西六宮不好麽?那樣的話,皇上見妾也方便些。”葉靈霜就勢依偎在他懷裏,不解地看着他。

大晏帝沉默片刻,嘆道:“那裏不适合你……”或許,他只是怕有一天這樣單純的小女人亦會變得不再純真……也或

許根本算不得怕,只是有些惋惜罷了。

“妾知道皇上的擔心。”葉靈霜忽然來了這麽一句,倒叫大晏帝不得不正眼看她。“哦?愛妃說說看。”

“妾在未入宮前娘親便告誡妾,後宮之中是沒有真姐妹的,每個人都是帶着目的接近你,可是,妾還未入宮便認識了安妹妹,她待我極好,皇上未來翠荷殿之前,只有她常常過來陪我。”說着說着,葉靈霜不知不覺開始自稱我,大晏帝嘴角含笑,并未怪她。想起她口中所說之人,大晏帝插了一句,“可是住在甘泉宮側殿的安婉儀?”說這話時,眼裏閃過一絲嘲諷。

“皇上竟記得?”葉靈霜有些吃驚道。

對于這小女人的吃驚,大晏帝很不滿,斜睨她一眼道:“朕寵幸過的女人自然記得一兩分。”她剛才那樣子明明在說,他的女人數不甚數,定是有很多都記不得的。這女人!

葉靈霜輕咳兩聲道:“妾無其他的意思。”見他怒氣稍緩,便又繼續道:“娘親還說過後宮女人多是蛇蠍心腸,叫我小心防備着。”

聽到這兒,大晏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娘知道的倒不少。”

“親知道皇上在擔心妾,不過皇上放心。”葉靈霜忽地攬住他的脖頸,在他唇角吻了一下,笑道:“上回兒李公公給妾挑的那幾個宮女太監機靈着呢,就算妾少了個心眼,她們也會幫着妾的。”

大晏帝點點頭,附和道:“看着确實是幾個機靈的。”

“那皇上可是答應了?”眼睛忽地一亮。

沉默片刻,淡淡的嗯聲從那緊抿的唇瓣中溢出。葉靈霜心情大好,在那緊抿的唇瓣上連連啄了幾口,“皇上真好。”

懷裏的女子這般動作還不算,吻他的時候不忘來回扭幾□子,大晏帝欲|火又起。但是才起的欲|火被大晏帝生生抑制住,明日還要早朝,他可不想早朝的時候頻頻打瞌睡。這小女人,下次再狠狠罰她!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一點花花吧

21、婉貴嫔現

替大晏帝更好衣,葉靈霜挂着一臉滿足的笑意目送他走遠。直到大晏帝坐上龍辇,被李福升和一幹宮女太監擁護着走遠,葉靈霜才收回那依依不舍的目光。伸手探上自己的嘴角摩挲幾下,嘴角一點點勾起,那笑容卻沒有一絲暖意。猶記得他臨走前那輕輕落下的一吻,葉靈霜眼裏的嘲諷愈來愈深,對于他來說,寵一個人的時候可以把你寵上天,不寵的時候立馬就是深淵。反正後宮最不缺的便是女人,少一個便又會立馬多一個補上來。

待皇上等人走後,墨月這幾個丫頭又開始忙活起來。

“恭賀娘娘榮獲聖寵。”墨月笑道,拿起紫檀木梳開始幫自家主子細細梳妝起來。

葉靈霜神色淡然,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什麽好高興的,以後每日清晨都要去流雲宮和铛月宮請安了。”雖說被皇上寵幸過三次以上的女人身份提升了一個層次,可是以後每天便都要去給琪貴妃和賢妃請安。葉靈霜深覺,日日看着那兩個女人的嘴臉還真不算一件喜事。不過,萬事有得必有失,不早日見到她們的話,她反倒是寝食難安呢。想到這兒,嘴角微勾。

“娘娘想要個什麽發髻?”墨月梳理着那一順烏黑及腰的長發,不忘細心地問了一句。拾起一縷比劃幾下,嘴角含笑,“淩雲髻看起來清理活潑,飛仙髻呢亦多了一分靈氣,娘娘喜歡哪種呢?要奴婢看來,淩雲髻更合适一些。”

“奴婢倒覺得飛仙髻更适合些。”一邊收疊衣裳的佩環笑着接話道,帶着幾分俏皮。

雲嬌則笑吟吟地看着兩人讨論發髻樣式,抿嘴笑了笑,到首飾盒裏挑了一對翡翠铛,又取了幾枚支簡單大方的珠釵。

“墨月,梳個正式點兒的随雲髻便好。你若給我梳個淩雲髻便是顯得我太高貴,換在平常也罷,斷斷不可在賢妃和琪貴妃面前梳這種發髻,至于飛仙髻,那多是未婚女子喜歡的發髻,你當我還是那未出嫁的小姑娘麽?”葉靈霜笑看墨月一眼,解釋道。

墨月聽了這番思量,微驚,“奴婢思慮不周,娘娘恕罪。”若不是主子萬事看得通透,指不定她會犯下什麽忌諱。

“無事,以後多加注意便是。你做事我一直都是放心的。”

葉靈霜這麽一說,墨月才稍稍寬心,若不是主子時時提醒她一些該注意的地方,現在的她又豈會如此八面玲珑。不經意見回頭,看到雲嬌手裏挑選的耳墜和簪子,竟和主子的随雲髻很搭。墨月頭微垂,果然她還

是缺少歷練的。雲嬌畢竟在宮中呆了将近四年,懂的人情世故自然比她多。

墨月接過雲嬌手裏的耳墜給主子戴上,再插上那幾個珠釵,葉靈霜整個人看起來便多了幾分端莊的成熟,又不失那原本的一絲靈動。

“雲嬌,今日還是你随我一起去。”葉靈霜淡笑道。

聽聞這話,墨月和雲嬌皆是齊齊一怔,佩環倒是無所謂,她這般喜好動口舌的人去了也是麻煩,墨月姐姐和雲嬌去了她也省的。

“娘娘何不讓墨月姐姐去。”雲嬌低頭道,若論年紀,她是比墨月年長的,但是終歸墨月才是那個一開始便陪在娘娘身邊的人,這點自知之明她還是有的。

墨月心裏雖說有些不舒暢,但卻不得不佩服雲嬌辦事的能力,自己确實還有許多地方是需要學習的,便道:“娘娘做事自有主張,奴婢心裏明白,雲嬌也不必介懷,我不是那等小心眼之人。”

葉靈霜那一直觀察兩人的眼睛忽地一揚,繃緊的神經略有放松,“你們能這樣想便好,我希望你們彼此之間能夠相互謙讓,以後才好共同幫助我。”葉靈霜方才這麽說,一來确實是因為雲嬌見識廣,善于察言觀色,二來卻是想看一下三人之間是否存在芥蒂。若是她貼身的奴婢再好,卻不能齊心的話那亦是白搭。如今看來,三人之間相處還算融洽。

雲嬌随葉靈霜來到東西六宮,一路上偶爾欣賞一下路邊的景色,心情倒也愉悅。

剛至铛月宮宮門外,葉靈霜萬萬沒想到自己會遇到那個人!微微低頭,側身讓她先過,那低垂的眼裏卻是冷意夾雜着暢快。那人還是以往那般乖巧可愛的樣子,之餘又多了幾分特意打扮出來的雍容富貴,讓葉靈霜忍不住勾唇的不是別的而是那嬌态之外多出的幾分蒼白,果真是病了麽?葉靈霜冷冷一笑。

“你是何人,我怎麽沒有見過你?”婉貴嫔睥睨着微微垂頭的女子,見到那一副比自己還要多了幾分嬌憨的臉,心中生厭,說話亦多了幾許不屑跟冷然。

“妹妹是翠荷殿的葉充媛,住得比較偏遠,姐姐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葉靈霜恭敬回道。

一聽這話,婉貴嫔細眉高挑,不悅更甚,“你便是昨個兒晚上被皇上寵幸的葉充媛。呵,難怪呢,長得确實一副勾人樣。”

“姐姐謬贊。”葉靈霜勾唇道,微微擡頭看她,面帶擔憂,“聽聞姐姐上次病得不輕,妹妹有心探望卻被姐姐拒之門外,

不知姐姐現在病情如何了?”

像是被提到什麽痛心事,婉貴嫔眼中濃濃的恨意一閃而過,轉而又優雅地笑道:“勞妹妹挂懷,我的病自然是好了,不然又怎會前來給琪貴妃請安呢?”淡淡掃她一眼,先一步離開,只随口抛下一句,“姐姐先行一步,妹妹自便。”

“雲嬌,你說那婉貴嫔像是病好的人麽?”葉靈霜笑看着那迤逦而去的背影,嘴角的冷笑慢慢漾開,許久,淡淡地問了一句。

“回娘娘,奴婢瞧着婉貴嫔的病怕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了。”雲嬌方才便已觀察許久,婉貴嫔那沒有血絲的容顏,和微微發白的唇瓣根本就是大病未愈的樣子,這副樣子不好好在自己的殿裏呆着偏生要跑來铛月宮請安,真是活受罪。但是細細一想,雲嬌便明白幾分,據說這可是以前差點蓋過琪貴妃和賢妃寵幸的寵妃,最近卻因為身子不适一直未能侍寝,她若再不出現,後宮之人怕是會逐漸忘了這風光一時的婉貴嫔了。

“等會兒我進殿內給琪貴妃請安,你在殿外也不要閑着。”葉靈霜見那婉貴嫔走得差不多遠,才跟在她身後行去,回頭朝雲嬌吩咐一句。

雲嬌淡笑道:“奴婢明白。”每個妃嫔有專門的貼身婢女在殿外幾丈開外的小道上候着,到時候随便搭個讪,說不定能得到什麽想要的消息。

葉靈霜進了铛月宮,因着升為充媛,已不算最末的品級,便撿了個末等稍靠前的位置入座。

“喲,這可不是葉充媛妹妹麽?十幾日不見,妹妹倒是越發的光彩照人了。”那酸得人牙疼的聲音自是出自關婕妤之口。

葉靈霜呵呵一笑,“關姐姐倒是記得清楚,妹妹倒覺得仿佛幾個月沒有見到關姐姐了,心裏怪想念的。”這話說得含蓄,卻能讓那些聰明之人聽出些端倪,葉充媛這是在報怨呢,她日日夜夜盼着皇上,盼了十幾日才盼到皇上一次寵幸。在座的人皆不是那沒見過世面的,皇上的寵幸至少也有個四五次,所以也不多為難這剛被寵幸的葉充媛,倒是那一副病态的婉貴嫔成了衆人的焦點。關婕妤也只是撇撇嘴便将目光打向了才入座不久的婉貴嫔,臉上多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

“随意坐吧,都是自家姐妹,在本宮的铛月宮不需要那麽多虛禮。”琪貴妃一如既往地嬌媚高貴,朝衆人拂拂手笑道。這話聽似随意卻有些含沙射影。在她铛月宮不需要那麽多虛禮,那麽在哪裏需要?這不明擺着是指流雲宮的虛禮太多麽。

待人來得差不多,琪貴妃便同衆人随意閑聊幾句,目光不知不覺看向婉貴嫔,數落般道:“本宮看婉妹妹身子還未完全痊愈,就不必來請安了,本宮又不是那不通情達理之人,還怕本宮怪罪婉妹妹不成?”

聽到這一聲聲的婉妹妹,在座的妃嫔無不在心裏偷笑。說起這婉貴嫔的身份誰人不曉,一個連全名都沒有的低|賤丫鬟也能爬到正三品的位置,當真是借了皇後那個已死之人的臉面了。據說當年的皇後花梨月可是将這賤|人當做幹妹妹來信任的,差點便賜了她尊貴的花姓,只可惜這賤|人提前爬上了龍床,白白浪費了一個擁有花姓的大好機會,還将花梨月那個蠢女人氣得半死。但是現在看來,這亦是她的幸運,當年花氏一家因為通敵之罪流放的流放,病死的病死,早已經沒落了,只有她這個賤|人好端端地活着,為何她沒有陪着一塊死?

為何她沒有跟着一塊死!葉靈霜冷冷看着她,不止一次在心中道。

作者有話要說:由于昨晚jj抽了,我再發一次試一試。。囧。。。

22、冷意乍現

婉貴嫔面色瞬間變得難看,搭在椅子柄沿上的手因為死死抓住椅柄而泛出少見的蒼白之色,平緩了許久才漸漸露出一抹淺笑,“姐姐多慮了,妹妹的病已經好得差不多,是以來了铛月宮給姐姐請安。”

“哦,這樣啊,婉妹妹無事便好。”琪貴妃笑道,轉而想起什麽,那目光驀地變得淩厲起來,話鋒一轉,“婉妹妹這方無事,可是本宮卻聽那吳太醫說妹妹身子仍未康複,這等胡言亂語的狗禦醫,容本宮禀明皇上,削了他官職,省得他到處胡言亂語!”

這話一出,婉貴嫔猛地驚住,神色慌張道:“姐姐不必驚動皇上了,其實吳太醫說得算不得假話,妹妹确實抱有微恙,只是覺得無甚影響,才來給姐姐請安的。若是因為這事累及旁人,倒是妹妹的罪過了。”

聽聞這話,琪貴妃才緩了怒意,有些埋怨道:“妹妹既然有病該是好好養着才是,若是在我這铛月宮除了什麽岔子,本宮也不好跟皇上交代,畢竟妹妹可是很讨皇上喜愛的,早些養好身子才好伺候皇上。”說畢,又在坐着的各色妃嫔身上環視一周,正色道:“你們也是,一個個的都要管好自己的身子,要是一不小心把病過給了皇上,那可是殺頭之罪。莫要因小失大,懂麽?”

衆妃嫔自是連忙應是,這琪貴妃連殺頭之罪都搬出來了,當真是下了狠招了。

葉靈霜掃向臉色愈加蒼白了幾分的婉貴嫔,心裏當真爽快至極。婉貴嫔,你終究只是個小角色,哪裏鬥得過琪貴妃這般狡猾的女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以卵擊石,搞不清自己的斤兩!

“姐姐,妹妹忽覺身子不适,想要先行告退。”婉貴嫔起身行禮,低頭道,那身子竟有些搖搖欲墜。

“若雨,還不扶着婉貴嫔。”琪貴妃掃了身邊的侍女一眼,淡淡道,随即目光輕飄飄地打在婉貴嫔身上,笑得優雅,“妹妹慢走,記得好生養着身子。”

那名叫若雨的宮女連忙應是,走至婉貴嫔身邊扶住她。

“多謝姐姐關懷。”婉貴嫔幾乎是咬牙切齒道,面上卻還是笑得一臉傲然,她就算離開也要維持自己的體面!

目送婉貴嫔走遠,在座的妃嫔或多或少都有些幸災樂禍,低賤之人就是低賤之人,怎可與琪貴妃這般的人作對,簡直就是不自量力。婉貴嫔這一病怕是好不了了,若婉貴嫔失了寵,她們便能多分一些皇上的寵愛,左右看來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衆人小坐片刻

便辭了琪貴妃前往流雲宮請安,又是那套虛以委蛇,葉靈霜只作旁觀,并不多言,但是葉靈霜卻想起了方才的事。剛進流雲宮時,她們這班人遇到原來散了的那一批妃嫔。其中那一人,她沒看錯的話……是安婉儀!

葉靈霜嘴角一勾,眼裏盡是清明。終究還是變了麽,不過這樣也好,不至于在後宮活不下去,只是她沒有想到安婉儀會選擇依附賢妃。對于她們這些妃嫔來說,先去铛月宮再去流雲宮并不就意味着她們依附于琪貴妃的勢力,琪貴妃本身就高賢妃一籌,先去請安也是常理,但是!若先去流雲宮再去铛月宮,那便是顯而易見的抉擇了,對于安婉儀來說,那就更加毋庸置疑,因為她本就是住在東六宮裏的甘泉宮側殿,現在卻先是去了西宮之首流雲宮。

葉靈霜習慣性地眯了眯眸子,或許她一直以來都小瞧安婉儀了。如今看來,她若是玩起心計絲毫不遜于其他妃嫔。單說這件事,若是選擇琪貴妃,以安婉儀的低下品級就算表明心意亦是難以立足。因為琪貴妃這方的隸屬勢力太多了,單說那林昭儀和關婕妤之流便是高人一等的姿态,豈容你這般小小婉儀在琪貴妃面前搶了風頭。而賢妃不同,身邊頂多一個孫榮華有點來頭,安婉儀若是投靠賢妃,立足便更加容易了些。

出了流雲宮,日頭已經漸漸明晃,眼見身邊一個個嫔位以上的妃子坐了步辇離開,身邊的貼身侍女亦步亦趨地跟着,而自己卻只能步行着走那麽遠的距離,葉靈霜心裏說不出的煩悶。

見自家主子出來,早在外面候着的雲嬌連忙迎上前,跟在她的身後。

“雲嬌,大熱天的倒是辛苦你等這麽久了。”每日卯時前來請安,直至辰時将至才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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